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幹淨整潔的街道上，空空蕩蕩，修補過的校車，在道路上疾馳。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肖醫生心生焦急的踩着油門。
四周的街道十分安靜，可此刻完整的街道無疑是放大兩人內心的不安。
在他的眼睛裏，這些完整的街道和物資就像是在故意引|誘|他們。
是陷阱。
肖醫生不安的咽着口水，警惕的望着四周，防備可能會突然冒出來的怪物。
可這條路上并未出現任何的怪物，甚至連人都沒有出現。
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校車沿着返回的路線，輕而易舉的回到大樓處。
汽車停下，肖醫生望着眼前眼熟的大樓，狠狠松口氣。
“總算是無驚無險提心吊膽的回到這個地方。”
望着眼前一切如常的大樓，姜月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肖醫生簡單收拾好食物後，拎着背包提醒她。“小月老師，我們到了。”
漆黑的眼珠盯着燈火通明的大樓，姜月呢喃。
“我們真的到了嗎？”
什麽？！
肖醫生沒聽清楚姜月的話，他拿好屬于小月的背包，追問：“小月老師，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好像并沒有到。”
眼前這棟滿是落地窗的大樓，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眼的反射光芒，像極了他們今早出門時看到的樣子。
姜月的唇角彎彎，什麽大樓在晚上的表現情況，像是在白天的一樣。
要麽是他們的認知被篡改，要麽這棟大樓就是假的。
擡腳走到這棟大樓面前，姜月拎起垂挂在耳邊的紅線，收回。
這裏的一切顯得有些奇怪，沒有紅線在的話，姜月也不敢輕易離開孩子們的身邊。
可以無限延長的紅線，是保證他們能夠準确回到孩子們的引路明燈。
眼下被刻意收攏的紅線另一端，并沒有出現在這棟大樓的門口。
而是直接從姜月的身後繃直。
“這裏的大樓是假的。”
肖醫生聞言，難以置信晃着腦袋，邊說邊要上前想要仔細觀察：“不可能啊，我是按照地圖回來的，應該不會迷路才是——”
姜月蹙眉，還未來得及喊回肖醫生，只見一道藍色的屏障驟然出現，黏上離波動最近的肖醫生的掌心。
藍色的屏障像極了河流，詭異的波動自掌心慢慢往周圍擴散，直至沒有盡頭的街道。
肖醫生錯愕的看着眼前場景：“這……”
眼前這幕又算什麽？
“眼熟的東西。”姜月眉心擰的更緊，這東西她在那棟大樓裏看到過。
什麽眼熟的東西？
肖醫生茫然，但他說不出多餘的話，覆蓋在藍屏上的手，不斷的顫抖，他想要收回這雙手。
水波順着他身體的動作，跟着擴散。
巨大的吸力将他的手，牢牢吸附在藍色屏幕上。
血肉，能量，一種難以形容的奇妙感覺從辛辣刺痛的掌心裏傳來。
他有些着急：“小月老師，這個藍色的東西有古怪！”
他的手陷進去了！
不等肖醫生慌張，如同蜘蛛網一般的黑線，反撲蓋在這藍色的光屏上，藍色的屏障露出被腐蝕過的黑色蜘蛛網痕跡，順利的将肖醫生毫發無傷的拔下來。
肖醫生心有餘悸，連忙站到姜月的身後。
“這古怪的藍色屏是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被破壞過的藍色屏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肖醫生：！！
眼前這道藍色的屏障恢複的能力，像極了姜月自身的恢複能力。
畢竟，姜月就是這樣耐打。
想到這裏，肖醫生心裏不禁默念倒黴。雖然能完好無損的活着，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可唯二和小月老師單獨行動便能遇到棘手的麻煩事。就算是沒信仰的肖醫生此刻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點背。
“小月老師，既然我們走錯了，還是趕緊找到正确的路回去吧？”
沒道理要在這麽怪異的光屏面前耽擱，更重要的是，一路走來，路邊的商鋪一點被怪物傷過的痕跡都沒有，好像這個街道的人是轉眼消失的。
情況詭異，肖醫生擔心孩子。
姜月更擔心孩子們，但她更怕眼前曾在大樓裏看到過的藍色屏幕另有古怪。
“等下。”姜月抿唇，她在這道藍色的光屏後面前感到一絲奇怪且熟悉的氣息。
介于藍色屏幕的屏蔽能力，姜月的感覺算不得多清晰。
既然遇到了，索性就別放過了。
更多的黑色的線從姜月的背後冒出，瞬息間變化成密密麻麻的黑線，以遮天蓋日的趨勢覆蓋住眼前的藍色屏障。
漆黑的眼眸逐漸散開，黑色的霧在眼眶裏不斷的流動。
黑色的黏液順着絲線覆蓋到藍色的光屏上。
先是破壞，随後吸收，黑線以最快的力量吸收眼前的藍色光屏。
龐大的力量順着這不見頭的光屏被吸收，黑線上的黏液越發的濃稠。
望着眼前越發暗淡的藍色光屏，肖醫生咂舌。
要說藍屏詭異，可還是不夠小月老師喝一壺。
東想西想間，這道延長到沒邊的藍色光屏驟然消散。
藍屏破碎的那一刻，藍屏後整齊幹淨的街道變成一片純綠色的空地，而在空地中間，那個原先擺在眼前的大樓原地變成一只巨大的蝴蝶。
姜月頓時蹙眉，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會感到熟悉了。
眼前的這只蝴蝶的翅膀的尾端還挂着她親手送出去的黑色線圈。
複眼看清楚眼前的人，瘋狂的顫抖翅膀。白色蝶粉如同雪花，倏然飄落到肖醫生的面前。
眼前的大蝴蝶的身影亂晃，
肖醫生推着眼睛，掐着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的清醒：“姜月，你看眼前這蝴蝶像不像曾經跑到的那只。”
“不是像，我就是啊！”
大蝴蝶可能察覺到自己的蝶粉随着動作掉的到處都是，連忙轉變成人形怪物。
孟煥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驟然出現在肖醫生和姜月面前。
白淨如小白臉的俊帥臉上，被不知名的東西劃拉出道道紅痕，純白色的衣服破損，能看到裏面猙獰的傷口。
看樣子，這只偷偷跑掉的人形怪物，日子過的很慘。
肖醫生微微靠近姜月，壓低聲音合理猜測：“小月老師，看樣子是這個人形怪物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會不會這個假的大樓是祂做出來的陷阱？”
還綁在半空中的孟煥可聽不得這話：“哎，四眼人，你在瞎說什麽？！”
“我是夢幻蝶，蝶粉自帶迷幻的作用，你說的那個和我沒關系啊！”
孟煥死都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姜月，不過能在這裏看到祂，總比悄無聲息死在冒牌貨的手裏好。
肖醫生這才注意到，圍繞在孟煥身邊的淡藍色的鎖鏈。
孟煥費力的掙紮，可憐巴巴的望着姜月賣慘：“我是被綁過來的，您相信我！”
您？
這人型怪物的稱呼……
肖醫生目光挪向姜月。
姜月擰着眉，綁在孟煥腳環上的黑線，瞬間散開捕捉綁在孟煥身上的鐵鏈，将他救出來。
孟煥剛落地，委屈的挂着臉：“您可一定要幫我做主啊！我真的是被抓過來的！”
作為最後一只夢幻蝶，孟煥自認為抱住了一切開端的祂的大腿，雖然要保護一群異能種子，但忍了，畢竟抱大腿的人形怪物總要付出點什麽。
祂看不上實驗基地的怪物，更不想來這裏。
孟煥直言：“那批異能種子有兩個已經成熟。”
肖醫生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站在一邊靜靜的聽着祂們的對話。
“你又不準成熟的異能種子們吃人，我只能到處找怪物。”
成熟的異能種子，不同于人形怪物。
不能召喚與自己同屬的怪物，只能單獨出去捕捉食物。
姜月倚靠着校車，問：“所以你就來這裏？”
孟煥點頭。
祂不想來的，這不是祂所在地方的怪物們，有的被其他人形怪物給吞噬了，有的被越擴越大那些人類基地給消滅個幹淨。
“伊斯實驗基地，到處都是怪物。”不管是成型的還是沒成型的，孟煥心想随便拖拽出幾個怪物，還愁能将那兩成熟的異能種子給餓死？
孟煥知道正确的方向，早早便帶着那批人趕到這裏。
“然後……”孟煥小心翼翼的擡頭，姜月似乎知道祂後半截的話：“然後你就被抓了？然後你帶走的八個孩子下落不明？”
祂很想說對，
但不敢。
孟煥連忙說：“是七個。”
生怕姜月生氣，孟煥急的手足無措：“都是冒牌貨的錯，這個藍屏就是冒牌貨搞得鬼！”
唇角抿成線，姜月詢問：“那些沒有怪物光顧過的商鋪是怎麽回事？”
這個孟煥知道，只要是蟲卵便能讀取記憶。孟煥最開始就是在沙羅區的邊緣混的，淺淺蟄伏了一年多這才變成人形怪物。
這詭異的破地方，祂最是知道了。
這也就是當初祂極力勸阻姜月來這裏的原因。
可惜，說再多，姜月還是來了。
來都來了，孟煥又不可能騙姜月，祂誠實的說：“這個城市的人是要被抓過去做實驗的，有很多人早就變成了拼湊的人形怪物，被控制住，這裏就當然沒人了。”
孟煥很讨厭拼湊的東西，那些東西假的很。
姜月沒出現前，祂是分不清楚冒牌的。
那時候，祂還以為祂就喜歡這些東西。
那個主動制造食物的貪婪的冒牌貨，是不會放過任何東西。“不管是活着還是死去，都是冒牌貨的食物啊。”
“也就是說，這個城市的怪物，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被刻意培養出的人形怪物？”姜月明白了孟煥的意思。
孟煥點頭：“對，那些被拼湊出的怪物，平日裏會保持人形狀态。”
不是因為這個城市的最優等怪物比較多，而是因為這個城市的怪物能維持基本的人形，這才讓這座城市看起來有這麽多的人形怪物。
人形怪物并不能緊湊的生活在一起，
食欲和對力量的追求，會讓祂們相互傷害。人形怪物和人形怪物中吞噬并存，只會加劇怪物的生長。
舉例，就像是2×2和222×222是兩回事。
簡單拼湊出的真相，讓兩人大驚失色，渾身汗毛直立。
“媽的，海路市的人是瘋了嗎？拿人做實驗？！”一貫好脾氣的肖醫生直接罵出聲。
孟煥撓着頭，說：“誰知道人是怎麽想的，可能剛開始出現的怪物很強大？”
肖醫生顧不上了解姜月和孟煥的情況：“走！都上車！”
校車順着紅線的另一端瘋狂疾馳，
姜月臉色難看，
她早就應該懷疑，葉語汀那些人的身份。
攔住怪物的藍色屏障，砰然碎裂。
站在一邊的葉語汀，臉色蒼白的倒在碎塊上。
被哥哥姐姐們保護在中間的肥肥，揚着小臉，望着四周。
原先完整的大樓，被不知從哪裏來的揮動着魚鳍，長着醜陋的魚臉人形怪物們壓塌。
鋒利的紅線在這片空間瘋狂飛舞絞殺。
可怪物太多了。
這場由海水裏攀爬上岸的怪物，像是頭一次嗅到人味道，瘋狂的想要吃掉眼前的食物。
有人見過海底的魚嗎？
有人數過海裏的魚嗎？
不計其數的怪物們，滑不溜秋又異常鋒利兇狠，從四面八方而來。
紅線即使有心攔截，也會有漏網之魚。
活着的人，在痛苦的抵抗。
死去的人，快速被怪物吞噬，化成力量。
在這場混合魚腥味的厮殺中，大樓的碎塊混合着玻璃，不間斷的墜落。
球球半跪在地上，咬着唇，費力的撐起絕對領域，将四周不斷墜落的樓梯碎塊隔離開，以免砸到人。
孫南野和徐監察将昏迷的李卯和顧詞護在身後，不知疲倦的砍殺沖過跑來的魚臉人形怪物。
夏冬心疼的忙活在孩子們的四周，一邊拆開壓縮餅幹的袋子，一邊高高舉起手中的斧頭，砍向沖過來的怪物。
程晨和王俊皓站在球球的左右兩邊，不停歇的揮着自己的異能。
肉肉的胳膊生酸，累的兩人滿頭汗水。
肚子裏剛剛填滿的飽腹感，跟着不斷消耗的異能消散。
玲娜脫力壓着食品袋子，和苒苒靠在一起，麻木的嚼着壓縮餅幹。
感受嘴巴裏有些晃動的牙齒，勉強咽下壓縮餅幹，拉着苒苒再度沖到前面，和程晨王俊皓替換。
天天望着夏冬老師顫抖的手，指揮着自己的羽毛去幫助老師。
酒窩一腳踹開準備突襲的怪物，沖着身邊的超級小分隊中唯一的成人，喊道：“夏冬老師，你不能接着上！”
酒窩着急，要是夏冬老師因為脫力倒下，超級小分隊的現有節奏肯定會被打斷。
本就依靠着超級小分隊才勉強活命的十幾個大人，會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直接丢掉性命。
哇哇跟着喊道：“是啊！夏冬老師！”
話音剛落，
夏冬脫力，直接摔在肥肥的面前，肥肥的小手亮起微弱的綠色光芒，治愈着她。
哇哇見狀，帶着大蛙蛙補上夏冬這邊的缺口。
巨大的青蛙勉強擋在安全圈的另一邊，敏銳的舌頭捕捉四周的怪物，統統往大大的嘴巴裏塞着，青蛙的肚皮沒一會鼓起。
所有的孩子都在盡力，所有的孩子都在拼命。
唯獨缺了這棟大樓的孩子。
水姐握緊手中只剩下兩顆子弓單的熱武器，眼睛裏閃過暮氣。
她想不明白，一直被定義成安全區的大樓怎麽會突然遭受這麽多怪物的襲擊。
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模拟怪物的異能依然會被發現。
她更不明白，為什麽他們的孩子覺醒的能力都是模拟怪物？
導致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在這場單一的怪物潮湧起時，全部死亡。
“對不起。”水姐小聲的呢喃，這一聲歉意的聲音被葉語汀聽個正着，
葉語汀站在玲娜的身後，頓感無用的她，捏緊手中的拳頭，沖着水姐搖搖頭。
生命是沉重的，活着的人更應該好好珍惜生命。
*
醜陋的怪物，順着濕噠噠的海水進攻。
饒是孩子們擁有着異能，都不免被鋒利的魚鳍劃破皮膚。
鮮紅的血珠，順着孩子們軟糯糯的臉頰滑落。
所有的孩子們艱難的撐着，沒有一人往後退縮。
玲娜手中的魔法棒快揮出殘影，另一只手上的拿着的壓縮餅幹上，一道紅色牙印印在上面。
玲娜的牙齒壞掉了。
玲娜委屈的抽泣，
她能等，
等到小月老師回來，看這群可惡的怪物怎麽倒黴！
紅線蜷繞在孩子們的四周，不斷的消耗。
姜月并沒有站在這裏，紅線只消耗沒辦法吸收補充新的能量。
随着越來越多的魚人怪物撲過來，紅線最終消耗殆盡，散在地上。
漏網之魚沖着玲娜的臉頰而來，混着魚腥臭的口水，要在玲娜的肩膀上。
“啊！”玲娜吃痛。
葉語汀顧不上臉色的蒼白，立刻沖到玲娜的身邊，養尊處優的手抓住魚嘴硬生生的将它撕成兩半。
注意到這幕的夏冬，微微睜大眼睛。
怎麽…玲娜媽媽有這麽大的力氣？
玲娜還在痛，
肥肥連忙邁着腿跑來：“玲娜姐姐！”
綠光亮起，刺眼的鮮血在染紅玲娜的衣服時，被止住。
葉語汀站在玲娜的面前，身體不斷的顫抖。
玲娜見狀，連忙握住媽媽的手：“媽媽，我——”
四周鋪面而來的怪物，還在長着嘴巴，企圖将眼前這些食物，給吞下。
滿天的怪物沖到頭頂，在這無數的怪物之下，一道刺眼的藍光從葉語汀的手中亮起。
湛藍色的光屏自她們的頭頂亮起，形成一個半圓的弧度，罩住這最後存活的人。
充滿黏性的光屏亮起的瞬間在不停吸附這些怪物的能量，被怪物壓在最底端，也是最接近夏冬幾人看到的光屏的怪物們，通通化成一層層怪物空殼。
存活的衆人啞言，紛紛錯愕看向葉語汀。
随着力量的補充，剛剛還臉色慘白，身體顫抖的葉語汀臉色紅潤。
葉語汀知道有人在看她。
葉語汀也知道玲娜在看她。
她不敢看玲娜的目光。
因為，她也是怪物！
同這些醜陋的怪物，差不太多的怪物。
葉語汀咬着唇，将這道藍色的屏障加大。
怪物和怪物之間，能力之間的不同，會造成局面的不同。
葉語汀沒什麽大的能力，她擁有這道藍色的光屏本就是意外。
她這道藍色的光屏，平日裏最多屏蔽個怪物，吞噬個送上門的怪物。
其他，半點能力都沒有。
并沒有主動攻擊能力的藍色光屏，即使費力撐起，也不過是給無數的魚人怪送上門的食物。
鋒利十足的尖牙咬上光屏，
有怪物死亡，便有怪物沖上來吞噬葉語汀的能力。
剛剛還面色紅潤的葉語汀轉眼再度蒼白，如同白牆，如同死人。
葉語汀咬牙，另一只手從玲娜的手中掙開，
直接在夏冬的斧頭上劃開，
死白的肉皮綻開，露出裏面湛藍色的血肉。
像是在剝離，像是在汲取。
被啃咬破壞掉的藍色光屏，再度恢複成原先的模樣。
而葉語汀整個人的變化，也随着能量的消散，變得有些奇怪。
露在外的皮膚上，出現無數的碎裂的痕跡，
細細長長的藍色光線蓋在這些痕跡上，
遠遠的望去，很像是被縫補過的娃娃。
玲娜懵着，眼睛裏的淚水，不自覺的滑落。
她有點害怕了，
她怕媽媽死亡，
她怕再沒有媽媽。
玲娜上前拉住葉語汀的衣角，用着嘶啞的聲音喊道：“媽媽，你收回來！我能保護你！”
“媽媽！小月老師也能保護你！”
“你快回來！你快收回來！”
“媽媽！”
伴随着玲娜痛哭的聲音，
姜月趕到了這裏，只能聽到孩子凄慘聲音的她，暴怒喊道。“你找死！”
比怪物還多的黑線從頂端而來，将團團包成半圓的怪物們全部叉起。
被怪物蓋住的衆人，猝不及防的和暴怒的姜月碰面。
藍色的光屏就此破碎，葉語汀疲憊的倒在地上。
姜月此刻也沖到孩子們的面前，
她看到，本該高聳的大樓塌倒。
她看到，圍在四周的孩子們和大人身上挂滿了傷痕。
好消息，孩子們活着，一個不差。
壞消息，全都受傷，脫力躺在地上。
漆黑的眼眶對上孩子們灰撲撲還挂着血水的小臉，姜月心中的怒火更深。
孩子們疲憊又滿是傷痕，委屈巴巴沖着小月老師喊道：“小月老師！”
姜月強壓着怒火，安撫孩子們說：“小朋友們不要害怕，小月老師來了。”
孩子們乖乖點頭，坐在原地。
話音落下，被黑線抓住的所有怪物全部被碾壓成細粉。
讓衆人費力且恐懼的怪物，瞬息之間，全部消失。
孟煥揮着翅膀緊随姜月的身後，在看到眼前無數的魚人怪後，大喊道：“這些怪物不是那個實驗室的失敗産品嗎？！這些東西不是早就被丢到海裏的嗎？！”
什麽？
就在衆人還在驚訝這個消息時，被玲娜勉強抱住的葉語汀，身體順着藍色裂縫開始崩斷。
如被粘合的拼圖，一塊塊的，掉落在地上。
玲娜手足無措抱着昏迷的葉語汀的腦袋，張着嘴巴哭喊：“小月老師，我媽媽昏過去了！”
“我媽媽的身體要裂開了！”
“小月老師！”
一向優雅溫柔，注重形象的玲娜，身上時刻帶着小毛巾的玲娜，此刻滿身鮮血，用着最嘶啞的聲音委屈的哭喊。
玲娜嘴巴裏的牙齒破損，無數的血水混着口水吐出。
姜月撕掉自己的衣服，擦擦玲娜寶貝的嘴巴，輕聲說：“別怕，小月老師在。”
玲娜吐着嘴巴的鮮血，似崩潰，似茫然。
“小月老師，我媽媽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