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婚花瓶
逃婚花瓶
吳千山看着門口的虞兮，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虞兮剛才說了什麽。
“越東海是騙我的。”
“他只想要我這個人……他根本不在乎我！騙子！！”
越東海……越東海終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說實話，吳千山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畢竟越東海是什麽東西，他可是一清二楚：這确實很像越公子幹得出來的事。
他看着虞兮濕透了的頭發和衣服，還有身上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的雨水，心裏疼得仿佛被人一下一下地揪了起來。
他趕忙讓開道，“珊岳，你先進來，我去喊人，不不——”他在有些無措地再原地來回走了幾步，抓着自己的頭發，“我去拿個毯子，先給你找幾件衣服換上——”
十分鐘之後，虞兮簡單地洗去了身上的雨水，換了件衣服，坐在了吳千山的沙發裏。
茶幾上還淌着酒液，一下一下地滴到地上。
虞兮一看這幾個東歪西倒的酒杯和那個砸碎在地上的酒瓶就猜到發生了什麽。她沒有多問，裹着一床毯子蜷在沙發裏，蒼白着臉色向吳千山訴說自己在越東海那裏的遭遇：
“越東海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才睡完就罵我，喊我婊|子……我問他我以後怎麽辦，我跟你可是訂婚了的，他就罵我，說我活該……”
她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眼角，然後咬住嘴唇，像是在強忍淚水，咬得嘴唇都有些發白，“他就是個騙子……千山，他根本不想負責，就是個騙子……”
吳千山就坐在她對面。他看着虞兮蒼白的臉色和微紅的眼眶，很是替她擔心，身體下意識地前傾。可是他确實不會安慰女孩子，只能僵硬地保持着這個關心的姿勢。
直到虞兮終于斷斷續續地說完之後，他才很小心翼翼地提起：“珊岳，你剛才說，我們是訂了婚的？”
“是。”虞兮擡起頭看着他，雖然眼角還有淚痕，卻很堅決地說：“我的未婚夫是你，不是越東海那個人渣。”
吳千山心中一陣狂喜。
蒼天有眼，就在他覺得自己徹底失去關珊岳之後，關珊岳又回來了。
他覺得這樣的欣喜可能影響到了他正常的思維，于是有些愧疚——畢竟關珊岳是受到了傷害，雖然她回到了他身邊，可是他終究不該因為別人受到的傷害而開心。
他暗自下定決心：既然回來了，他就再也不會讓珊岳受到這種傷害。
珊岳，關珊岳，他的關珊岳，終于是回來了。
“那，”等虞兮情緒稍微平複下來之後，吳千山小心翼翼地提問，仿佛眼前面色蒼白的虞兮是精致而脆弱的易碎瓷器，“珊岳，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住在這裏嗎？”
“我想清楚了。”虞兮低聲說。
吳千山怔了一下，“什麽？”
“我想明白了，千山。”虞兮擡起頭，目光越過家具，不知道落到了哪裏，顯得有些空茫。她的聲音也有些空茫，卻一字一字異常清晰：“越東海敢這麽對我，是因為他是富二代，是少爺。而我什麽都不是。千山，我要找一份工作。”
吳千山陷入了沉默。
之前他問虞兮還會不會回來的時候，虞兮回複他：這一年的事都是意外嗎？
不是，吳千山想和虞兮說，他真的很認真地回憶了過去，關珊岳的現狀，真的是他造成的，是他的錯，包括工作也是……可是現在她自己好像也已經忘了，在被越東海狠狠傷害之後。
他想，那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而關珊岳……其實是那麽脆弱。
他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不用擔心工作，珊岳，我會幫你找到工作。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虞兮擡起頭看着他，眼睛裏閃過一絲希冀，讓吳千山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想保護這個女人。他的女人。
虞兮說：“……會計。”
吳千山愣了一下。
他早就忘了關珊岳從前是做什麽的了。在他把關珊岳留在別墅裏的那段時間，他對這個女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很漂亮。
非常漂亮。也非常沒用，幾乎是一無是處。
他卻從來沒想過，關珊岳本來，也是有大好前途的。
想到這裏，吳千山幾乎想穿越回去把那個從前的自己打死，因此望着虞兮的眼神也愈發溫柔，“你先在家裏休息一天。我明天就去安排。”
吳千山安排得果然很快。
虞兮在吳千山家裏才住了還不到三天，吳千山過來告訴她：從明天起，她跟他一起去吳氏集團上班。
虞兮聽完之後，沒說什麽。
——吳千山這是光明正大地宣布主權。
第一天的時候，吳千山特地開了輛新車過來，自己也打扮得格外風度翩翩，還用了男士香水，俊美而成熟，仿佛不是送她上班，而是要去出席某個重大典禮。
反而是虞兮自己，因為這幾天“受到了越東海的傷害”，情緒低落，連正裝都沒準備，随便穿了一件稍微不那麽休閑的衣服，和吳千山站在一起，簡直是生動形象地诠釋了“霸總和他的金絲雀情人”幾個字是怎麽寫的。
果然，他們倆一到公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然，是偷看的。
吳千山從前連放關珊岳出門都不許，現在全當這些目光不存在，十分自然地替虞兮介紹她的崗位情況，完全不管這事兒其實輪不到他做，使得別人看他們的目光愈發異樣。
在虞兮看來，吳千山甚至是在享受這樣的目光。
吳千山果然如虞兮猜測的那樣，給她安排了吳氏集團財務部的工作。不用吳千山專門交代，財務的其他同事也基本認得她，對她十分客氣。
——這還得益于之前和淩恒商談合作的時候，虞兮把吳氏總部上上下下的人都認熟了一遍。
不然現在就不是客氣，而是敬而遠之了。
虞兮臉長得漂亮，說話好聽，和其他同事沒什麽競争關系，平時也不主動搶功，因此也沒遇到過不開眼招惹她的人。
當然，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吳千山對她的想法實在是太明顯了。
在虞兮來之前，吳千山很少花心思整理自己，辦公桌堆得亂七八糟，三餐沒有固定時間，有時候直接就睡在公司裏。
自從虞兮來了之後，有心人都注意到小吳總每天會搭配不同的西裝領帶，辦公室整齊了不少，每天中飯都是找專門的廚師做好，然後由人送來。也很少再加班。
最重要的，他每天都是和虞兮一起來的。
——整個吳氏集團總部都覺得小吳總戀愛了，只有吳千山自己不知道。
除此之外，吳千山還經常逛到虞兮這邊來。盡管財務的同事一直和吳千山解釋虞兮并沒有碰到什麽工作上的問題，有問題也有他們帶，吳千山還是堅持每天都來。
整個財務部都覺得吳千山實在是太寵虞兮了。
私下還有比較熟的同事，開玩笑問她是怎麽從金絲雀升職為正牌女友的。
虞兮笑，“……千山他瞎了眼吧。”
同事立刻就被她逗笑了：“狗糧踹翻了。”
虞兮在吳氏集團的時候，越東海也通過電話、聊天軟件、熟人帶話等方式找過她——越公子總算記住了她臨走前說的“姐姐現在要去找吳千山算賬”，沒有直接找上門來。
虞兮一律回複暫時不方便。
這麽半個月之後，越東海終于忍無可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虞兮當時剛用過晚飯，正在附近的公園裏瞎溜達，聽越東海那頭一片嘈雜，似乎是什麽聚會場所，于是說：“呀，越大公子想我啦？”
越東海一聽她這語氣，有戲，“那可不是嘛，外面的女人哪有我的珊岳好。”
虞兮：“乖，叫姐姐。”
越東海：“……”
越東海：“……你也不嫌老。”
“可不是麽。”虞兮順手撩了一下頭發，“我年輕得很，還能等到你涼了之後改嫁。”
越東海：“呸呸呸！”
虞兮笑了一下，“行了，說正事兒，我接你個電話還得躲着吳千山，我容易嗎。”
越東海說：“正事兒說過了，想你回來。”
虞兮說：“那我聽到了，你可以退下了。”
越東海：“……”
他正思考着要不要砸手機，那邊虞兮又說：“吳千山上次氣得摔了一個酒瓶。”
越東海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虞兮已經說道：“一次。”
說完就挂了電話。
越東海在原地愣了兩秒，終于反應了過來：上次關珊岳和他說好的，吳千山砸一個碗，她就陪他玩一次。
他下意識就覺得口幹舌燥，再看身邊的十八線模特，只覺得一瞬間毫無興致。
反而關珊岳的身體愈發清晰了起來。
清晰得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那女人按到牆上。
看得見吃不着簡直是一種折磨，何況關珊岳挂電話前的最後一句實在是太讓他心癢了……越東海暴躁地在原地轉了兩圈，終于決定采取上次的解決辦法：找其他女人。
他喜歡刺激。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越東海瘋狂地尋找刺激。
他嘗試了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女人和不同的玩法，然而，那些曾經給他帶來快樂的女人和玩法，都沒法再滿足他了。
——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在體驗了更高程度的刺激之後，總是很難遷就自己回到原來的劑量上。
有時候他就想，關珊岳那人，莫不是個妖精。
不然為什麽，她輕輕一句話，就能撩撥起他用其他女人都不能滿足的欲|望。
他偏偏又拿她沒辦法。
關珊岳要跟在吳千山身邊，他沒辦法；關珊岳不肯給他一個痛快，他也沒辦法。
吳千山。
要不是吳千山他當初怎麽會打這個賭？！這種狗屁主意！！全他媽是吳千山的錯！！！
越東海憤憤。
等他罵完吳千山之後，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不是贏了賭約麽？
對啊，關珊岳親口承認的恨吳千山，親口答應的和他上|床，他贏了啊。
按照賭約，他應該拉着其他狐朋狗友一起享用關珊岳啊。
可他現在都他媽在幹嘛。
最想要的關珊岳得不到，卻跟發了瘋一樣找其他女人，找刺激的玩法，結果還是忘不掉關珊岳，還是想關珊岳——這都他媽的算什麽事兒。
他完了。
他離不開關珊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