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V三章合并
入V三章合并
(第一更)
教室裏五十多個人,靜靜聽着班主任老師在講臺上講的話。
熬過了一個學年,暑假作為每年最長的假期,自然是學生們最期待的假期,可這個假期居然要騰出一個月來繼續上課!如果不是有着較高的思想覺悟,不可能是完全沒有怨言的。而在差生班,這樣的怨言更是占了絕大多數,所以,每個班的老師都會利用大大小小的時間給班上的同學做思想動員。
學習本來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即使喻幼恩重生歸來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可是在她的心底裏,學習仍然是一件煎熬的事情,只不過不得不去做而已。誰都能刻苦學習,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所以班主任老師的職責也就包括要随時調節學生的心理,讓學生能夠繼續充滿鬥志學習。
“現在,高一已經被你們玩過去了,高二也即将被你們玩過去了,高考離你們已經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無論你是通過什麽途徑來到這個學校,我相信你們在剛剛來到這個學校的時候,都是抱着想考個大學的想法來這裏的。不管你的高一和高二過得有多麽荒唐,如果現在開始努力,也還來得及。”
教室裏,老師的講話傳入喻幼恩的耳朵。
喻幼恩站在班級門口,望着對面的1班教室。距離暑假補課已經過了好幾天,喻幼恩在新的班級裏也算是融入得比較快了,尤其是在鄭頤夏和祁彥東的幫助下。就在今天上午大課間的時候,班主任秦老師把她叫到了辦公室,她還納悶秦老師叫她能有什麽事,結果秦老師就把她帶到了23班班主任那裏。
這些文科班的班主任都是在同一個大辦公室裏,平時有什麽事方便一起通知,當然,有什麽事也方便商量一些,因而也就有了這碼事。喻幼恩進步得突飛猛進,在整個年級上都有不小的影響力。之前的喻幼恩參與欺淩事件的面目有多麽可惡,如今的進步就有多麽令人震驚,所以有個差生班的班主任就打算拜托喻幼恩到自己班上來講講學習經歷。
又是幾句話講完,老師從教室裏走出來,“喻幼恩,進來吧。”
好吧,要開始了。
喻幼恩走進教室,教室裏立即響起習慣性歡迎的掌聲。
這樣的場面在她的記憶裏有過不少,她以前在高一的時候就時常在班會的時候被老師叫到講臺上去講學習哪一科的方法。不過随着時光遠去,這樣的場景已經許久不見,她現在站在講臺上竟然有一些緊張。
喻幼恩站上講臺,深吸了一口氣,擡起目光看向前方。目光定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無意中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的同桌在看到喻幼恩後,用力地捅了捅他,然後他在困倦中不耐煩的掙紮着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大家好,我是喻幼恩。”
簡單的自我介紹,那個不耐煩緩緩睜開眼睛的人動作一頓,随即猛地擡起頭看向講臺。寬敞的教室,最後排的座位和最前方的講臺,喻幼恩挺直身體靜靜地站在那裏,遙遠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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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哥,這個是……真的是恩姐?”
孫晉則目光盯着講臺,方才同桌把他從睡夢中叫醒,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事情。在喻幼恩的聲音傳入耳朵的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也突然清醒了過來。
“我、我覺得不像啊,恩姐怎麽變成這樣了。”同桌嘟囔了一聲,開玩笑的音調裏帶着一絲嘲諷。
是的,喻幼恩跟幾個月前大不相同。現在站在講臺上的喻幼恩面色蠟黃,眼睛周圍有着明顯的黑眼圈和眼袋,額頭上很明顯斑斑點點的凸起和痘印。喻幼恩的臉型偏小,臉上的肉也不多,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笑起來的時候會彎成好看的月牙,這一切都還是沒有改變,但是這般模樣的喻幼恩,實在讓人無法将她與那個漂亮可愛的少女聯系在一起。
“幸好你甩得快,這樣的媳婦兒哪裏還帶的出去。”同桌嗤笑一聲,接着繼續吊兒郎當看着講臺上的喻幼恩。
“‘可能現在的你還會覺得你過得很快樂,有吃有穿有住,也有錢讓你買你想買的東西。但是,你們的父母終有一天會老去,那時候你們又能依靠誰呢?”
教室裏安靜下來,在喻幼恩進來打算講學習經驗的時候,還有許多人面帶不屑。但是現在,大多數人都開始聽下去。
像是這樣被老師要求講學習經驗的事,喻幼恩高一的時候做過不少,她通常就會把自己的一些學習習慣說一下。但是喻幼恩重獲人生,心中所感所悟早已有所不同。其實學習并沒有什麽方法,學習是一件沒有捷徑的事,它只需要你願意去學而已。優等生之所以是優等生,是因為他切切實實做到了學習某個知識該做的事,給差生講所謂的學習方法,只不過是把每個人都知道、卻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到的事情再重複一遍罷了。
回顧重生以前的那段人生,喻幼恩已經明白,與其中規中矩地告訴別人你應該怎麽做,不如告訴別人你為什麽要這樣去做。
沒有多少人願意去聽別人教自己做事,但是每個人的心裏,一定有着某個最柔軟的地方讓你能夠想起自己存在的意義。
往往我們缺乏的不是學習的方法,缺乏的只是學習的決心。如果你願意去做一件事,那麽你自己都可以千方百計找到學習的方法。所以,喚醒一個人的決心比告訴他怎麽學習要更加重要。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學校的,如果你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考進這個學校,那麽你初中的時候費盡力氣終于來到了這裏,為的就是打個醬油然後考個三流學校嗎?在現在這樣的社會裏,高中文憑并不值錢,不管你的高中是普通學校還是省重,甚至國重,可是只要你沒有考上大學,你就只是一個高中畢業的學生。那麽,你初中的時候付出努力來到這裏,到底是為什麽,如果只是為了拿到一個高中文憑的話,你在初中的時候就可以放松一點,考個普通的高中一樣可以拿到高中畢業證。”
教室裏十分安靜,連空氣都開始變得壓抑。
正因為安靜,喻幼恩那柔和的聲音才顯得更加清晰,甚至方法帶着直達心髒的力量。
“如果你是憑借着父母的財力來到這個地方,也許在今後的道路上,你還能憑借着你的父母找到工作。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一棵大樹可以遮風擋雨多久。假如這棵大樹真的可以護你一世無憂,那麽你呢,你願意一生直到老都只做一株小樹苗嗎?人終究是要長大的,等這棵大樹老去的時候,你還是樹苗,這會是怎樣的結局。”
喻幼恩靜靜地站在講臺上,看着那一張張嬉皮笑臉的面孔漸漸變得凝重。
她在那艱辛且工資微薄的工作上感嘆着生活不易,很多次很多次想回到過去,把她此時說的話告訴那個坐在教室裏睡覺的自己。
請不要再荒廢光陰。
請不要不懂珍惜。
請你早一點清醒過來,請你想一想你的以後,請你想一想你為什麽要來到這個學校,請你想一想你的初心。
可是那時候沒有人告訴她這些話,也沒有人告訴她,現在生活得肆無忌憚,需要你今後漫長的人生去償還。
教室裏太過安靜,直到教室後方傳來幾聲掌聲,大家才如夢初醒,掌聲而起。有人循聲看過去,發現方才鼓掌的那個人居然是孫晉則。還未反應過來,掌聲剛剛落下,孫晉則已經舉手站了起來,他一邊高聲說道:“但是我有一個疑問需要請教喻幼恩同學。”
衆人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孫晉則跟喻幼恩是什麽關系,幾個月前他們倆還出雙入對,喻幼恩為了孫晉則,沒少欺負別班的女生。要不是喻幼恩判若兩人的模樣太過于明顯,許多人都無法真的相信他們兩個人真的分手了。
教室裏再次安靜下來,但是這樣的安靜暗藏着看好戲的興奮。班主任老師原本是坐在教室一側,見到這般情況,立即站起來阻止,“孫晉則,你給我老實坐着。”
“老師,我有不懂的問題,虛心請教不對嗎?”孫晉則很是從容地回複了班主任老師,還不等老師繼續出聲說什麽,他已經将目光移到了喻幼恩身上,說道:“我想請問喻幼恩同學,你放棄之前的一切,努力學習,就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嗎?”
喻幼恩很平靜地看着孫晉則,“是。”
“我還想問喻幼恩同學,你為什麽願意做這麽辛苦的事呢?或者說,突然這樣大徹大悟,有點讓我不理解啊。”
……孫晉則是擺明要為難她一下吧?的确,她與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那時候的喻幼恩喜歡孫晉則喜歡到了卑微的地步,苦苦哀求着不要離開她,近乎瘋狂地趕走在他身邊的異性,那樣的喻幼恩,讓人忘記了她曾經是優等生的模樣。可是一夕之間,竟然就全然不同。她沒法回答她經歷了人生的冷暖才有這樣的覺悟,但是她也不願意就這樣被為難。
喻幼恩平視他,在幾十個人略帶興奮的目光中,微微笑了一下,“辛苦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第二更)
重生回來的時候,喻幼恩身處第三等級差生班,經過兩個月左右的拼命,她總算是成功回歸了尖子班。但是,這事兒沒完。
1班一共54個人,按照期末考試來算,喻幼恩在班上是排在倒數第三名。雖然在年級上是前一百,但是放在班級上就是個墊底啊。更何況,高三開學前,八月底的時候,那場選拔考試,她下了決心一定要通過考試分進小尖子班。
逆襲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熱熱熱我要熱die了!”鄭頤夏嘟囔着。
此時正是晚自習的課間時間,可是即使到了夜間,這溫度仍然不見下降。他們位處南方,現在又是夏季,本來應該是暑假在家消暑的時間,可因為學習任務,他們不得不幾十個人堆在教室裏上學。
喻幼恩也是熱得不行,耳邊的頭發都有些濡濕。最可怕的是,這麽熱的情況下,心也越來越浮躁,很難靜下心來去做什麽事。頭頂的四個電風扇已經開到了最大,但即使如此,還是好熱……上課的時候還能靠着自己頑強的意志拼過去,心理再多的煩躁也能先忍忍,但是一到了下課,鄭頤夏比喻幼恩先蔫了。
“今天下午去吃完飯的時候,我買了這個。”
鄭頤夏蔫噠噠地看着喻幼恩從兜裏拿出小噴瓶來,她們下午說一起去吃的晚飯,所以當然知道喻幼恩買了這個。不過當時鄭頤夏只顧着自己要快點吃晚飯,所以也沒仔細問喻幼恩為什麽要買這個。
“胳膊伸出來。”
鄭頤夏很聽話地伸出了胳膊。
小噴瓶裏已經裝上了涼水,喻幼恩把小噴瓶的口對準鄭頤夏的胳膊,一摁,立即有水灑到了鄭頤夏的胳膊上。這突如其來的冰涼讓鄭頤夏的胳膊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這涼水噴上來真的好涼快。
喻幼恩笑着問:“爽吧?”
“爽哭了!!”鄭頤夏從喻幼恩手裏把小噴瓶拿過來,對着自己的胳膊噴了好幾次。由于小噴瓶的瓶口比較小,噴出來的水比較少,而且水也不是柱狀,而是像小雨一樣細細碎碎,噴在胳膊上也不會形成水滴滴下來。鄭頤夏發現這涼水噴在皮膚上真的超級爽後,連脖子和腿都沒放過。等鄭頤夏噴完之後,小噴瓶已經只剩下半瓶水了。
喻幼恩從鄭頤夏手裏接回小噴瓶,一邊往自己身上噴着水,一邊這麽說道:“水蒸發的時候也會吸走一定的熱量,所以還是蠻爽的。
熱了半個晚自習,兩個人噴了一會兒涼水,感覺整個人都得到了拯救。周圍的人當然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們倆不停噴噴噴的動作,坐在鄭頤夏身後的李丹彤也是熱得蔫了,看到她們倆這般情景,立即從桌子上彈了起來,“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麽?”
“超級涼快,要不要試一發?”
李丹彤連忙點頭,“快快快,我需要你們的拯救!”
等李丹彤噴完,小噴瓶裏的水已經用完。鄭頤夏二話不說拿起小噴瓶直奔向飲水機,接滿了涼水就又跑了回來。
其實這樣的方法也只能一定程度上緩解熱,稍微過了一會兒就會又熱起來。再加上出的汗比較多,身上黏答答的也還是讓人覺得挺不舒服。不過,為了在酷熱中挺過來,能涼快一點也算是一點了。
下課休息的時間即将結束,喻幼恩也該回到自己的座位了,臨走的時候瞥到祁彥東的座位還是空的,她問道:“東哥呢?”
自從進了這個班,發現班上的人都是這麽稱呼祁彥東,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這麽稱呼祁彥東。再說了,按年齡算的話,祁彥東也的确算是班上比較大的了,畢竟他是留過級的人。
喻幼恩是在上次書店的相遇以後才知道他留過級,有一回她跟鄭頤夏說起這事的時候,鄭頤夏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反倒詫異喻幼恩怎麽才知道這事。
“他去找老師了,說是商量一下開空調。”
教室裏有兩個空調,前面一個,後面一個。這個學校是個重點高中,設施方面還是挺齊全的,要是趕上實在熱的時候,學校也不會不開。祁彥東去商量開空調的事,應該不會沒有結果的吧。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全班擁有小噴瓶的人呈幾何增長,一到了晚自習這種安靜的時候,随時可以聽到班上有人噗呲噗呲噴水的聲音。就連有時候課上很安靜的情況下,也能聽到有人在噴水。
歷史課上,老師正低頭看着課本,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噴水,他立即擡頭笑道:“我今天一直聽到這個聲音,這是哪兒發出來的?”
恰好剛才噴水的就是鄭頤夏,她立即舉起來小噴瓶,故作無奈的模樣,“沒辦法啊老師,天兒太熱了受不了,噴點涼水自我拯救一下。”
歷史老師環視一周,發現挺多人的桌子上都有這個東西,他也是忍不住笑起來,“你們還挺會想辦法。”
“不過你們熱不了多久了,學校會給你們開空調的。”
空調!這是多麽讓人振奮的字眼!
班上的人立即興奮起來,一個接一個不停地問着。他們1班是文科唯一一個尖子班,班上的老師自然也是比較好的教師資源,随便扯出一個任課老師都是年級上能說得上話有影響力的人,既然歷史老師都這麽說了,八成也沒跑了。所以,在大家不停追問着的同時幾乎要嗨起來了。
歷史老師很無奈地笑了一下,拿出老師的威嚴來,“行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先上課。”
只要開空調你說什麽都好!之前還熱得有些沒精神,現在就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立即精神抖擻坐直身體繼續聽課。
歷史老師笑了一下,跳換下一張 ppt。
由于1班從歷史老師那裏得來了消息,所以整個晚自習格外安分,因為天氣熱而引起的內心躁動也稍微克制了一點。
今天的天氣明顯比昨天更熱一點,到了晚自習的時候更是熱,連小噴瓶都沒有什麽作用。
喻幼恩把數學作業做完,從抽紙裏扯出一張紙擦着身上的汗,噴點涼水,正打算繼續戰。突然有老師走進教室,對守晚自習的老師說了什麽,接着就見老師走向空調将空調打開了。
由于大家都挺煩躁的,所以這一動作瞬間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空調打開了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馬上就要開空調了!
老師把前後兩臺空調都打開了,随即示意大家繼續安靜上自習。
喻幼恩接着一邊擦汗一邊戰英語作業,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歡呼,把她吓了一跳。緊接着,第二聲爆發的大歡呼傳來。
還沒等到第三聲大歡呼爆發,教室裏響起了兩聲清脆的叮咚聲。喻幼恩聞聲擡起頭看向空調的方向,只見空調果然開始運行了!之前的幾聲歡呼應該就是先成功開了空調的班級發出來的。
不過1班不愧是尖子班,雖然炎熱難忍,但是仍然能保持鎮定,沒有像那幾個班一樣歡呼一下。靠窗的同學安靜地站起來把窗戶關掉,很快,冷氣就充滿了教室。大家內心的浮躁也平息下來,更加專心地投入手中要做的事。
悶熱了這麽多天,必然有一場大雨,不過現在還是沒有下雨,天氣仍舊悶熱着。
晚自習結束回家的時候,一出教室,那溫差簡直讓人不想踏出教室一步。喻幼恩和鄭頤夏在大廳裏等靳優和唐心琳的時候,被空調冷氣吹得發涼的皮膚很快就又熱了起來。
正好看見祁彥東離開的身影,喻幼恩就問身邊的鄭頤夏,“‘東哥不是跟我們同一個方向嗎,怎麽都不跟我們一起?”
“他啊,他要跟他妹妹一起回去。”
哦對,祁彥東是有妹妹的人。
反正等人的時候也是閑聊,喻幼恩就順着祁彥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了,“真是個好哥哥,不過東哥這樣的人,怎麽會留級啊?是因為有什麽意外受了傷什麽的嗎?”
誰知道鄭頤夏一臉不可思議望着喻幼恩,甚至有沖動要摸摸喻幼恩的額頭,“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東哥為什麽留級你不知道啊?”
……什麽情況!
“我們初二的時候的事而已啊,你不會忘記得這麽快吧。”鄭頤夏翻了個白眼。
喻幼恩也不好意思說她實際上距離初二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她還真記不得初中的事了,就連祁彥東跟她是初中校友都是根據對話內容猜測的。重生這事沒法解釋,所以喻幼恩打算裝傻到底,“我還真的忘了……”
不過好在鄭頤夏的性格不複雜,對朋友更是沒什麽疑心,她說她忘了,鄭頤夏頂多覺得是她蠢。
“東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跟孫晉則差不多,打架出了事。不過他比我們大一個年級,所以我們這些不混事的人可能不太清楚。”說到此處,鄭頤夏停頓,看了一眼喻幼恩,“但是你不該沒印象啊……”
“他以前跟孫晉則是兄弟來着。”
(第三更)
祁彥東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你似乎永遠不會見到他翻臉的模樣,就連沒有笑容的模樣都是少見。他的聲音低沉,總是充滿笑意,說話的時候帶着柔和,永遠不會讓你感到不安和不耐。
可能他還沒有說什麽做什麽,但是當他出現在你面前,似乎就覺得這件事應該沒問題了吧。雖然總是像個二貨沒吃藥一樣,但是他的存在,是讓人心安的存在。
祁彥東是一個溫柔的人。
“我們那個初中也不是多麽好的學校,風氣有點亂你也是知道的,那時候東哥比我們大一個年級,孫晉則還跟在他身後叫哥呢。”鄭頤夏說到這裏,語氣還帶着一點解氣。
可是鄭頤夏說的這些事,似乎并不陌生。
關于初中的事,早就已經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印象。可是順着鄭頤夏給的記憶,她隐隐約約可以回想起來什麽。
是的,她的初中并不是什麽特別好的學校,因而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還是挺多的。不過那時候她還是個只知道學習和依賴三個青梅竹馬的小白兔,學校裏那些事她也鮮少參與,孫晉則這樣的人沒有接觸過,那麽比孫晉則還要屌一點的祁彥東,她就更是沒有接觸過了。
這還是她重生以後第一次仔細回憶高中以前的事,那時候她的世界裏純白得太過簡單,放學就直接回家,去學校就直接去教室,交往圈子也只是同班那些學習成績不太差的人。時常會聽人八卦說起誰誰誰是學校老大,誰誰誰又換了個女友,誰誰誰今天為了誰打架,時至今日已經對那些具體的事失去了印象,可是她記得是有這些事的。
她的愛好是看書,初中時的課業我并沒有那麽繁重,所以她周末課餘時間時常是去書店看書。假使覺得一本書對讓自己有很大的感悟,她就會把這本書買回來。到了高中時期,寫議論文需要引用例子時幾乎信手拈來,那些儲藏在記憶裏的典故知識随時可以拿出來用。
如此看來,那時候的喻幼恩的人生與混亂的世界似乎并沒有交集的可能。不過印象裏比較深刻的一件事是在初三下學期的時候,即将迎來中考,這是她上學生涯以來第一次面臨巨大的壓力,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現在時隔太久無法真切感受,還是因為當時年齡小不懂苦,總之回憶起來竟然不覺得初三那段時間比較辛苦,至少她每周還是能有時間去書店看書。
那天是下午放學,他們這地方改革比較早,初中已經不用上晚自習,所以放學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當然,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可能也就是在放學之後發生。那天就是巧,從書店回來已經比較晚了,路過胡同的時候聽見一聲慘叫聲,她吓了一跳,側頭一看,胡同裏的混亂場面沖擊着她的大腦,讓她整個人都愣在那裏沒反應過來。
大腦空白了幾秒之後,喻幼恩猛地反應過來應該快點離開群毆現場才對。
不過打架中的人正處于興奮狀态,反應程度自然是比她快,她想走的時候,人家已經發現了她,并把她拽了進來。
他們把她拽進來,兩個人站她旁邊,她動彈一下,他們就會看她一眼,所以她完全不敢跑。而其他人,繼續打架。喻幼恩不敢看,緊閉着眼睛,可是耳邊的悶叫聲和拳腳的聲音還是把她吓得心驚肉跳。
沒過多久,那混亂停了下來,那些在學校裏威名赫赫的男生邪肆的交談着,口中的粗髒讓她更加恐懼。直到嘈雜之中有人沉聲說了一句,低沉柔和的嗓音帶着威嚴,“閉嘴,還有小姑娘在這裏。”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靜了下來,片刻後,那人低聲問她,“你怎麽還不走?”
喻幼恩的記憶已經無法完全複制當時的情形,可是那種感受是不會忘記的,就像是她此時已經記不起那人的聲音,卻能記得那聲音柔和帶着安定的力量。
聽了這句話,喻幼恩拔腿就跑。身後似乎有人在抗議說她都看到了不能就這樣放她走,于是她聽到那個聲音又說,“吓成這樣還敢說什麽?”
那人低笑一聲,隐帶嘲諷,“以後就不要把這種小姑娘拉進來了。”
“我在想,你到底要看這一頁看多久。”
面前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喻幼恩瞬間扯回神,不過由于對方的語氣柔和,倒是沒吓她一跳。
此時正是下午放學的時候,由于班規提前半個小時開始上晚自習,所以班上的人在一下課就沖出去搶飯,早點吃完早點回來,所以這時候班上基本沒人。
祁彥東見她已經回神,便徑直拉開了她前桌的椅子坐了下來。随後,他把喻幼恩剛才一直盯着沒翻頁的書拿過來,随意翻看了幾頁,說道:“今晚的數學作業已經做完了啊,看樣子難不倒你嘛。”
現在數學已經在開始複習高一所學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她在重生歸來之時就開始着手複習了。數學這東西真的需要一層一層的基礎,一道題的算法甚至可能涉及你初中所學的東西,她為了把數學提上去,早就開始了複習的進程,所以現在跟着老師的進步倒是不難。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在盯着你的書發什麽愣。”
喻幼恩把書從祁彥東手裏拿了回來,很是淡定地找借口,“做完了作業休息一下大腦。”
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她自己都要信了。
不過祁彥東也沒跟她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笑道:“頤夏等會兒就回來了。”
交代完這個,祁彥東就走開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偌大的教室只有她和祁彥東在,因而空氣中也太過安靜,連祁彥東翻書和寫字的聲音都十分清晰。
喻幼恩見過祁彥東的字,黑板上寫通知、寫給她的接解題講解、作業本,他的字很好看,筆畫字距間帶着嚴謹,筆鋒之處略帶鋒芒。
這樣的安靜沒有持續多久,鄭頤夏果然很快就回教室了。她今天本來是不想吃晚飯的,因為中午吃了太多實在是太脹了,再加上晚自習回家可以加餐。但是鄭頤夏堅決不同意,根據她有胃病的經驗,不吃晚飯絕對狗帶,所以她臨走前說回來的時候給她帶杯粥,簡直中國好青梅。
鄭頤夏把粥給了喻幼恩之後,立馬跑回自己的位置,緊接着兩腿邁到了祁彥東旁邊。他們倆的位置本就離得不遠,她轉個身幾個位置就挪了過去,“東哥東哥,你給我看看這個。”
祁彥東從自己的書本裏擡起頭來,凝神看了一會兒,接着用筆指了指,低聲說着。他聲音壓得很低,反正喻幼恩坐在後排是完全聽不見他在講什麽,但是能夠很清楚的看見他的神情,耐心且柔和。鄭頤夏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她恍然大悟,狂點頭表示感謝祁彥東,祁彥東只是笑了笑,又低聲交代了幾句什麽,接着就繼續手中的事了。
在晚自習開始之前,喻幼恩已經把語數英三科的作業搞定。政史地原本是沒什麽作業的,在為了向高三過度,連文綜三科的作業都開始陸續布置,不過好在不是每天都能集齊六科的作業,就比如今天,除了語數英以外就只有地理有作業,所以她今天晚自習就只需要寫地理作業了。如此一來,晚自習就被她省出了大量的時間來自主複習。
老師布置的作業是大家都擁有的東西,決定你比別人優秀多少的,就是看你作業以外比別人學習多少。為了省出這樣的時間,就只能不停地擠出學校規定的休息時間,就比如說課間的時候,教室裏也是安靜得可以聽到寫字的聲音。
這樣暗湧競争的氛圍裏,高強度的學習難免會讓人困倦,因而課間的時候也會有人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不過通常大家都是安靜地出去,安靜地回來,自己的事不會打擾別人,別人也不會幹擾到自己,這樣的學習氛圍才是喻幼恩所熟悉的環境。
暑假補課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相對是比較輕松,因為不需要備戰什麽考試。但是喻幼恩他們1班,每個科任老師都在強調,你們的目标是八月底的選拔考試,全班五十多個人,究竟誰能進小尖子班,就看這個暑假了。
喻幼恩本來自己也有給自己壓力,在老師們的重重提醒下,她更是亞歷山大。正因為壓力大,生活過得充實,也就顯得時間流逝很快。
補課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星期,喻幼恩才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祁彥東的妹妹。之前鄭頤夏就說過,祁彥東現在每天都是跟他妹妹一起回家,但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在學校裏碰見。
……但是喻幼恩沒有想到的是,祁彥東的妹妹對她似乎有不小的偏見,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面對牙尖嘴利偏見滿滿的妹妹,祁彥東沉聲制止,低沉柔和的嗓音帶着威嚴,“昕雅。”
祁昕雅忍了忍,收回了目光,鋒芒收斂起來。
片刻後,祁彥東回過頭來看着她,低聲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那一瞬間的相似,恍若陳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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