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提瓦特的月色夜夜如此,雲慕白看着站在窗外的女子,只感受到一陣胃疼。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裏很安全?”雲慕白糾結了好一會兒,委婉地阻止申鶴繼續站崗。
“不,這裏……”申鶴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有強者。”
強者?
聽到申鶴的話語,原本已經被壓下去那關于鐘離身份的猜測又冒了上來。
“你是說鐘離先生嗎?”果然,鐘離很強吧,勢力如果能被和仙人一起相處的申鶴認為很強,那就的确不是普通人吧。
“鐘離先生……”申鶴沉吟半晌,而後看向趴在窗口的雲慕白,語氣遲疑開口,“是誰?”
是誰?是誰?是誰?
雲慕白被申鶴的疑問震得腦子發懵。
已經習慣了璃月港人人都認識鐘離的狀況,突然出現一個不認識鐘離的璃月人雲慕白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咳,就最好看的那個。”明明是深夜,雲慕白說起這個還是下意識四處看了看,而後壓低嗓音。
“好看?”
然後雲慕白只看見白發女子歪了歪頭,一笑生花,“謝謝,你也很好看。”
“砰!”雲慕白一頭撞在窗框上木質窗框發出沉悶的一聲悶響。
“你怎麽了?”申鶴懵懂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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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麽。”雲慕白垂頭喪氣從窗內爬出來,坐在窗框上看向了窗外明亮的月亮,“就當我什麽都沒問過。”
“好的。”申鶴點了點頭,沒有絲毫質疑地平靜接受。
雲慕白頹喪了好一會兒,這才打起精神,他已經明白應該怎麽和這位雖然不是仙人,卻不食人間煙火的申鶴交談。
有話直說。
想到這裏,雲慕白忽然心生疑惑。
來璃月之前,我似乎也不是這樣委婉的說話?
璃月這個地方……有毒!
想到這裏,雲慕白渾身一震,頓時決定等璃月這件事結束就離開璃月,找個距離璃月最遠的地方。
稻妻……
不,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得說服申鶴去睡覺而不是留在這裏守夜。
“天色很晚了,申鶴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雲慕白攤了攤手,“我在這裏不會遇到危險,這裏都是我信任的友人。”
“信任的友人……”這個詞似乎讓申鶴愣了好一會兒,而後她點了點頭,轉身返回胡桃給她準備的客房中去了。
看着申鶴離去的背影,想到之後應該不會再遭遇深夜驚魂這種事,雲慕白稍稍松了口氣。
此時的他完全沒想過,申鶴口中的“強者”到底意味着什麽。
作為一個雖然擁有神之眼,但對元素力的使用還不如史萊姆的普通人,他對強者們的世界一無所知。
夜色正好,涼風習習,雲慕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正準備翻窗回屋好好休息,卻聽到了走廊盡頭傳來沉穩而規律的腳步聲。
月光灑落,銀輝鋪滿地面,雲慕白只看那剪影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鐘離……
怎麽回事,鐘離你不是和空一起去買了一堆祭祀用品嗎,逛了一天都不困的嗎?
“你什麽時候來的?”雲慕白好奇。
“從你提到我的名字。”短短兩句對話,鐘離的身影已經來到了雲慕白的窗前。
此時再裝作休息翻回房間內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也太丢人了!
雲慕白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腦海中迅速找到了一個并不危險的話題,“所以你果然隐藏了實力吧,剛剛就連那位仙人弟子可都沒發現呢。”
“你對我很好奇?”鐘離站在窗外,看着坐在窗臺上的青年,笑聲低低地,“若有疑慮,何不直言相詢?”
“……那總覺得跟輸了似的。”雲慕白忽然注意到夜風卷起鐘離的發尾,那橙紅漸變色的發尾此刻仿佛像是逗貓棒,勾的他指尖癢癢麻麻的。
“唉。”一聲輕嘆後鐘離緩緩開口,“這無緣無故的攀比之心,是從何而來啊。”
“你笑了。”雲慕白終于還是沒忍住,探手摸向了那一節在風中飄蕩的發尾,“你笑話我?”
似乎察覺到了雲慕白的小心思,鐘離只是微微後退了一小步,發尾的幾縷發絲微不可察地擦過雲慕白的指尖,微微的癢意蔓延上心尖。
“我并無此意。”鐘離注意到雲慕白下意識地搓了搓指尖,神色不動如山,但雲慕白分明看到了他璀璨金眸下毫無隐藏的笑意。
“啊。”雲慕白認輸一般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冰冷的指尖擦過雙耳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早已染上了灼熱的溫度。
“我休息,明天見。”雲慕白最終還是狼狽翻回窗內,卻在脫離窗戶範圍之前聽到了鐘離那一如既往沉穩的嗓音。
“你對婚服的制式有什麽需求嗎?”
“今日已經挑選了合适當婚服的布料,明天就要去找繡娘裁剪适合的婚服了。”鐘離那沉穩的聲線也掩蓋不了此刻他輕快愉悅的語氣,“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砰!”雲慕白慌亂地關上窗,将鐘離那帶着暗示意味的話語迅速地關在窗外。
而後他整個人僵硬地撲到床上,将一雙泛紅的臉頰埋入冷掉的被窩之中,尴尬地□□。
明明鐘離說的是那場和岩王帝君的冥婚,為什麽他的語氣就像是新婚夫婦讨論婚服一樣?
“這個璃月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雲慕白埋在被子裏悶悶地喊着。
窗外,清楚地聽到雲慕白話語的鐘離搖了搖頭。
走廊外的花園中,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在花園那茂密的灌木叢後。
“我們的客卿先生手段可以啊,此情此景我正想賦詩一首……唔?”
“噓噓噓。”派蒙趴在胡桃的帽子上,警惕緩緩走過的鐘離,捂住了女孩的嘴巴。
鐘離仿佛毫無所覺的從幾人藏身的灌木前方的石子路上走過。
“呼”空小小地松了口氣,原本聽到隔壁夜晚出門的動靜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最後卻目睹鐘離在撩人的空只覺得有些尴尬。
這種人家私人感情的事,他們偷看就太過分了……
鐘離離開的腳步卻在這時候倏然一停,“夜深了,堂主,旅行者還有派蒙,不去休息嗎?”
說完後鐘離步履平穩地走回自己的房間,留下被發現的三人僵硬如石雕。
——
第二天,看着哈欠連天的派蒙的胡桃,雲慕白也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們昨晚沒睡好嗎?”
“哈,哈哈,昨晚想了一首詩。”胡桃眼睛轉呀轉,根本不敢把視線停留在雲慕白的身上半刻。
“什麽詩?”雲慕白跟胡桃熟悉之後,也了解女孩喜歡時不時吟誦兩句打油詩的愛好,他已經想好要如何捧場了。
“啊,這……我給忘了。”胡桃吞吞吐吐地整理着帽子,接着理直氣壯,“就是因為忘了我才想到半夜沒睡,你不也沒睡好?”
想了一夜鐘離和婚服制式的雲慕白愣了愣,而後僵硬的露出了笑容,“就,因為見到仙人太激動了。”
空抱着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派蒙,視線在胡桃和雲慕白兩個都在編謊話的家夥身上掃過,最後又看向了心情十分不錯的鐘離身上。
鐘離先生……可真是壞心思啊。
似乎是察覺到旅行者的視線,鐘離微微擡眸,對上了空那帶着一絲譴責的眼神,神色平靜地舉了舉茶杯,“清晨飲茶是璃月的習俗,旅行者不如也嘗嘗,從一天的最初體會感受璃月的風土人情。”
“我覺得從鐘離先生身上已經深刻認識到璃月的人情了。”空沒有拒絕鐘離的推薦,卻也暗示一般回頭看了一眼雲慕白。
兩個年齡不詳卻頂着年輕人外殼的男人默契地停下了話題。
“嗯,你們,早上好。”最後到來的是申鶴,她顯然還不适應人這麽多的環境,走進大廳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要普通地問候。
“早啊,申鶴小姐。”胡桃結束了和雲慕白的互相傷害,朝着申鶴揮了揮手,“吃了嗎?”
“還沒有。”申鶴微微蹙眉,似乎有些苦惱,“不知道這裏何處有清心出售。”
“清心?好像是藥材,咦……”想起那位大夫,胡桃撇了撇嘴,“不蔔廬吧,他那裏的藥材最全了。”
“多謝。”申鶴朝着胡桃點了點頭,擡眸看了一眼雲慕白,“我去去就回。”
“等下。”想起留雲借風真君口中申鶴的食譜,雲慕白頓時阻止,他可見不慣有人放着璃月那豐富的美食去吃草。
“申鶴女俠都到璃月港了,為何不嘗嘗當地美食。”
“我總要回去的。”申鶴語氣平靜,“習慣了山下,可就回不去了。”
“……沒關系的,你能跑很快,一個來回而已。”雲慕白頓了頓,而後狀似沒聽懂,語氣滿是崇拜。接着他走向鐘離,真誠地向申鶴推薦道:“你看,這位是鐘離,他對璃月可是非常熟悉的,有什麽特色他都一清二楚,是非常非常博學的先生,你可以完全信任他的推薦。”
“鐘離?”申鶴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地開口,“你好。”
接着仿佛想起了什麽,申鶴的目光忽然停留在鐘離的臉上,而後認可一般點點頭,擡眸看向雲慕白,“你說得對,鐘離先生好看。”
雲慕白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