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家最普通的那一個

第25章 區區死亡

區區死亡

珍娜爬上床，躺在米菲的旁邊，臉對着臉，眼睛對着眼睛。

珍娜說：“你睡了好久。”

“睡了好久？”

“嗯，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你一直都沒醒來，西蒙讓我看着你，他出去找藥了。”

米菲想起了媽媽所說的現實和這個夢境的時差，是因為夢境一切都是腦速，所以才會快很多嗎？

“你身體沒事嗎？為什麽睡了那麽久？”

或許是因為珍娜沒做過試探的工作，也可能是因為米菲知道她的身份，讓她這段問話顯得那麽直白和意有所指。

米菲沒有撒謊，她直接說：“我夢到我媽媽了，還有我的家。”

“你的家？”

“我的家在大山之中，是一個偏僻的地方。”

米菲把胳膊墊在腦袋底下，對着珍娜和她說起家裏的情況。

“我家是一個很漂亮的地方，春天有滿樹白色的粉色的花，夏天的樹林深綠得吓人，秋天金黃的果子冬天簇簇大雪。你見過雪嗎？”

珍娜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家鄉的雪和哥譚很不一樣的，哥譚人太多了，雪下下來之後，更快就要被清理掉。我家鄉那是大山裏的雪，又深又沉又冷，下雪的時候，全世界都是安靜的，大雪它會帶走世界上全部的聲音，你只能聽到你的血液在奔騰。”

“但是我喜歡下雪天，下雪天我們家就要開始做火鍋了，牛油，香料，各種好吃的食材。麻辣的滋味很香。你能吃辣嗎？”

“我沒試過。”

米菲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如果能夠離開這裏，你來我的家裏吃飯吧，試試酸甜苦辣鹹哪個最适合你的胃口。不過我現在的家在哥譚。哥譚雖然名聲很壞，不過美食其實很多的，經常讓我懷疑他們到底是怎麽在哥譚堅持下去。”

“如果你不願意出去吃的話，我們家有個巨大的冷庫，有各種食材，我們也可以自己做，讓阿弗來教幾手，阿弗做的小餅幹我至今沒學到精髓，哎。阿弗就是我們家的管家，他的做飯技能完全不像是個英國人。之前去放假和爸爸去過英國，在那吃飯……嗯，吃環英國菜美食。”

米菲不停地說出她見過的吃過的各種美景見過的各種各種美食，童年遇到過什麽，在學校遇到過什麽。

都是一些很瑣碎平常的生活。若說回來韋恩家之後，她的生活檔次升級了一大個階梯，那她童年和青春期所在的就是普通人都能接觸到的生活。

簡簡單單的生活。

也是她未曾觸碰過的生活。

珍娜眼睛深處微動，她抿着唇，似有觸動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麽。

米菲想着自己的話療難不成有用的時候，聽到由遠及近的西蒙瘋狂大喊着：“米菲！跑！”

米菲迅速爬起來，她還不明所以，但下一秒她知道發生什麽了。

地面瘋狂地顫動，轟一聲，身後的牆面破開，磚瓦碎石亂飛，米菲只來得及推開珍娜，來不得逃走的米菲被一雙巨大無比的手抓住了腦袋，用力一捏。

珍娜瞳孔收縮，只看着為了保護她而被抓住的米菲，它的手勁有多大珍娜是知道的。

她會死。

珍娜冒出了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念頭。

死亡。

但是大家所猜想的她的腦袋被捏碎變成爛西瓜的場景沒有出現。

米菲身上的光一閃而過，讓那只手松開一下，米菲狼狽地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她剛剛拿在手中不到一個小時的護身符已經化為粉末，“英勇犧牲”。

摔倒在地的米菲看清楚抓着她的手的東西是什麽了。

很糟心的，米菲這個時候的想法居然是：能不能好好按照分級制度不要讓珍娜看那麽多不符合她年齡段該看的作品啊。

塵土飛揚，米菲帶着珍娜艱難地爬出來

那個東西，非要說的話，是一個幾米高的巨人，身無一物，長得猙獰，醜到她的眼睛。

米菲連連退後，抓着了珍娜，眼睛四處亂瞄尋找着跑路的方法。

那個巨人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太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想要再伸手抓住米菲。

它的速度極快，米菲這個菜雞根本來不得有太大的反應，

反而是在她身後的珍娜大喊了一聲：“住手！”

巨人頓了一頓，發出了嗬嗬的笑聲，說道：“你動搖了，被說服了？”

會說話，完蛋了，還是個有智商的巨人。

危！命不久矣！

巨人雖然在笑，但看得出來它十分生氣，它的手不伸向米菲了，而是從裸露出來的牆壁那裏，硬生生把鋼筋掰了下來。

“怎麽了？這麽一個漂亮的，會花言巧語的小玩偶就讓你動搖了？你真是個廢物啊。”

珍娜的呼吸聲一窒，她後退了一步，說不出話來。

眼見珍娜退縮的姿态，巨人開心了：“這就對了。玩偶只是玩偶，哪有主人會被玩偶說服。”

米菲皺眉，她以為珍娜是幕後boss，這個冒出來的巨人又是什麽？

不過事态已經不給珍娜再多思索的機會了，巨人手裏的鋼筋刷一下劃過空氣，米菲未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直到視野倒轉，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天花板，她好像才意識到怎麽回事。

啊……有點痛。

她伸手摸了摸腹部位置，那條鋼筋穿過了她的腹部，有點像是肚子裏長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很不好的感覺。

開始痛起來了。

連呼吸都好像變得好累，她無用功地捂住腹部位置，那血依然不停地流出來。

以她為數不多的醫學常識來看，如果它拔出來的話，她估計就立馬死掉，

珍娜明顯愣住了，她坐倒在米菲身邊，手指想要觸碰米菲，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做。

巨人看到珍娜這個模樣，又不開心了，它恨恨地說：“只是一個小玩偶而已，只要我們讓更多的人進來玩，你肯定會遇到比她漂亮，還更好騙的玩偶。走吧，珍娜。她快死了。”

米菲和珍娜都不約而同地想：我/她快死了。

珍娜看着米菲那漸漸潰散的瞳孔，問米菲：“什麽是死亡？”

米菲又是痛，又是好笑，她想笑，一笑起來抽到腹部就更痛了，她抱怨：“我都快……斷氣了……你怎麽……還要問我這種問題。”

珍娜複讀：“什麽是死亡？”

可能死之前腦裏的思維就是變得特別快，米菲一瞬間就想起了媽媽說她一直以來都是只會玩游戲看影視劇，對于死亡她可能沒有任何的概念。

自己都快要死翹翹了，死之前能多說幾句就幾句吧，她艱難地說：“死亡就是……永遠不會再見了。”

“你會下地獄嗎？我們能在地獄見面嗎？”

“不……不會的。我死了以後，肯定會完全消散在這個世界上……死後還有意識，很可怕啊……”

珍娜不解：“但是我已經死了，我卻還在這裏。”

“是嗎？”其實米菲已經看不清了，她還是努力伸出手去觸碰珍娜的臉龐，“那真是……可惜啊……明明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美麗的事物……你卻要……永久……永久地困在這裏，等着人進來這個……殘酷的游戲……你是主人嗎……還是依然是個囚犯呢……”

米菲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那無比痛的感覺已經快要完全過去，

她短暫的生命也要迎來總結了嗎？

明明，狐貍們的生命都不短，她真是丢狐啊。

她閉上眼睛，只剩下重音的耳裏聽到了那個巨人好像還呼喊着什麽東西。

但……不重要了。

她閉上眼睛陷入了無比黑暗的世界當中。

滴滴聲在耳邊響起。

她不會真的下地獄了吧？

她努力地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個擁有着壁畫的天花板。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好累人的感覺。

她感覺到視野範圍內有霧氣，眼睛微微微往下一瞄，是一個呼吸罩扣在她的臉上。

……地獄估計是沒有呼吸機。

所以她，沒成功死掉？

她想動一下，身體完全不聽從她的指揮。

她只能嘆了口氣，然後聽到身邊有聲音，無比熟悉的聲音：“姐姐？”

她艱難地嗯了一聲。

沒等她側過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米菲鼻子一酸，想喊一聲小雲，結果她妹的眼淚先下來了。

……這下子她哭不出來了。

她看着米雲跑出去找人，繼續盯着天花板。

除了發現自己還活着感覺到一股慶幸之外，她還克制不住地想到底最後發生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