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
夏冬小聲驚呼：“就是末日前說的一塊板磚下去，起碼砸中三個研究生的城市？”
李卯得意的挑眉：“就是這個城市。”
“以前，那是所有人向往的城市。”同樣現在也是大家向往的城市。
離東城大幾百公裏的南城海路市，是一處充滿學術氣息的城市。
除了知名學府，便只有研究所和實驗基地。
實驗基地是在近幾年建構，一個占地面積甚廣，全國資源優先傾斜的基地。
海路市美食沒有，美景沒有，但層出不窮的各大高校和研究所的标志性建築物多了去了。
在這個城市，就連路過的小商販都具有相當高的學識。
所有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海路市是一個由水占據大部分面積的城市，這個城市氣溫炎熱，空氣潮濕。按理來說有些研究不太适合做，但耐不住這個城市實力雄厚。
所以，
“實驗基地有專門的各種環境百分百模拟空間，很方便我們做實驗。”
夏冬人坐在李卯車上，悶聲埋頭按着手中的地圖，開始一比一複刻畫。
車上還有訓練營派遣的三個孩子，擠在前排，不露痕跡的豎起自己的耳朵聽大人們之間的談話。
“這個叫夏雪老師是吧？”
李卯坐在寬敞的後座，一邊翻閱手中的研究手冊，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眼下是信號消失，等到信號重新建立，就可以網羅全國所有幸存的研究人員，很快這些怪物就會消失。”
“人形怪物是有些恐怖，但實驗基地的武器同樣厲害，所以不必太擔心。”
李卯邊說邊打量夏冬。
夏冬依然專注的模仿手中的地圖，并且趁着李卯在講話，把攤在面前的其他地區的地圖，也畫了個大概。
“我畫完了。”
夏冬起身，示意司機停車：“李研究員，我叫夏冬，今天的事情謝謝了。”
“她不是叫夏雪嗎？”
哎，不過不重要了。
李卯皺着眉目送夏冬的離開：“是我說的還不夠準确嗎？”
司機眼觀鼻鼻觀心，悶頭開車。
李卯懊悔的拍着手心：“早知道我就是直接問，能不能把隊伍中的人形怪物借給我研究兩天。”
不過，他也不着急，畢竟海路市足夠的遠，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搭讪姜月。
李卯很少離開訓練營，半月之久的車程，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外界的變化。
往日寬敞平坦的道路，或是被踩踏或是突然裂開，零零散散的碎塊掉落一地。道路破損嚴重，大家都很小心的跟着校車後行駛。
沿途四周到處都是綠色的植被，掩蓋所有建築物。植被或高或低，綿延起伏，一眼看過去，好像一座座大山，半點看不到人類活動的痕跡，甚至往日由人類搭建出的房屋道路，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消散中。
路不太好前行，校車只好行駛在前方。
先前被訓練營所有人忌憚的紅線，在這一刻表現出極大的便利和安全感。
道路坎坷不平，紅線自動補足道路的缺憾，周圍的綠植張牙舞爪，車頂的紅線鋒利十足收割完全變異的綠植。
車隊在緩慢行駛，每到吃飯休息的時候，校車必然停下進行休整。
李卯很不能理解，但由于他很想搭讪姜月，只能老老實實跟着姜月休息的步伐。
校車停頓休息，肖醫生在校車內準備晚飯，夏冬幫忙打下手，沒過多久，校車內部彌漫着飯菜的香味。
飯菜好了，孩子們連忙探出腦袋，叫上隔壁的酒窩和哇哇兩人吃飯。
姜月幫忙展開折疊桌，依次整理好飯菜和孩子們的碗筷。
程晨連忙打開小箱子說：“小月老師，這個我們可以自己做！”
“對！我們是大孩子了！”王俊皓拉着肥肥，在箱子裏找出自己的碗筷後，按住順序放好。
而屬于姜月的碗筷，始終沒有放上來。
苒苒放好自己的小餐盤後，挨個數着：“玲娜姐姐、天天哥哥……一共是十一人！”
“是十二個人！但是吃飯的只有十一人。”玲娜糾正苒苒的話，苒苒不好意思的沖着姜月笑着。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姜月不在刻意的吃人的飯菜，孩子們也漸漸對小月老師的特別感到習以為常。
姜月揉揉孩子們都腦袋，随後搬個小凳子，以透氣的名義打開校車出去，靜靜的坐在校車旁，望着周圍。
“小月老師是吧？”
李卯可終于抓到姜月獨處的時候，他手拿壓縮餅幹挪到姜月身邊：“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是不是食物不夠？我這裏有壓縮餅幹——”
腳步剛走到校車旁，李卯便聞到濃郁的飯菜香味。
李卯：……
這哪裏像沒有食物吃的樣子，。
李卯眼睛咕嚕的轉着，他蹲到姜月的身邊，問：“你現在是不是吃不了人類的食物了？”
姜月側目，她不是吃不了，是她吃的意義不大。
既然不大，不如留給孩子們吃。
李卯見姜月沒有正面回答，直接開門見山問：“你保持基本認知多久了？”
姜月蹙着眉：“？”
李卯直接翻開自己随身攜帶的小本子，執着又專注的盯着她看：“人形怪物之間傳播消息是用的什麽方法？”
姜月側過身體：“不清楚。”
李卯的科研精神很足，但，有些問題，她不一定就能比李卯知道的多。
“你不知道嗎？”李卯不太相信，他情緒有些激動又擔心激動的情緒，激怒姜月，憋得臉漲紅，他說：“可你很特殊，是我見過這麽多奇妙物體中最特別的，我相信你能給我些答案。”
“我不能。”姜月起身，搬着小凳子，直接上車。
李卯第一次企圖采訪以失敗告終。
回到校車上的時候，夏冬他們正巧吃完，開始收拾車廂。
姜月沖着他們點點頭道：“我準備休息一會。”
夏冬愣愣，放下手中的抹布：“我去給你鋪個床？”
“不用。”姜月搖頭，她又不是受了傷。
程晨慌亂咽下嘴裏的食物，沖着小月老師笑着說：“小月老師，讓我來！”
難得可以幫小月老師做事情，孩子們的興致可高了。
玲娜快速的擦完自己的碗筷，随後拉上姜月的右手道：“還有我，小月老師，我來給你鋪一個超級舒服的床！”
慢哥哥姐姐一步的其他孩子，見狀，擠過他們，趕到小床邊。
天天不斷的敲擊枕頭，促使枕頭變得松軟：“小月老師，我給你拍枕頭。”
苒苒搬過自己的小玩偶，放在枕邊期盼的說：“小月老師，讓它陪着你吧！”
“還有被子！”王俊皓和肥肥只好拉開被子。
啥事情都讓哥哥姐姐給搶了，球球左看右看，只好翻出一張濕紙巾說：“小月老師，擦個臉再睡吧。”
成功感受到孩子們的熱情，姜月笑着揉揉他們的腦袋，随後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進入夢鄉，進入那片空間。
等确定小月老師睡着後，孩子們立刻圍到夏冬的身邊。
天天小手撐住下巴，故作沉思：“夏冬老師，小月老師是被欺負了嗎？”
孩子們的目光齊齊看向姜月。
“沒有吧？！”
床上的姜月面色如常，不像是有任何情緒不對的地方。夏冬撓着腦袋說：“可能是，小月老師之前晚上都在值班，現在想要休息也正常。”她壓低聲音說：“一會你們玩的時候，要小聲一點，不要吵到小月老師。”
“我們不會吵到小月老師。”程晨第一個做擔保，可其他孩子難得沒有跟着附和。
玲娜拉着苒苒的手，臉上的神情有些低落：“一定是因為我們在吃東西，而小月老師什麽都沒吃。”
此言一出，孩子們臉上的愧疚蓋都蓋不住。
肖醫生和夏冬對視一眼，
針對于這個情況，姜月曾經還真的和他們說過解決方法。
夏冬揉着孩子們的腦袋，說：“可你們都知道小月老師是仙子，仙子是不需要吃人的食物。”
人類生存的痕跡逐漸被取代，即使商場的一些日常用品和保質期極長的一些食物，也不是那麽容易被發現。
因為綠植在不斷的吞噬人類的痕跡。
當然，這對姜月來說，并不是問題。
紅線是鋒利的，它可削掉突起的綠植，翻找掩藏在石堆下的所需物品。
可姜月說，誰也不能保證這個食物會不會被綠植給異化污染，所以姜月漸漸開始，不在跟着大家一起吃飯。
理由是，她不需要靠着食物獲取能量，那為什麽不把能量讓出來更需要的孩子們。
孩子們眨着眼睛。
“這樣說，好像也對耶。”玲娜撅着嘴巴，畢竟她認識的仙子都是因為喜歡才吃人的食物。
“可是……”王俊皓小聲的說着：“我之前被欺負了，也是喜歡躲在床上，假裝睡覺。”
程晨晃着腦袋：“小月老師沒有假裝！”
“嗯……”夏冬苦思冥想：“我想，我們這裏還有人能欺負小月老師嗎？”
從武力值來說，她吊打他們。如果從道德上譴責的話，更沒有可能。
肖醫生收好東西，捧着熱茶摸着肚子上新出來的一塊腹肌，輕嘆：“小月老師是在擔心十歲小朋友異變問題吧。”
異變，是一件讓所有人感到恐慌的話題。姜月又是如此看重孩子們，可能的确要憂心幾分。
孩子們紛紛側目，看向坐在座位上的酒窩。
酒窩目前并沒有感受到自己的異變情況，他摸着妹妹的腦袋說：“目前我還沒有異變的感覺，如果有，我一定會告訴大家。”
“就算是到了實驗基地，我也會告訴大家。”
“好！反正你不要傷害我們小月老師哦。”炙熱的目光盯着酒窩，哇哇覺得難以置信：“她那麽能打，誰能傷害？”
“那我們不管。”
孩子們跑到姜月的身邊，一會摸摸她的腦袋，一會壓壓她的被子。
對周遭環境保持高度警惕的姜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任由孩子們摸來摸去。
超級小分隊的小成員們，稚嫩的小臉上，如姜月如出一轍的珍重。
“我們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老師的。”
姜月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一處挂上了灰粉色的霞光，校車裏的孩子們正趴在她的身上，你一句我一句創編故事，見姜月醒來後，甜甜的喊道：“小月老師，你醒啦！”
姜月揉着太陽穴問：“我睡了多久？”
“幾個小時吧。”夏冬坐在另一個床邊，整理孩子們的衣裳，順口回答。
姜月望着窗外，問：“我們到哪裏了？”
玲娜指着外面的大橋說，：“小月老師，我們到了海路大橋啦！”
作為一個熱愛學習的玲娜，很難不知道國家的一些特色建築物。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海路大橋。
銀白色的大橋橫跨江海兩端，又長又寬闊的橋面讓每個過路人都嘆為觀止。
可眼前，讓他們驚嘆的大橋，從中間斷裂開。
兩邊猙獰的斷裂口，看起來很像是被什麽東西，從中間端撕開。
孩子們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的縮在老師的周圍，探頭探腦。
巨大的水浪在斷裂的橋面下滾動，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拍打出點點海水，落到大家的臉頰上。
肖醫生難看的望着中間巨長的斷裂痕跡，說：“過不去。”
李卯面露期盼：“那紅線呢？”
姜月感受底下湛藍的海水，以及面前巨大的裂痕道：“可以嘗試，但有危險性。”
“能過就行。”李卯是非常确定自己要前往海路市，他不由分說第一個報名過姜月的紅線銜接橋。
由不計其數的紅線銜接兩端，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塊平坦的紅色的路。
扶着開車的司機大叔，冷着臉死踩油門。
底下的海水不斷拍打滴落在紅線上。
剛沾染到紅線上，紅線便像是找到什麽好吃的食物，開始捕捉這些水珠。
本來平坦的紅路有些不穩，
水底下，有東西。
夏冬和肖醫生對視一眼，意識到這裏面有東西，連忙抱着孩子上車。
姜月一邊仔細着孩子，一邊張開雙手。
黑色的線剛出來便沖向海浪，沒過多久，湛藍色的海水被染上一層灰蒙蒙的光芒。
紅色的路再次平坦，三輛車順利通行。
李卯望着不斷撤回的紅線，頭一次眼睛裏爆發出羨慕的光芒。
他伸手腦袋，沖着校車的方向喊道：“小月老師，你這能力還有沒有辦法複制？”
他真的很眼熱。
夏冬翻個白眼：“沒有，姜月是正常人，不提供任何實驗。”
李卯咂舌，他的小心思怎麽可以被點的這麽明顯。
他正欲說話，
三輛車驟然踩住腳剎，
猛然撞上車椅背的夏冬，龇牙咧嘴的揉着額頭上的紅腫塊，問：“發生了什麽。”
所有人的視線穿過車窗，落在大橋的末端。
那邊連接草地的大橋端口，站着一排排高矮胖瘦各不一的人。
黑色的‘須線’勉強拼湊出翅膀的模樣，橫在身後，挺直的身體橫在路中間。
那些人表情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盯着橋這端的三輛車。
夏冬喃喃：“這是新的人形怪物？”
姜月抿着唇，
比起他們長着翅膀的模樣，姜月更詫異的是，為首的那個人。
以她還算不錯的記憶來看，眼前的這人是——
“爸爸？”玲娜震驚的望着眼前面無表情的爸爸，一時間難以接受：“我爸爸怎麽會在這裏？”
“小月老師，快告訴我，是我看錯了吧？！”
橫在路中間的男人好像是聽到一絲耳熟的聲音，微微側頭。
身後的一個小孩連忙提醒：“師父，可不能動，萬一對面那些人是會開車的人形怪物呢！”
男人一聽這話，再度板着臉。
今天并沒有補，沒關系，我總會補的【自我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