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還記得那日你選了什麽嗎?”恍惚間,雲慕白聽到了鐘離輕柔誘哄疑問。
“我,選了,什麽?”雲慕白神色恍惚,漆黑水潤的瞳孔在燭火的映照下微微閃爍,帶着一種意識混沌的迷茫。
“嗯?”鐘離低着頭,滿意地看着懷中青年為自己迷離的神色,他輕笑着,雙眼下紅痕越發明豔。
此時雲慕白的眼中,面前的男人長發披散,一身寬大繁複的禮服因為那條尾巴的存在,顯得稍稍有些淩亂。那條金棕色的龍尾終于讓鐘離身上被掩藏的很好的異于常人的氣息被完全地凸現了出來。
溫和優雅的表象被那明顯非人敢沖淡,鐘離那與人類相似又明顯不同的身體帶給雲慕白的除了驚豔外還有人類本能感覺到的驚悚。
心髒劇烈地跳動着,此刻的雲慕白視線緊緊粘在鐘離的身上,此時他已經無暇顧及鐘離的話語,只是下意識地攥着一截金燦燦祥雲一般的龍尾,神色專注而認真。
“呼。”看着愛人完全被自己所吸引的迷離模樣,鐘離不由呼吸急促了幾分。
他伸出雙手,捧着青年的臉頰,輕輕地啄吻在青年的眼皮、眼尾、發間和臉頰,而後克制蹭了蹭雲慕白的唇角。
“轟隆”
熟悉的觸感讓雲慕白瞬間被拉回早晨的迷醉之中,他下意識擡手勾住了鐘離的脖頸,熱烈的回應着。
“鐘離……”雲慕白急切地重複着鐘離的名字,心髒劇烈地跳動。
他不知道那過速的心跳究竟是因為恐懼還是愛慕,卻執着地不願意追了過去,“我選了你,鐘離先生!”
鐘離承認,青年的話語直白熱烈,哪怕是歷經了千年歲月,于他也足夠心弦震顫。
于是他捏着青年的肩膀,克制地誘導着青年如同懵懂的小羊羔,自以為兇猛的攻城掠地,實則卻只是給了敵人一個綿軟來自頭頂的蹭蹭。
良久,感受到懷中青年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已經是撐不住的模樣,鐘離這才按着雲慕白的肩膀,兩人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
Advertisement
“唔,你的回答我姑且滿意。”鐘離此時的語調仍然帶着以往的優雅從容,聲音卻更為沙啞而誘惑,“你的表現也是。”
“唔?”被莫名推開的雲慕白發出了不滿的嗚咽,而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早已經四肢無力,若非那條正纏在他腰上的龍尾,此時他恐怕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鐘離,等……”雲慕白狼狽的喘息着,“欸?”
不過好歹這熱烈而緊密的親吻滿足了他內心的渴求,他半趴在那條金燦燦的如同像雲一般的尾巴中,理智終于開始工作了。
衆所周知,提瓦特可以有一模一樣的樹葉,卻不會出現一模一樣的龍。
鐘離那和先祖法蛻一模一樣的尾巴和他那句“履行契約”俨然說明了一個擺在明面上的事。
鐘離=摩拉克斯
意識到這一點,雲慕白呼吸猛然一窒,雙眸圓睜,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卻是他在璃月港對千岩軍說的第一句話。
[我是來找你們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結婚的。]
“我祖上難道真的有預言家血統?”雲慕白恍惚低喃。
頭頂忽然傳來了放松的輕笑聲,雲慕白撐着雙手擡頭,正看到面前的鐘離收回了稍稍緊繃的神色,溫柔而包容的金色眸子卻染上了比往日更加熾熱的溫度。
被那專注點目光盯着,雲慕白只覺得身體微微發熱。不過只是一瞬後,回憶起自己曾在鐘離面前說過的某些言語,雲慕白忽然身體一僵,整個人一頭埋入鐘離那條金色的祥雲尾巴中。
“嗚嗚嗚,鐘離先生……”雲慕白臉頰通紅地蹭了蹭尾巴上細軟的絨毛,整個人羞恥地恨不得徹底蜷進去,“我是不是鬧出了特別蠢的烏龍?”
鐘離喉結滾了滾,感受着尾巴尖尖上傳來的陌生又酥麻的觸感,忍不住甩了甩尾巴尖兒,啞着嗓子道,“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啊。”
鐘離擡起一只手,牙齒咬開束縛手套背上的菱形的環扣,而後擡手安撫地摸着仍然埋頭自己尾巴內不願意擡頭的青年。
黑色的手套穿過黑色的發絲,松開了扣子的手套此時正松松地挂在鐘離的手上,随着他的動作,雙手手背上異于常人的花紋露出了小小一塊。
而後他尾巴稍稍一用力,将雲慕白拉回到自己的懷中,而後在青年人猝不及防的中将人抱了個滿懷,而後鐘離将手套抵在了青年唇邊。
唇瓣上的脂膏顏色已經褪去大半,只留下淺淺的一絲紅色,卻又像是不經意間剮蹭到的紅色血色。
黑色的手套輕柔地蹭了蹭青年的唇瓣,擦掉那一點紅痕,而後指尖淺淺地探入其中。
“幫我吧。”
鐘離聲音優雅溫柔,金色的眼眸中帶着鼓勵一般的誘哄,似乎是一位可靠的前輩正在一點點的教着他剛剛入門的後輩。
雲慕白下意識地聽從,齒間咬住了鐘離帶着受到的手指。
感受着鐘離緩緩抽出手指的動作,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而後,鐘離那雙常年被包裹在黑色手套下不見天日的雙手第一次出現在雲慕白他的眼前。
“唔?”叼着手套的雲慕白驚訝地鐘離的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如同想象中一般好看,而那白皙幹淨的手背上,竟然有着繁複而古怪的金色花紋。
雲慕白下意識屏住呼吸,視線随着那花紋緩緩移動。看着花紋就像是從手背上天然生長的一般,與鐘離的手背自然而和諧的共生着。
在雲慕白下意識開啓的元素視野下,他看到那片金色的花紋下正洶湧澎湃着可怕的金色的岩系元素力。
便是只看了一眼,雲慕白就有了一種微妙的眩暈感。顯然,那雙手中蘊藏的強大力量早已經不是雲慕白可以感知的量級。
這就是在神魔戰争時期,用岩/槍在海中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孤雲閣的手嗎?
雲慕白咽了咽唾沫,克制住忽然想去蹭蹭貼貼鐘離手背上花紋的沖動。
不過,雲慕白的小眼神自然沒有瞞過鐘離。他滿意地緩緩操縱着自己的尾巴,一雙金眸緊緊鎖定在雲慕白的眼睛,而後在青年專注而癡迷的視線中緩緩摘掉了拇指上了金屬指環,而後優雅地摘下了另一只手套。
手套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鐘離将指環又戴回了手上,看着雲慕白淺淺地勾起唇角。
“我的确與常人不同,不知你可否介意?”雲慕白還沒來得及對鐘離的話語搖頭回應,就見鐘離緩緩垂下眼眸,輕聲細語,“唔,若是介意,只盼望你能早些習慣了。”
被那雙眼睛注視着,雲慕白思維緩緩停滞。
此時他其實已經不太分辨得出鐘離話語的意思,他的心神全都被面前的鐘離的舉動所吸引,雲慕白看着鐘離的動作,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為什麽有人能脫手套脫得這麽……
色氣。
雲慕白其實不想把這個詞放在鐘離的身上,畢竟從認識以來,除了極個別時候,對方從來都是氣質沉穩可靠,為人內斂而禁欲的。
那偶爾的個別時候也是自己按捺不住愛意地刻意挑逗。仍然還叼着手套雲慕白愧疚地想着。
“只能是我意志力不堅定,鐘離先生才不……”
思緒已經飛出去好遠的雲慕白忽然瞪大了眼睛,他震驚地看着面的鐘離,而後忘記被咬在口中的手套,嗚咽一聲發出驚呼,“嗚……尾巴,怎麽?”
沒有了力量地支撐,手套順着重力往下落去。
但那只手套卻并沒有因為重力原因徑直落在地上,而是被雲慕白已然撐起後如同楓丹蓬蓬裙裙子一般的下裳所阻擋。
之後,黑色的手套順着微微顫抖下擺,和那彎曲的弧線緩緩滑落,最後被一條長袍下金棕色的尾巴所阻擋,一個翻滾後和另一只手套一起落在地面上。
“啪。”一雙黑色的長靴踩過那雙落在地上的手套,而後毫不停留地轉身離開。
“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尾巴嗎?”
“讓它陪你玩怎麽樣?”
空氣中,鐘離輕緩而溫柔的聲音帶上了一些甜蜜的氣息。
“我不……不是”雲慕白驚訝地瞪大雙眼,語調裏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身後奇怪的觸感讓他下意識地抱緊了面前的浮木,委委屈屈地地哽咽,此時的已經意識不到那身後的危險便正來源于面前的浮木。
“不喜歡嗎?”燈火下,鐘離的眉眼似乎不解地微微蹙起,他湊在青年的耳邊,語氣裏似乎有些低落,“我記得你很喜歡先祖法蛻的尾巴的啊?難不成……你喜歡那個材質的?”
“唉,可惜……先祖法蛻在璃月和七星的見證下已經安葬。”
鐘離這樣說着,将懷中的青年轉了個身,兩人着看向了面前的桌面上擺放的那尊雕像。
半人高的石雕此時在兩人的注視下忽然緩緩眨了眨眼睛,而後鱗片似乎發出了輕微的脆響。
“倒是忘記告訴你了。”鐘離的聲音忽然放松不少,仿佛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這尊雕像和先祖法蛻也算是同源,你喜歡嗎?”
看着那尊鐘離親手制作的雕像,雲慕白忽然想起自己當時為什麽覺得先祖法蛻的尾巴觸感熟悉了。
“不,等等!”雲慕白忽然睜大眼睛,看着緩緩游動而來只有手臂長的金色石龍,恍惚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鐘離先生的眼神。
啊啊啊,生死時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