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待産
第79章 待産
打開外面的包裹，裏面還有個包裹，周雲夢依次打開。
周母見狀笑道：“小夢你當時直接把這包裹打開，把空包裹塞進去不是更好嗎？”
裝東西的包裹是周雲夢之前放在超市裏的，所以周母沒見過，自然沒有懷疑。沒看到郵寄單，也只以為是閨女順手撕掉了。
周雲夢：“我當時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着這麽直接套着方便，就這麽做了。”
周母點頭：“也是，裹上兩個包裹穩妥點。”
她之前還操心着，閨女馬上就要生了，也沒準備孩子要穿的衣服尿布那些。
不比家裏，像這回老三媳婦生大群，直接把當年大全用的那些東西翻找出來洗幹淨，繼續用就是了。當年大全的這些東西，也是從老大老二那邊拿過來的。
反正孩子長得快，這個年紀又不出門，衣服尿布那些破了都還能縫縫補補繼續穿，一件衣服穿幾個孩子那都是正常的事。
小夢頭回生孩子，家裏沒有孩子衣服尿布這些，以她的性子估計也不會要婆家大房二房孩子穿過的衣服等，肯定要新買布料回來做的。
準備這些費時間，周母老早就提醒過閨女，但小夢說這些不用急，她托同學在滬市那邊買了，所以她才會這麽好奇。
滬市那邊買的東西肯定是好的。
周雲夢打開包裹，陸續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給周母看。
“娘你看，這三條是給孩子準備的大毛巾，平時洗完澡可以用這個裹着，這三條是洗臉用的方巾，都是紗布做的，摸起來特舒服。”
因為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她挑的都是奶黃色、綠色等中性又漂亮的顏色。
大毛巾是六層紗布材質，方巾也是紗布材質，比起棉毛巾标價還要貴，都說一分錢一分貨，自然是有道理的。
周雲夢挑的時候，除了各方面考慮，也親手摸着比較過紗布大毛巾和棉布大毛巾，确實紗布的要更柔軟舒服，給孩子用正好。
她從某期滬市雜志上有看到，滬市供銷社、百貨商店有時候是會供應這種紗布毛巾的，但也比較稀罕，一到貨很快就搶空了。
也就是滬市京市這些大城市才有供應紗布紡織品，別的城市基本上沒有。
周母看着閨女拿出來的這些大毛巾和方巾，光是看顏色就已經很喜歡了。
她拿過手裏摸了摸：“果然滬市買回來的就是不一樣，柔軟舒服。孩子小皮膚嫩，用這些毛巾正好。我也還是頭次聽說有紗布做成的毛巾。”
光是聽名字就是好的，周母懂的不多，她知道受傷了去醫院包紮就是用的紗布，那都能用到傷口上了肯定柔軟舒服。這紗布做成的毛巾肯定比那些棉毛巾還要好。
周雲夢笑着點頭：“是啊，我也是在那本滬市雜志上看到的，文章裏說這種紗布毛巾在滬市都很緊俏，我老早就托我同學幫忙在那邊買了。”
周母心想怪不得拖到現在才把包裹寄過來，幸虧是買到了。這紗布毛巾看顏色看材質就知道很貴，但別說閨女女婿舍得，她也覺得孩子就得用這種舒服的毛巾。
既然家裏有那條件，就要給孩子最好的，那可是小夢的孩子。
她高高興興把紗布大毛巾和方巾各三條全都翻看了個遍，見沒有線條，嚴絲合縫，看着像是機器做的，肯定是紡織廠出來的貨，越看越滿意。
周雲夢又從包裹裏翻了七八身孩子的棉衣服出來，都是中性顏色如奶黃色、米白色等，超市裏标着0—3個月孩子穿的。
以後的衣服她到時候出月子了，再找機會借口去縣城郵局拿回來好了。
不管是浴巾、方巾還是這些衣服，乃至包裹裏剩下的東西，都是她在超市裏挑選了好久才選定的。
除了考慮孩子各方面外，就是要挑沒有帶明顯圖案，沒有印品牌Logo的。
好在嬰幼兒階段的用品簡約居多，沒有那些充滿童趣的圖案，單純碎花的不少，純色的也有。但大多都有印品牌Logo，她挑來挑去，終于挑到一家Logo很小，印在無關緊要位置，且是花卉圖案的品牌。
這家品牌顯然是母嬰大品牌，連着兩排大貨架兩面都擺放了它家的産品，這也方便了她。
周雲夢幹脆就全在這家品牌貨架上挑了。
“娘你看下這些衣服，都是棉布做的，摸着也舒服。哪怕是天氣不好衣服不幹，七八身也夠孩子穿的了。”
周母被閨女的大手筆驚到，一備就是七八身衣服。她連着點頭：“夠了夠了，這些衣服肯定夠穿。”
小孩子衣服哪怕天氣不好也容易幹的。哪怕孩子容易尿濕衣服，七八身換着穿肯定也夠的。
她就沒見過誰家給孩子備這麽多衣服的，而且大小還全都一樣，估摸着也就穿頭三個月。
周母摸着手裏頭的一件件衣服，感嘆：“這棉布做的衣服就是舒服，這孩子能來給小夢你當孩子也是幸福。”
她當年生小夢時哪有這個條件，現在小夢有條件了，能給孩子買這些衣服也是好的。
周雲夢笑：“我還高興她願意來做我的孩子呢，就不自覺地想對她好點，盡我所能。”
別說從超市裏拿這些不用錢，哪怕是在百貨商店、供銷社花錢買，她也願意買最好的給孩子用。
時至今日，周雲夢很慶幸自己當初選擇完成第六段文字劇情，成功解鎖母嬰用品區。
要不然這會她一心想對孩子好，超市裏母嬰用品區卻只能看不能用，不知道得多焦急。
周母聽了閨女的話，眼神閃爍出淚花，她假裝低頭疊剛散開來看的小孩子衣服。
哎，疼了這麽多年的閨女也有顆當娘疼惜孩子的心了，閨女真的要長大了。
周雲夢沒注意到周母的情緒起伏，笑着接過她旁邊的那些衣服，幫忙疊起來。
七八身衣服很快疊好。
周母擡起頭時滿臉笑意，已看不出任何異樣。她說：“快給娘看看，包裹裏還有什麽好東西？”
周雲夢應好，又拿了八條尿布出來，純棉材質的吸水效果好。
周母也是高高興興接過看了看，只覺得孩子要用的東西差不多全齊了。
但包裹裏還有東西……
周雲夢把剩下的東西拿出來，有産後護理墊等，都是能拿出來的東西，新奇了點也可以借滬市買的緣由掩蓋過去。
超市裏母嬰區還有各種産婦用的東西，但都不合适拿出來。像産後吃的補品，回頭她拿去生鮮熟食區那裏加熱吃就是了。
周母瞧見這些比剛才看那些給孩子的毛巾衣服還要高興，畢竟那些都是給孩子的，這些才是真真實實落到小夢身上的好，坐月子也能坐得舒服些。
在她眼裏，最挂心的還是閨女，外孫都越不過去。
周母說：“那我就先把這些東西洗幹淨放好，等小夢你差不多快生了，再拿出來洗一回。”
周雲夢點頭應好，又交代：“娘你分着幾天洗吧，也別太累了，反正不急。”
周母笑：“我知道，你給孩子備了這麽多衣服毛巾，全洗了衣架不夠用不說，怕是連陽臺都不夠晾。”
她說幹就幹，讓閨女忙自個的，先把七八身衣服拿去洗，浴巾毛巾尿布等明後天再洗。
于是等晚上林津平回來，和小夢說了幾句話後，進廁所洗手後出來，他不經意間瞥向陽臺，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
陽臺挂着七八身小得不能再小的漂亮衣服。
林津平是見過家裏山茶、石頭剛出生時的樣子的，但這刻他腦海裏能想到的是，自家孩子穿上這些衣服會有多可愛。
他走回飯桌這邊坐下，牽住愛人的手輕輕摸索，眉眼皆是笑意：“你買的衣服很好看，我已經能想象到我們孩子穿上的樣子吧。”
周雲夢聞言彎了彎杏眸，深有同感：“對吧，我剛看到那會，手裏拿着小小的衣服，也是這麽想的。”
那會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她模糊了說，說的其實在超市裏挑衣服的時候，林津平只以為是她下午拆包裹看的時候。
他笑道：“家裏陽臺挂上這些衣服，好像孩子馬上就要來了。”
周雲夢分享：“娘這幾天要陸續洗孩子用的東西，有大毛巾、方巾、尿布那些，基本上全備齊了。”
周母端着炒好的肉菜從廚房出來，放飯桌上。
她高興說：“津平，這些東西還放在你們房間裏呢，你待會可以去摸摸看。那大毛巾、方巾可都是紗布做的，摸着可柔軟舒服了。”
林津平有聽說過紗布毛巾衣服，在滬市京市那邊都是緊俏的。之前小夢也有和他說過，托同學看看能不能買到，對此他是支持的。
既然家裏有條件，那就要給孩子用最好的。
這會聽了岳母的話也是期待，他點頭：“好，晚點我回房間看看。”
他起身去廚房幫忙拿碗裝飯端出來。
一家三人吃着晚飯，說起那一包裹的東西，也是其樂融融。
飯後林津平回房間看了那些孩子的東西，摸了摸确實舒服。
還有愛人産後用的東西，特別滿意。只要能讓小夢坐月子時少受點苦，都是值得買的。
“多虧了你這同學，咱得好好謝謝她。”
周雲夢點頭：“放心吧，這方面我來處理好了。”
懷孕八個多月。
林津平陪着周雲夢去檢查，醫生照樣說孕婦孩子都很健康。
他們也跟着安下心來。
夫妻倆還是堅持晚上下樓去散步，白天熱周雲夢基本上不出門，晚上出來走走也是好的。
每天勤走動，也是醫生的交代。
周母則洗完碗筷後，晚點自個下來走。都不需要刻意約，出來走幾步就能碰上個認識的老太一起散步聊天。
有當初林母給介紹認識的，也有後來她自個認識的。
有回周雲夢和林津平在樓下散步，再次碰見沈寶珠和韓川。
沈寶珠九個月出頭，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路沉穩小心。
她笑着說：“我婆婆前兒就到家屬樓這邊了，現在都是家裏做飯洗菜那些都是她在弄，照顧着我。”
周雲夢替她高興：“恭喜啊寶珠，可以安心點了。有婆婆在這邊照顧着總是好點的，咱月份大了做什麽都不方便。”
沈寶珠點頭：“是這樣子的，我輕松不少。”
有個長輩在，她整個人那點壓在心裏的不安好像也消散了。婆婆雖然看到家裏頓頓吃肉忍不住念叨，住着沒那麽自由，但對她也是好的。
兩人聊了會，林津平和韓川也在一旁聊天，之後兩對夫妻各自回家。
倒是之後周雲夢聽周母說：“小夢，你記得寶珠她婆婆不，不是來照顧媳婦坐月子的嗎？”
“我在地裏碰到她了，她人還挺客氣，說剛來家屬樓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像坐班車去集市、去縣城買東西這些，讓我方便的話帶着她點。還說平時也可以約着一起去地裏摘菜什麽的。”
自從上回碰上沈寶珠和人打招呼後，雖然之後沒怎麽打交道，但閨女晚上散步偶爾碰上人家和人聊天，周母是知道的，對沈寶珠也挺有好感。
她分析着說，“我覺得寶珠她婆婆還挺真誠的，寶珠肯定也有喊認識的人幫忙帶她，但她估計是想找差不多年紀的老太更聊得來。有你和津平這層關系在，我和她好歹也是同個公社出來的，她找上我也不奇怪。”
周雲夢淺笑聽着，時不時點點頭。
“娘你分析得挺對的，那你願意幫寶珠婆婆嗎？要是處得來就幫，處不來的話拒掉就好了，不用顧及我和津平。”
周母是個熱心腸的，在外老鄉更顯得珍貴親近，她說：“我和寶珠她婆婆聊過幾句，也還聊得來。反正都是要去農集市、縣城買東西的，帶上她也行，能幫就幫嘛。”
周雲夢打趣道：“娘你真好，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這份好意我就先替寶珠謝謝你了。”
周母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嗐這有什麽，互幫互助多正常的事。”
之後，等有班車那天，周母領着韓母去農集市買東西。
她買東西那毫不猶豫的勁，把韓母都驚到了：“雲夢她娘，你買這麽多肉和雞蛋啊？”
周母點頭：“對啊，雲夢懷孕得吃好點的，津平在部隊訓練也是消耗大，咱在這邊買肉方便，有這條件頓頓吃肉都是正常的。”
“把她們夫妻倆照顧好了，如果還能養胖點，咱也有面子是不？”
韓母聽了覺得有道理，又聽周母說自己剛來這邊買東西也是束手束腳的，多虧了津平他娘帶着，才慢慢放開手，習慣了這邊的生活。
兩人沿着攤位買下來，不知不覺間韓母手裏也提了不少東西。
兩人再去縣城，周母帶着林母去看雜貨鋪、糧油鋪、供銷社、百貨商店認路，又買了些東西。
韓母也逐漸放開手，改變了觀念，反正老大和寶珠每月賺的錢票不少，這邊買什麽都方便，日子過好點也正常。
沒道理自己過來照顧了，老大夫妻倆的日子反而過得比自己沒來之前更差。寶珠懷孕本來就要吃好的，老大白天部隊訓練也累，頓頓吃肉也是應該的。
在部隊這邊住多幾天，來農集市縣城買多幾次東西，韓母慢慢也就放開手了，買起肉蛋來也不含糊。
和周母關系也處得不錯。
懷孕八個多月，周雲夢經常會腿抽筋。
白天腿抽筋時，喊一聲娘，周母不管在幹什麽，都會放下手頭的活，跑過來幫她按摩放松腳。
夜裏腿抽筋得厲害時，周雲夢也會從睡夢中痛醒過來。
每到這時，她剛發出點難耐的聲響，林津平就會醒過來，用他那寬厚溫熱的掌心幫她按摩小腿，力道輕重合适，舒緩得也快。
之後他會摟着她，道一聲“辛苦了”，哄着她繼續睡。
周母聽說了，既心疼閨女又心疼女婿。怕林津平夜裏經常醒沒睡好，第二天去部隊訓練沒精神。
她是和閨女說的。
周雲夢也和林津平說過，剛一開口，他總能猜出她未說的話。
林津平親了親她鬓間碎發，又親了下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臉龐，再是那不點而朱的櫻桃小唇。
呼吸交錯纏綿，房間一時氛圍缱绻。
他平緩了下呼吸，抱住愛人安撫道：“小夢你不用想太多，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你這麽辛苦，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之後周雲夢見他白天精神奕奕，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周母再說起這事，她就把林津平說的這些話說給她聽，當然省去了其中的夫妻親密細節。
周母聽了這些話，再高興不過了。她直呼這個女婿好，世上再找不到這麽會疼媳婦的女婿了，還是自家小夢有福氣。
懷孕馬上九個月的時候，林津平要出任務。
之前他偶爾也有出任務，少則七八天，多則一個月一個半月，先前有林母照顧着，這會有周母照顧着，周雲夢倒是不害怕。
她只交代他：“出任務小心點，我和孩子還有娘都等你平安回來。”
周母也是說：“津平你放心出任務去吧，小夢有我照顧着呢。”
林津平應好：“辛苦娘了。”
臨出門前，他不舍地抱了抱愛人，又輕輕地摸了摸周雲夢已經很大的肚子，和孩子打招呼告別，滿腔柔情。
和媳婦還有岳母道別後，林津平轉身離開。
他這回思家心切，也不知道這次任務難不難，希望能夠趕在小夢生孩子前回來。
周母見女婿下了樓道看不見人影，扶着閨女的手說：“走吧小夢我們回屋。”
她希望女婿這回出任務順利點，希望能早點回來，能趕上小夢生孩子。
周雲夢應好，由着娘扶她到廳裏坐下，笑了笑一如往常。
心裏默許，希望林津平平安回來，生孩子那麽重要的時刻，希望他能在場。
大家都沒有把那點期望，或者說是擔憂說出口，怕給對方壓力。
當晚，周母把自己睡的竹枕和薄被都搬過來閨女房裏。
她開玩笑說：“得虧津平出任務去了，我們娘倆才能在一塊睡一陣子。”
想起以前在南城，自己有時回娘家，中午飯後總是待在娘的房間裏，和娘躺床上聊天說笑慢慢睡着，周雲夢忍不住笑了笑，眼角眉梢皆是喜悅。
“是啊，津平出任務去了，有娘你陪着我，我肯定睡得安穩。就是娘你晚上可能會睡不好，早上也不用太早起，安心補覺就是了。”
周母特意搬過來這邊睡，也是念着怕她晚上腳抽筋，過來這邊有什麽動靜好看顧着，随時可以幫忙按摩緩解下。
娘倆躺床上，心境已然不同，聊的都是關于孩子的事。
周母說起閨女小時候的事，滿臉笑意，感嘆道：“轉眼間那小娃娃如今也要當娘喽！”
周雲夢杏眸含笑聽着，伸手抱住周母：“我當娘了，你也永遠是我娘，我永遠是你的閨女！”
周母護着生怕壓到閨女肚子，臉上已經笑開花：“好好好，在娘這，你永遠還是個小姑娘，是我閨女。”
夏日夜晚蟬鳴蛙叫聲不斷，房間內昏暗，只能借着床尾窗外的光，隐約可見床上娘倆挨睡在一起，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
接下來的日子裏，家裏只有周雲夢和周母，倒也過得還行，無非就是飯菜比平時少做點，營養還是在的。
周雲夢想着到了臨生産前半個月，自己應該也無心寫稿子了，最近在構思寫一個長篇故事。
長篇故事字數多稿費多，其實千字并不高，但只要把故事構思好，框架打好了，寫起來如魚得水，不費腦子速度也快。
周雲夢想着，投稿個長篇故事賺筆大稿費，也可以給自己休息到出月子那會了，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許久不寫，她手感還可以，最後竟寫了将近三萬字，光是最後的謄寫草稿就折騰了快三四天。
期間周母還去收發室那拿回來兩封信。
一封是周家寄過來的，也是他們第一次來信。
周家三兄弟知道小妹快生了，主要是寫信來關心小妹的情況，讓有好消息了一定要寫信回去。再就是問候周母的近況，說家裏一切安好讓她放心，秋收也很順利。
周雲夢念完信，也惦記着三個哥哥，對她這個妹妹挺好的。
周母松了口氣：“這些個寫信過來我還擔心着家裏出什麽事呢，秋收順利就好，看來你三個嫂子也還是靠得住的。”
她又笑，“算你那三個哥哥有點良心，還知道喊人幫忙寫信來關心下你這個妹妹的情況。”
周雲夢笑：“我哥他們确實疼我，嫂子們大事上也是靠譜的，娘你就安心好了。”
另外一封信是林家寄過來的。
從林母回去後，林家經常有寄信過來。多數是山茶的日常分享與關心，家裏報個平安，再是林母關心下她的情況。
周雲夢每次回信都回得仔細，先把山茶寫的拼音和字一一對應寫在信裏給她看，有些難點的字她還會簡單給解釋下。再就是給林家人回信，和林母說下自己的近況。
像這次林家寄過來的信，也着重提了秋收一切順利的事。
每年秋收都是整個生産隊家家戶戶的大事，關乎到年底分糧分錢，明年一整年的口糧。
周雲夢看到信裏說今年又是個豐收年，也為林家高興。
這期間還有件事，沈寶珠順利生了個男孩。
周雲夢還是聽周母高興回來說的，說是自家跟着沾沾喜氣。
她也為沈寶珠高興，交代周母去農集市的時候多買只雞和十二個雞蛋，打算送給沈寶珠賀喜。
本來她還想自己親自過去沈寶珠家的，被周母攔住，說按照以前傳下來的習俗，要生了的孕婦是不能去剛生完孩子的産婦的，怕被沖撞到。
周雲夢自然不信這個，但在孩子的事情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求個安心也是好的。
她如果非要去，得把周母急得睡不着覺了，于是就拜托周母去送禮。
周母回來高興說：“小夢你放心好了，我看了寶珠養得挺好的，孩子長得也好，她知道你的心意，大家都能理解的。”
周雲夢笑着應好。
炎熱夏日終于熬過，秋風一吹暑期漸散，一場秋雨過後，天氣也涼爽起來，整個人都舒坦不少。
周雲夢懷孕九個月的時候，去軍醫院檢查是周母陪着她去的。
醫生說孕婦和孩子一切都好，周雲夢和周母娘倆也都松了口氣。
這回林津平出任務格外地長，一個多月了還沒回來。
周母面上不急，心裏也在犯嘀咕，女婿該不會真趕不回來陪小夢生孩子吧？
周雲夢倒是越臨近越坦然，畢竟這邊軍醫院的醫生技術水平和儀器等都是上好的，又有親娘陪着。
偶爾惦記着林津平，也不過是想想，只要他平安回來就好。
她已經和醫生說好了，等快到産期時先住院待産，免得回頭等羊水破了，折騰半天不說，還受苦。
當年林二嫂生小米的狀況她還記得呢。
孕婦和家屬願意花這個錢，醫院也夠床位，醫生自然是答應的，心道這樣是最穩妥的了。
打交道這麽久了，他知道這個孕婦的家屬都是看重孩子心疼娘，舍得花錢且花得很有道理的人。
快到生産期，周母也陸續收拾好要帶去醫院的東西，閨女交代什麽她收什麽。
其實就是些日常用品，衣服帶一套換洗就好，別的缺什麽随時可以回來拿，反正家屬樓離軍醫院也不遠。
這天午後，周雲夢準備去住院，周母挎着包裹扶着她準備出門。
門敞開着，周雲夢瞥見樓道裏走出來的男人，一身橄榄綠軍裝襯得整個人身姿挺拔，俊朗鋒利的臉龐柔和下來，漆黑的眼眸蘊滿笑意。
她杏眸微彎：“回來啦？”
林津平走過來，輕輕将她抱入懷中：“嗯，平安回來了，還好沒來遲。”
夫妻倆相遇黏糊，周母瞧見了也高興，老天還是眷顧小夢的，讓女婿趕在小夢生孩子前回來。
于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林津平連家門都沒進，挎着包裹，滿臉笑意地送愛人去醫院。
周母扶着閨女，春風滿面。
有丈夫和娘陪着，周雲夢也覺着這是最好的時刻。
這個點不少軍嫂們準備去地裏摘菜，也有不少老太帶着孫子孫女在樓下玩，看他們這陣仗，又是帶着孕婦又是提着包裹的，笑着打過招呼後都忍不住多問一句。
于是傍晚大家都知道了，林團長的媳婦，就那周雲夢要生啦！
提前去軍醫院住院來着！
林團長和雲夢她娘陪着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