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間

第9章

第 9 章

當然了，京都的菜市場跟他們老家的還不一樣。

老家的菜市場相當的自由，也髒和亂。這裏雖然也吵吵嚷嚷的，但規劃得很整齊，賣肉的是一塊，賣蔬菜的另一塊區，海鮮水産、加工副食品又是另外一塊區域，分的清清楚楚，整整齊齊的。

幹淨又種類繁多。

劉小白還能講價。

每一次出來逛看着什麽都想買都覺得應該買回去存着，但想想錢包，劉小白也好，宋默也好，都買最需要的。控制購物欲是很難受的。

讨價還價，招呼客人的聲音，讓劉小白心情特別好，要不是想到家裏還有兒子和宋默，劉小白能在這個大的菜市場裏逛半天的。

想到冰箱裏已經空蕩蕩的，劉小白放開手腳買了不少東西。走的時候提了好大一包，購物果然會讓人心情好，特別是買好吃的。

劉小白回去的時候，宋默已經醒來了，正在給大寶喂溫水喝。

“我回來了。”劉小寶大包小包的走進家門，bang一下把東西都放地上，等會慢慢收拾。

“嗳喲買什麽那麽重，你這是買了多少啊？”

“很多，葷的素的。”

宋默上前扒拉開了塑料袋，“這麽多吶？黃瓜這麽一大袋你打算腌酸黃瓜啊？”

“就是的，很便宜，十塊錢能買一大堆我就買了。”

宋默看那黃瓜老的老，小的小。歪瓜裂棗不外如是。

劉小白還在那裏說：“這黃瓜就是醜但不影響吃，估計是尾果老藤結出來的。”這黃瓜頭大尾小，有的鼓起來，有的瘦瘦細細的看起來不太像是一條瓜。

就像劉小白說的不影響吃，價格還便宜，可以切好的那一段來炒當菜吃，長得不好的全部洗幹淨了用來腌制酸瓜，到時候皺巴巴的小黃瓜原來長好長壞全沒區別。切成小塊配着稀飯吃最開胃了。

宋默默默站起來，你高興就好了。

看劉小白又滿血複活他也放心了，說心裏話他不太同意劉小白帶着兒子上班，對大人孩子來說都辛苦。

可劉小白想為家裏分擔，他不好打擊他，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劉小白哼着小曲，在一堆菜中找了一袋子蘿蔔幹，抓了一小把出來快速洗幹淨切丁，挑了小塊瘦肉切絲備用。清油下鍋，慢火燒熱，拍一瓣蒜頭，扔鍋裏去。鍋裏一陣油蕩起來的聲音，香味很快就出來了。

先把切丁的蘿蔔幹倒鍋裏，快速翻炒，等蘿蔔幹丁變色就把瘦肉絲倒進去繼續快速翻炒，這個火候自己把握。

放鹽巴放少許味精，一道小菜下飯小菜就出來了，簡單方便。

宋默已經打了兩碗稀飯，一碗給劉小白，一碗放自己面前。劉小白把一碟小菜放桌上他就先吃了，等劉小白再端一小盤炒小青菜上桌他差不多吃完一碗飯了。

一鍋稀飯和兩個小菜，有葷有素，是他們家正常的早餐。在家裏吃得舒服，兩人鼻尖額頭細細布着汗珠子。

大寶不想喝奶，也想吃大人的飯菜。

小孩子好像就是這樣，愛盯着大人的嘴看，總覺得大人嘴裏的東西最好吃。一旦看見大人吃東西動嘴巴，他們就哼哼唧唧的也想嘗一口。

劉小白打算吃完早飯再慢慢給他弄一碗肉粥，反正大寶已經喝過奶已經不會那麽餓。結果大寶不幹，他現在就想吃。

大爸呼嚕呼嚕吃稀飯的樣子，好香啊，大寶也想吃，口水順着圓圓的肥下巴都快滴下來了。

大寶把奶瓶扔下，雙手彭彭拍打桌面“吃，吃，大爸，哼哼哼。”

稀飯顆粒完整，對于小孩子來說是有點兒硬的。

宋默好脾氣撿奶瓶給他，大寶抓着就又扔了，這次直接咕嚕嚕的滾落地上了。劉小白彎腰撿起來，戳了戳大寶的額頭，“再扔東西收拾你哦。”

大寶仰了仰，堅持不懈的拍桌子，就是要吃飯。

宋默用筷子挑了幾粒米飯，吹吹給他送過去，大寶立刻嘴巴張得大大的，啊嗚一口吃了。嘴巴吧唧吧唧用幾顆門牙牙也不知道怎麽嚼起來的，咕咚就咽下去了。

宋默問他：“好吃不？還吃不？”

大寶用力猛點頭，好吃！

大寶開心的手掌啪啪啪拍飯桌，還拍節奏來了。邊張嘴等大爸喂飯一邊小腿兒一蹦一蹦的，真是雙手雙腳都沒閑着。

劉小白含筷子圍觀父子互動，“啧啧啧，平時給你喂飯還不要，現在吃硬硬的稀飯還挺香，嘴巴張那麽大幹嘛。”

大寶一看大爸又給喂飯立刻又張大嘴巴，根本不知道不用那麽大的嘴其實也能把幾粒米飯吞進去。他只是習慣了，大人喂飯都會“啊”張大嘴巴，完全是條件反射。

宋默不敢給他吃多，孩子牙齒少腸胃弱，他們愛吃的爽口的稀飯，對他來說太硬了。因此只是用筷子挑點飯粒喂了點兒。

“行了，不能再吃了。等會等你爸爸給你熬肉粥吧。”宋默三兩下扒完碗裏的飯，吃兩口小菜，早餐就結束了。

大寶看大爸不喂飯了，吧嗒嘴巴也不吵鬧，伸手把剛才嫌棄的奶瓶拿過來，又叼上了。

劉小白抱着大寶送宋默出門，看他走出小區了，父子兩才返回家裏。

回到家裏劉小白有些洩氣，桌上的碗筷也不想收拾，地上一堆菜還沒處理。

“大寶啊，爸爸失業了，以後就咱爺兩一塊看家了。汪汪汪！”

“家，爸爸！咯咯咯咯。”大寶學舌并跑來跑去，開心的各種搗亂，一會躲在門後面然後對着劉小白做鬼臉，學宋默平時逗他時候的動作。

劉小白不理他，他就跺跺腳發出點兒聲音引起劉小白的注意。

一會又咯咯咯的跑進卧室裏，從床上拖下一條被單，跌跌撞撞的一路拖拽到廳子劉小白坐的飯桌前。

“哎，你個小混蛋，剛洗的被單呢，又拖拽地上了，髒死了。”劉小白趕緊從他手上搶過來，使勁甩了甩，把灰塵什麽的甩了，看上面沒有明顯沾髒東西，又給扔會床上去了。

大寶跑過來抱大腿，雙腿緊緊夾着劉小白的一條腿，小手扯着要往上爬。搞得劉小白沒辦法把他抱起來，颠了颠兩下他又高興了。

劉小白沒發呆惆悵的心思了，被這個小寶貝給攪亂一通，啥傷春悲秋都是多餘的。

只有一個人待的時候才會暗自傷神，帶個孩子試試？每一分鐘都想讓人跳腳、暴躁起來。

劉小白開始收拾那一堆菜，肉類洗切好分類用保鮮膜包好，整齊的碼進冰箱裏，蔬菜水果也擺放好，雞蛋鹹菜放到相應的位置。

這冰箱雖然舊了點，可是還挺高，空間也大。畢竟是房東一家原先生活用的。

最後把長相難看的黃瓜全部倒進大盆裏刷洗起來，劉小白拿着小刀将被蟲蛀的地方切掉，剩下好的扔另一個盆裏備用。

爸爸今天不上班，不用擠地鐵，不用讓他一個人呆在一個透明的房子裏大寶不知道多高興，小短腿蹬蹬的跑來跑去，小腳丫連鞋子都不穿了。

小小空間也能把自己跑得氣喘籲籲的。

自己玩累了，看見劉小白忙活呢，蹬蹬跑過去一把跳劉小白背後，劉小白聽腳步聲早有防備，不然得給切手上了。

看滿盆的黃瓜就想上手摸。劉小白怎麽可能讓他玩？小手黑乎乎的摸兩下子還得了。

屋裏雖然看着幹淨，兩三天打掃一次，可是人在裏面生活走來走去，難免會帶污漬和灰塵，剛才小白可是看他在地板上打滾來去了。

劉小白估計自己後背上一定有兩小髒手印的。

大寶沒有這個自覺啊，小手手伸過去抓住了一根黃瓜，劉小白阻止不及就見他抓着那根黃瓜捶打盆沿。

學着劉小白的樣子，假裝在那裏洗刷呢。弄得盆裏的水顏色都渾了，得了，等會還得重新洗一遍。

“大寶啊，去看小貓貓抓老鼠好不好？不能碰不能碰，唉唉，吸啊吸啊，痛痛手啊。”

劉小白做出誇張的表情，阻止他又把手伸進另一個已經撒鹽的盆裏，大寶果然有點猶豫，把手收了回來。

觀察爸爸的呼痛的表情，劉小白還在那裏表演呢。

“不能碰哦，手痛痛哦。”劉小白反複強調。

大寶眨巴眼睛沒說話，依然蹲在大盆邊，劉小白看他蠢蠢欲動那樣心都提起來了。這小子聽話的時候是個天使，哪天擰起來就跟小魔鬼似的說啥都不聽。

大寶蹲累了，幹脆坐地上看劉小白洗瓜切瓜，用鹽巴腌制黃瓜。手上抓的那根早被捶打斷了，小家夥不知道怎麽想的把手裏的一截往嘴裏塞。

劉小白急忙拿過來三兩下削皮幹淨再往他小手裏塞，“去那邊吃吧。”

劉小白全部撒好鹽巴攪拌好，推到牆角讓它充分被鹽浸泡透，等下午差不多就壓一次汁水。

劉小白站起來敲敲腰，見大寶老老實實癱坐地上吃黃瓜玩兒小黃鴨，于是放心去放水了。半早上就忙這些，憋尿呢。

沖水洗手，開門出來，掃眼過去，劉小白差點驚叫出來，只見大寶一只腳已經踩進那盆正在腌制的黃瓜盆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