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糯米糍
糯米糍
陸止路上買了個面包啃,然後打車回別墅。
彈幕分成兩個派系,一方認為江行真去買早餐,陸止行為太傷人;一方則堅定站陸止,看熱鬧就完事,恨不得這兩口子能打起來。
早上八點半,陸止回到別墅。他三步并作兩步地上了樓,敲響他房間的門。
兩分鐘後,江行打着哈欠,從內裏開了門。大概是已經預料到了敲門的是誰,江行這次穿的是常服,不像昨天貿然開門只穿了條睡褲。
彈幕又開始搞笑,大喊磕拉了,磕拉了。
真就陸止是最了解江行的人。
振臂高呼,天選cp!
“出去,這是我房間。”陸止表情冷冷。
江行心情不錯地“嗯”了聲,也沒多說,側身離開房間,靠在屋外的牆上,斜看着屋內的情景。
陸止進入房間,這才發現,他原先睡過的床單被罩,被卷吧着扔在角落。而此刻,床上平鋪着的,是另一套床具,床上有明顯睡痕,一看就是江行換的床具。
陸止回頭看江行,“把你的東西拿走。”
江行同他對視,眸中含着譏諷的笑意,“不是不讓我進去麽?”
陸止不同他廢話,彎腰三下兩下地扯下床具,毫不留情地扔在江行腳邊。緊接着,他又去叫工作人員去拿新床具。
工作人員送來新床具,陸止接過,自行鋪床。他對生活品質還是有點要求的,所以床鋪得很細,邊邊角角都不放過,嚴謹得像是在做一道數學題。
江行掃一眼腳邊床單,也不氣,他望向陸止的背影,似笑非笑,“鋪那麽仔細做什麽?萬一今晚還是我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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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止回看他一眼,起身,“啪”得一聲關上了房間門,将江行阻隔在外。
江行哼笑一聲。
鋪完床,陸止從行李箱中,取出洗漱用品,走進浴室沖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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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九點,早會即将開始,幾組嘉賓圍在客廳。
秦稚坐在江行邊上,關心詢問,“江哥,我聽節目組說,昨晚你犯胃病了,沒事吧?”
江行在看手機上的新聞,沒擡頭,“沒事。”
“那就好,我昨天可擔心了您一晚上。想當初我們在外拍戲時,您也是總犯胃病,每次都把我吓好大一跳,急的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幫到您。要是可以,我寧願帶您受這個胃痛的折磨。”秦稚絮絮叨叨。
這話有點意味不明的暧-昧。
仿佛過了朋友間的界限,又仿佛沒過。
界限感就很模糊。
蔡梨梨察覺到不對,她蹙眉,若有似無地瞥了眼秦稚。
江行也擡眸,掃了眼秦稚,以及秦稚身邊正在啃蘋果的姜汀,“不用。”
說完,他起身,借故去了個洗手間,等再回來時,他坐在了秦稚對面一側的位置上,有意和他拉開了距離。
九點整,早會正式開始,導演拿着小錘子,走到客廳。
客廳坐滿人,但卻沒見到陸止。
導演問,“陸止人呢?”
衆人搖頭,表示無解,視線又紛紛落在江行身上。
江行,“在樓上。”
“那江老師您去叫下陸先生?”導演順勢問。
江行想都沒想,“不去。”
導演噘嘴,雖然但是,早知道他就不問了。
衆人還沒說什麽時,秦稚冷不丁地冒出一聲笑,大夥紛紛望向他。他眨了下眼,表情無辜,“嗯?我剛剛只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玩笑話,你們要聽嗎?”
大家“哦”了聲,也沒說什麽。倒是蔡梨梨輕微翻了個白眼,起身往樓上走,“我去叫陸止。”
導演這才松了口氣。
蔡梨梨敲門的時候,陸止剛洗完澡,他穿着藏青色的絲綢制睡衣,正在吹頭發。聽蔡梨梨說下面已經在開會後,他轉身想要進屋換常服。
剛洗過澡的陸止,皮膚白得幾乎能透光,半濕不幹的劉海軟噠噠地耷在他額前。
蔡梨梨沒忍住地多看了他幾眼。
這不甩出秦稚八十條街?
婚姻都出現了問題,疑似的男狐貍精都找上了門,他居然也不急?
她這個外人都替他着急!
“你現在就和我下樓,導演說有急事要說,沒時間給你換衣服。”蔡梨梨伸手,很地痞流氓地擋住他的去路。
陸止聽出這是個蹩腳謊言,他沒多問,只是垂眼看着蔡梨梨,不理解她這是在圖什麽。
蔡梨梨沒招,打了個哈欠,眼裏湧出幾滴生理性眼淚,“我才下班,現在只想早點結束早會,回房睡覺。”
陸止看她兩眼,和她一起下了樓。
當陸止出現在客廳時,不僅是現場人驚了,直播間的觀衆們也驚了。
江行的視線滑過陸止,又很快移開眸去,看向一旁。
姜汀“哇哦”了一聲,秦稚臭着張臉。
蔡梨梨哼了聲,路過秦稚時,她微不可察地沖秦稚擡了擡眉。她畫着很高的歐美挑眉,挑眉看人的時候,還有點顯兇。
秦稚:?
節目還要正常錄制,陸止坐在一邊沙發上,導演繼續。
早上的盲盒拍品,被中年夫妻拍走,裏面是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之後,是宣布最甜cp和最不甜cp。陸止和江行,照舊是最不甜cp。懲罰是去遛狗,并要教狗狗學會站起坐下等指令。
在緊接着,是最窮cp,陸止本以為他和江行能蟬聯。沒想到,卻意外爆冷,最窮cp居然是蔡梨梨和楊沅翰,昨晚剩餘資産0元,新晉破産cp。
陸止看向蔡梨梨。昨晚蔡梨梨還在給他炫耀,說以後沒錢可以問她借。
蔡梨梨撇嘴,指指楊沅翰頭上的創可貼,“昨晚酒吧有人打架,他去幫忙,最後鬧進醫院,然後我們就破産了。”
就挺離奇。
陸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好在今天少一個懲罰。
早會結束,陸止轉身上樓回房,反鎖住房門。
他核算了下他現有資産,除去昨晚訂房,早上買面包和打車外,他剩餘590元。
同時根據節目組的盤算,江行此刻剩餘570元。
兩人差距不大,今晚房間的歸誰,仍舊不好說。
其實,節目組提供的房間,價值100元,要說有多好,倒也不至于。
但總是強過外面同等價位的快捷酒店。
并且,江行早上和他放了狠話,他不想輸給江行。
陸止定了個半小時後的鬧鐘,眯了會兒。
10:45,他準時清醒,聯系上高中生,問節目組要了pad,鎖好房門,去陽臺,坐在昨天的老位置上,給高中生上課。
他太了解江行了,要是他12:00沒離開房間,江行一定會出來蹦跶。
江行無家可歸,坐在客廳玩手機。
他瞥了眼陽臺,看見陸止正指指點點地寫畫着什麽。
陸止微微傾身,陽光灑在他纖長白皙的脖頸上,像是一只欲飛的白天鵝。
江行啧了聲。
他戳開節目組的app,點進陸止直播間看了會兒,研究出了陸止是在給人當數學家教賺錢。
數學題目繁雜,一會兒要求導數,一會又要算指數,沒完沒了。
江行聽得頭大,兩下就退出了直播間。
他沒想到,陸止數學能這麽好。
之前,他還以為陸止就一花瓶,只是長得好看。
半晌,江行眼珠一轉,也問節目組要了個pad,随手注冊了個郵箱。他走到攝像機前,敲敲鏡頭,“都醒醒,說點事兒。”
“直播間有想當演員的朋友麽?來,發送你的作品到我郵箱,十分鐘以內的試戲片段,我給你出演技點評,50一次。”
“這價格很公道了,誰也別想着舉報我。”
“粉絲朋友們,起來幹活了,幫我宣傳下。”
彈幕都在和他唱反調,粉絲故意刷着“不轉、不幫忙”,學着他昨天逼陸止的語氣,讓他求粉絲,還讓他大點聲音求,甚至于,還要說清楚是誰求誰。
江行掃一眼手機上的彈幕,失笑,“行了,還沒完了。”
說着,他擡手指了下樓上房間,“早上給他放了狠話,說房間今晚是我的。”
到這兒,他撩起眼皮看鏡頭,散漫的很,“不想輸給他。”
“你們看着辦吧。”
江行粉絲還真就吃他這一套,“啊啊啊啊”了一片後,就乖乖幫他轉發宣傳,還上了波微博熱搜。
50塊錢,就能得到影帝的演技點評。于是不少群演,還有藝考學生,都紛紛發來自己的作品,等着被點評。
江行看的認真,點評的也很認真,專業性很強,沒想着糊弄了事。
一個小時,也就能看一兩個。
這錢賺得也不容易。
四個小時後,陸止那邊結束了高中生的輔導。
連補兩天,高中生已經掌握住了該知識點,學校要開學不可,便說要結束輔導。同時他也感謝了陸止這兩天對他的幫助。
陸止祝他學業順利,說是以後要是有不會的問題,還是可以來問。
挂掉視頻時,陸止困乏地揉了揉太陽穴。
走了個財神爺,不舍還是有的。
也就在這時,陸止電話一響,是工作人員接進來的。說來了個新財神爺,是初一孩子的家長。她家小孩後天要參加奧數比賽,今明兩天想突擊一下,找了個老師陪孩子練練題。
陸止接了這活兒,還是100一小時。
兩人定在一小時後上課,今天上只上兩小時的課,明天兩個小時。
陸止抽空定了家附近的外賣,吃完再去上課。
外賣小哥的電話,很快打來,叫陸止出去取餐。
陸止見到小哥時,小哥手上提着兩份餐點,“先生,我這裏還有個江先生的餐,地址也是你們這棟別墅的,不然您一起提進去?”
“我不認識他。”陸止道過謝後,只接了自己的那份餐,轉身回別墅。
回去的路上,江行同他擦肩而過,江行多看了兩眼他手裏的外賣。
小哥把外賣遞給江行,碎碎念着,“剛哪位先生還說不認識您,您倆都住一個房子了,怎麽可能不認識吼。”
“我也不認識他。”江行說。
小哥呆滞。
彈幕笑翻天,一水地心疼小哥。
真就結婚四年,歸來仍是陌生人呗。
印在一個紅本本上的兩口子,說彼此就是陌生人,這就離譜。
餐桌前,陸止正在喝粥,昨天急性腸胃炎,今天他只能吃點清淡的。
江行洗完手,也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取出裏面的清粥小菜。
兩人不約而同地啧了聲。
真.冤家路窄。
點個外賣都是一家,一個套餐,還是同一個時間點,同一個騎手送來。
有房間也不能回,還得坐在一起,面對面地吃飯。
倒黴透頂。
彈幕一邊在喊快離婚,一邊又在發瘋喊嗑死我!
兩級分化非常嚴重。
吃完飯,兩人各自去忙各自的。
陸止給初中生上了兩小時的課,收益200元,目前累計資産760元。
江行一共點評了8份演技,收益400元,目前累計資産940元。
下午六點,導演見兩人還沒有要去做懲罰任務的意思,急了,生怕兩人又搞通宵戰。他牽着狗狗,去找兩人做任務。
狗狗是只薩摩耶,叫糯米糍。現在一歲多一點,到成年人的膝蓋處,通體雪白,毛茸茸的,一直咧着嘴笑,很可愛。
陸止對小動物沒什麽興趣。
倒是江行還挺喜歡小狗,彈了下狗頭,牽着繩子,往出走。
附近有個狗狗公園,規定可以不栓繩。
兩人走到狗公園,拆了狗繩。
江行坐在草坪上,拿着包凍幹,訓練糯米糍站起和坐下。糯米糍要是順利完成,他則獎勵它兩三個凍幹。
陸止在公園外側轉了圈,順手撿了15個塑料瓶,交給節目組,補交着完成了昨天的任務。
等他回去時,糯米糍已經學會了指令,在和江行玩飛盤。
江行扔出一個飛盤,糯米糍跳着用嘴叼住,飛奔向江行,江行揉揉狗頭,笑着誇它,糯米糍也嘿嘿地沖他傻笑。
看見陸止在往過看,江行又将飛盤扔出。
只是這次,糯米糍沒有靈敏地接住飛盤,反倒是一溜煙地往河邊跑去。
已經八點多了,天色黑了大半,誰都怕出意外。
江行連忙去追它,陸止也跟在他身後。
兩人最後是在河堤處發現的糯米糍。
小糯同學此時正愉快地在泥地裏打滾,嘴裏還在啃着泥巴,張嘴笑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白牙了,只剩空洞洞的一片黑,像掉完了牙的老太太。
陸止這人多少有點潔癖,河堤地處挺偏僻,地上還有一坨一坨的東西,像是泥巴,又像是...反正看着很惡心。
江行給糯米糍套上繩子,強行拖着它上了岸。
陸止離他更遠了點。
江行讓陸止幫忙拉下狗,他要擦手。
陸止垂眼瞥向人和狗。
“?”江行很不喜歡他這樣的嫌棄目光。
陸止,“下面有屎。”
江行無語,“我剛下去看了,沒有屎。”
陸止沒說話。
“你先過來,幫我拉下狗。”江行說。
陸止還是不去。
江行沒了耐心,語氣提高,“我說了,下面沒屎。”
陸止睨他,“你怎麽确定就沒屎,難道你...”他話沒說完,只是稍顯打量的目光,瞥了眼江行的手。
江行下意識縮手,仿佛他剛剛真的用手摸到了什麽髒東西。
陸止和他保持距離,依舊不肯幫他。
江行沒招,胡亂地擦擦手,帶着糯米糍往出走。
兩人把狗弄成這樣,肯定得洗幹淨,才能還給節目組。
只是,一連路過好幾個寵物店,老板都不願意接洗糯米糍的活兒。
主要還是天色已晚,洗薩摩耶這樣的大狗很費時間,光吹毛都得一小時打底。何況,還是這麽髒的狗。
有家寵物店,倒是願意接這活兒,但一開口就是加急費600塊。
這錢得江行和陸止自己掏,節目組不負責。
窮鬼二人組轉身就走:告辭,搶錢吧你。
沒招,兩人只能将狗帶回別墅,自己清洗。
至此,陸止更加确信是糯米糍沾了屎,所以才沒人願意洗它。他看了眼身後的一人一狗,這次是真的有點嫌棄了。
落在後面的江行,低頭看着糯米糍前,他原本想彈一下狗頭,但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只是皺眉詢問,“難道你真的吃屎了?”
“汪~”糯米糍歪頭朝他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