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F.仙一(三)
F.仙一(三)
與李逍遙,林月如一同走在鎖妖塔內,張燕的“五岳印”早就祭起,身上還有一件師傅賜予的紫授八卦防禦仙衣。和這兩人碰面,是在蜀山派,但卻非是偶然。張燕一直在想昆侖派中玉真子對她說的那些話。
“燕兒你不必擔心,趙姑娘身為女娲後裔,我們總是會救的,可時機的選擇,卻很重要。”帶着張燕離開祖師像,玉真子對張燕說道:“蜀山畢竟是第一大派,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竟然不識女娲,着實可笑了些,但同為正道,面子卻不能不給。”
張燕無所謂的點點頭,看玉真子還有什麽吩咐。
“但凡學過《玉清道戒經》的人,都是無法背叛門派的,蜀山鎖妖塔有天界神将看守,既然你與身負大氣運之人交好,說不得門裏需要你做一件事。”
正事來了。張燕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所謂的仙家福地,修仙之人,也不都是正人君子。她是五人中最後拜入昆侖的人,可玉字輩幾人對她卻最為看重,不知其中有何根由,從武俠世界陡然穿越到仙俠世界,卻是有些不适應。
“此次大比,你們五人都去,派中已經放出消息,趙靈兒被蜀山關在了鎖妖塔中,屆時,你和前去救援的那幾人一同進入鎖妖塔,門內不管你救不救趙靈兒,但有一件東西,需要你從鎖妖塔中帶出來。”
“是什麽?”
“一座鼎。”玉真子說着,語氣突然狂熱起來,“鎖妖塔由上至下,共十層,這座鼎被放置于第一層大殿正中央,三足圓肚雙耳,青銅鑄造,繪有山水鳥獸紋飾。鎖妖塔平日絕難進入,但你既然尋到身負上天氣運之人,便能借此掩蓋天機,使神界一時難以覺察,你便可趁機将鼎收取回來。”
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尊鼎,讓整個昆侖戀戀不忘。鎖妖塔第第六層的書中仙曾說過自己有輪回印記,身負人族念力,雖然那老頭子看起來不靠譜,卻能夠知道女娲,想必也有幾分可信。可是,在這個世界,自己能夠做什麽呢?走仙道之路,這十幾年來她嘗試過,收斂鋒芒,上體天心,可是,這不是她的道。
到達鎖妖塔一層時,幾人赫然看見了綁縛在一把巨劍上的趙靈兒,而果如玉真子所說,一口一人高巨鼎懸浮在巨劍上方,古樸深邃,不易為人覺察。張燕突然停住腳步,任憑李逍遙和林月如靠近巨劍,呼喚趙靈兒。
一種悠然的铿鳴在她耳邊回蕩,她看了看那幾人,似乎毫不察覺,這是一種遙遠的、陳年隔代的氣機,似乎是受到蠱惑,張燕竟然就地盤坐下來,默誦《玉清道戒經》。
“上為皇而下為王;失吾道者,上見光而下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故餘将去汝,入無窮之門,以游無極之野。吾與日月參光,吾與天地為常……”
大鼎嗡鳴,突然發出一道黃色的光芒,将張燕籠罩進去。
“大膽!爾等是何人,竟敢擅長鎖妖塔,窺視神器。”這樣大的動靜終究驚動了鎖妖塔的守衛鎮獄明王,一個三首六臂的猙獰身形顯露出來。可是,這些已經和張燕無關了,她被籠罩在黃色的光芒中,心神完全沉浸,感悟着一幅幅畫面。
女娲造人,巫妖大戰,三皇五帝。洪水泛濫,萬裏澤國,禹王手持開山斧,劈開群山,疏導洪水,天下終定,乃定九州,收天下之兵,集萬民之念力,鑄以為九鼎,置于九州,為華夏神器,鎮壓人族萬古氣運。夏亡後,鼎遷于商,封神一戰,天崩地裂,九鼎部分失落于空間裂縫,華夏氣運,由此開始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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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禹王九鼎,我華夏神器九鼎。”張燕喃喃道,眼神一陣恍惚,突然,腦中一陣疼痛,一些無關的畫面一閃而過。太陰星,廣寒宮,嫦娥,那是什麽,和我有什麽關系。張燕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為何昆侖苦心孤詣,要讓她進入鎖妖塔奪鼎。
九鼎齊聚,可鎮神州華夏萬古氣運,哪怕只是一尊鼎,若用于鎮壓門派氣運,定能使門派昌盛繁榮、萬古不衰。可是,禹王在哪裏,這個世界,張燕從來沒有聽過治水的大禹。原來自己這麽多世界的穿越,并非虛妄,她為了這個華夏,做了這麽多努力,終究還是有人能記住自己。無論叫朱靜貞也好,丁敏君也罷,玉華、玉瓊,這一切并非虛妄。人族念力加身,方能驅使九鼎,若非累世的努力,她怎麽能碰上這神州神器。修仙成道,到頭來或許又是一場穿越,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或許她的道,不在飄渺的仙神,而是人道。
“第一願:願華夏衆生,具足智慧,永保壽命,無有終盡;第二願:願華夏衆生,勇猛精進,意志堅定,得大道果;第三願:願華夏衆生,具足守我華夏,萬劫不淪,甘舍己身。”
穿越以來,一切苦悶,一切困惑,這一刻終于得到宣洩。張燕明白了,她終究為華夏做了些事,這些事,并不是因為她的穿越而煙消雲散,這不是夢,華夏萬民的念力,不是夢。張燕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現代是不是叫張燕,可是,這些都無所謂了,她也不必再擔心,擔心這些神秘莫測的“仙家手段”。
“自今日始,我入人道!”
打出玉真子先前傳予自己的法訣,巨鼎一陣顫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直惹得其餘幾人一陣驚呼:“張燕。”
“爾敢!”鎮獄明王大驚,不顧正在和李逍遙、林月如、趙靈兒酣戰,念動佛家六字真言,一個個金色大字壓向巨鼎發出的黃色光芒。這巨鼎不知誕生于何時,乃是天地間一宗威力巨大的神器,共三座,其中兩座已失,如今這座被存放于鎖妖塔中,鎮壓萬妖,他職責所在,絕不敢懈怠。
可惜,一族之神器,氣運所托,那黃色金光為大禹立夏朝,建規制時所得功德金光,萬法難侵,他只能看着随着張燕一道道法訣打出,這尊神秘的巨鼎神器,逐漸由一人高,開始縮小,西瓜大小、巴掌大小,最後,竟然徑直鑽入了張燕的丹田內。
看着那法訣,鎮獄明王覺得有些熟悉,細想之後,突然失聲道:“不可能,你怎會是那盜鼎者!瓊華已毀百年,氣運全失,緣何還能奪鼎。”再不敢含糊,鎖妖塔事小,瓊華餘孽事大,當年一個堕入魔道的弟子這些年就能攪得神界天翻地覆,若再被其奪得神器,後果不堪設想。
張燕收好巨鼎,功德之光早已內斂,她再無防護,直面鎮獄明王九天神雷,祭起“五岳印”,法力狂注,“五岳印”直漲到一座屋子大小,散發出巨大的威壓。
“你們幾個,要離開就快和我一起攻擊!”張燕看見李逍遙等人已經呆在了一旁,立刻喚起來。哪怕現在成功收得了荊州鼎,但法力不夠,人族念力仍然欠缺,張燕無法發揮其實力,只能暫時借助李逍遙身上的氣運,和趙靈兒身上的人族之母女娲的血脈之力,來增強能力。她想明白了,雖然不知道李逍遙是什麽出身,但或許又是一部小說或電影的主角,所謂主角命,大概就是冥冥之中,天命所歸了。不過,想明白了這一點,李逍遙身上的氣運,便不可怕了。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一時的主角,總有退出歷史舞臺的時候。
“啊!”趙靈兒被一道神雷擊中,倒地不起,衆人皆以為她重傷時,一陣青光從她身上泛起,傷勢迅速恢複,她身體之中的女娲血脈徹底被激發了出來。沒想到,酒劍仙真的看好李逍遙,竟然教會他如此威力巨大的術法。只見李逍遙一壇酒下肚,召喚出一尊神靈幻影。
鎮獄明王畢竟不是真身,乃是分神下界,在四人的攻擊下,終于支撐不住,散做了一片碎光,臨死前,他怒目圓瞪,沖張燕道:“汝這瓊華餘孽,盜鼎一事,吾已通知真身,神界必定拿住你——”
轟隆隆,一陣巨響,随着鎮獄明王之死,七根盤龍柱早被李逍遙等毀壞的,而鎮壓群妖的巨鼎也被張燕收走,一番打鬥之下,鎖妖塔竟然開始塌陷。巨大的石塊一塊又一塊從半空中落下,張燕轉過頭,看向李逍遙、趙靈兒、林月如三人。她已經确定了自己的道,也不必管昆侖的勞什子歷練了,林月如和她沒怎麽接觸過,李逍遙注定為一個故事的主角,與她無關了,唯有趙靈兒身上不知真假的女娲血脈值得自己略有敬畏,敬畏的,也不是趙靈兒本身,而是人族之母,女娲娘娘。道不同,自然不同路。
“鎖妖塔要塌了,你們趕快走吧,我還能幫你們撐上片刻。”張燕放出荊州鼎,在很有限的範圍內催動澄黃的功德金光,隔絕一方塌陷。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月如雖然和張燕不熟,但甩甩鞭子,就要去拉她,另外兩人莫不如是。張燕不耐,終是一掌将她推遠:“我自有辦法,你們先走吧。”她看了看趙靈兒:“女娲血脈,的确值得尊敬,只是希望靈兒你,能對得起人族之母的血脈。”
鎖妖塔塌陷更加厲害,李逍遙幾人其實也不知如何離開,這時,卻見李逍遙身上發出奇怪的光芒,将趙靈兒和林月如罩在其中,白光淩空組成奇怪的符號,幾閃之下,幾人就不見了,說不得,是被傳送出塔了。
“好賊子,竟然偷我蜀山至寶。”與此同時,一個聲音響起,獨孤劍聖的身影出現在塌陷的鎖妖塔內,他神色憤怒,手中的飛劍吞吐這劍芒:“沒想到昆侖自诩上古大派,竟然派弟子潛入我蜀山鎖妖塔,毀塔盜鼎,莫怪老道要開殺戒了。”他修為不凡,怒氣勃發之下,全身法力澎湃,鎖妖塔崩毀,塔身的符文力量消散,那些石塊一落到他附近,便被法力狠狠反彈向別處,根本無法近身。
張燕看着他憤怒的臉,反而覺得好笑:“你蜀山的寶鼎,可笑,身為人族,卻只知神族,不知女娲,明明華夏神器,卻被用作鎮壓一座鎖妖塔。一座鎖妖塔,能鎖住多少妖孽,氣運無法鎮壓的九州大地,又會有多少魑魅魍魉的肆虐。”
“休要廢話,女娲乃是外族蠻神,與人族有何關聯。”獨孤劍聖一個法訣,手中飛劍淩空倒懸,化為一把巨劍,從上而下向張燕刺來。
“獨孤宇雲老匹夫,欺負小輩簡直有失掌教風範,還是老道來會會你吧。”不待張燕有何動作,一面黃色寶旗輕飄飄的托住了落下的巨劍,昆侖掌教玉玄子的身影同樣出現在幾乎坍塌為一片廢墟的鎖妖塔內。他撚了撚胡須,哈哈大笑,右手懷抱一柄青綠色如意,長袖一揮,便将張燕傳送出了鎖妖塔。
“燕兒,幹得好。”等在外面的,乃是張燕的師傅玉真子,他頭上頂着一尊紅色的神火罩,前來接應,身旁數十柄飛劍根本無法破開他的防禦。便這樣一路帶着她闖下蜀山去。鎖妖塔倒塌這樣大的動靜,蜀山衆人怎會察覺不到,而前來參加門派大比的幾人目睹了這一歷史性的時刻,亦是心思各異。
張燕駕雲停在半空中,與玉真子隔了一段距離,行禮道:“師傅,不知接下來如何。”
也許是謀劃達成,玉真子一張面皮泛紅,再無往日的仙風道骨:“此鼎可鎮壓大教氣運,待回到門派內,将寶鼎奉在增城九重之上,可保我昆侖長盛不衰,更可勘破這一方天地,看到‘終極’。我派便有望追随廣成祖師的足跡,離開這一方天地,前往另一界。”
搖搖頭,張燕問道:“師傅知道這鼎是什麽嗎?”
“告訴你也無妨,我昆侖派祖師廣成子乃是另一界的人物,那一界,浩瀚廣大、道法高深,而此鼎,乃是那一界遺落至此的寶物,能鎮壓氣運,更能與那一界溝通共鳴。如今鼎已到手,假以時日,我昆侖便可舉派進入更加強的新世界。”
“那這一界呢?”張燕問道:“弟子收取巨鼎時,曾了解到,此鼎本是鎮壓人族氣運只用,若僅用于昆侖派,那我華夏神州這些年本就氣運流失,以至妖孽叢生。”
“糊塗!”玉真子斥責道:“既然能進入更強的世界,那這一方虛幻的天地又算得了什麽。況且,我昆侖的教義,從來都是謀取氣運、順應天道大勢,若非燕兒你身上不知為何有人族念力,能夠收取巨鼎,這等門派大事,哪裏會輪到你來做。昔日瓊華一派亦有人盜取寶鼎兩尊,成功升入那一界,為師和掌教遍翻典籍,這才還原那收取法訣傳授于你。我昆侖的道,乃是仙道,與那些蝼蟻何幹。”
張燕心下越發失望,這不是她認為中的昆侖。因為,無論仙道是什麽,人族才是天地主角,或許個體力量如蝼蟻般微不足道,但沒有一個大能之人,能夠看輕人族才對。她不動聲色的落下玉真子幾個身位,“師傅,你錯了。”她突然道,廣成子是什麽人,或許她比玉真子這些人更加了解,黃帝之師,人皇之師,他的道統,怎會真的視人族為蝼蟻。
“人族從來都不是蝼蟻。廣成祖師的道,的确是順應天意,然而,天意人族乃是天地主角,何況我等修仙人士,哪個不是由一介凡人開始,人族乃是我們根基,更應該護佑人族才是,弟子的道,與師傅不同,與現在的昆侖不同。弟子寧可不修仙道,而修人道。”
眼見玉真子陡變的臉色,張燕突然說了一句:“所以,抱歉了師傅,這荊州鼎,弟子認為還是不要帶回門派的好。”話音未落,荊州鼎從她丹田中浮現,一道黃光閃現,同時,張燕猛的掉頭,駕雲向另一個方向不要命的飛去。
恩,首先要向大家道歉,25號那天沒有借口,确實是偷懶了,不想更。昨天本來準備晚上更新的,但哪知上午滿課就算了,下午從一點開始,我們老師之前落下的課要補上,結果一點到七點,整整六個小時上國際法,不說休息了,連水都沒喝過一口,而且筆記超多,到結束的時候,腦袋都快炸掉了。回寝室後小凡九點就睡覺了,實在熬不住,向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