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之後的幾天,雲慕白本以為自己會緊張。畢竟雖然他清楚三天後的婚禮只是個過場,可到底還挂着一個與神明婚禮的名頭。
不過,那種別扭的情緒只是在心底稍稍升起一會兒,便被鐘離察覺。在鐘離那一貫沉穩的安撫中,他的情緒也飛快散去。
嘴角帶笑,雲慕白舌尖舔了舔口中有些涼絲絲的糖球,在甜甜花中加入了薄荷,口感上十分奇特。
“很新奇的口感。”雲慕白眼眸一亮,驚喜道,“鐘離先生,哪家店買的?”
“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口感。”鐘離輕輕一笑,手掌一翻,幾個包裹着彩色糖紙的糖球落在那雙嚴肅板正的手套掌心,帶着幾分可愛的反差。
看着鐘離金色的雙眸帶着溫和淺笑,眉眼下的緋紅微微上揚,卻明顯賣關子的模樣,雲慕白心下了然。
“莫不是……鐘離先生特意為我做的?”話語故意在“特意”和“我”上做了停頓,句尾微微上揚,如同甜蜜的小鈎子,直聽得人心尖發癢。
鐘離盯着青年的黑眸,而後矜持地微微颔首,眸子帶着淺笑。微風拂過,吹過鐘離那束在腦後的發絲,拂過他額前碎發,金眸璀璨耀眼。
雲慕捧着一把花花綠綠的糖果,挑出一顆擡手剝開糖紙,指尖捏着圓滾滾的青綠色糖球,将小球抵在了鐘離的唇邊。
鐘離微微啓唇,含住了糖球,他克制地沒有觸碰觸到青年的手指,卻不妨雲慕白在收回手前主動蹭了蹭那微微濕潤的唇瓣。
“嗯,咳咳。”夜蘭眯着眼,看着面前兩人,分享糖果都搞出了在吃同一顆的氣氛,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的存在。
“啊,夜蘭小姐,你……要吃糖嗎?”
此時正是送仙典儀之後的第二天,雲慕白正和鐘離跟在那位總務司夜蘭小姐,一同前往一處裝潢富貴典雅的莊園。
莊園坐落于璃月港城郊,距離不遠,交通便利。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到了來到了莊園外。
“不,我喜歡絕雲椒椒。”夜蘭把玩着手中的骰子,視線掠過雲慕白小心翼翼捧着糖果,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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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慕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略帶歉意地轉移了話題,“鐘離先生,說起來旅行者今天怎麽不在?他不是應該閑下來了嗎?”
送仙典儀已經結束,婚禮近在眼前,所有的工作都已經結束,怎麽旅行者反而還越來越忙,不見人影。
“旅行者就是那樣閑不下來的性格吧。”鐘離看向一旁的夜蘭,“也許,這件事夜蘭小姐要更清楚一些。”
夜蘭聽到鐘離提到自己,眸子頓時微妙了起來。
“不愧是鐘離先生。”夜蘭雙臂環胸,“七星昨日剛剛下發的任務都知道,消息就是靈通啊。”
“這并非什麽消息靈通。”面對夜蘭咄咄逼人的質問,鐘離表現卻是一貫的滴水不漏,“只是看得多了,多少總結出幾分規律來。”
金色的眸子落在雲慕白好奇的表情下,鐘離忍不住擡手揉了揉青年柔軟的發頂,看着對方信賴地眯了眯眼睛,而後才低聲解釋,“旅行者大概接到七星和愚人衆的委托,前往層岩巨淵了探查了吧。”
層岩巨淵?
雲慕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這個璃月知名的礦區有什麽需要探查的,便被另一個名詞吸引了注意力。
“愚人衆?達達利亞還沒走啊?搞出這麽大事還不打算走,這是有恃無恐還是有陰謀啊?”
雲慕白的疑問也正是七星和夜蘭的疑問。她們本以為公子會在事情平息後迅速離開璃月,卻不想對方硬是盯着四五個小隊的監視,天天到月海廳和七星扯皮。
完全不像是傳說中的武鬥派。
夜蘭頓時收斂起漫不經心的表情,豎起耳朵聽着鐘離的回答。
罪魁禍首本人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或許是為了層岩巨淵下那批還未出來的愚人衆士兵呢。”
愚人衆和璃月合作探索層岩巨淵的消息不是秘密,不過……注意到夜蘭驟然嚴肅下來的表情,雲慕白猜測,層岩巨淵其中的問題,可能不止礦脈勘測那麽簡單。
不過,這和他也沒什麽關系就是了。
“嗤。”夜蘭聽完鐘離那明顯就是假話的猜測,笑了一聲,“你當他們至冬會為了幾個普通士兵的命委屈一名執行官?嘛,不過他們的借口的确是那批士兵就是了。”
“沒想到達達利亞還挺好心的。”雲慕白完全不接夜蘭的試探,看着鐘離彎眸淺笑,“鐘離先生大才,這些消息都能推理出來。”
鐘離颔首淺笑,兩人之間氣氛暧昧甜蜜,完全融不進第三個人。
……兩只狐貍。
夜蘭瞥了兩人一眼,而後迅速低頭從包裹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
雖然凝光已經暗示她不要再調查和鐘離有關的消息,也不要管鐘離和雲慕白過分親密的相處。
但身為情報人員,她的好奇心又怎麽是凝光的命令能打消的?
換句話說,正是由于凝光三番四次的勸告,讓反而夜蘭更加好奇了。
到底鐘離付出了什麽才讓凝光能這麽為他擔保,普普通通的往生堂客卿,究竟用什麽打動了天權星?
不過她顯然面前的兩個男人都不是什麽善茬,今天也不是她滿足好奇心的日子。在雲慕白驚訝的目光中,夜蘭将手中的木盒遞塞到了青年手中。
雲慕白接過被封條封好的盒子,上面還蓋着代表七星的印章,有些疑惑地颠了颠輕飄飄的盒子,看向夜蘭,“這是?”
“這個婚宅的鑰匙和地契。”夜蘭側頭看了一眼雙開的大門,“這裏,你得了。”
雲慕白微微一愣,視線停在高大的紅漆木門上,一時間也不由為了七星的財大氣粗而愣了下,不過,
“無功不受祿。”只是一場娛樂百姓的表演罷了,若真的收了這份禮物,倒讓雲慕白心裏不自在了。
“你若有異議。”夜蘭平靜地颔首,倒也不意外雲慕白的拒絕,“去總務司打申請吧,我會抽空上報給七星的。”
夜蘭的雙手環胸,仰着下颌,西裝下擺微微搖晃,打的一副好官腔。
說完後,夜蘭也不等雲慕白接下來的話語,腳步加速,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兩人視野之中。
“你收下吧。”見到夜蘭身影消失,鐘離盯着青年手中的盒子,忽而開口,“比起七星從愚人衆那裏得到的補償,你這還是賺的。”
“啧啧啧,演得可真好啊。”聽懂了鐘離話語中暗示的雲慕白握着盒子,雙手背在身後,笑吟吟地繞着鐘離轉了兩圈。
“所以達達利亞沒回至冬是你動了手腳?”
“那你可誤會我了,”鐘離雙手環胸,語調一如既往,眸子卻捎帶着些許笑意,“我可什麽都沒做。”
“狡猾。”雲慕白搖搖頭,而後也不糾結,大大方方打開盒子,拿出了宅子的鑰匙。
木門打開,空氣中彌漫着清甜的花香,入目是深深淺淺的紅色绫羅,繞過雕刻精美浮雕的照壁,一簇簇的繡球開的熱鬧。
雲慕白在這座精巧的宅子裏逛了逛,而後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鐘離,“鐘離先生,你有沒有覺得這座宅子的有些眼熟啊?”
鐘離雙手攏在身後,跟着雲慕白一路走走停停,聽着青年推開了宅子的正房忍不住發出的小小驚呼,嘴角揚起淺笑,站在青年,故作疑惑道:“有嗎?我倒是不知,你何時對璃月的建築有了解。”
雲慕白本在為了這間比宅子更加精巧的布局和設計而贊嘆,在聽到鐘離的疑問頓時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我對璃月的建築可稱不上了解,我熟悉的是你啊,鐘離先生。”他雙手環胸往身後一靠,下颚揚起,看向鐘離,“你的手筆?”
“我只是對璃月傳統建築設計有些許涉獵。”鐘離虛虛摟着正窩在自己懷中的青年,回答得頗有些漫不經心。
但,過分的謙虛也是一種矜持的傲慢。
雲慕白側仰着頭,看着鐘離頸側微微鼓動的血管,心髒怦怦跳動着。忍不住舔了舔牙尖,心尖有些癢癢的酥麻,他忽然生出一種想要咬什麽的沖動。
不過這裏……不合适。
雲慕白看着擺放在房間正中央方桌之上那尊金棕色帝君龍雕像,為數不多的良心正在微微刺痛。
努力壓抑着某種渴望,雲慕白戀戀不舍地從鐘離懷中起身,而後他轉過身,盯着狀似雲淡風輕的鐘離。
似乎察覺到青年眼神中未盡的含義,鐘離微微低頭,湊到雲慕白的耳邊,暗沉的金眸似乎隐藏着什麽未曾流露的情緒,低聲道:“別怕,我說過,明天會陪你走完所有流程的。”
“……所有。”
雲慕白并沒有注意到鐘離強調的那個詞,他感受到此時鐘離格外強勢的态度,耳尖微紅。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青年擡手揉了揉通紅的耳尖,聲音低低抱怨,“司儀先生可不要再散發自己的魅力了。”
鐘離愉悅低沉的輕笑在房間裏回蕩,而後被雲慕白緋紅着眼角地瞪了一眼,才牽起別別扭扭的青年,淺笑着開口,“走吧,再帶你熟悉一下明天的流程。”
将人拉出房間,鐘離轉身關上房門,在門扉關上之前,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間中央那尊自己親手雕刻的塑像上。
似乎有所感應,半人高的龍形雕像半阖的眼眸微微睜開,露出了和鐘離那雙眸子一樣的克制壓抑的金眸。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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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撈一把層岩巨淵下的愚人衆,不重要,但是寫出來有點開心。
以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大婚!掉馬!(奮筆疾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