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朕被女主無意點醒了
第59章 朕被女主無意點醒了
魏影親眼看着她關上門, 這才放心轉身正要離開。
一直貼身保護田堂靜的姜恭不知從什麽地方落到地上,他站直身子後,語氣有些耐人尋味。
“這女子很喜歡天子。”
其實姜恭并不想多管閑事, 他只是和魏音音交易才會被替換到這裏,之後魏音音就失去了聯系。
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繼續待在天子身邊,每當焦急時八卦一下天子的事人也就心靜了。
只是越八卦, 他不免都開始注意起天子。
眼看這魏當家冷冰冰的态度即将徹底傷透天子的心, 他就沒忍住多說了一句:“冰愣子聽見沒有?”
魏影聞言停下腳步:“她不知道她的身份。”‖
饒是姜恭都要被她的這份篤定的态度打敗。
他頭揚起望着黑幕一樣的天空道:“誰知道呢?沒準她會欣然接受。又不是人人都像你。”
“這世間大膽出格的女子不少,你別以為自己打了很多勝仗,就很懂這個無奇不有的世道,老漢年輕時可見識過幾個風雲人物不是女子相愛就是男子。”
“只要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 追求自己的所愛又有什麽不對。你不願就放手。”
“等她把心丢了,你不放手都無濟于事。”
說完姜恭又閃身離開了。
魏影頓滞在原地,很顯然此話對她有些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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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遠東甚至衛國女軍侯第一人,千年都出不了一個的女性軍勳、一方之主、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建功立業, 傳宗接代惠及子孫。
哪怕是父親也逃脫不了家族的重任。
從來沒有長者像姜恭這樣對她說,喜歡就行,對所愛去追求。
她被灌輸的都是責任,成就, 除此之外個人的偏好都該抹去。
或許在田堂靜沒有出現之前, 她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真正想要什麽?
田堂靜出現之後, 她才知道她也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她的喜好和世間每一個喜歡俊男美女的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她也希望有個單純只追着自己一個人跑, 只愛自己一人的傻瓜。
但這些在田堂靜是女子後,她已經冷靜下來。
世間的情愛并未想象中來的那麽輕易。
“我對她...”魏影正低聲喃喃自語。
趙公公忽然出現, 他揣着袖子興許是晚上寒涼,走過來吹了一陣風還在吸鼻子。
他邊吸邊走過來顯然是旁觀了剛剛整個過程。
“君侯, 瘋老頭的話您不必在意,這世間追求權力的可比追求情愛要偉大多了。”
“那可是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美名!對向您這樣身居高位的人物,情愛便是毒,便是争霸征途中的阻礙。”趙公公娓娓而談的時候,眼睛卻充滿了慈笑,都老者向晚輩支招,姜恭的話在趙公公的襯托下反而顯得荒謬,浪費光陰。
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魏影雙眸凝肅盯着他:“趙公公你的事,本君就不再追究。”
“君侯,老奴是很怕你,但更怕你傷害我家的孩子。自然就不怕了。”趙公公不忘以警告的口吻提醒道:“陛下身上還有媚絲蟲,她不能再對你有一絲幻想,至少三年內老奴有自信讓她完全忘記你。”
“三年不行,那就是十年,總會有忘記的一天。時間一長遺忘是遲早的事。”
聽到媚絲蟲,魏影短暫沉默一下,她擡頭正視起眼前這位跟在田堂靜身邊的老人。
“媚、絲、蟲似乎沒什麽反應?”
此話一出,趙公公臉色一頓,他不動聲色藏起那抹心虛的情緒。
沒想到這君侯都分手了,還這麽關注陛下。
他沒忍住大聲道:“君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傷害陛下,陛下是騙了你,可将心比心她不僞裝下去還有命活?”
“她若沒有選擇本君,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魏影十分冷靜道:“這不是她該欺騙我的理由。”
“那她在你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還喜歡她,告訴她,你心悅她。”
“你讓陛下如何能夠頂住誘惑?這個聯姻也不是她所願,你要她怎麽辦!”趙公公開始為自家孩子抱不平。可說完他才冷靜下來不該這麽說。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種為陛下開脫的狡辯。盡
管聽起來像是在狡辯,可這就是田堂靜面對的處境。若說她行為有錯,那想活着肯定沒錯。
而且世道哪來那麽多黑白分明,都是一些受苦的人迫不得已罷了。
而陛下從始至終沒有主動權,她連保護自己的權力都沒有。還不是魏君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沒殺了陛下就不錯了。
“老奴失禮了,忘記陛下是傀儡,只能悉聽尊便!”趙公公最後點頭行禮便退後幾步轉身離開。
魏影将雙手背在身後,死死攥緊拳頭,雙眸壓抑的掙紮越發激烈,眼看自己快壓不下去。
很顯然她正處于一個十字路口,對責任與所愛的抉擇。
驟然夜空炸起一道煙花,就像信號彈那般飛旋在軍營方向。
魏影毫不猶豫朝軍營趕去,今夜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趙公公回到院子的時候,越想越氣,不過冷靜下來整個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發現他若不是将魏影當自己人,他敢那麽像長輩一樣指責她?
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醒過神的趙公公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最後抱怨一句:“那麽能打仗,那麽會玩弄人心,怎麽就在感情上一片空白像個單純的呆子。”
“不知道愛情本身就沒有對錯。只有挑錯人的份。”
“我家孩子怎麽就不是良人,陛下這點就比她強多了。”
“公公,你在門口叽叽咕咕說什麽?不睡覺嗎?”這時院內有個人影提着水桶出來,對方披頭散發,黑發遮住全臉看過去就好像有個女鬼背對着他。
吓得趙公公直接叫破嗓子:“髒東西啊!”
沒想到那團黑發拖裙的東西反倒純良地委屈起來:“嗚嗚嗚,公公,我只是回來晚了自己提水洗澡,不是故意錯過門禁的,你不至于把我認成女鬼吧。”
趙公公拍拍胸口,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他真是被這兩個孩子整得頭疼,本來是看見魏君侯要主動忘記陛下,他才想法子讓陛下也開始忘記魏君侯。才瞞下媚絲蟲消失的事實。
沒想到這魏君侯也拖泥帶水。
兩個人才分開半個月,可看起來一點沒有分手的跡象。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搬出去了,又遇到別的事,硬是要将她和陛下綁在一起。
就連他都不得不懷疑,陛下和魏君侯的緣分是天注定的。
“也對,天天黏在一塊能忘記就怪了?可硬是釣着這份關系同樣不好。煩死我了。”趙公公一邊嘀咕一邊背着手從田堂靜身邊走過進了自己的房。
被無視的田堂靜将發絲挑開,滿臉的疑惑:“公公怎麽了?”
現在都不會幫她擦頭發了。
還是自己來吧!
田堂靜披着頭巾進了房間,等她擦幹後瞪大眼睛躺在床上,同樣一副無法入眠的樣子。
只不過今天除了想魏影,似乎多了個疑惑。
那個疑惑就在女主身上。
她記得男女主并沒有在鄭京見面,而是女主在離家出走時還去偷偷觀察過男主,女扮男裝跟男主相處一段時間,男主還以為她是個豪爽的漢子。
正打算與女主深入交往下去。
沒想到等成親當晚還是被女身的女主給吓到了。
“可是李雪蓉好像沒遇到過男主的樣子,而且男裝還是在自己身邊?”意識到劇情開始偏往另一個方向發展,田堂靜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不過她不覺得男主的戲份在自己身上偏移,因為自己一點光環都沒有,就不算是代替了男主。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女主這邊偏移了。男主攻城略地雖然改變地盤,可目的一直沒變。
女主好像反而變得...不知道為什麽田堂靜感覺女主開始有點霸道了。
她扭動一下側身抱住枕頭,雙腳夾着被子不斷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
“不會被我改變了劇情?我只是想活下來而已。”
不用假設,劇情肯定改變了。
原着可能不再是原着,從她活下來選擇魏影那天開始劇情就如一匹脫缰的野馬一去不複返。
她就這麽想着,一閉上眼睛開始淺淺地打起呼嚕,到時間就入夢了。
*
夜深人靜沒入眠的人忙碌東奔西跑。
姜恭一直在追蹤那個鬥笠男,發現他出現在軍營後,又去了李氏商人的地盤。
并且去的是李氏頭號商人李旦的府邸。
李旦的府邸比郡主還豪華,修得更像是一座內城堡壘,高棟樓塔,四邊全是無人居住之地。占據了一大片土地,驅趕其他人就像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死一般寂靜。
姜恭越看這府邸的格局越怪異,他效忠過太上皇為他辦事見識過不少奇人怪事。
就比如一個地方世家為了避免戰亂修了一個地下宮殿,每到有敵人打進來,全部人都撤進地下宮殿,仿佛憑空消失一般。
敵人未能找到死對頭,卻被從另一邊縣城繞過來人打得措手不及。
後來那世家就帶着族人出海南洋上島嶼謀生去了。
可這個世家的事跡卻在很長一段時間流傳在各地,被各個地方豪族所效仿。
時間長了,修得人多了,本以為也能像故事的主人一樣逃過一劫。
但多數是被封死在地下宮殿,自投羅網。
這個形同一個死甕的地方因為不安全,自然就被地方豪族給撇棄了。
時間一長很多人就漸漸就忘記了此事。
姜恭注意到這個李旦的商人的府邸,有無音樓的人頻繁出入,他神色凝重地回到院子,正打算跟老貨商量一下,再想到老貨金盆洗手當了太監幾十年。
八成學到的東西都丢了。警惕性應該也丢得差不多了。告訴他幫不上什麽忙!
于是姜恭就去軍營找魏影。
未曾想魏影正好有任務出去了。
兩頭空的姜恭只好回到院子敲響田堂靜的房間門。
不一會兒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姜恭剛要說話就看見田堂靜閉着雙眼,雙手還保持打開的姿勢對着他一動不動。
姜恭奇怪地擡手揮了揮:“是醒着還是夢游?”
回答他的砰一聲門關掉,又重新躺回床上的某人。
姜恭:這死孩子睡着還能開門!
萬一哪天被拐走都不知道是誰拐的!
果然這是他叫不醒的人,還是敲了老貨的門。
趙公公揉着眼睛打開門,打了個哈欠:“三更半夜你不睡別人還想睡。”
“睡睡睡就知道睡,別哪天娃丢了,到處找不到。”
此話一出,趙公公瞬間打了個激靈,直接醒眼了。
他沖出門就要去看看孩子丢了沒?
姜恭拉住他小聲提醒:“人沒丢,我看你睡得那麽死以後離丢不遠了。”
之後姜恭進了趙公公的房間,将自己所看到的猜測的都轉述一遍。
李氏在鄭京的動作非常可以。甚至姜恭将無音樓的人已經在鄭京的事告訴趙公公。
興許是趙氏子要到鄭京一趟。
趙公公愣了下反複問道:“老頭你說無音樓在鄭京?”
“你該不會不知道?”姜恭心想果然這老貨越來越沒用,無音樓來鄭京好幾天他現在才知道,萬一發生點什麽事,他都派不上什麽用場。
可沒想到趙公公突然低下頭,表情開始變得掙紮起來。
姜恭總算看出來了,這老貨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真不知道你怎麽保護她的?一天下來她見了什麽人你都不關心嗎?”
趙公公擡頭時那份掙紮瞬間消失殆盡,他的眼睛轉向陛下住得屋子,嘆氣道:“如果是無音樓倒不用擔心。”
“那李小姐暫時沒看出什麽問題,但憑借她對天子的占有欲指不定會做出點什麽?”姜恭直接挑明了說田堂靜的處境。
“現在不僅是你還是我,所有人仿佛都将天子看做是可以争取的東西,今天這個來搶明天那個來盯,沒完沒了,倒不如直接送回洛京城。”
“魏君侯做的一點都沒錯。”
趙公公斜了他一眼:“有沒有可能我們暫時回不去?你不是說無音樓的人已經在鄭京。那群人若是盯上陛下怎麽會讓她出去?”
“那你還說不用擔心無音樓。”姜恭反問道。
趙公公意識到說漏,他捂住嘴巴:“反正陛下好好活着的作用對無音樓來說比死了還大。否則那混蛋魏炎下的三屍蟲怎麽會那麽快被清除。”
“既然活着更重要,為什麽又要多此一舉下毒?”姜恭這回問到了關鍵,越發覺得這老貨知道的永遠比他多。
就比如他孫女先天不足之症需要毒殇出身的魏炎才能根治,都是趙公公告訴他的。
趙公公沒有回答,只是含糊道:“興許魏炎也有想解的毒。”
“那為什麽要在陛下身上試驗?莫非她身上有什麽?”姜恭一點點挖下去,眼看要挖到頭了。
趙公公卻閉上嘴巴再也不打算透露一句。
他提醒道:“保護陛下也是你的責任。”
姜恭反駁道:“保護她不是我的責任!若不是為了孫女...”
“陛下的生死關乎你孫女的生死。”趙公公毫不猶豫堵住他的嘴,表情突然變得冷厲起來。
仿佛變回二十年前那個心狠手辣的趙仙。
姜恭瞬間閉上嘴巴,因為這老貨真的生氣了。
*
這是田堂靜與女主遇到的最後一天,大清早她就主動起床漱口随便吃了點粥就去赴約。
趙公公一聲不吭随她去,反正自家孩子有人不喜歡,自然有人喜歡。
希望陛下早日找回自信。
田堂靜屁颠屁颠出街就發現李雪蓉已經牽着昨日那匹馬等着自己。
她自己那匹黑馬沒有騎過來。
今天也沒有帶漁具,看來打算去郊游。
“李小姐早啊!”她走過去打聲招呼。
沒想到李雪蓉從身後繞了一圈,拿出一包黃色的油紙還冒着熱氣的早餐。
“你趕那麽急肯定沒吃飽,剛好我也沒吃,找個地方先吃完再說。”
“你怎麽知道我還想吃的。”她舔了舔嘴,圓眸已經落在油紙包上了,絲毫沒發現李雪蓉眼裏的寵溺。
李雪蓉見某人迫不及待地接過自己的早餐,美滋滋在附近找了顆榕樹下可以坐的石墩。
她跟着田堂靜,充斥着一份愉悅和成就感:“我曾答應過你好好練習自己的廚藝,其實這段時間一有空,我都在廚房鼓搗。”
田堂靜剛打開油包裏面的早點
非常可愛,有小兔子樣的米糕,老虎頭的奶黃包,還有像盛開的一朵花的燒麥。
她哇一聲:“真厲害!這是你做的嗎?”
話音一轉,李雪蓉坐在她旁邊撣了撣衣擺的灰塵順口道:“不是,你哪有資格吃本小姐做的,得是本小姐的夫君才有資格吃。”
“切!”田堂靜拿起小兔子一口啃掉,發現裏面還有流心的紅豆糖非常的軟糯可口。
她沒忍住吃了五個,還留了兩個給李雪蓉。
“非常的好吃!”
李雪蓉看着她吃都覺得快飽了,她挑了個老虎頭的奶黃包啃了起來。
“合你口味便好,還怕你平常吃太多美食不會對這點東西有胃口。”
“天下美食那麽多,我一個人怎麽吃的完。”她邊吃邊道,這次拿了個燒麥正要吃,突然感覺幹巴快咽不下去。
身邊的女人就突然遞了一個竹筒壺過來:“這個是在路邊買的。”
田堂靜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是奶白奶白的豆漿。
“謝謝!”她毫不猶豫喝了起來,果然有濃濃的豆漿味配上香軟可口的早點。
她可以說吃得非常開心,就好像将煩惱掃除了一樣。
李雪蓉勾了勾唇,并不焦急出去游玩,她手裏捏着已經被咬掉虎耳的奶黃包,她吃的似乎沒多大興致。
徐徐而談起來:“是我該謝你。前幾天我還在為婚事臨近被父親禁足顯得迷惘,懷疑自己當初做的一切根本無法改變父母心中的偏見。”
“後來姨母給我來信說是在鄭京遇見你了,她也遇到困難但你給她支招了,讓她來找我。”
“那時我突然仿佛一下子找到事做,不再自暴自棄,懂得如何與父親周旋,與母親打感情牌。成功讓父母同意我來鄭京散心幾天。”
沒想到李雪蓉還發生過這種事。
她算了一下時間女主和男主成親的日子确實快到了。看來時間點并沒有多大的改變。
李雪蓉目光閃爍好像星星在發亮,她說話的語氣越發柔和如沐春風。
“我想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對!人不能缺少目标,否則容易迷失方向。”她煞有其事地點頭,非常贊同女主的話。
每次她都是給予女主肯定的态度,讓李雪蓉像是找到新奇感一樣。
李雪蓉便托着下巴問道:“小相公,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此話一出一口沒吞下去的燒麥差點沒噎死田堂靜。
她捂着胸口劇烈咳嗽,李雪蓉一愣她迅速一個一指戳到她的腹部,直接給她通了氣,将燒麥吐了出來。
“吃慢點,本小姐又不會搶你的。”
“你還是等我吃完再說。”田堂靜适時轉移話題,剛剛那句話她就是個傻子都聽出點什麽。
女主這是将她當作一種精神寄托嗎?好像沒把她看成導師,應該是別的。
當然她還沒自戀到認為女主會喜歡上自己,最多是好感。
她小心翼翼吃完後,主動問道:“之後呢?”
“之後我出來發現除了父母總是不想認同我,凡是與我接觸過的商人,還是其他親人,他們卻大大方方承認我的能力。”李雪蓉訴說着自己的發現,她身上帶着一股成熟的淡定,似乎沒有幾個月前那麽毛毛躁躁意氣風發中帶着一絲莽撞。
“突然便發現也許父母是違心不願承認我,一旦他們承認了,那可能會動搖弟弟的地位。”說着李雪蓉放下手,許是提起了某個不願意提起的人,她開始慎重起來:“因為有魏氏這種靠女子破例崛起的家族作為榜樣,魏影就是那個活生生的例子。”
“父母怕李氏因為此女子的光芒,而影響了我。從而影響了其他李氏族人。”
“他們就那麽偏愛你弟弟?”這時連田堂靜都疑惑了。
原着女主的父母雖然重男輕女,但是選賢任能也是出了名的自比伯牙,怎麽到女兒身上就不行?
“便是如此偏愛,所以無視我的能力。”李雪蓉輕描淡寫地蓋過不再像之前那麽在意,興許是期待過後來清醒才發現總有些父母會偏愛到違背自己的良心為止。
“我已經不打算再向他們證明了。”
田堂靜聽完十分佩服女主,有這種壯士斷腕的決心,難怪後來能夠臨朝稱制。
“挺好的,至少已經不必在不愛你的人身上內耗。”她只是感慨一句,忽然李雪蓉便輕輕伸出手突然摁住她的手背,之後并沒有多餘的動作保持欲牽不牽的狀态。
女主的上身俯過來,她側着腦袋,好像低吻在她耳邊,姿勢十分的暧昧。
田堂靜剛要動一動,李雪蓉的聲音淡淡傳來:“小相公你身後有只毛毛蟲,不要動。”
什麽!毛毛蟲!她吓得真的不敢動了。
然而榕樹下這一幕一個俊俏小公子擁着另一個俊美公子的姿勢,落入了剛好路過的馬氏兄妹眼裏,甚至是魏肅眼裏,後面則是随行的魏兵護衛着一道朔風凜冽令人避之不及的身影過來。
魏影無論去哪都特別出衆,獨屬于春寒料峭陰涼得刺骨的氣場,令許多行人紛紛不自覺讓路。
有些公子哥甚至來不及辨認盔甲是哪方的,就主動避開了。
那身氣勢不是他們這些自稱爹是誰能惹的存在。
魏肅正納悶妻子正拼命催促自己快點走,不應該直接将陛下帶走。
結果就這會遲疑一下。
魏影坐在馬上徐徐走來,僅僅是一瞬,餘光便是一怔呆滞在原地。
只見李氏女子以貼耳的姿勢側抱着田堂靜,而田堂靜側着臉默默接受的樣子。
這個姿勢,魏影盯了多久就持續多久。
魏影就如同冰雕一樣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急得馬氏姐弟紛紛朝魏肅打眼色。
魏肅忍無可忍直接跳下馬車,便拔腿向榕樹底下走去。
“站住。”這時魏影終于開口了。
“當家的,我相信公子不會背叛你。”魏肅立即道:“那女子看起來就不是個善茬,公子那麽單純自然很難看穿的。”
未曾想他一開口,魏影有瞬間頓滞一下,仿佛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那般。
她唇角不自覺抿緊,視線卻從來沒離開過那兩道此刻顯得刺目的身影。
連一個外人都那麽信任她,她又為何不能信任田堂靜。
也許是生氣太久,她曾一度對某人的優點有所模糊,只是一味地想要記她的缺點,試圖要将她忘掉。
她仿佛陷入了這個情愛的漩渦,一直無法走出來,試圖用公務麻痹自己。
然而外人與她複雜的情感不同,他們看某人的眼神更純粹。
一種旁外人的清醒。
這次她再看了眼田堂靜,雙眸移開突然問道:“魏肅,本君該放心嗎?”
魏肅下意識回答:“當家的,公子都懂得公私分開,您在軍營領導的都是男人,要是尋常男人肯定會疑神疑鬼,可公子除了偶爾吃醋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
此話令魏影松口氣,身子緊繃的線條又變得自然,原本壓在心底的煩躁與雙眸極具占有欲的情緒通通緩轉過來。
她收回視線道:“魏肅,本君想休一天。”
“您去吧!”魏肅主動帶着妻弟兩人駕着馬車離開。
魏影則是調轉馬頭往院子裏走去。
她擦身而過的身影,适時落入了田堂靜的視線,剛好李雪蓉将所謂的毛毛蟲抓下來碾死後,她滿懷微笑道:“你還是那麽膽小,這樣怎麽讓人放心你出來?”
“否則多費心費力。”
田堂靜愣了一下看着魏影徐徐消失在行人中間的身影,她突然想起昨晚魏影滿足了自己陪女主最後一天的要求。
耳邊又傳來李雪蓉對她無奈的話語。
恍然間,似乎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她那麽麻煩天天有人擄她,可魏影從來沒說過她任何不是,她想去哪,她陪着去,什麽時候都沒有拒絕過。@
哪怕說清利害,她堅持想去,魏影也不會拂了她的心意。
這段時間她們天天鬧着分手,她只顧着看魏影霸道專橫冷酷無情的缺點,想忘記她。
反而忘記魏影的優點。
無論她多麽任性,魏影都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但那是她以為自己是男人才會這麽做。
想到這,田堂靜情緒突然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李雪蓉察覺到她的情緒,便道:“有什麽困惑你的事?說出來興許我可以幫忙。”
田堂靜心想自己也沒別的女子可以傾訴,跟趙公公說他現在只會勸分,跟姜恭,那老頭神神秘秘的一天不見身影。
似乎她身邊就沒有一個适合傾訴,并且細膩的人。
剛好李雪蓉填補了這個空白。
她撓了撓鼻尖,猶豫一下道:“其實我最近正和一個好朋友吵架,想和她絕交,就因為她知道我家世不錯才跟我好的。”
“沒想到我落魄後,她的态度突然冷淡下來。”
這個假設哪裏能難倒李雪蓉。
當然李雪蓉不會趁機搞這些不入流的小動作抹黑那個女人。
她道:“興許你們一開始便有誤會,現在誤會解開,難免會有一段時間的疏遠。”
“可這份疏遠也許是一輩子,我恐怕會失去這位好朋友。”田堂靜滿臉的失落,小嘴一撇都快哭出來了。
她的氣質本來就和煦,可憐兮兮時讓人感覺毛茸茸好像是丢了堅果的松鼠,正唧唧委屈着,叫喚着。
很顯然她非常舍不得她那硬邦邦的堅果。
李雪蓉怔然地盯着她,還是沒忍住心軟安慰她:“只要她還像往常一樣對你,你管她什麽态度。”
“人的身體可比态度誠實多了。”
此話瞬間令田堂靜渾身被淋了一盆冷水,清醒得毛孔都快打開了。
她第一次體會到醍醐灌頂的頓悟感。
她睜大眼睛盯着女主,萬萬沒想到最後點醒她的人居然是李雪蓉。
對啊!魏影那個大冰塊平常就是這個樣子,無論對誰都是冷冰冰的。
她大公無私也無情,可唯獨對她,給予的照顧從來是細微入至,甚至是親力親為。
哪怕魏影親口說要分手,表現的像忘記她,可她的身體從來沒有忘掉過她。
仿佛遵循本能一樣照顧她。
當初她以為魏影是忘不掉照顧她的感覺,如今女主點醒,她才發現自己多麽愚蠢。
這哪是忘不掉照顧她,是忘不掉她。
魏影現在忽冷忽熱的态度,不正表現出她現在處于掙紮的狀态。而這種掙紮正讓她獨自
處于艱難抉擇的時刻。
并非像表面看的那樣已經開始忘記自己。
原來魏影還喜歡着她。她從來沒有忘記她。她并沒有下定決心忘記自己。
“你何嘗不是我的貴人?”田堂靜瞬間滿血複活,她站起來感覺胸腔沉寂下去的悸動感再次巨量爆發出來。
李雪蓉陷入疑惑,只是稍微疑惑會兒,她便明白自己做了什麽。
李雪蓉起身幫她收拾手裏的早點:“給我。”
“今天我們去哪玩?”田堂靜并沒有将早點剩下的包裝交給李雪蓉,她主動疊起然後走到路邊丢到垃圾木桶內,拍拍手,又走回李雪蓉面前。
李雪蓉虛虛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手,她陷入了沉思,小相公一直以來在她面前的形象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清貴天子。
什麽事都得身邊的人親力親為,可看見田堂靜現在自己主動去丢垃圾,盡管是小小的動作,可落在她眼裏卻讓她閃過一絲疑惑。
像是重新認識了田堂靜,某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獨立。并不是懶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樣子。也并不是非依賴一個人不可。
但是她卻特別依賴那個女人...
李雪蓉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出那句話,安慰小相公的話。
“我們今天去叔叔的府上拜訪,不過得下午去,空閑的時間就去郊游吧!”李雪蓉甩甩頭将這麽閃過一瞬的後悔與危機感丢掉。
田堂靜則是已經去找她的馬。
李雪蓉堅定地望着田堂靜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情緒:“抱歉了,小相公,或許有人說的對與其将你留在危險身邊,不如留在安全的地方。”
“那個女人情緒太不穩定,日後恐會對你不利。”
而田堂靜走到馬身邊,現在滿腦子都是與魏影曾經的甜蜜,哪怕只是日常小小的動作,比如魏影還沒告白前提着她上馬,讓她坐在她身後,她才知道魏影的腰多細,可身手了得。
那雙細胳膊細腿,卻剛勁如風,以柔克剛。
還有魏影的雙刀也特別厲害。
越來越多屬于魏影的優點開始在腦海如雨後春筍一樣露頭,她美滋滋地摸着白馬的鬃毛,溫柔道:“不忘記也沒關系,反正我那麽喜歡她。”
“與其強行忘記她痛苦,不如把她小心翼翼裝在心裏。”
田堂靜跟馬兒溫柔地訴說着心裏話,白馬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臉蛋瞬間都是帶着口水與草香黏糊糊的味道。
“啊!好髒!你不要随便舔我!”說完她奇怪地眨眨眼好像又想起什麽似的,如夢初醒:“等等我好像早上出來還沒洗臉!”
話音剛落,已經有道凜厲的倩影緩緩騎着馬靠近她,吓跑附近蹲守的小販。
那道倩影緩緩停在田堂靜身邊,稍稍彎腰将熟悉帶着淩霄花的手絹遞給她。
田堂靜下意識接過:“謝謝你!”
“李雪蓉。”
田堂靜再擡頭看見魏影直起身,她的目光冷嗖嗖得似把鋒刀懸在自己臉上。
她瞬間呆若木雞拿着手絹傻站着...
完了!當着老婆的面喊了別的女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