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是男神的白月光

第13章 他什麽都值得

他什麽都值得

翌日，林燚發覺今天路過自己部門辦公室的同事好像有點多。

業務一部在過道盡頭的辦公室，一不挨茶水室二不臨衛生間，除了往裏走兩步能通往天臺外沒什麽地理優勢，一般人不會想不開到他們這裏閑逛。

而林燚工位就在格子間最裏面，身後就是牆壁，屬于犄角旮旯沒人關注到的地方。

但是這個甚少有女生來訪的荒蠻之地今天似乎被上帝親吻過，業務一部的幾個長期留守兒童兼大齡單身男青年眼前應接不暇，一個接一個說自己路過的小姑娘到這輕飄飄轉了一圈後，面部表情不可描述，甚至有不少出門後就右拐徑直往平日沒人臨幸的天臺方向走了。

留下幾臉懵逼的男生們和因為覺得太吵而眉頭微皺的林燚。

身處八卦中心而我自巋然不動約莫說的就是此刻的林小呆，他并不知道這些說是路過的姑娘們其實都是來看他的，安安靜靜地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除了期間皺皺眉頭，連姿勢都未挪動半分。

試圖和他聊幾句的姑娘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有吃林燚顏的自帶愛屋及烏的粉絲濾鏡，眼冒星星，覺得他幹淨秀氣腼腆可愛；也有自視甚高的陸淼純粉面露失望，怎麽看林燚都覺得他發型土氣穿着寒酸整個一鄉土少年，看完後備受打擊直接往天臺走，準備吹吹風冷靜冷靜。

林燚大腦遲鈍反應慢，還以為天臺是個好去處，于是中午吃完飯後他就拿了本書，打算在上面看會書休息一會。

陸淼就去泡了杯菊花茶的功夫，再回來就發現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的小助理沒影兒了。

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尚未到下午的上班時間，不少人都趴在桌子上準備午休。陸淼甚少來公司，環顧一下四周，發覺留給他的都是滿屏的黑腦勺和奇形怪狀的抱枕，突然發現想找個人問問林燚在哪都找不到。對公司構造不太熟悉的他放緩腳步，幽靈般地從前臺飄到後門，連衛生間都去了一趟，裏面正在脫褲子的某個無名新人被突然闖入走路無聲的陸淼吓了一跳，哆嗦着說：“陸，陸經理，您親自上廁所啊。”

陸淼點點頭，視線不小心瞥到男生的柴火棍，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上。”然後徑直繞過他，學着保潔阿姨的樣子在每個小隔間咣咣敲了幾下，結果只聽到了幾聲和小助理嗓音完全不同的粗犷男聲。

陸淼沒找到林燚，準備往外走，被他冷漠氣場波及得尿不出來的男生弱弱地送別他：“陸經理，您走好。”手指卻扶着自己的小鳥在心裏催促，争點氣啊，大佬也是男人，也得上廁所，頹什麽頹！

直到目送陸淼出了衛生間才長出一口氣，歡快地釋放出來。

陸淼此時還在詫異林燚去了哪兒，不知道自己去廁所游蕩一圈就給別人造成了心理陰影，他疑惑地重又回到辦公室，在路過天臺時神使鬼差地往那裏看了一眼。

正坐在椅子上曬日光浴白到發光的晨間少年，不是他遍尋許久未果的林燚，還能有誰？

陸淼挑下眉，斂下唇邊的笑意，回辦公室拿了兩個小茶盞，這才慢慢悠悠地去找他。

林燚不知道在看什麽，也沒發覺他靠近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壓着書邊，另一只手在本子上奮筆疾書，邊看邊做筆記。

陸淼彎下腰，散落的頭發輕蹭林燚耳垂，在看清書面上的文字後，低低地笑起來：“大健康産業：政策、趨勢與法律創新。不枯燥嗎？這書我都是用來催眠的。”

正在寫字的林燚神情專注，突然感覺到陸淼說話時打在臉上的氣息，筆尖在本子上拉了一下，回過頭，看到是陸淼，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挺有用的。”

陸淼拉過一個椅子坐他身旁，将小茶盞放在桌上，倒了兩杯菊花茶，遞給他，不置可否：“實踐也有用。”眼光在瞟到林燚有點幹裂的嘴唇時，沉了沉臉：“為什麽不多喝水？”

林燚喝了一口，回道：“沒覺得渴。”看陸淼依然在緊盯着他，只好實話實說：“離衛生間太遠了，去一次麻煩。”

陸淼的辦公室離業務一部不算遠，一個上午的時間的确很少見林燚出門，他大概能猜出林燚工作的時候有多刻苦，不忍再苛責，而是換了個話題：“我桌子旁有個空位，你應該也看到了。”

林燚點點頭，不解他為何提及這個。

陸淼示意他先喝，看他喝完後又重新添滿，嘴角翹了翹：“留給我助理的。”

“所以，我的林助理，你什麽時候把東西搬過去？”

林燚愣了愣：“可是別的助理都沒有和項目經理坐一起。”

“管別人幹嘛。”陸淼哼了一聲，在林燚頭上抓了一把，又把他亂糟糟的頭發撫平，沉聲道，“不願意嗎？離我近點，做事方便。”

陸淼往日在公司時一點領導的架子都沒有，倒是在林燚這兒借着領導頭銜把以權謀私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動聲色地就把他騙到了自己辦公室。

林燚剛來，沒多少東西，片刻的功夫就把電腦和一些書籍搬了過去，再加上陸淼一貫潔癖，雖然人不怎麽來公司，但是桌面幹淨得纖塵不染，辦公室的新工位就跟樣板房似的直接入住就可以。

屋裏向陽，被陸淼拉上了百葉窗，細小的陽光透過微弱縫隙照過來，不用開燈都光線明亮。再加上出門走兩步就是茶水室，拐個彎是衛生間，比起林燚最開始的位置簡直是天壤之別。

林燚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真正讓他乖乖過來的還是陸淼說的，做事方便。

的确，方便。

只不過兩個人在對做事一詞的理解上約莫隔了一條銀河系那麽大的誤差。

林燚說的做事是工作，而，啧，纨绔的陸大少爺，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不着痕跡地和林燚同進同出同吃同睡，呃，同睡尚且遙遠，先努力實現前三個小目标。

林燚站起身，陸淼也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正準備出門的林燚停下腳，疑惑地看他一眼：“我去接水，你也要嗎？”說完後瞅瞅他，又默默地加了一句，“一杯500ml，你這是下午的第五杯了。”

被暗暗嫌棄了的陸淼腳步一滞，滿腦子都是瘋狂單機的彈幕。

“呵呵呵小助理你居然還在笑話我，還不是為了跟你一起出門我才借故去接水。”

“我接了水不喝怎麽能去接下一杯，更何況我得多喝點才能趕上你下次上廁所，不想欣賞心上人尺寸的纨绔不是好流氓。”

“左邊辦公室那個尿頻的哥們，我接水時都碰到他進廁所三次了，每次他看我的眼光都透露着佩服而我看他就宛如智障。不過這樣一對比還是我小助理發育得好啊，年輕身體棒，比我都耐得住，不錯不錯。”

陸淼收回正要拿杯子的手，若無其事地對林燚說了句：“我活動一下，坐久了脊椎彎。”然後捶了捶脖子，坐下來，繼續假裝認真工作。

啧，腰好腎好脊椎直、性取向可比脊椎彎多了的陸淼真是謊言張嘴就來。

而說是去接水的林燚，很不湊巧，碰到了陸淼眼中那個智障的尿頻哥們。這哥們叫錢羨，自從知道他和陸淼一個屋後，終于逮到林燚一人出現的機會，連忙奔上前問他：“诶，和大佬一個辦公室工作，吓不吓人？”

似乎自從陸淼給他們做了一次培訓後，新人們都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帥比又愛又怕。但是林燚沒覺得陸淼有多冷，不理解別人為什麽都這麽怕他，搖搖頭。

錢羨拍拍胸口，豔羨地說：“我剛上廁所時遇到他，天啊，大佬真的帥，就連尺寸都驚人。”

“嗯？”林燚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道。

錢羨靠近他，壓低嗓音說：“比我看過的歐美動作片都厲害，我有點好奇他以後的女朋友能不能承受得住。”

正在喝水的林燚這才明白過來，被貿然開黃腔的錢羨噎到了，咳咳幾聲後道：“和你又沒關系。”

是的，林燚此刻覺得這事兒不僅和路人沒關系，和他也沒關系，只不過，日後他和陸淼關系突飛猛進時，再想到這一天錢羨說的話，臉皮忒薄的林燚很想穿回這天羞憤難當地捂住他的嘴，大吼一句，承受得住也不關你的事！

此時不知自己憑借尺寸再度把錢羨吓得瑟瑟發抖的陸淼，正在吩咐家政阿姨晚飯做什麽，還強調一定要包裝成外賣的樣子再送來，挂完電話後就裝模作樣地對進屋的林燚說：“晚上我訂了外賣，一起吃。”

吳岐不請自來時，正好撞見他認識這麽久從不吃路邊攤的陸大少爺，正優雅地拆開一次性塑料包裝盒，端坐在沙發上，準備和林燚共進晚餐。

陸淼看到他出現在門口，臉色不悅：“真把這兒當成你自己家了。”

吳岐瞅瞅桌邊和陸淼格格不入的塑料包裝盒，再看看毫不知情的林燚，霎時間明白了，暗暗比了個贊：陸淼這段位可比自己高多了，直接從纨绔少爺降為街邊小流氓，他要是個男的早都心甘情願自動變彎了。

他啧啧兩聲，從gi手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陸淼，又自來熟地坐在林燚旁邊，伸出手熱情地和林燚說：“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林燚正欲握上去，一旁的陸淼拿着文件夾在吳岐手上敲了一下，冷冰冰地說：“找死。”

吳岐忙收回手，笑得一臉猥瑣，他也就是做做樣子，陸淼說完後他對着林燚瞅了半天，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小兄弟，我看你面熟得很啊。”

“你是不是高度近視加散光，男女都分不清了？”吳岐最常見的搭讪方式就是這招，陸淼直接站起身把林燚拉到一邊，自己坐在吳岐和林燚中間，諷刺道。

“不，是真的面熟。”吳岐難得說句實話，反倒沒人相信，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奈何他只對女生過目不忘，覺得可能是自己記錯了，索性也不再想了。

陸淼吃了幾口飯，擡眸看看吳岐的頭發，淡淡道：“你這是玩cosplay？還不如當年的殺馬特。”

吳岐依舊穿得花哩胡哨，只不過換了個新發型，橘色為主，中間挑染了幾縷大紅色，根根直立。聽到陸淼說這話他潇灑一甩，卻忘了自己發膠抹多了，沒甩動，改為手動撸了兩下，自我陶醉道：“這是今年最流行的錦鯉色，最近點背，轉轉運。不過陸爺，你別說，還真有用，榆安項目的申請書我給你拿到了。”

他剛進來時遞給陸淼的文件夾裏就裝的申請書，陸淼嗯了一聲，直接把文件遞給林燚，說道：“這個項目，你來做。”

林燚正在吃飯，忙放下筷子和他擺手：“這是你的項目。”

陸淼不由分說把文件夾放他腿上，又拿起筷子遞給他，示意他繼續吃。一直沒說話的吳岐很上道，看這情形大概猜出了陸淼心思，連忙對林燚說：“你陸經理根本看不上這種小碎肉，就當你幫幫我忙，他不做我就只能找別人了。”

吳岐雖然經常滿嘴說胡話，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挺能唬人的，表情真摯一板一眼，一時間林燚愣在了那，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接。

陸淼和吳岐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在林燚額頭敲了下：“不一定能做成，得看你的努力，快吃飯吧。”

林燚眼睛發亮，對他用力點點頭：“我知道。”說完就三兩下地扒完飯站起身，直接坐到工位上，打開電腦詳細看這個項目的資料。

吳岐抽出兩根煙，遞給陸淼一根，使了個眼色就往外面走，陸淼跟在他身後，輕輕帶上門，看到盯着電腦對他們離開渾然不覺的林燚時，心裏軟了一片。

吳岐叼着那根煙，點燃後吸了幾口：“陸爺，您可真是風流不減當年，以前只是送送小花給個小費，現在倒好，出手就是兩三個億的項目，一做成這獎金可是動則小百萬的。”

陸淼神色未變，把玩着手裏的煙，淡淡回道：“我人以後都是他的，還在乎這點錢。”說完後想到剛剛那一幕，嘴角微翹，又補了一句：“而且他值得。”

從第一次見到林燚，他就知道他值得，值得他把身上的一切都給他，錢財，樣貌，這些他已經擁有的，在林燚幹淨而執着的眼睛面前，不值一提。

吳岐這麽多年一直秉承着走腎不走心的情感套路，乍一聽到陸淼說這話，愣了一瞬——認識這麽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陸淼是正正經經的情聖，不比他是從身到心都是标準的纨绔，不由肅然起敬，雙手抱拳：“陸爺，您精神境界真高，我自嘆不如。”

陸淼瞥他一眼：“是你俗。”

吳岐笑嘻嘻地點點頭，又想起自己這次去的經歷，對陸淼正色道：“陸爺，項目只怕也不會那麽順利，你盯着點。”

陸淼将手裏那根煙揣回兜裏，摸出顆糖，點下頭。

“走了。”來去一陣風的吳岐事兒完成，忙不疊地去找他的溫柔鄉了。

陸淼嚼着糖，慢悠悠地晃回辦公室，而此時林燚仿佛才察覺到他出了一趟門，抱着電腦對他說：“我有幾個地方不太懂。”

“不着急，一會我給你講。”陸淼接過他手裏的電腦，直接關機，又看看時間，對林燚挑下眉，“我們該去運動了。”說完從櫃子裏拿出兩個包裝袋，遞給林燚一個，攬着還準備繼續開電腦的林燚脖子往外走，“先換衣服。”

公司有一間小的換衣間，地方不大，僅容倆人。陸淼進去後，看林燚并沒有跟進來，一手開燈一手捏住林燚手腕，稍稍使勁兒把他拉進來，低笑道：“沒進過男生浴室嗎？脫衣服都是一起脫的。”

他這句話明明沒什麽，但是整個人嗓音低沉，就着窗外夕陽的光線，染上了一層氤氲，無端生出了點引入遐想的空間。

奈何單純的林燚根本不會往別處想，被他這樣一說，倒覺得自己有點矯情，聞言搖搖頭，說道：“只是覺得地方有點小。”

“不小，兩個人剛剛好。”陸淼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很是滿意，小了好，空間狹窄，碰一下摸一下的多理所當然。

陸淼說完後就往裏站了站，修長的手指搭在衣扣上，裝作認真解衣服的樣子，餘光卻一直在注意離他僅有半步遠，背對着他的林燚。

真的，好想，看他脫衣服後的身體。陸淼的目光随着林燚手上的動作不斷下滑，喉嚨微不可察地輕輕動了動。

林燚并未察覺，已經開始脫去襯衫。

脊背清瘦，皮膚白皙，肩胛骨略顯突兀卻形狀優美，看到這時陸淼眼眸不由暗了暗，正在解扣子的手一頓，伸出的指尖距離林燚後背僅有一步之遙。

他在猶豫。

而随着林燚呲拉一聲拉開拉鏈脫下長褲，修長的大腿和飽滿的臀部在陸淼面前一覽無餘時，陸淼收回手，罵了句艹。

引火自焚。

他尚未看見前面的光景，已然有點把持不住，再想起自己下午和剛剛的想法時覺得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苦笑着轉過身，念了一段清心咒。

林燚換得很快，等穿好運動衣後，疑惑地回身看看陸淼。

不料陸淼沒回頭，聲音有點啞，說道：“你出去等我一下。”

林燚給他掩上了門。

陸淼靠在冰涼的瓷磚上，整個空氣中似乎都還殘留着林燚身上那股清爽的香皂氣息，他眼睛微閉，緩了好一會兒，直到身下被寬松的運動衣擋得看不出痕跡，這才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