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口價
一口價
從覺妙寺回來已經三天了,這過去的三天,彭萊幾乎每天都找借口去找秦深,但秦深都是因為工作沒時間搭理她。
她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不過這三天裏阿芳倒是經常來找彭萊。
阿芳來找彭萊大多是因為離婚的事情。上午阿芳也來了一次,不過她這回來找她是因為檢測報告出來了,阿芳第一時間就跑來和彭萊說,還十分開心。
阿芳身體沒問題,她懸了幾天的心終于放下了,彭萊聽到也放心了。
又過了幾天,阿芳高高興興過來找彭萊,說自己成功離婚了。
阿芳說,她丈夫一聽到打官司這些事就慫了,開始各種勸。阿芳還說聽丈夫那樣說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心軟,但轉念一想那樣的人生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她果斷地拒絕了。
聽阿芳這樣說,彭萊知道事情比較曲折,但好在成功離了。
阿芳說已經辦好手續了,并買了後天的車票去中海市,開啓自己全新的人生。
彭萊聽了格外欣慰。
傍晚的時候,秦深拿了一半西瓜過來給永華阿公,說是今天買的,吃不完,拿過來分鄰居。
正巧永華阿公不在,只有彭萊在。
彭萊接過西瓜,打量着秦深。
他穿了一件純白色寬松的無袖背心,一條黑色短褲,沒有袖子遮住,完美的肱二頭肌很好地顯現出來,他的兩條腿也精壯有力,像原野裏的雄性野獸的腿,勁瘦不失力量感,上面還在一層濃密的黑色腿毛。
聽人說,腿毛又濃以密的男人,性.欲都很大!
彭萊不知真僞,想要以身試驗一下!
秦深被看得不好意思,堪堪地挪開目光,随意看向遠方某處。
彭萊目光悠悠,唇角微揚:“這幾天忙工作都不來找人家,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秦深:“我沒事找你。”
“你沒事找我,可我有事找你呀!”
“什麽事?”
彭萊說:“我閨蜜給我寄的行李已經到了好幾天了。”
秦深:“那你為什麽不去拿。”
“太多了,又那麽重,我要找個人搭把手,再說了,我也不知道村裏的快遞驿站在哪裏,怎麽拿呀?”彭萊可憐巴巴地凝望着秦深。
秦深哦了聲,了然于心,說:“吃完飯我幫你拿。”
彭萊咧着嘴笑起來:“好呀,那記得開個三輪車來。”
“………”
秦深尋思,她是把家都搬來了吧。
兩個正說着話,一個老妪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她看着六十多歲,腳步卻不遲緩,看上去身強體壯。她一過來就指着彭萊破口大罵。
句句都在罵彭萊惡毒,看不得人家好,訴散她兒子的家庭,教唆她兒媳離婚。
彭萊聽她罵了一分鐘總算知道罵她的老妪是誰了。
阿芳的婆婆,村裏人叫她三嬸。
三嬸罵人不帶喘氣的,喋喋不休。
三嬸的渾濁的眼神像淬了蛇一樣,食指一直指着彭萊罵:“你這種賤女人,沒爹沒娘的賤種!爛貨!你這輩子都沒男人要,沒男人敢娶,你一輩子嫁不出去,嫁出去了也是寡婦一個,你這個娼婦遲早會得報應的,你不得好死,你出門就被車撞,你死了也不得往生!你趕緊滾,別來我們村,我們這裏不歡迎你這種人!”
面前三嬸的罵聲,彭萊似八風不動,淡漠地睨着眼着那個形如潑婦的老妪。
然而一旁的秦深聽着三嬸滔滔不絕地辱罵實在是忍不住,他擋在彭萊面前說:“三嬸,你不應該這樣罵人,一開始就是你兒子做錯了,他□□家暴難道還有理了,阿芳離婚不是正常人都會做的事嗎,為什麽要來罵彭萊!”
三嬸看向秦深,火氣更大:“你這個外鄉佬,吃牢飯出來的小雜種,你配說我家的事,你就和這爛貨是一夥的,男盜女娼,奸夫□□,每天那麽多人死怎麽不見你去死,你怎麽不死在牢裏,怎麽還放你出來亂咬人?”
吃牢飯!
彭萊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地看向秦深。
只見秦深緊抿着唇,下颔繃得很緊,線條銳利,垂在兩側的手緊握着拳頭,手臂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彭萊輕咬了咬下唇,愕然無比。
秦深居然坐過牢?
她沉思着,耳邊三嬸的罵聲還在繼續:“姓秦的,你坐牢是殺人還是□□了?是不是強.奸了這賤人的媽才坐的牢?還是殺了這賤人的爹,讓這個賤人沒爹沒媽就來訴散別人家庭!”
這話一下子罵了兩個人,彭萊猛地手中西瓜摔到地上,瓜肉汗水爆濺開來。
彭萊眼神陰鸷冷漠:“你再不閉嘴,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家雞犬不寧!”
三嬸冷笑:“你吓我呀?我是吓大的,你有種就試試,看誰先弄死誰!”
說完,三嬸拿起棍子就把屋前的竹籬笆都打翻,她邊砸邊罵,沒一會兒院子裏的竹籬笆和各種瓶瓶罐罐都被發瘋的三嬸給砸成稀巴爛。
彭萊冷眼看着,拿出手機錄了一段視頻,随後默默打了電話報警!
看到報警,三嬸更加瘋魔,撲上去就要打彭萊,還好秦深反應快,及時擋住三嬸。
三嬸張牙舞爪地罵:“你敢報警?你以為警察會幫你這個賤人?警察要槍斃你才是,你破壞人家的家庭,你要坐牢槍斃的,你還敢報警!”
彭萊呵一聲笑了笑:“那就看警察怎麽說吧,還好,你以為你能對我造成什麽傷害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惹我不開心,惹秦深不開心,我有的是手段陪你玩,反正我大把錢,又大把時間,我慢慢陪你熬。”
說着,彭萊步步靠近:“要玩白道那一套,我無所謂,玩黑的那一套,我也絕對奉陪。這個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随手扔出一捆人民幣,有的人是替我賣命,要真想玩黑的那套,我不介意雇個小混混天天去你家問候你們,還有,你要好好活着,活着看我怎麽玩死你兒子!”
“你敢碰我兒子,你敢碰他?”三嬸像是被觸到逆鱗,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彭萊生吞活剝掉。
彭萊得意冷笑:“你看我敢不敢!聰明的你們母子最好夾着尾巴做人,不然,別怪我辣手無情,我保證在觀音山把你和你兒子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對了……”彭萊一笑,“你怕我報複大可報警,不過要有證據哦。至于我報警嘛……”
彭萊晃了晃手機,“我可是有視頻證據的!”
三嬸被激得氣差點喘不上,捶胸頓足。
彭萊笑着說:“三嬸,悠着點,別進醫院了,現在醫院收費可是很貴的,別到最後沒錢治病,不治身亡!”
“你……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往生,你早晚有報應!”三嬸激紅了臉,額角青筋都暴起了。
彭萊懶得理她,轉眼一看,發現周邊圍了不少被三嬸罵聲吸引來的村民。他們議論紛紛,各種異樣的眼光投射來。
彭萊掃視着那些看戲的人:“散了吧,有空看潑婦罵街還不如回家吃飯。”
沒一會兒,警察過來了。
三嬸一見警察就嚎啕大哭,惡人先告狀,指着彭萊說她要害自己。
彭萊廢話不說,直接把視頻給警察看。
視頻全程是三嬸辱罵他人,破壞他人財物,并蓄意傷害他人身體。
鎮上的警察知道農村部分婦人格外難纏,想簡單調解這件事,讓彭萊退讓一步,大家握手言和。
彭萊卻說:“我會請律師,起訴這位三嬸。”
警察想讓彭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得理不饒人。
彭萊卻是冷哼,只說:“我有權利上訴,我絕不允許我被人随意污蔑辱罵。”
秦深在一旁,神情凝重。
彭萊一開始以為秦深會勸她退一步海闊天空,但真實上秦深沒有。
彭萊很滿意秦深的做法。
有時候,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蹬鼻子上臉。
彭萊不會給人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反正走白道,她會上訴,玩黑,道,她多的是錢雇人搞事。
她彭萊黑白通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也沒怕過!
…………
這事搞得很晚才結束。
永華阿公知道了這事,無奈地說三嬸是村裏出名的潑婦惡人,人品極差。
永華阿公還說,當年國家計.劃生.育時,村裏的阿花多生了一胎,本來沒人知道的,三嬸就跑出舉報,阿花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被捉出結紮了。
三嬸還經常搶占別人的地,還去別人的菜園子裏淋過大量的農藥,在村裏壞事做盡。
幾年前三嬸家的牛陷入沼澤,三嬸喊人來幫她拉牛,村裏沒一個人肯去幫她,她家的牛就活生生困在沼澤下沉死去。
三嬸轉過頭來罵村裏的人涼薄。
彭萊聽完只說了一句:“活該,這種惡人能活那麽久真的奇跡!”
談及三嬸,永華阿公深深嘆了口氣,說他妻子,也就是彭萊舅婆當年就因為三嬸而卧床多年。
彭萊眉頭一皺看向永華阿公,
永華阿公說彭萊舅婆和三嬸有紛争。
三嬸搶占了永華阿公家的地,舅婆去找三嬸讨公道,三嬸推搡了一下舅婆,讓舅婆摔到田裏,摔到了骨頭,引發了一些基礎疾病導致舅婆下身癱瘓了。
舅婆就坐輪椅坐了六年然後去世了。
彭萊冷笑出聲,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三嬸居然還欺負到自己的親戚頭上。
彭萊陡然燃起了舅婆報仇的想法。
秦深看出彭萊的心思,說:“你別亂來,法治社會了!”
彭萊翻了個白眼:“你還真以為我要雇人揍她呀?”
秦深愣愣地點頭。
彭萊無語。
彼時夜深了,秦深要回家了。
秦深要走的時候,彭萊叫住了他。
秦深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裏有些亂,以為彭萊要問他為什麽會坐牢。
然而彭萊卻說:“我的行李還沒拿。”
聽到這話,秦深松了口氣,不由頓了頓說:“這個點已經關門了。”
“那明天跟我去拿。”
”明天晚上。”
“不要,我要明天早上。”
“我要拉客。”
“我出錢雇你,你要服務我一整天,一口價三千!”
秦深嘆了口氣,說:“我不要你錢,明天早上我過來找你。”
彭萊笑笑:“哇,那麽好呀,那我就不客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