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是蠢毒女主的
第55章 我是蠢毒女主的
◎極品小姑子◎
第二天考試完回來的紀愛民哈欠連天, 看得顧燕十分心虛,“你今天考得怎麽樣?”
紀愛民陰森森地看了她一眼,“不怎麽樣,我要是沒考上那所大學, 你曾爺爺就等着吧!”
顧燕聞言撇嘴。
等着?能怎麽等着?她曾爺爺埋在地裏骨頭都怕沒了, 你還能收拾他不成。
看出顧燕表情是什麽意思的紀愛民氣極, “都怪你!一直念叨你的曾爺爺,我昨晚一點都沒睡好覺!”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關我曾爺爺什麽事兒,”顧燕說完就往竈房跑,她寧願去幫忙幹活兒也不願意和他掰扯祖宗的問題了。
等紀愛民考完後,沒幾天紀素蘭也迎來了中考。
楊春鳳一大早就起來給她做早飯, 和紀愛民一樣的面,紀素蘭呼啦呼啦地吃完了。
“我送你過去, ”紀愛國今天休息,攬下了送妹妹去中考的活兒。
“好。”
紀素蘭點頭, 然後拿東西的時候, 還拿上她那天和紀愛國選的磚頭。
紀愛國見此趕緊勸道:“考試就不用帶了,我會在學校外面等你一起回家,很安全的。”
“哦, ”紀素蘭這才把磚頭放回去。
顧燕好奇地看了眼那塊磚頭,“這磚頭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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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哥給她選來玩兒的, ”楊春鳳含糊地回着一句。
“哪有姑娘家玩磚頭的,應該是跳繩和丢手絹才對,”顧燕有些無語。
“是, 男人哪裏想得到那麽周到, ”楊春鳳不想細說這個事兒, 轉而問起顧燕,“醫生開的藥你有跟着吃嗎?”
說到這個顧燕的臉就變得苦巴巴的,她小時候不聽話,大冬天的跑到河邊去玩,結果掉進去了,雖然後面被路過的大人發現救了起來,但到底傷了身子。
這件事顧家人都沒往外說過,她和紀愛民在一起後更是守口如瓶,誰知道這次住院來了個大檢查,直接暴露了她體寒難受孕的事,不過醫生說只要調理好了,生幾個都不成問題。
所以顧燕非常配合地吃藥。
“有的,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吃藥,争取早點給您生個大胖孫子!”
“這倒不急,身體要緊,”都是女人,楊春鳳多少體諒她幾分。
顧燕聽到這話卻多想了,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着讓大哥早點結婚生子?那可不行,趁着對方心裏有人還不想成家,她得抓緊時間調好身體受孕。
一看顧燕的表情就知道她沒聽進去。
楊春鳳來到二蛋媽那邊串門的時候忍不住跟她說了幾句,“你說我以前怎麽沒看出她什麽事兒都擺在臉上?要是多注意點,也不會讓幺妹被她欺負了。”
“啥?她還欺負幺妹?”
二蛋媽原本正在給自己男人補褲子,聞言瞪大眼,“什麽時候的事兒?”
“有一陣了,要不然我能讓她接活兒累得擡不起手?”
楊春鳳冷哼一聲。
“太過分了!”二蛋媽罵道,“幺妹這麽乖巧的孩子她都欺負,這人真是又蠢又毒!春鳳你可得盯緊點,這樣的人小心思可多了,千萬別讓她把家裏再攪和得雞犬不寧的!”
“我知道的,”楊春鳳點頭。
中考結束後,紀素蘭就迎來了暑假。
隔壁高夢瑤也放假了,姐妹二人天天往外跑,高夢瑤知道紀素蘭以前很少出去玩兒,所以就愛帶着她去看新鮮的東西。
一直到紀愛民又沒考上那所學校,在家裏和顧燕吵架時,紀素蘭為了吃瓜才沒跟高夢瑤一起出去。
她不出去,高夢瑤就在家做作業,家裏兄弟姐妹多,倒也熱鬧。
“長冬,你挨着你四表哥和六表弟住一個屋,家裏兄弟姐妹多,只能擠一擠了,”高婆婆領着一個高瘦的少年進門,“不過都鋪了竹席子不會那麽熱。”
“好。”
于長冬雖然才十七歲,但已經很高了,他長得比較像父親,棱角分明的臉瞧着有幾分冷意,更何況他左邊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當他冷眼看人的時候顯得很兇。
不僅看着兇巴巴的,性子也是個不好惹的。
但高家好幾個兄弟都是那種性子,所以于長冬和表兄弟們一見面倒是沒什麽隔閡,很快就玩到一起了。
高婆婆一共有四個兒子,四個兒子又生了六個孫子,三個孫女。
高夢瑤是中間那個孫女,大一點的那個在外地上大學,小一點的那個才五歲,整天和泥猴一樣。
小表妹盯着于長冬看了看,有點害怕地往自己父母身後躲。
高夢瑤跟對方打了聲招呼後,便繼續寫作業了。
她想着多寫點作業,這樣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帶幺妹出去玩兒。
“長冬,待會兒我們去護城河裏搞摸魚比賽,你去不?”
四表哥問道。
“去,”于長冬本就不是那種安靜的孩子,看他臉上那道疤痕就知道了。
紀素蘭在家看老二兩口子你罵我我罵你,最後兩個都被紀父罵了一頓,她高興得中午多吃了一碗飯。
“你又不去?”
紀愛國雖然猜到了,但還是不理解紀愛民折騰這麽多年幹啥。
“不去,我就要考那所大學!”
紀愛民固執道。
“倉庫那邊的活兒你們夫妻是不能去了,你們兩口子自己出去找點活兒做,不要在家裏癱巴着!這麽大年紀了,還要靠父兄養着像什麽樣子?”
紀父現在不慣着他們兩口子,都給老子出去找活兒做!
“我想好好看書。”
紀愛民有些不樂意,他覺得自己沒考上的原因多半就是出去幹活,回來看書的時候不夠多。
“那你們就搬出去住,”楊春鳳直接道,“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別在我跟前礙眼。”
顧燕可不想搬出去,趕緊偷摸拉了一下紀愛民,紀愛民在這個時候自然和她同一條心。
“爸,媽,你們放心,下午我就和愛民出去看看附近有什麽活兒做。”
離家近中午還能回來吃飯。
紀愛民也跟着顧燕的話點頭,“下午就去找。”
“賺錢,賺很多很多錢,”紀素蘭在一旁道,“比林大嫂還要多!”
一聽她提起林大嫂,顧燕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那肯定的!我一定要找個長久幹下去的活!”
為了不被趕出去住,二人吃過午飯就出去找活了。
紀素蘭本來想跟上去看他們會找什麽活,結果高夢瑤跑過來找她說家裏兄弟要去河邊摸魚,問她去不去看熱鬧,紀素蘭立馬點頭,“有魚吃!”
“對,我四哥說了,等他們比賽完,把最大的那條給你。”
“好哦。”
紀素蘭才不會客氣。
知道她們要去河邊玩的紀父不是很放心,所以便跟着一起去了。
他們出門比男孩子們要晚半個小時,高夢瑤牽着紀素蘭的手,出了巷子口紀父還給她們買了兩根冰棍,一人拿着一根吃。
到了護城河,他們跟着小石梯下河灘,眼下水雖然深,但也有淺水區,河裏洗澡的人很多,但男人都穿着長褲,女人也穿着衣服。
紀素蘭一眼就看見高家兄弟裏那個最高的少年,遠遠看着就覺得這人瞧着順眼,等對方上岸放魚的時候,耳朵上的紅痣以及手背上的黑痣晃了紀素蘭的眼。
她直接上前穩住那個因為放了活魚而有些不穩的木桶,“我來看着魚!”
高夢瑤跟在她身後。
于長冬擡起眼,只覺得這個丫頭白白嫩嫩的,笑起來有些傻氣。
“這是長冬表哥,”高夢瑤跟紀素蘭道,又對于長冬介紹紀素蘭,“這是素蘭妹妹,她家就住我們家對門。”
“長冬哥加油!”
紀素蘭雙眼亮晶晶地喊了一聲。
聲音清脆得很。
于長冬揚了揚眉,嗯了一聲後就繼續下河了。
紀父在不遠處和熟人聊天,餘光一直看着這邊,只要紀素蘭不下河,他都放心。
于長冬戰鬥力非常強,很快木桶裏就裝滿了河魚,有大有小,最後裝不下了,于長冬就把小的放了,留大的,又去摸魚。
勝利者當然是他們幾個。
紀素蘭緊跟在于長冬的身後,紀父走在最後。
于長冬看着緊跟着自己的小丫頭,“待會兒給你挑條肥的。”
表弟雖然沒有直接說,但也告訴于長冬這丫頭對他們家夢瑤有大恩。
加上對方乖巧不煩人,于長冬也願意多照顧她一點。
到了家門口,于長冬選了一條最大的給紀父拿回去,紀素蘭也沒立馬跟着回家,而是牽着高夢瑤的手去了對門,看他們幾兄弟在那殺魚。
這麽多魚一下也吃不完,高婆婆就想拿一部分做成熏魚,紀素蘭擠到于長冬身旁坐下,一會兒給他遞水瓢,一會兒給他拿盆裝魚。
“幺妹這是喜歡你呢,”高婆婆倒是沒多想,只以為孩子間的眼緣罷了。
得知于長冬給了一條魚,高婆婆覺得不夠,又選了一條送過去。
“拿鹽給我。”
于長冬說。
紀素蘭就把高四哥面前的鹽巴罐子拿到他跟前放着。
“可以了。”
紀素蘭又把鹽巴罐子放了回去。
“你家有貓嗎?”
看着小半盆的魚內髒,于長冬順口問了一句。
“有,它不吃這個。”
紀素蘭小聲道。
不吃魚內髒的貓?
于長冬臉上帶着茫然,他們家的兩只貓都很愛吃,倒不知道小姑娘家裏養的是什麽貓?
他班主任也愛貓,還特意從很遠的地方買回來一只虎斑,聽說吃食方面就很精細,和普通貓不一樣。
當紀父過來找紀素蘭,于長冬看見他懷裏的黑貓時,不信邪地搞了半碗湊到小黑面前。
小黑嗅了嗅,然後在紀父懷裏幹嘔不已,看得大夥兒一愣一愣的。
“你不信我。”
紀素蘭有些委屈地看着試探小黑的于長冬。
于長冬在小黑幹嘔的時候就把碗拿開了,見小姑娘蹭過來一臉委屈,于長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呃……對不起。”
“原諒你了,你是好孩子。”
紀素蘭大方地揮手,跟着紀父和小黑回家了。
“還是第一次見長冬向人服軟呢,”高四哥笑眯眯地攬住他的肩膀調笑道。
“一個小丫頭,”于長冬輕咳一聲,“再說她确實跟我說她家貓不吃那個,我自己不信邪而已。”
“小黑聰明得很,不喜歡吃生食。”
高夢瑤說。
“那怎麽抓老鼠?”
“自打小黑來了後,挨着紀家的幾戶人家就沒再鬧過老鼠,”高婆婆對小黑也是很喜歡的,“小黑厲害得很呢。”
于長冬聽姥姥都在誇那只黑貓,便知道那黑貓确實厲害,想到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樣子,還有那黑貓幹嘔的怪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小丫頭瞧着傻乎乎的,養的貓還挺厲害。”
“幺妹才不傻!幺妹厲害的很呢!”
高夢瑤聽不得別人說紀素蘭傻的話。
于長冬疑惑地看了她兩眼,傻丫頭一個稱呼而已,怎麽了嗎?
高四哥趕緊把于長冬拉到一旁小聲嘀咕了幾句,聽完後的于長冬臉色不是很好看。
所以那個傻丫頭……是真的傻?
他忽然覺得心裏很愧疚。
不應該那樣對小丫頭的。
楊春鳳晚上本來準備燒地三鮮的,結果被塞了兩大條魚過來,這天熱也放不了啊,于是一條做成酸菜魚,一條做成紅燒坨坨魚。
晚飯算是全魚宴了。
紀素蘭今天見到某人,心情特別好,幹了三碗飯撐得肚兒圓這才放下碗筷。
“河魚吃着确實比家養的鮮美些,”紀父笑眯眯地說道,“有人專門去掉河魚賣,就在菜市場西小門處,喜歡吃下次爸去買。”
“好哦。”
紀素蘭笑眯眯地點頭,然後疑惑地看向有些無精打采的夫妻二人。
“不是找到活兒了嗎?”
同樣疑惑的還有楊春鳳。
說來二人也運氣好,找到一個茶樓,一個端茶送水一個在前臺收錢。
收錢那個是紀愛民,端茶送水的是顧燕。
“面上了以後我們在那試用了兩個多小時,”顧燕想起自己送茶水的時候遇見的客人就覺得頭疼,但這份工作的錢比在倉庫多十塊呢,忍忍呗。
“我是今天沒午睡,前臺又在最外面曬着太陽的地方,曬得有點頭暈,”其實收錢還好,他心算不錯,所以沒有什麽錯發生。
“既然找到活兒了,那就好好幹,可別鬧出笑話,本來離長巷就近,去那邊喝茶的老街坊也不少,鬧出笑話丢人的可是你們自己。”
紀父叮囑了兩句。
紀愛民夫婦連連點頭,表示他們知道怎麽做。
畢竟關乎自己的面子,這要是鬧出點笑話,可能半天不到,就會在長巷傳得到處都是。
他們丢不起這個人。
香中錄取通知書是第二天紀素蘭的班主任親自送過來的。
紀素蘭不僅是他們學校的第一名,還是湖城中考第一名,當然也是香中新生第一。
紀父紅光滿臉地請班主任進堂屋喝茶,班主任來不僅送錄取通知書,還送了學校給的獎勵一百塊錢,以及湖城教育部給的兩百塊錢。
一共三百塊被放在紀素蘭的手裏。
全是十元一張的,疊起來看還是挺有份兒的,紀素蘭拿着錢笑得牙不見縫。
等把班主任送走後,紀父去買了一挂火包在院門口放。
很快長巷子的人就知道老紀家那個打小傻乎乎的姑娘居然中考考了湖城第一名,成功考進他們市最好的高中。
于長冬站在院門口看着一群人圍着紀素蘭他們說話,忍不住拉着高四哥問:“你中考的時候多少分?”
高四哥輕咳一聲,“我初中都沒考上。”
于長冬自己也是勉強考上高中的,更別提第一名這麽牛皮的名次了。
再次看了眼笑眯眯的白嫩丫頭,于長冬質問:“這叫傻姑娘?有讀書這麽厲害的傻姑娘嗎?”
高四哥尬笑,“別說了,再說我們都成傻子了。”
連傻孩子都不如的,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我看也是,”于長冬輕哼一聲,背着手看被高夢瑤拉到他們這邊來的紀素蘭,“你真厲害。”
紀素蘭得意仰頭,“我聰明!”
高四哥點頭,“的确聰明,第一名啊,還是我們湖城第一,牛皮!”
紀素蘭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牛皮。”
下一秒高四哥就挨了于長冬一下,“不要教她說這種話!”
“快忘記!”
高四哥也有些後怕,讓紀素蘭趕緊忘記他剛才說的,紀素蘭眨了眨眼還沒說話,就被滿臉喜悅的二蛋媽拉着去買冰棍還有西瓜瓜子什麽的了。
楊春鳳拿錢拜托她多買點瓜子和西瓜回來,給來家裏的鄰居沾沾喜氣。
要不是情況不對,楊春鳳都想買糖了。
紀素蘭要給高家所有同輩買冰棍,自然不用二蛋媽的錢,但是二蛋媽不聽,“跟姨客套啥,不過是多買幾根冰棍,買!”
她高興得嘞。
于是紀素蘭就抱着一對冰棍回來,和高夢瑤一起分給哥哥們和妹妹,躲在高家院子裏吃,畢竟外面和紀家院子實在是人太多了。
紀素蘭把自己喜歡的口味冰棍分給于長冬,于長冬挑眉接過,“謝了。”
“不謝,”紀素蘭埋頭拆冰棍,吃完後又跑回家把井水裏鎮着的大西瓜給抱了過來。
知道這丫頭讀書厲害,但是不怎麽愛回答一些閑話,所以大會兒也沒拉着她問,楊春鳳和二蛋媽把切好的西瓜端出來給鄰居們吃,紀父則是被纏着大夥兒問怎麽教出一個第一名。
紀父知道自己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信自家姑娘是天生聰明,于是就在那說起飲食和作息問題,聽得有些人都拿出筆記了。
高四哥見紀素蘭抱着一個大西瓜過來,很利索地起身接過去竈房切西瓜了。
“四哥你記得把菜刀洗幹淨!可別和奶奶一樣切出蒜味兒的西瓜,”高老六想起前幾天吃的那個西瓜味兒,就忍不住皺起臉。
“知道了,”高四哥回道。
高夢瑤不放心,進去幫忙了。
于長冬盯着又在自己身旁坐下的紀素蘭問:“你腦瓜子怎麽這麽厲害?那些題你不覺得難嗎?特別是英語!”
“不覺得,”紀素蘭從這短短幾句話就知道對方這輩子學習不是特別好,而且還是英語苦手,“你覺得很難嗎?”
紀素蘭這句靈魂質問讓于長冬陷入了沉思。
他這次期末考試就數英語最差,全班倒數那種。
“吃西瓜咯!先給咱們幺妹拿一塊最大最甜的!”
高四哥端着一盆西瓜出來,給紀素蘭選了一塊好的,然後再給于長冬,兩個妹妹,最後才是兄弟們。
幹長冬從沒覺得他四表哥的聲音這麽好聽過,他趕緊接過西瓜啃了起來,餘光瞥見紀素蘭也才小口小口地啃西瓜後,心裏松了口氣。
可別再追問他考了多少分了,實在是丢人。
紀愛民夫婦是被來茶樓喝茶的街坊告訴紀素蘭第一名這件事的。
顧燕沒想到小姑子中考考得這麽好,紀愛民心情也很複雜。
因為他聽見有人提起第一名的紀素蘭時,也提起他來。
“一個爹媽養大的,怎麽紀愛民考了那麽多次都不行?”
“也不是不行,他每次都考上了,就是不走,說是沒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
“你看見通知書了?指不定是他自己胡謅的,可能壓根沒有考上呢?”
“郵差每年都送通知書過來,這個是沒造假的,不過他現在也沒什麽臉,看看小他好幾歲的妹妹,考得這麽好,我看幾年後會考得更好!”
“是啊,我要是他,今年這個學校考上了我就走,你們說再過三年和他妹妹一起考,那不是丢大臉了?”
“妹妹都考走了,他還在考的話,那的确丢人哈哈哈哈……”
紀愛民聽得臉色發黑,手握成拳。
不得不說他們也提到要點了。
顧燕也聽見了這些話,她趁着沒什麽活兒的時候來到前臺這邊,“愛民,要不今年我們就走了吧?”
紀愛民深深吸了口氣,啞着聲音道:“今年這個學校還不如前兩年的。”
其實每一年高考題的難度都在加大,他又是在家自學,每次都是去同樣念高中的人家裏求點他們考過的試卷,紀愛民謄抄下來自己做一遍估分。
“今年走,我不甘心,比前兩年還不甘心!”
顧燕抿了抿唇,“那萬一明年……”
還不如今年呢?
聽出她言下之意的紀愛民怒道:“不可能!我明年一定會比今年考得好!”
顧燕:......你去年也是這麽說的。
再次看出她神情代表什麽意思的紀愛民,惱羞成怒地背過身不去看她,“回你那邊去!”
顧燕輕哼一聲,“反正丢大臉的也不是我,你自己想吧。”
紀愛民想?他想個屁!
紀愛國下班回家看家裏這麽熱鬧,得知紀素蘭的成績後立馬把之前許諾的錢逃出來塞給了對方,紀素蘭沒有拒絕,裝進自己口袋裏後還用小手使勁兒拍了拍。
聽着那聲音,紀愛國都知道不少,“給大哥看看有多少。”
他們在紀素蘭的房間裏,拿出來也不會被人看見。
紀素蘭乖乖地把口袋裏的所有錢拿了出來。
除了學校和教育局的獎勵外,街坊鄰居也有給幾分幾毛的,二蛋爹和高婆婆最大方,一人給了五塊錢,加上紀父和紀愛國給的,零零碎碎一共有三百九十二塊五毛錢。
等紀愛國數完以後,紀素蘭又把之前的零花錢拿出來讓他一起數,加起來正好四百塊錢。
“厲害啊,”紀愛國豎起大拇指,“好好學習,我聽說香中的獎勵很多的,不管是小考還是大考,都會給予獎勵,名次越靠前錢越高,就說周八叔家的老幺,他們家兄弟多,輪到他上高中的時候學費都是湊的,但他考上了香中,每次考試都在年級前三十,就靠着那個獎勵,他的學費和生活費都不用家裏人操心。”
“當然我不是讓你不靠家裏人的意思,而是知道你是個小財迷,念書又這麽厲害,算是掉到錢窩窩裏了。”
怕紀素蘭誤會的紀愛國解釋道。
結果紀素蘭卻雙眼一亮,“不靠家裏人?我不靠!我聰明,我能幹,我不是二哥二嫂!”
紀愛國:撲哧。
老二兩口子好慘。
不過幺妹确實有這個實力。
等紀愛民兩口子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時,家裏已經沒外人了,不管是院子裏還是院門口的東西都是清掃得幹幹淨淨。
“二哥,二嫂,”紀素蘭把香中錄取通知書拿出來,“給錢。”
紀愛民和顧燕:......
“我們都給了,做人要言而有信,”紀愛國從一旁路過,輕飄飄地落下一句。
愛面子的紀愛民直接回房拿了當初他們說好的錢,“好好讀書。”
紀素蘭在二人肉疼的眼神下接過,“我讀書很厲害的。”
顧燕賺的錢除了交給家裏的生活費外,其餘錢都給她治病買藥去了,現在紀愛民給的錢是他那幾個月在倉庫賺的,這一下拿出這麽多,手裏也只有十幾塊錢了。
窮巴巴的兩口子在家裏腰板也不直了,說話都小聲小氣的,就怕讓紀父他們看得不順眼,挨罵就算了,趕出去住那就完蛋了。
顧燕甚至想把楊春鳳給紀素蘭做衣服的活兒包攬在自己身上,但是楊春鳳不願意,“這個是我這個做媽的心意,給你做算怎麽個事?你還是好好調養身體,勸說一下老二趁着還沒開學,能走就走吧。”
說起這個顧燕就生氣,“我勸了也沒用,越勸他越生氣,您說這人怎麽這麽犟呢?”
“像他爺爺,他爺爺就是這個牛脾氣,”楊春鳳随口道。
顧燕嘆氣,“都說是牛脾氣了,怎麽勸也沒用,媽,要不讓他再試一年吧。”
“再試一年?”
楊春鳳說出和她一樣的擔心,“要是明年還不如今年的成績呢?”
“……”
顧燕無話可說。
紀愛民油鹽不進。
沒辦法,就先這樣呗,他不去念大學,還能打不成?
紀素蘭初升高,沒有暑假作業,但被紀父帶去拜了一位畫畫的師傅,單日就去那邊學畫畫,雙日就跟着高夢瑤和于長冬他們到處玩兒。
這天他們剛從郊外爬山回來,剛進巷子口,就遇見臉上字痕淺了許多的鄭方,高夢瑤下意識地攥住紀素蘭的手。
高四哥不動聲色地擋在兩個姑娘面前,于長冬敏銳,一下就從他們的舉止中發現了不對。
鄭方自從出事後,就過得很陰郁,他臉上的刻字被爹媽用盡法子才弄得淺了許多,但只要靠近一點,都能看見他臉上寫的什麽字。
于長冬越過他的時候,也把那幾個字看進了眼底。
他眼神一暗,若無其事地跟着高四哥幾人回家了。
鄭方快步離開巷子,又去游戲廳打游戲了。
他好了以後其實想去找孫大千麻煩的,結果一直找不到孫大千人,沒多久再去對方家裏時,發現那已經搬進幾個陌生面孔,孫大千把房子租出去了,他自己不知道去了哪裏,房租一次□□一年,要想找到對方,除非是下一次交房租的時候。
不能報仇,心裏又苦悶,于是鄭方就沉浸在游戲中不可自拔了。
紀素蘭回家吃飯後,于長冬就把最小的表弟拉到一旁問鄭方和兩個姑娘有什麽矛盾。
說是小表弟,其實和紀素蘭差不多大,腦瓜子也靈活,于長冬又不是外人,于是他就小聲把鄭方的事兒跟于長冬說了。
于長冬聽完後深深吸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難怪剛才她們看見鄭方臉都白了。”
“這件事也算給了他一個大教訓,大伯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再動手了,要是被發現,可沒有孫孫大千為我們頂,長動哥,你可千萬別亂來。”
“我不會,大舅舅說得對,之前那個局布得很好,”于長冬點頭,拍了拍小表弟的肩膀,“再說我是那種沖動的人嗎?”
小表弟:......你是不是心裏沒點數?
看着于長冬臉上那道疤痕,小表弟不禁想起當年姑姑寄回來的信。
于長冬聽鄰居家一叔叔喝醉酒和人說他媽的壞話,說什麽高家養女,指不定和幾個哥哥有什麽牽扯,玩膩了再把人嫁出去那類惡心人的話。
才十四歲的于長冬掄起拳頭就給對方揮了過去,對方雖然喝了些酒,但到底是個青壯年,可不是小少年能比的,于長冬的臉就是那個時候傷的,但那個人也被他打得頭破血流,沒落到好。
對方媳婦兒得知他說了什麽話後,帶着滿頭紗布的人上門道歉,于長冬直接把人趕了出去,接着那戶人家就把房子賣掉搬走了。
“發什麽呆?”
于長冬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麽,就覺得有點餓了,你不餓嗎?”
“帶了那麽多幹糧全吃完了,你這麽快就餓了?”
于長冬訝然。
既然要去爬山,那肯定是要做好準備的,家裏人備了不少幹糧讓他們帶上,三個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跟着去,回來時包全扁,一看就是進他們幾個人的肚子了。
小表弟皺着臉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紀素蘭端着一個筲箕過來了,給他們送新苞米餅子過來,“我爸爸媽媽用今年新出的苞米推做的,裏面是鹹菜肉餡兒,很好吃,長冬哥多吃點。”
小表弟去拿大碗出來撿了他們家人數的餅子後,紀素蘭又給于長冬塞了一個,然後端着剩下的苞米餅子去了二蛋媽家。
二蛋暑假也沒回來,他老老實實地在大伯家待着。
二蛋媽他們想孩子了,就去大伯家看看。
“我烙了白面餅子,你拿回去嘗嘗,”二蛋媽笑眯眯地又筲箕裏放了十二張大面餅子。
紀素蘭笑眯眯地端了回去,“姨給的。”
沒多久高夢瑤又提了一個大甜瓜過來,這個甜瓜是于長冬家那邊的特色水果,味道清甜,比起西瓜又有一番滋味。
顧燕兩口子最近很安分,紀素蘭讓小黑盯着他們以免起幺蛾子,但他們沒出事,鄭方那邊又出事。
準确地來說,是于長冬去游戲廳打游戲,然後和鄭方起了沖突,于長冬把人按着打了一頓。
把鄭方門牙打落了一顆。
上次孫大千把兒子打成那樣不明不白地就那麽算了,這一次鄭方爹媽可不打算放過于長冬。
帶着嘴巴上糊了血的鄭方來到高家門口叫喊,讓他們出來給個交代。
打完人先一步到家的于長冬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高婆婆等人了,小表弟立馬想起自己跟于長冬說的事,于是站出來解釋了兩句。
高大伯等人眉眼帶笑,“一點小事而已,我們來解決。”
于長冬打得好啊,他直接找機會和對方正大光明的幹架,這鄭方幹不過,那是于長冬的錯嗎?不是,是鄭方自己技不如人!
于是在鄭方一家子叫罵的時候,高婆婆很淡定地打開了門,高大伯四兄弟大搖大擺地從院子裏出來。
“喲,這孩子怎麽了?嘴上這麽多血?”
高二伯盯着鄭方的嘴巴看了看後,大聲大氣地問道。
隔壁幾戶人家也出來了人。
紀素蘭和紀父端着碗筷出來看什麽情況。
很快楊春鳳他們也端着碗出來了,二蛋爹跑得最快,端着碗都湊到鄭方面前了,但看見對方嘴巴這麽惡心,立馬抱着自己的碗站在了紀家門口。
“還怎麽了?”鄭方媽雙手叉腰,一臉猙獰地盯着于長冬,“你們好外甥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
“打架還叫家長,你可真是奶娃娃啊,”于長冬一臉嘲諷道。
鄭方現在不敢開口說話,一是不好看,二是說話漏風。
“你憑什麽打人!我兒子惹你了嗎?”
鄭方爹大聲質問。
“我在游戲廳打游戲打得好好的,他忽然蹿到我跟前叫罵我祖宗,我口頭警告了他三次,結果第二次的時候他就沖我揮拳頭,我能忍?當然是和他幹一架啊!”
于長冬沒說他故意坐在鄭方對面,和他成對手,把對方虐成小菜雞。
鄭方現實生活中已經很不如意了,好不容易在游戲裏算是中上的高手,結果被一個眼生的人虐打,旁邊還有圍觀的幾個小弟,覺得自己丢了臉的鄭方當然就對于長冬發難了。
“這樣啊,老鄭,”高大伯笑眯眯地拍了拍鄭方爸的肩膀,“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一點誤會,一點小打鬧罷了,你們何必這麽大驚小怪的。”
“就是,說到底也是鄭方先動的手,自己打不過就叫家長,都快成年的人了,做出這樣的事兒叫他一聲奶娃娃,我都覺得侮辱了奶娃娃三個字!”
高四叔冷哼一聲。
鄭方的臉紅得不行,這是氣的。
紀素蘭吃飯吃得香噴噴的,菜不夠了就回堂屋夾菜,然後出來看着他們繼續吃。
于長冬瞧見後嘴角微微一勾。
“牙都打掉了,你們管這個叫小打小鬧?”
鄭方媽氣極,“我不管,你們必須賠償!不僅要出給我兒子補牙的錢,還要另外給一百塊補償費!”
“對!”
鄭方爸使勁兒點頭。
“老鄭,我記得你小時候和我們家老四打架,把我們家老四的胳膊打斷了,你們家沒給醫藥費吧?”
高大伯指了指高四叔的右手。
鄭方爸臉色一變,當年他的确和高四叔打過架,而且是經常打,他是家裏獨子,吃喝自然比高四叔好,身體長得也比對方強壯,每次打架他都占上風。
高四叔瘦巴巴的,每每被欺負得像個小雞仔,那段時間高爺爺病重,高奶奶和高大伯都忙着家裏的事兒,就沒注意到高四叔又被欺負。
一直到後來看見高四叔換成左手夾菜,才知道怎麽回事。
當時高婆婆就帶着人去找鄭方爸的麻煩,結果這小子闖了禍,直接被他爹媽送回老家去了,一直到高四叔手好了才回來。
“怎麽,記得還是不記得?”
“……那都多少年的事兒了,再說,我們現在讨論的是小輩之間的事,扯那麽遠幹什麽?”
鄭方爸理不直氣不壯的樣子看得街坊鄰居皺眉。
紀素蘭狠狠扒了一口飯,清脆地罵了一聲,“不要臉。”
鄭方一家三口:......
“哎喲,你瞎說什麽大實話,快進去夾菜去,”楊春鳳打了個哈哈,帶着她進去夾菜去了,等外面重新争論起來後,又和夾滿菜的紀素蘭回來繼續看。
高大伯不和鄭方一家廢話,“你們要是真要賠償,那就先把老四當年的賠償交過來,現在我們家老四刮風下雨的時候,手還疼呢,你們也不用賠太多,一千塊就行了,都是長巷街的街坊,我們又不是得理不饒人的。”
這還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一千塊,去搶啊!
“不給錢也沒關系,”于長冬站出來,視線落在鄭方的兩條胳膊上,“給點利息,我把鄭方兩條胳膊打斷就行了。”
鄭方轉頭就跑。
鄭方媽吓一跳,說了幾句狠話就去追兒子了。
鄭方爸倒是想跟着跑,結果被高大伯帶着三個兄弟把人拉住,硬是讓他寫出諒解書後才放對方離開。
紀素蘭看熱鬧看得歡,不知不覺又是三碗飯下肚。
她有點撐,所以飯後就在家門口走來走去消消食,于長冬吃好飯出來看見後,對她道:“走,請你吃冰棍。”
“我吃不下了,”紀素蘭摸着圓滾滾的肚皮搖頭。
“那我陪你走走,”于長冬說。
紀素蘭點頭,跟着他在巷子裏來回走,一直到肚子不撐後,手裏被塞了一條冰棍,又被于長冬送回家門口。
“哪裏來的?剛才不是說肚子還撐得慌嗎?”
楊春鳳聽見自家姑娘的腳步聲,回頭看見她手裏的冰棍後問道。
紀家院子裏多了二蛋爹媽,一群人坐在院子裏手拿着蒲扇扇着風和蚊蟲,還在興致勃勃地聊鄭方爸當年和高四叔那點恩怨呢。
“長冬哥請我吃的,”紀素蘭臉上全是笑。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點事,更新遲了嗚嗚嗚嗚
好在這個月的日九完成了,希望我下個月繼續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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