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間

第11章

第 11 章

宋默上工去了，劉小白白天把家務忙完，中午就兌一點溫水給大寶泡澡。

天氣熱，劉小白也不敢直接給大寶用水龍頭出來的涼水給他洗澡，小孩子身體跟大人比不了。他和宋默大熱天用涼水沖澡是很痛快，到了大寶這裏就不敢這樣。

大寶因為胖胖的，小胳膊腿關節處肉褶子經常出汗，褶子裏被汗水泡久了就發紅，皮膚發癢孩子身上就不舒服，後背還長痱子。

午睡前得洗洗澡，才能睡。

大寶還挺喜歡洗澡，劉小白已經給他洗頭了，這會正在兒童洗浴盆裏坐靠盆壁上，水剛好沒到他肚子上一點，全身被溫水滋潤，他舒服了，身上也不癢了。

都不願意出來了。

“那再泡兩分鐘。”

過了一會劉小白就把他抱出來，小家夥還哼哼唧唧不願意出來，洗了澡的小身子滑溜滑溜的，因為他掙紮差點掉下去。

把劉小白給吓得不行，氣得拍他屁股，“老實點，摔了,吶吶吶摔了。”

擦幹淨水珠，給小孩兒背部和關節褶子以及屁股咯吱窩都撲上爽身粉，就把他放竹席子上。光溜溜的大寶舒服極了，在席子上翻來滾去，劉小白怕他滾掉床了，拿枕頭擋了擋才出去掃水。

手機一連串提示音，劉小白還以為是宋默，拿起來看原來是之前雲客來的同事。之前他還在同事聊天群裏面，被辭退後他就自覺地退群了。

現在就是加了好友的平時關系還算不錯的前同事發來的信息，劉小白看了一一回了。

“咱給你大爸發個信息吧，看他吃飯沒有。”

怕打擾到宋默，劉小白一般都是選擇先發文字信息過去。宋默也是一樣的，不過現在劉小白不用上班，宋默大多會直接打電話。

結果等了十分鐘還沒有回信，劉小白把手機收起來，調成震動，開始哄大寶睡覺。

“水裏有什麽？水裏有魚。天上有什麽？天上有鳥兒。”

大寶：“yiao，鳥~。”念出來第三聲帶着軟軟嫩嫩的尾音，乃萌乃萌的，把劉小白喜歡得親了他好幾下。

大寶高興得嘎嘎嘎笑，仰躺着一笑就把下巴壓到胸口上成了三層的了。

小孩子學話階段是很有意思的，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蹦出一個詞一句話兒出來，有可能那句話不是你教。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不知道怎麽他就準确說出來，讓你驚喜，有時候又特別有喜感。

大寶是個語言系統方面發育比較好的寶寶，說話算早，表達也清晰，就是有時候懶得說就哼哼唧唧的含糊不清。

劉小白繼續給他念睡前故事。

“從前有一只鴨媽媽孵蛋了，鴨寶寶一只一只的出殼了，其中有一只鴨蛋遲遲沒有動靜……狗欺負他……兄弟姐妹也看不起他……原來是一只美麗的白天鵝啊！”

劉小白看大寶，這孩子一條短腿駕到另一條腿上，竟是翹起了二郎腿。看眼睛還是眨巴眨巴的根本沒睡。

劉小白大大打一個哈欠，讀這些故事書枯燥無聊都把自己給念得發困了，可大寶這孩子一點要睡的樣子都沒有。

劉小白打起精神認命的繼續翻那硬硬的紙張。

“從前有一只狐貍，他非常吝啬并且十分喜歡抓弄別人……狐貍什麽都吃不到，餓着肚子回家了。這個故事告，告訴，我們……哈欠。”

劉小白一連串哈欠出來，捂住小胖子的眼睛，“快睡快睡，閉上眼睛。”

劉小白簡單粗暴的把書本扔了，自己把自己哄的都困得睜不開眼睛，這小子眼睛還睜的大大的。看來哄孩子的事還是宋默比較拿手，都是一樣讀故事書，他念了，大寶怎麽這麽精神咧。

可是自己念得比宋默好聽多了，難道大寶是聽多了他大爸的聲音，自己念反而是反效果？

劉小白摟着大寶，給他拍拍背，宋默還說不要這樣慣他，就擔心以後習慣了非得別人拍拍背才睡覺，可現在劉小白頂不住了。

室內安安靜靜的只有風扇呼呼的轉動，父子兩也香噴噴的睡得毫無知覺。

電話嗡嗡的震動起來，響了一陣，再響一陣，劉小白模模糊糊起來，眯着眼睛看來電顯示。

“喂。”

宋默一聽劉小白那嗓音就知道剛才肯定再睡覺。

“小白，今天不能那麽早回家了，導演給我一個角色試試。大寶買衣服的事………”

劉小白卻沒聽別的，只聽到面前就高興的說：“真的？這次有幾句臺詞啊，是什麽電影？”

宋默：“………不是，是一個…嗯，有名有姓的角色。小白，我想抓住這個機會。”

“抓，抓，抓！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買衣服我自己可以帶他去買，大不了我們早去早回不跟人家擠。”

“要不，等我有時間再去？”他真擔心劉小白一個人帶大寶出門，劉小白那性子太軟。

“哎呀，你不要擔心了。”

“那……你們父子兩在家裏好好的。”

“嗯嗯嗯，我們好着呢。”

挂上電話劉小白大大打哈欠，一看時間，算了，不睡了吧。

宋默挂上電話深吸一口空氣存在胸腔再慢慢吐氣，這會他早就換上戲服了等在一邊了，陸易說了行不行的就看他自己了。

宋默除開最初的激動，現在只剩下緊張了。萬一演不好怎麽辦，萬一忘記臺詞怎麽辦，萬一……，宋默強制讓自己冷靜神經還是緊繃着。

又期待又害怕。

“三號機準備了啊。”

那邊喇叭聲把宋默給震了震，整理衣襟，走到相應的位置等。

“action！”

宋默張了張嘴，喉嚨發幹，發出的聲音僵硬幹巴巴的。

然後就看到對面的演員愣了愣，對方可能沒想到演對手戲的人演技這麽差吧。宋默心裏亂哄哄的想。

接着那邊導演喊停。陸易臉色有些沉，一旦進入工作就變得很嚴格，他看了宋默一眼：“重來！”

宋默更緊張了，越想做好越是做不好。

就像一個死循環。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正經起來就掉鏈子的類型？

陸易臉都黑了，罵得口幹，又喝了一口茶水，初一入口微苦，然後慢慢又有了回甘，非常的清香自然。

唉，這小子不說怎麽樣，這涼茶也不知到是什麽個配方，下火又好喝。每一年夏天他都上火那麽幾回，哪兒哪兒都難受，難受脾氣也就大了。

什麽藥丸珍貴藥方都試過，效果一般，每想到這個好像是什麽葉子的據說是農家自己整的東西竟然對自己這個常年肝火旺的有效。

看在涼茶的份上……算了。“先停下來，宋默，你過來。”

宋默心髒都要停了，該不是叫他回家吃自己？

陸易皺眉：“你怎麽回事兒？看你說話做事挺機靈的，就這麽幾句臺詞都說不好，後面的戲還怎麽演？你自己過來看。”陸易讓宋默到他身邊來，指着屏幕裏他剛才的表現。

宋默臉都紅到脖子去了，太丢人，沒想到自己表現這麽差勁。陸易還指着說“還有這個，走位都不會。”

一邊告訴宋默他表現得多差，一邊還告訴他，他該怎麽尋找鏡頭，怎麽表現出來。

“對不起，下次我改。”

陸易揮揮手，宋默心都沉到谷底了，才聽他說：“你先去休息，消化消化剛才跟你說的，順便琢磨一下，琢磨不明白模仿總會吧？”

“謝謝導演，我會努力的。”宋默以為會被趕走，結果還有機會，心情像過山車一樣。

剛才宋默被導演叫過去講戲的事大家都看到了，陸易導演難得那麽好脾氣的時候。大家都好奇，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讓陸易這個暴龍好聲好氣給他講戲。

是的，雖然陸易臉色沉沉的，但對于常年脾氣暴躁的陸易，這算是好聲好氣的了。

宋默把自己放在這些演員的底層，他想不明白琢磨不明白的就厚着臉皮跟老前輩請教，那些人不知道他和陸易的關系，也不知道他的根底，就算沒想巴結他，但與人為善是這些混圈人的正常心态。

宋默謙虛請教，人家也不吝指點他兩句。

……

劉小白看大寶也醒了，就帶他到地面上大樓的陰影裏玩耍，下午四五點鐘太陽西斜，大樓的東面就會有一塊陰影，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挺涼快。

很多白天不出來的等傍晚時分老老少少就出門乘涼散步了。這裏住了不少本地居民，也住了不少外來租戶，劉小白跟他們也不熟，只是住同一個地方，進進出出也會碰到，覺得對方面熟但關系不熟。

大寶是個開朗的孩子，對比他小的孩子很感興趣，見人家推嬰兒車，車裏有嬰兒，他就很好奇的墊腳探頭去看。

有些個很小心的爺爺奶奶，怕他傷害到嬰兒，沒罵他但也緊緊看着不讓太靠近。

劉小白是個敏感的性子，見人露出不喜來，也怕兒子不懂事沖撞了人家，趕緊把他抱遠一點。

大寶：“咦，咦，寶寶！”大寶曲一根食指指給劉小白看，他竟然知道叫人家嬰兒為寶寶。

劉小白：“嗯嗯，爸爸看到了，小寶寶還小呢，咱去那邊玩吧。”大寶被抱走了，還扭頭去看那嬰兒車，被抱遠了也不生氣，嘴裏念着寶寶，然後嘎嘎嘎的自個樂了。

劉小白都不知道這傻小子為啥這麽高興。

“大寶啊，跟哥哥姐姐玩兒去好不好，那些小寶寶太小了，咱不和他玩哦。”涼快了出來吹風的人也不少，像大寶一般大的也有。

劉小白覺得與其讓和總是好奇，想靠近那些躺嬰兒車的小貝比，不如讓他和能走能跑的孩子玩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