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教
家教
早會結束,其他三組cp散去,各忙各的。
昨晚房間的歸屬權是江行,江行因為糯米糍将房間搞亂,便沒去住。但昨晚,房間已被工作人員收拾幹淨,這會兒可以正常入住。
江行剛吃完感冒藥,這會兒有點困。他打了個哈欠,晃晃手環,看向身後的陸止,“走了,回房睡覺。”
哪怕陸止身體也不舒服,但他依舊站得紋絲不動,“你的房間,我不去。”
江行這會兒沒心情陪他鬧,“直接說,你又想怎麽着?”
“100。”陸止明碼标價,也沒和他客氣。
江行輕嗤,懶得和他計較這些,給他轉了100塊錢。
陸止在手機上點擊接收。
江行瞥了眼他指尖的動作,意味不明,“才100,你就能陪我睡?”
陸止擡眸掃他,江行略微勾唇,垂眼看他。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但話從江行嘴裏說出來,就總不是那個味兒。
盡管知道真相,知道是江行嗆陸止。但彈幕還是“啊”一片。太澀了,太澀了,這話簡直太色了。
因為記挂着要給學生上課,陸止沒和江行多糾纏,任他拉着自己上樓。
到了二樓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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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躺在床上,右手和陸止的左手,緊密相連。
陸止則坐在一邊的小桌上,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pad,開始做課前準備工作。
沒一會兒後,正式開課。
藥效上來,江行迷迷糊糊睡着。
只是不到五分鐘,他就被陸止上課的聲音吵醒。
陸止的聲音,清清淡淡,他不覺得有什麽。倒是pad那邊的初中男生,正處在變聲期,說話聲音像是鴨子被點了穴,叽哩哇啦。
生病人本來心情就不好,江行想翻個身,卻被手铐限制住活動,他不耐煩地啧了聲。
而初中男生的聲音,仍是不斷湧進他腦子裏。
江行一把坐起身,皺眉看向陸止。
“噓。”陸止修長指尖夾着白色的電容筆,他将筆虛晃地抵在唇前,轉頭一瞬不瞬地看向江行,眸底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神色。
江行剛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間。
“陸老師,這題是我剛理解的這樣嗎?”初中生詢問。
“是,但你還可以想想有沒有別的思路。提示一下,從二元方程的角度思考。”陸止沒有回頭,還保持着看江行的姿勢。
以江行的角度,可以清晰無誤地看到,陸止在說話時,嘴唇會時不時地碰到電容筆,白色筆身上凝結着一團小小的蒸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止也生病了,他今天的膚色有種病态的蒼白,這更顯得他的唇色殷紅。
殷紅的色-情。
江行盯着陸止的唇看了幾秒,躺回床上,閉眼将被子拉上頭頂,沒再多說。
陸止轉頭接着去上課。
江行突然睜眼,又掃了眼陸止,半晌他啧了聲,恹恹地閉上眼,一把将被子拉過頭頂。
上了一個半小時的課後,初中生提出休息十分鐘,陸止依他。
閉麥後,陸止放下筆,腦袋漲漲的。他像往常一樣伸手去按太陽穴,只是右手可以正常提起,左手卻頓了下,發出金屬鏈條吱吱作響的聲音。
陸止微怔,他垂眼看向右手,反應過來,他現在和江行帶着手铐。
他順着手铐往下看去,手铐底端,連接的是江行的胳膊。
江行胳膊比他粗,腕骨處有明顯的凸起,那一小塊凸起的骨頭抵在手铐銀色的手铐環上,有囚-禁哪味了。
尤其此刻,他是清醒地坐在略高的凳子上,占據上位者的地位;而江行則是躺在床上睡覺,地位相對處于弱勢。
更像是他在囚-禁江行。
變-态。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麽,陸止皺眉,收回視線,不再多想,直接擡手,左手也揉上了太陽穴。
因為帶着手铐,陸止一動,江行的右手也被提起,他從睡夢中驚醒,緩緩睜眼,混混沌沌地“嗯?”了聲。
陸止沒看他,直接起身,往洗手間走。
江行還沒清醒,整個人都沒勁兒。他被從床上拉下去,人瞬間清醒過來,卻也被迫下床,跟在陸止身後,被他拖着往洗手間走,“故意的是吧?”
陸止睨他一眼,有故意的成分,也有他真的想上洗手間的成分。
江行:...行。
洗手間內有固定機位,陸止用毛巾遮住。
機位後的導演,便知道這是要用洗手間的意思,就沒有切鏡頭,直播間仍停留在卧室的畫面。但因兩人帶了麥,所以觀衆能聽到兩人的聲音。
陸止,“你能別晃麽?”
江行,“你管我?”
江行,“怎麽你上不出來廁所也要怪我?”
金屬手铐發出稀裏嘩啦的響了幾聲。
兩分鐘後。
陸止,“起開,我要出去。”
江行,“100。”
陸止,“100塊,你就能陪人上廁所?”
江行,“是啊。”
“要是你能給我200塊,我還能扶着你上廁所。”
陸止,...
一分鐘後。
兩人從洗手間離開,陸止走到書桌前,勾起手機。江行單手撐在他身後桌上,虛虛掩掩地将人圈在自己身前。
陸止轉了錢,向江行晃了下手機。随後,陸止接着去上課,江行則照例躺回床上。
江行身體素質還可以,剛剛吃藥睡了會兒,感冒基本就好了,這會兒也睡不着。
他掃了眼還在上課的陸止,眼珠一轉。
江行撈過手機,按了幾下,問導演要到陸止節目手機號。他嘴角勾起點不易察覺的笑意。片刻後,他扔下手機,半掌虛掩在眼上,勾起的嘴角遲遲不肯垂下。
仿佛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好玩的事情。
陸止瞥了眼他。
江行透過指縫看他一眼,繼而轉頭,難得沒再打擾他。
一點鐘,初中生的課程結束,進賬300塊。
這節課就是陪初中生刷題,好讓初中生有更好的狀态,去面對明天的奧數比賽。所以,這就是個一次性生意,家長沒有再續課。
陸止這邊,相當于沒了財神爺。
按照節目規則,12:00,陸止和江行的房間,就需要完全退房,兩人都沒資格進入。
但考慮到剛剛陸止在上課,導演組不想打擾陸止,便沒催他們離開。
不過這會兒,到了兩人該離開的時間。
兩人離開房間。
陸止頭疼得厲害,他問工作人員要了感冒藥服下。工作人員看他情況不對,和他說不行就讓他回房間休息,江行也看向他。陸止搖頭,他就是覺得有點疲乏,不過也沒發燒,吃藥睡一覺就行了。他沒那麽嬌貴,不想破壞游戲規則。
江行多看了他兩眼。
陸止吃了藥,沒胃口,便沒點外賣。
江行點了午餐,工作人員幫他拿進來。
兩人并肩坐在餐桌前,陸止怔怔地盯着前方發呆,眼底帶着點病态的霧氣,看着不像平時難麽難以接近。
江行頓了下,想着不行叫陸止一起來吃飯。只是,他正要擡手打開餐盒,卻發現左手能提起,但綁着手铐的右手,卻有一股很強的外力,按着他不讓他提起來。
這一猜就知道是誰幹的事兒,生了病還有這麽大的勁兒。
其實,江行要想使蠻勁,完全能抵得過陸止,但實在沒這個必要。吃飯也要勾心鬥角,難免也太累。
江行剛剛心底對陸止的同情,一掃而過,他看陸止,“又什麽意思,是還想要100塊,才能配合我吃飯?”
陸止搖頭。
江行,“?”
陸止開口,“200快。”
坐地起價麽,這不是。
生病了還這麽多心眼。
江行沒說話。
陸止在他考慮期間,取出手機看消息。手機上有條一小時前的短信,對方稱是在論壇看到的他的帖子,說他家有個一年級的小孩,需要輔導數學功課,問陸止明天有沒有時間,能不能排課。
陸止這邊對接的家教課程,一般是工作人員審核過後,才會同步給他,直接發短信過來的,倒是少見。
剛吃完感冒藥,陸止腦袋這會兒有點轉不動,他盯着手機看了幾秒。
江行靠在椅背上,略微側頭,若有若無地瞥了眼他手機界面。
陸止将手機屏幕轉向另一側,刻意避開他。
江行也沒再看去看手機,他低頭笑了下,勾起手機,爽快地給陸止轉了200,“轉了。”
看到轉賬,陸止微怔,他沒想到江行會這麽利索。
“吃飯。”江行拿出餐具,陸止松開手上的勁兒,坐在一邊陪江行吃飯。
他的左手因為手铐原因,被江行提起來大半兒,右手則握着手機,敲擊屏幕鍵盤,回複該家長,說明天可以排課,并讓家長添加他的節目組微信。
陸止回複完消息,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發呆。
倒是江行裝在兜裏的手機,震了下。他插起一小塊培根,送進嘴裏。
陸止收了錢,倒也安寧。
江行吃飯的時候,擡起右手,和他綁着手铐的陸止左手,也跟着一起被擡起。
從江行的角度看去,陸止安安靜靜的任他擺布,像只聽話乖巧的提線木偶。
江行心裏那點大男子主義,冷不丁地冒出了點苗頭。
要是陸止平時也能這溫順,不招惹他。
那他也不是不願意和陸止試試。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江行啧了聲,安靜吃飯。
失憶前的舔狗屬性,真是揮之不去。
吃完飯。
陸止藥效上頭,他坐在沙發上,身上披着小毯子,靠着沙發背,閉眼小憩。
江行拿着pad,查看粉絲發來的試戲郵件,點評回複。
中間陸止醒了一次,他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向江行方向。
江行微微傾身,雙肘撐在膝上,一手捏着pad,一手轉着筆,對着鏡頭,精細點評。
在做專業事兒上,江行沒了面對陸止時的煩人和不着調,整個人正經又專業。
從陸止的角度看去,他能看到,江行脖間的凸起的喉結,正不斷地上下滾動。
陸止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居然開始會留意江行身上某些很細節的部位。
他轉頭,閉上眼。
不能再當舔狗了。
陸止一覺睡到下午六點多,等他睜眼時,感冒已經好了大半,他也不再頭疼。
江行應該是也做完點評任務,此刻也靠在沙發休息。
像是察覺到身側人的動靜。
兩人同時清醒,枕着沙發,轉頭對視,眨了下眼。
半秒後,兩人同時收回視線,将頭轉向另一側,誰也不肯多看誰一眼。
陸止在手機上和一年級家長确定補課時間。
不過這個對視,倒是讓彈幕瘋了會兒。
甚至還有網友盤點起兩人的對視part。
截止目前,陸止沒有消費,加上上課的錢,以及陪江行吃飯的收入,他目前共計剩餘1050元。
江行之前做了拍賣,點了外賣,再加上點評演技的收入,扣除他付給陸止的吃飯收入,他一共剩餘580元。
蔡梨梨和楊沅翰下樓,要去酒吧上班。
陸止望向蔡梨梨,晃了晃手裏的手铐,他不想求江行,“抱歉,我今天就不去了。”
雖然有點遺憾,但蔡梨梨還是點頭,表示能夠理解。畢竟江行不願意去,陸止帶着手铐,出行受限,也沒辦法。
江行在微信上和陸止确定好時間。他瞥了眼陸止,又看蔡梨梨,習慣性地和陸止唱反調,“要是我現在想去,還能去麽?”
蔡梨梨腳步一頓,“江老師,您怎麽就...”說着,她下意識看向陸止,有些不解,片刻後她又說,“能去啊,當然能去。”
要是往日,陸止面對江行的挑事,絕對會和他杠到底。只是今天,他指尖摩挲着沙發,擡眼問蔡梨梨,“秦稚他們組過去了麽?”
蔡梨梨聳肩,“姜汀剛給我發消息,說他們在路上了。”
陸止點頭,“好,那我們等會就過去。”
江行對陸止順着他的答複,有些詫異。不過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去。
陸止起身往出走,江行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