第4章 攻略傅聞洲計劃
攻略傅聞洲計劃
從實訓樓回去的路上要路過操場,晚上出來遛彎運動的同學不少,還有幾對小情侶并肩散着步。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們肩膀上,悠閑又暧昧。
高中那會傅聞洲也是這些人裏的一員,晚上九點準時到操場跑圈,那時候他的身旁身後總少不了人。
被衆人追捧簇擁,何等風光。
成嬌嬌察覺到沈知意的情緒有些不對,挽住她的胳膊問道,“怎麽了?不高興了?因為剛剛那個女的嗎?”
沈知意回過神來,輕輕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我可能有點沖動了,那萬一是他女朋友呢。”
“沈知意同學,你在想什麽?”成嬌嬌無語的捏了捏她的臉,“你沒注意嗎?她送過去的咖啡傅聞洲都沒有碰一下,而且他們之間明顯在保持距離。那個女的喜不喜歡傅聞洲我不知道,但是她們絕對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你不是挺了解他的嗎?怎麽這會沒信心了?”
沈知意嘆了口氣:“他假期都不回家,我都很久沒見過他了。”
“你們住的很近?”
沈知意搖搖頭:“我和他爺爺奶奶是鄰居,他放假偶爾會去那裏。”
在A市那種到處紙醉金迷,各路富商群雄對決的商業化大都市來說,沈知意家一開始算不上耀眼。
爺爺白手起家,帶上父親兩代人才算闖出點名頭來。
雖說家境殷實,但沈父沈母思想開明,一輩子也就只有兩個孩子。
她哥沈持大她八歲,還是小時候收養來的,聽說是爺爺年輕時戰友的孫子,後來家裏出了變故才被帶來了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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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那年的冬天,父母出遠門做生意,飛機出了事故連屍體都沒能找到。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沈知意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持那年二十二,匆忙從國外趕回來的時候,沈知意已經近三天沒吃飯了。
頭發蓬松淩亂,雙目空洞,一雙漂亮的小鹿眼腫的跟核桃一樣。
他二話沒說從國外退了學,開始打理起家裏的生意。
那段時間沈知意成天躲在房間裏,也不跟任何人接觸,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只要腦袋一挨到枕頭,眼淚就會止不住的湧出。
原本嬌生慣養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公主,短短一個月不到便瘦的脫了相,好幾次還昏厥過去住了院。
附近和她同齡的小孩不少,平日裏沈知意有時候心血來潮了也會和他們一起玩。
估計是看她許久沒出來了,幾個少年喊不動她便開始成天用小石子砸她的窗戶玻璃。
沈知意忍了兩天,實在有些不耐煩,拉開窗簾對着他們喊。
“煩不煩啊,走開點!”
幾個少年非但沒有收斂,還越玩越起勁了,有個小石子還好巧不巧的落在她腦袋上。
沈知意瞬間吃痛,衣服都沒來及換,忍無可忍的撿起那枚石子跑下樓去。
小石子朝着他們扔去,穩穩的砸到了最前面那個少年的頭頂。
少年名叫傅卓,算是這幫孩子裏的孩子王,平時幾個少年都聽他的。
傅卓嘶的一聲捂住腦袋,正準備發火,目光落到沈知意身上的時候忽然頓了一下。
他雙手插兜走上前,滿目狐疑的看着沈知意。
“你是沈知意嗎?怎麽變這麽醜了。”
立刻有少年附和道:“就是啊,一點血色沒有跟個吸血鬼一樣。”
“不對不對,應該是白骨精,被孫悟空一棒子打死的那個白骨精。”
嘲笑聲越來越大,沈知意目光落在腳邊一顆大石頭上,目光一點點陰冷下來。
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告訴她,反正傅卓從小到大都在欺負她,幹脆砸上去,砸上他的腦袋,然後他們一屍兩命。
剛好她這樣活下去也沒意思。
這都是傅卓逼她的。
內心張牙舞爪的想法愈加強烈,快要到達頂端的時候,一個聲音清冽好聽的聲音瞬間将她打斷。
“沒完了是吧?傅卓,道歉!”
人群中走來一個身量高挑的少年,比這幫人都高了近半個頭,肩膀又寬又直,眉眼漂亮清冷,那身羽絨服比地上覆蓋的白雪還要潔白。
有種不落凡塵的驚豔。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傅卓立馬蔫下來了,“哥,我們是朋友,都一起玩呢。”
一旁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洲哥,你怎麽突然來了,早知道我們和卓哥肯定接你去了。”
傅聞洲沒理他們,而是将目光落到了沈知意身上,語氣不比剛才的淩厲。
“你們是朋友嗎?”
沈知意搖搖頭。
傅聞洲平靜的收回目光:“道歉,現在。”
這麽多小跟班看着呢,傅卓哪丢得起這人。
“哥。”
傅聞洲蹙了一下眉。
傅卓臉頰幾乎紅透,只好不情不願的走到沈知意面前,彎下腰道了個歉。
說罷便朝着反方向跑了,幾個小跟班也一窩蜂的跟了上去。
雪越下越大,臨走的時候,傅聞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知意。
她只穿了件簡單的襯衣,整個人瘦弱的不像話,雙頰凹陷,臉色蒼白,風一吹就倒了一般。
在原地停頓幾秒,傅聞洲鬼使神差的轉過身,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以後別搭理他們。”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帶任何多餘的情緒。
脫下羽絨服,少年瞬間只剩下了裏面薄薄的高領毛衣,雪花落在黑色毛衣上,瞬間化成冰水融化開來。
沈知意愣愣的看着傅聞洲的背影。
薄荷味将她整個人籠罩,眼底還存留着半幹的眼淚。
冷風一吹,涼的生疼。
她是什麽時候哭的,沈知意不知道。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傅聞洲。
一個清冷矜貴的少年,一件帶着淡淡薄荷味的白色羽絨服,還他口袋裏那顆小小的糖果。
後來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沈持與沈父溫和不愛争搶的性子不同,他極有野心,短短兩年不到,沈家在A市的地位幾乎就翻了個倍。
随着時間的流逝,沈知意也慢慢不再封閉自己。
等她再次見到傅聞洲的時候,是她剛升高一,邁入高中的那一刻。
*
為了趕上和傅聞洲食堂偶遇,沈知意天沒亮就爬起來了。
像是準備約會一般,她還特地給自己挑了身最好看的衣服。
沈知意懷裏抱着黃色的毛絨背包,坐在男生宿舍門口的小凳子前等着傅聞洲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過坐了五分鐘,沈知意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眼皮又酸又沉怎麽也擡不起來。
她沒有早起的習慣,平時只要是周末或者沒課都睡到下午才起床。
六點多起床蹲傅聞洲,真是下了十足的決心。
肩膀忽然被拍了好幾下,沈知意隐隐約約的聽見有人在叫她。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周正蹲到自己面前,樂的肩膀都在顫抖。
“不是,女生宿舍睡不下你了是吧?跑到男生寝室門口當雕塑。”
沈知意吓了一跳,困意瞬間消散了。
原本人煙稀少的男生寝室門口變得吵鬧,幾個路過的男生還好奇的看了她好幾眼。
沈知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現在幾點了?”
周正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腕表:“八點……十分。”
也就是說,她整整在男生寝室門口睡了将近兩個小時的覺。
然後被來來往往的男生像猴子一樣圍觀了兩個小時。
沈知意試探性的問:“我剛剛睡覺的姿勢……”
提起這個,周正更樂了。
“想看嗎?”
沈知意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