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打掃完回家以後沈然拿出包裏的那本《月亮與六便士》，拍了張照片打算傳朋友圈，在糾結配什麽文字好。
“月亮……”沈然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有什麽和月亮有關的感覺高大上一點的配字？”
沈然趴在桌子上想了老半天，終于想到一句話。
【螢燭之火，也敢與日月争輝】
發完還覺得自己特牛逼特有文化，巴不得自己給自己先贊為敬。
徐書道看到朋友圈的時候嘴角不停抽動，真想告訴沈然，別以為有個月字就都能扯上關系，這一看就是完全沒看書瞎扯的一句話，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手機對面的沈然現在笑得有多得意多鬼畜。
點贊的人并不多，讓沈然很不爽，果然他朋友都是一幫沒文化的廢物。
正這麽想着，突然看到趙馨給他評論了。
-你也買這本書了呀？
沈然不想在朋友圈打情罵俏，以免被他的迷妹看到之後對趙馨心懷怨恨，他點開趙馨的頭像回道。
-沈然：家裏一直都有這本書，剛剛找出來，準備重溫一下。
沈然發完還暗自得意，既沒有表現出自己是新買的，有表現出自己已經看過了，他真是個天才。
-趙馨：嗯，我看完了，很好看的，晚安啊。
-趙馨：【兔子睡覺表情】
“什麽嘛……”沈然看着屏幕嘟起嘴，“都不跟人家聊天，壞壞！”
沈然用了周末兩天時間把書給看完了，總結就兩個字——沒看懂。
太他媽深奧了，而且劇情也賊沒意思，除了裏面偶爾提到的裸體畫和男主□□方面的需求以外，沈然真的不知道這書在表達些什麽，不就是一個畫家瞎幾把過完一生麽。
周一到學校，沈然本來挺害怕趙馨和他談論那本書的讀後感的，沒想到趙馨完全沒提起。
她的馬尾比起之前短了挺多，雖然剪的确實不怎麽樣，但是他剪的，瞬間就有一種很滿足的專屬感。
中午吃完飯趙馨拿出手機：“我們都一個禮拜沒玩這個游戲了，體力都用不完啦，快來幫兒子追女朋友吧。”
沈然自信滿滿，畢竟是看過攻略的人，應該不在話下。
進入到游戲，還是最初始的界面。
【“我去你”放學的時候遇到同班女同學扭傷了腳，選項：】
A：扶她起來。
B：假裝沒看見。
C：送她回家。
沈然毫不猶豫道：“C。”
趙馨一邊選着一邊說：“如果是我就選B。”
“為什麽呀？”沈然不解。
“現在不是碰瓷的事情很多麽？如果救了她之後她一口咬定是我把她弄傷的怎麽辦呀，我之前有一次結局就是被陷害送到警察局了。”
沈然無奈：“那是因為你的暴露狂人設吧。”
趙馨認同地點了點頭。
【劇情繼續，送她回家之後妹子非常感激，妹子的媽媽也非常感激，硬是要留下他吃完飯，選項：】
A：留下吃飯。
B：不留下吃飯。
C：幫忙做飯。
沈然：“C。”
“你好厲害啊，”趙馨說，“我不會做飯。”
雖然沈然想吐槽玩游戲而已何必這麽認真，游戲裏還能上天入地當上CEO迎娶白富美呢，但既然趙馨誇他厲害了，那他就欣然接受罷。
【劇情繼續，三個人其樂融融地一起吃了飯，這時妹子要回房間做作業，你選擇：】
A：回家。
B：幫媽媽洗碗。
C：幫妹子做作業。
“千萬別選C，”沈然得意地說道，“因為我們人物的智力很低，做作業一定會影響好感，這時候選B才是最正确的。”
“哇，好有道理哦，”趙馨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高手！”
沈然得意地笑笑。
【和媽媽高高興興地洗完碗，媽媽說背有點癢，此時選項：】
A：幫媽媽撓癢。
B：不幫媽媽撓癢。
C：幫媽媽說自己也有點癢。
沈然思考了一會兒，說：“選A，俗話說的好，把丈母娘搞定就成功了一半了，好好對丈母娘一定有好結果。”
【男主跟妹子媽媽坐到沙發上，男主幫媽媽撓背，撓着撓着往下撓到了腰，媽媽覺得很癢，扭了扭撲到了男主懷裏，此時妹子正好從房間裏出來看到這一幕，選項：】
A：大方承認。
B：害羞逃跑。
C：給媽媽一巴掌。
“我去，”沈然真是感覺醉了，“這都是什麽鬼選項？”
“我覺得要不就逃跑吧。”趙馨試探性地問。
“不行啊，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撓癢而已，給媽媽一巴掌肯定不可能，逃跑也太不爺們了，選A吧。”沈然淡然地說。
然後手機游戲就進入了CG畫面。
男主握住媽媽地手，對妹子說：“我承認，我對你媽媽動心了，我如果做你的爸爸，你願意嗎？”
妹子媽媽：“【我去你】……你……你真的願意嗎？”
我去你：“我願意，我【我去你】對天發誓，從此只愛你一個人。”
妹子媽媽：“我也願意，女兒，你就成全我們吧。”
最後【我去你】和媽媽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達成成就：□□的誘惑。
沈然：“……”我操，神他媽□□的誘惑。
“哇，沈然同學你太厲害啦！”趙馨對着屏幕瘋狂截圖，“我第一次達成Happy Ending的成就！媽媽是我追到的第一個女生欸！”
沈然看着她就很想問一句：這很值得驕傲嗎？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蓄謀已久啊，”趙馨歪着腦袋看他，“難道你其實是□□控？”
沈然感覺受到了一萬點的打擊，翻開書開始假裝做起作業來。
趙馨興奮了一會兒也看起書來。
沈然拿着筆在桌子上敲啊敲，腦子裏滿是剛才游戲裏媽媽和男主撓癢然後撲倒在他懷裏的畫面，看上去特別自然。
沈然偷偷看了一眼班級，人不多，而且大部分還都在睡覺或者看書，他突然清了清嗓子看着趙馨，問道：“喂，你怕癢嗎？”
趙馨點頭：“怕啊。”
“真的嗎？”沈然慢慢擡起一只手放在她腰的附近，“我試試。”
“啊呀，別啊，我真的怕癢。”趙馨整個人往旁邊逃了一大截。
“別逃啊。”沈然更是上頭，往趙馨腰部撓了撓。
少女的腰很細，被碰到的地方感覺一陣酥麻，笑得沒辦法控制自己，往沈然這裏一個踉跄。
沈然不想太過分，看她确實不舒服就收回了手，然而手在抽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趙馨垂着的手。
觸感柔軟而溫熱，沈然鬼使神差的就順着握住了她的手。
課桌下，少男握着少女的手，很輕，又有些用力，怕她抽走，怕她不喜歡。
趙馨終于從剛才的癢感中回過神來，停止了笑意。
教室裏很安靜，只有筆尖在紙上寫字發出的沙沙聲，有不太清楚的從外面傳來的籃球聲，有頭頂風扇傳來的呼呼聲。
還有男生過分有力的心跳聲。
他突然很認真地看着趙馨，非常認真，喉結滾了滾，呼吸在不經意間變得急促。
少女看着他，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她也沒抽回手。
時間好像定格了一樣，窗外吹來微微的風，窗簾被吹得飛了起來，感覺随着窗簾的擺動，少年的心也是那麽捉摸不透和飄蕩不定。
心中有期待，有擔心，有不确定，有心動，有幾百種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就等着女生下一步的回應。
半晌，少女開口:“沈然同學。”
“嗯。”沈然地聲音非常沙啞，他覺得喉嚨口特別幹澀。
“你是不是題目做不來，需要我給你運點功？”趙馨突然動了動手，把她柔軟的手指一根根插進沈然纖長有力的手指裏輕輕握了握，這種姿勢被叫做十指緊扣，“來，我給你打打氣，加油，你一定能做得出來的！”
沈然低頭看了眼兩只交疊在一起的手，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老半天。
“我去一下洗手間。”沈然驀地站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甩開趙馨的手就往外走。
沈然一路跑到徐書道門口朝他勾了勾手指，然後一頭悶聲不響地跑到天臺，背對着徐書道，徐徐舉起自己的右手：“從今天開始，這只手我就不洗了。”
徐書道嫌棄的“矮油”了一聲：“你這邪惡的右手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污穢淫/蕩之事？”
“我官宣這只手剛剛戀愛了。”沈然張開五指把右手舉過頭頂，像看什麽神聖之物一般，仿佛閃着金光，仿佛它是全世界的中心，仿佛靠着一只手就能舉起整個地球。
“你把我叫來天臺就說這玩意兒？”徐書道暈厥，“大哥，我們學霸讀書很忙的好伐啦。”
“其實是這樣的，”沈然抽回手，嘆了口氣，“我要你從現在開始做我模拟告白的對象。”
“模拟？告白？對象？”徐書道一個詞比一個詞說得響，一個詞比一個詞不确定。
“是的，”沈然沉沉一個點頭，“我發現我的小同桌好像一般的套路對她都不好使，從現在開始我要認真了，以後你就是我的戀愛軍事加模拟告白對象，你負責給我出主意想辦法怎麽引起小同桌的注意，每次告白之前我都拿你當試驗品先試試水。”
“不是，”徐書道吼了一聲，嗓子都喊劈了，“這和我有什麽關系？你就算拿我試成功了又能說明什麽？”
沈然想了想說：“說明你是彎的。”
徐書道強忍住想揍他的沖動。
“從現在起，天臺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沈然用右手指着徐書道，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換成左手，“我們的計劃叫X計劃！”
“什麽X計劃？”徐書道不解。
“追馨計劃啊，XIN的X。”沈然說，“對了，我給你網上買了個專業理發店用的三色燈柱，過兩天估計到貨，你查收一下裝起來，既然演就演得真一點，以後趙馨的頭發我承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