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深火熱
水深火熱
“不能原路返回是什麽意思?”彭萊不解地看着秦深。
秦深說:“我打聽過了,回去最近的兩條路都因為山體滑坡走彭了了。我們要回去只能繞路。”
彭萊無所謂:“那就繞呀。”
秦深指着彭萊身後幾座起伏的山,沉聲道:“我們要繞一圈觀音山。”
彭萊回身看着那幾處被水霧氤氲的山巒,那是觀音山。
西溪鎮在觀音山左側山腳下,而南杉鎮在觀音山正中央,往左去西溪鎮的道路都走不了了,現在只能從觀音山右側繞過觀音回到西溪鎮。
彭萊深吸了口氣。
她望着聳立在雲霧間的山,她和秦深馬上就要踏上這趟返回西溪鎮之旅了。
“出發吧。”秦深去開車。
彭萊叫住秦深:“我想換身衣服。”
秦深看向她,才注意到彭萊還穿着昨天參加婚禮穿的那身倒大袖套裝,脖子上還戴着背雲纓絡。
彭萊說:“我穿這身衣服不方便坐摩托車。”
秦深了然,擡起下巴往前邊的街道指了指:“那邊有賣衣服的。”
“好!”
現在是八點多,一些起得早的老板已經開店了。
彭萊随意進了一家服裝店,挑了一套休閑便捷的衣服,白T恤收緊黑色修身長褲裏,外面還穿了一件格子襯衫,襯衫兩角在小腹位置打了個結。
買完衣服,秦深指了指店裏的男裝區:“你要不要也買一身衣服?”
秦深原本想說不用,但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昨晚淋了雨,雖然幹了,但有一股潮潮的臭味,像是陰雨天晾不幹衣服那股味道。
秦深索性也買了一身衣服換上。純黑的短袖收進黑色工裝褲,深棕色銅扣皮帶束着褲頭,腳上穿着一雙厚重的大黃靴子,這一身穿着把他陽剛硬漢那一面徹底展現出來了。
彭萊和秦深換上衣服後付了錢,還問老板拿了袋子把剛才換下來那身衣服給裝了起來。
搞定完衣服的事情,秦深這才載着彭萊踏上返回西溪鎮之旅。
從南杉鎮出來後,沿着山一直往山間公路開去。
那條路一邊是葳蕤深綠的叢林,一邊洶湧流淌的大河。
因為下水,河水是黃泥色,不僅渾濁,河面很多殘枝落葉奔騰流淌着。
坐在車後座,彭萊側着臉靠在秦深背上,看着澎湃的河流,看着眼前的綠樹的虛影從眼前迅速掠過。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一直在山中公路馳騁,除了感知到風,就沒有多餘的車輛和行人,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和秦深兩個。
彭萊心中喟嘆,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
駛出了山中公路,他們進入了泥濘難行的山路了。
因為現在秦深和彭萊要穿過這片樹林。
天又開始陰了,飄起了綿綿雨絲,進入樹林後光線更加暗了。
行走在林間泥路,秦深車速放慢了許多,不敢太快,因為一路來,路面有很多小泥潭或積水坑。
剛剛車輪淌過積水坑濺起的水已經弄髒了彭萊的褲子,彭萊已經蹙着眉頭不開心了。
前方是連續的彎道,秦深再次放慢速度,連續三個彎道後,前面就是一大窪積水。
那個低窪的坑占了整個路面,一大潭的黃泥水積在上面。
彭萊自覺把腳擡高:“你開過去吧。”
秦深盡可能往坑的邊緣開去,積水沒那麽多,但他沒想到邊緣的淤泥積得很多,車輪一碾過就打滑側翻。
彭萊猝不及防地倒在泥潭污水裏,新買的衣服全是黃泥。
秦深比彭萊更慘,頭盔沒戴穩掉了下來,頭發和臉都沾滿黃泥污水。
彭萊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而是坐在泥潭上,看着比自己更狼狽的秦深哈哈大笑。
秦深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來,伸手給彭萊。
彭萊握住秦深的手,秦深一用力就将彭萊拉了起來。
彭萊摘下頭盔,還在笑。
原本秦深左臉有一塊是幹淨的,彭萊使壞,将那一塊幹淨的地方也弄髒了,拿自己全是泥巴的水往他臉上蹭。
秦深沒脾氣地看着彭萊在笑。
彭萊笑夠了就閉嘴,乖巧地站在一邊。
秦深把車子扶了起來,重新跨坐上車。
“我們這樣繼續趕路?”彭萊問。
秦深:“先離開這裏再說。”
“好吧。”
彭萊坐上車,秦深再次開動車子。
衣服都濕了髒了,穿在身上怪難受的,彭萊想趕緊找個地方洗洗。
這時車子開出了樹林,光線一下子充足起來,道路也從泥路變成硬底化的水泥路了。
剛才積聚的烏雲早已散開,陽光普照着觀音山,綿綿細雨也沒再落下,天空水洗般的碧藍幹淨。
在陽光下沿着水泥路往前開了幾百米,就見秦深往一條黝深的小道開去。
那條小道是叢林小道,周遭全是幽綠繁茂的植物。車子越往前開,水聲越大。
彭萊擡頭看了看,就見不遠處的斷崖挂着一條白花花的瀑布,水聲嘩嘩。
車子開到瀑布底下的山泉旁停了下來,秦深和彭萊下了車。
彭萊小跑上前,仰頭望着斷崖的瀑布。
細碎如粉的水點在空中飄浮,薄薄地覆在彭萊臉上,冰冰涼涼。
秦深在岸邊的岩石上将鞋襪脫了,然後穿着衣服直接往水裏走,走到水位及腰間的位置停了下來,不斷地掬水來洗臉,沖洗衣服上的泥土。
他沖岸上的彭萊喊了聲,說:“下來洗洗吧。”
彭萊也像秦深一樣穿着衣服下了水,洗幹淨衣服上的泥漬。
秦深洗掉衣服上的泥土後,游到另一邊,上了岸,在一個高大的岩石後脫掉上衣褲子以及內褲,擰幹水,鋪在旁邊幹淨的岩石上晾曬,然後再整個人鑽進水裏去。
太陽很大,岩石曬得滾燙,把衣服擰幹水放上去晾曬很快就能幹。
彭萊洗完後,游到秦深那邊的岸上,坐在岩石上。
秦深泡在水裏,一看到彭萊就往遠處躲。彭萊見他反應奇怪,不禁問道:“你幹嘛,我能吃了你呀。”
只見秦深游遠了一些,背對着彭萊。
彭萊見秦深這樣躲着自己,頓時想搞清楚是什麽原因,于是又撲通下了水。
彭萊動作緩慢地游了幾下,然後在水裏手舞足蹈起來,濺起巨大水花:“救命呀,救命呀,我腳抽筋了,我腳抽筋了!”
秦深猛然回頭,就見彭萊在水裏掙紮着,二話不說游過去。
秦深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游到彭萊身邊,徑自把人從水裏抱起來,虎口握住彭萊的細腰,穩定住她。
而彭萊順勢摟住秦深的脖子,整個人貼在秦深的身上,潮濕悶熱的氣息噴在秦深臉上,
秦深喘着粗氣,神色緊張:“你沒事吧?”
彭萊嬌媚一笑,目光盈盈地凝着秦深。
“你說呢?”她眼尾往往上揚,盡顯風情。
彭萊額前劉海的尾梢滴下一顆水珠,水珠輕盈落到秦深的鼻梁上,順着他高挺的鼻梁下劃,最後在他鼻尖挂着滴落,濡濕他們之間。
陽光下,那滴水閃着晶瑩的水光。
秦深望着彭萊,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彭萊是為了吸引他過來才耍的他。
秦深立馬松開握住彭萊腰間的手,但彭萊卻死死摟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彭萊身體壓下去貼着他,湊到秦深耳邊,吹了口氣,柔聲道:“你為什麽要離我那麽遠,我又不會吃了你。”
秦深啞着聲音,像是壓抑着什麽:“你別靠我那麽近!”
他感覺到她的柔軟觸感,讓他全身酥麻,熱血沸騰,血氣上湧,整個人都僵化了。
與此同時,彭萊感覺到有東西戳到自己小腹。
她低頭去看,清澈的水裏是充血的……真的比蔡驚鴻送她的玩具還要壯觀,感覺一只手握不過來。
彭萊感嘆之餘,下一秒,秦深就推開了彭萊,彭萊失重沉下水裏,雙手在手裏亂抓,一個不經意抓到了他那玩意兒!
那手感像石頭一樣,只不過有溫度,潮熱。
彭萊仰頭從水裏冒出頭,而秦深已經一頭紮進水裏潛到最深處了。
彭萊喘着氣,嘴角勾着,她終于知道為什麽秦深是躲着她了。
光着在水裏,男女授受不親,自然要躲着點。
只不過,他終究是正常男人,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再怎麽禁欲也遭不住一個性感尤物的勾引。
他那“玩意兒”真的很吸引人!
秦深潛在水裏消火,等一直冷卻疲軟下來才從水裏出來。
上岸後,秦深迅速躲到岩石後面,甩幹淨身上的水,三兩下穿上內褲和褲子,盡管褲子還是半幹狀态。
彭萊也從水上出來,往岸上高大的灌木叢走去。
她換下濕漉漉的衣服,穿回早上剛換出來的倒大袖上衣和下裙,濕的衣服擰幹放在石頭上曬。
她将長發全部挽起來,然後光着腳走到秦深面前。
秦深剛拉上褲子拉鏈就看到一道人影映下來。
他擡頭看着彭萊,耳根燒紅,嘴唇抿着,目光無措地四下飄蕩。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正常生理反應,沒必要羞恥!”彭萊說。
秦深呆呆地坐在岩石上曬太陽,沒說話。
彭萊坐在一邊,側過臉看他:“你又生氣了?”
秦深:“沒有。”
“那你為什麽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沒有。”
“……但你看上去很憂郁呀。”
秦深低垂了眼睫:“我只想快點晾幹衣服離開這裏。
彭萊撇撇嘴:“好吧。”
隔了一會兒,秦深忽然說:“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
彭萊啊了聲,扭頭過來看他:“什麽玩笑?“
“假裝溺水。”
彭萊恍然,原來是這事兒。
秦深抿了抿唇,自顧自地說:“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彭萊癟癟嘴,輕輕地哦了聲。
秦深見彭萊應了聲就沒再說話了。他呆坐了會,好像想到什麽。
只見他起身,光着腳去把摩托車推過來水邊,把摩托車上的泥土清洗幹淨。
秦深在一邊洗車,彭萊百無聊賴,于是低下頭,把頭發上的簪子撥掉,濕漉漉的長發掉下來,彭萊抖開長發,甩幹水,在陽光晾曬頭發。
她抓着頭發,心裏卻忍不住回想着剛才自己假裝腳抽筋溺水的場景。
秦深萬般焦急地游過來抱住她出水面,那種緊急情況下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秦深是在意她的!她篤定!
陽光照在身上,很燙很熱,
彭萊回過頭去看秦深,就見他挽着褲腳,露出一截矯健的小腿,光着腳踩在淺水裏,光着膀子,彎着腰潑水沖洗着車子上的泥土污漬。
他頂着太陽,在日頭下,他的膚色顯得更深,更有光澤。
彭萊越看越沉醉。
男人認真去做一件事情時總是有一股魔力,特別是帥哥,那股魔力真的能勾得彭萊火燒一樣難受。
起初彭萊對他見色起意,各種撩撥勾引,不過是想和他玩玩,順便吃下他,但剛剛她看到了他“興奮”時的狀态。
那一刻,彭萊篤定,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吃下他,絕對要!
因為視覺上已經點燃她內心潛藏的欲望,她迫切地想要感受來自他身體的興奮和沖擊力。
這種念頭從來沒那麽強烈過!
………
彭萊和秦深在瀑布下曬了好久才徹底地把衣服曬幹。
彭萊去岩石那邊摸了一把衣服,已經幹了。于是她又到灌木叢裏去換衣服,換回早上剛買那身衣服,而秦深則坐在一邊弓着身子穿鞋襪。
他們在瀑布下待了大半天,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将近黃昏了。
秦深說要在天黑之前離開這片山林找到地方住。
今天是沒辦法趕回去了,只能找個地方吃個飯,住一晚,明天再繼續了。
彭萊沒意見,她說她很放心跟着秦深。
事實上,她就是很放心。
不知道為什麽,只要秦深在身邊,彭萊就特別有安全感,仿佛把自己全部交給秦深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