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是蠢毒女主的
第53章 我是蠢毒女主的
◎極品小姑子◎
“哎喲!孩子你別撓了!”鄭方媽看他身上撓出好幾條血痕, 趕緊去拉他的手,結果被鄭方猛地推開,直接一個屁股墩摔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鄭方爸看見後想去把她扶起來, 但鄭方媽卻着急地讓他去阻止還在不停撓自己脖子和胸膛的鄭方。
“別拉我!我這樣舒服, 誰也別拉我!”
鄭方見有人還在拉我, 于是又一把推過去,他年輕力氣大,鄭方爸雖然沒有像他媽那樣被推倒在地,但人還是晃了晃,差點扭到腰。
“鄭方!”
他爸怒吼。
鄭方卻一臉舒服地繼續撓着自己,他現在上半身□□着, 下半身被他爸媽強硬穿上了一條褲衩,但這模樣也很辣眼睛。
一邊扭着腰, 一邊使勁兒撓着自己,臉上還一臉享受, 甚至嘴裏也發出上不得臺面的聲音。
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都沒人說話了,這讓鄭方那上不得臺面的聲音顯得更大,最外面踮着腳想看到底什麽情況的顧燕, 都聽得滿臉通紅。
“這孩子什麽情況啊?”
一老伯啧了一聲,擡起手蓋住自己眼睛道。
“什麽情況?喝了點貓尿發酒瘋呗!”
一大嬸翻了個白眼, 她向來對鄭方就沒有好印象。
“這酒瘋發的和別人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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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兄喝醉了就愛脫衣服,可脫了衣服就躺下睡了,也不像他似乎還撓自己, 聽聽那聲音, 像什麽樣子?”
“哎, 你們說這鄭方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癖好啊?”
“你是說在那方面啊?”
那人擠眉弄眼,指了指中間越撓越厲害,身上血痕越來越多,卻叫得更加銷,魂的某人。
“你看看他這樣子,比做那事兒還要舒服的感覺,我聽說有些人啊,就喜歡刺激,被打或者是打人來尋求刺激,鄭方這情況不就和那些人的情況一樣嗎?”
一時間大夥兒紛紛瞪大眼,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顧燕一邊紅着臉,一邊擠進去使勁兒聽。
一直到鄭方爸忍無可忍,直接把丢人現眼的鄭方打暈,然後把人扛回家了。
“看什麽看!喝醉了發酒瘋你們也圍着看!回去看你們老爺們老娘們去!”
鄭方媽雙手叉腰對着還在說什麽的那些人罵道。
“我們家老爺們發酒瘋也沒你們家那渾小子發得這麽厲害啊,啧啧啧,那發出的聲音,也不知道你們聽了多少回。”
李四嬸兒和她最不對付,立馬嗆了回去。
鄭方媽被說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顧燕有些遺憾,怎麽就走了呢?她還沒聽夠呢,要不是來晚了,她能站在前排看!
正想着呢,就見紀愛國和紀愛民從人堆裏一起走了出去。
“他真有那方面的癖好?”
紀愛國摸着下巴有些不敢相信。
“多半是,不過經過他今天這一鬧,以後娶媳婦兒怕是難了,”紀愛民有些幸災樂禍。
“确實,誰家願意把閨女嫁給有這種癖好的?今天他是撓自己,誰知道他後面會不會撓他媳婦兒!”
一青年聽見他們的話後,湊過來說了一句,然後就被他媳婦兒喊回家了。
紀愛國和紀愛民對視一眼,這話說得太對了!
顧燕見他們忽然有說有笑地從自己身旁路過,像是沒看見自己似的,她直接幾步跑上前拉住了紀愛民的胳膊,“愛民,你也在這啊。”
看見顧燕,紀愛國收了笑,直接大步往家裏走了。
紀愛民見此微微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沒跟上,而是繼續和顧燕說話,“你怎麽也在這?”
“你們都能看熱鬧,我為什麽不能?”
顧燕難得聰明沒有一直問他們兄弟怎麽在一起看熱鬧,畢竟剛才二人的氣氛還算不錯。
“你說這鄭方以後還怎麽見人?”
紀愛民聞言冷笑,“他那沒臉沒皮的東西,過幾天就全忘了,依舊四處跑。”
“那确實有些不要臉。”
顧燕跟着點頭。
紀素蘭沒有去看熱鬧,但小黑已經把現場“直播”到她腦子裏了,紀素蘭一邊幫着做飯,一邊美滋滋地聽着。
那藥效只維持一晚上,不過現在已經讓鄭方夠丢人了,還算不錯的。
晚上吃飯時,顧燕聲音很大地說起鄭方那件事,聽得楊春鳳都瞪大了眼,“真的?”
“真的!我雖然在外面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愛民和大哥是看見了的!是吧?”
她迫切讓人證明自己說的真假。
紀愛民點頭,“我和大哥在巷子外碰見了,就一道回來,結果看有人往那邊去,就跟着過去看看,結果就看見……反正挺丢人現眼的。”
“确實丢人現眼,也不知道小小年紀都在外面學了些什麽。”
紀愛國應了一句。
“學到了丢人現眼。”
紀素蘭來了個總結。
“哈哈哈你說的對!”紀愛國哈哈大學。
紀父卻叮囑紀素蘭,“離他遠點,他是壞孩子。”
“我知道的,”紀素蘭已經吃好了,她放下筷子一臉認真地對大家說,“之前看見過他掀姑娘的裙子,被人打了一巴掌呢。”
楊春鳳等人一愣,紛紛看向紀素蘭。
“他還給我糖,讓我跟他回家玩兒,我聽媽說過這樣的叔叔都不是好人,他雖然是哥哥,但做了和叔叔一樣的事,所以我沒去,我聰明。”
說完,紀素蘭一臉驕傲地擡起下巴。
“聰明,我們幺妹真聰明!”
紀父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去院子裏把毛線收回好不好?”
“好。”
紀素蘭被支了出去。
紀父幾人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他、他怎麽是那種人!”
楊春鳳低聲罵道。
“混賬玩意兒!以後一定要讓幺妹離他遠點!”紀父一陣後怕。
紀愛民和紀愛國的臉也十分難看,他們對視一眼後,什麽話都沒說。
只是在飯後二人出了院子在外面說了幾句話,紀愛國起身準備去洗漱的時候,忽然回頭對紀愛民道:“幺妹很單純,你別把自己的私心壓在她身上,對她不好。”
“我哪有對她不好?我就是……沒怎麽親近她,這麽大的姑娘了,我做哥哥的得避嫌不是?”
有些心虛的紀愛民聲音越來越小。
“再避嫌也不會在她說自己聰明的時候,硬是說她笨!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心性的妹妹較真?”
紀愛國忍不住數落了他幾句,在紀愛民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想要怼回來的時候,紀愛國收了聲,跨進院門走了。
這讓聽了一肚子氣的紀愛民沒地兒發火,他從兜裏摸出一包大前門,剛準備抽一根散散氣,就見二蛋媽過來了。
“姨。”
“欸,”二蛋媽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煙,“少抽點,這玩意兒傷肺。”
“知道的,”紀愛民對二蛋媽的感情也挺深,小時候他闖禍了大多數都是跑到隔壁躲着,二蛋媽不僅護着他,還給他桃酥吃。
想到顧燕說的二蛋闖了大禍,紀愛民也不抽煙了,跟着對方一起進堂屋。
一家人都在堂屋坐着,二蛋媽坐下後,也沒和楊春鳳說悄悄話,只是說:“我和二蛋爹商量好了,把二蛋送到他大伯那邊住着,他大伯有文化,而且從小二蛋就挺害怕他大伯的,比在家裏我們管着強。”
她沒說二蛋闖了什麽禍,只說了結果,除了楊春鳳夫婦還有紀素蘭外,其餘人都聽得雲裏霧裏的。
“這樣也好,有人管着,還能時常請教功課,學習也會進步,以後考個好大學,也是好事兒。”
紀父點頭。
楊春鳳也安撫她幾句後問,“什麽時候過去?”
“明天,”二蛋媽嘆了口氣,“還有個事兒,他大伯那邊離二蛋學校挺遠的,所以我們準備讓他轉學過去。”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都要轉學?”顧燕忍不住小聲問道。
“二蛋哥哥學習不好,所以挨打,所以轉學,”紀素蘭接話道。
“對,幺妹說得對,”二蛋媽順着她的話點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說是出去看書,結果是去那什麽游戲廳玩兒!”
“就楊柳河那邊新開的一家游戲廳嗎?”
紀父問。
“對,就是那家,”二蛋媽根本不知道那邊開了家游戲廳,但是現在當然別人說什麽她順着什麽,“還拿了家裏錢去玩兒,可把我們氣慘了,不挨打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能随便拿家裏錢,該打,”紀素蘭連連點頭。
楊春鳳都快被她逗笑了,“轉學也行,畢竟還要讀兩年呢,他大伯那邊附近也有一所高中,還比這邊近呢。”
“對啊,我們就是這麽想的,知道你們也惦記那渾小子,所以過來跟你們說說,也讓你們寬心不再惦記。”
二蛋媽話裏有話,楊春鳳夫婦對視一眼後點頭。
“确實松了口氣,還是要好好學習。”
“有他大伯在,二蛋一定會好好改正的,你也別太擔心。”
顧燕一聽原來是這樣挨打的,覺得還沒有鄭方那件事讓人熱鬧呢,于是就問二蛋媽知道鄭方那件事不,二蛋媽還真不知道,這兩天都在處理二蛋那事,哪裏有心思去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麽。
見她不知道,顧燕立馬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紀愛國和紀父已經聽過一次,現在不想聽了,起身去洗漱。
紀愛民則是回房看書,就紀素蘭她們幾人坐在一起聽顧燕在那說。
二蛋媽聽得一臉恍惚,“……這孩子以後怎麽見人啊?”
“大哥說他臉皮厚,會見人的。”
紀素蘭說。
“……确實臉皮很厚,”二蛋媽點頭,“又是脫衣服又是吱哇亂叫的,還撓自己,都撓出血痕了,那得多疼啊。”
“他不僅不疼,還很舒服的樣子呢,一看就有病!”
顧燕八卦完,心裏十分舒暢,有人捧場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二蛋走之前去找水芹說他要專心讀書,以後和她斷了,水芹還說要等他,二蛋便說了幾句狠話,說對方文化低,沒什麽共同語言,以後自己要上大學,會找到更好的人等等。
水芹初中都沒考上,自然比不得他有文化,聞言也是被他傷透了心,在二蛋走後大病一場,好在水芹媽已經跟二蛋媽通過氣,知道是什麽情況,她也是後怕不已,特別是在知道二人的關系是水芹主動的後,恨不得把水芹打罵一頓。
但這樣就會牽扯出當年的事兒,水芹媽只能當自己不知道,在水芹生病的時候專心地照顧她。
鄭方酒醒後,也被身上的血痕吓一跳,得知自己在外面又脫衣服又亂抓自己還叫的事兒後,就便是臉皮挺厚的鄭方也有幾天沒出門。
但是他沒出門,總有些渾小子上門嘲笑他,還有些私下問他撓起來真的那麽舒服嗎?
鄭方簡直不想再聽第二遍,但他也無處可逃,索性拿着家裏錢去沿海玩,想着等他玩完回去,那些人肯定就不記得了。
他爹媽也是這麽想的。
鄭方一走,他們對外說鄭方去外面找了個大活兒做,出息着呢。
不過信這個話的人卻不多,但鄭家不管,反正他們這幾天也鍛煉出一定的厚臉皮,甭管別人怎麽陰陽他們,他們都一句話怼回去:“你家孩子就沒耍過酒瘋?”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着,随着天越來越熱,顧燕洗衣服的生意卻越來越好,楊春鳳收錢收得笑不攏嘴,顧燕洗衣服洗得腰酸背痛不說,那雙手都快洗爛了,但看着婆婆每天收到的錢,顧燕覺得自己能幹得很,硬是不停歇,繼續洗衣服。
“你婆婆這麽對你,你還覺得日子不錯?”
這天,和她關系不錯的林大嫂過來串門時,對正在洗衣服的顧燕問道。
顧燕笑了笑:“我每天飯菜不用做,除了接到的活兒,家裏其他家務活都是我婆婆包了的,還賺了這麽多錢,你說我日子能不好過?”
“那錢也沒到你兜裏啊,”林大嫂撇了撇嘴,有些嫉妒她每天确實賺了不少錢,但也點出顧燕的勞動成果被人摘了。
“她是我婆婆,我賺了這麽多錢,就算一半孝敬他們做生活費,那剩下一半也不少呢,以後我們兩口子需要用錢的時候,她一定會給的。”
對于公婆這點人品,顧燕還是相信的。
“勸不動你,算了,我回去了。”
林大嫂起身拍了拍手便走了。
顧燕也沒多想,這幾個月搞錢搞得她特別上頭,連孩子都沒纏着紀愛民生了。
此時剛結束期中考試的紀素蘭,手裏拿着一根冰棍,一邊吃一邊美滋滋地往巷子裏走。
迎面碰見水芹的時候,紀素蘭都不敢認,水芹現在瘦得不行,像一把骨頭架子在路上行走。
看見紀素蘭,水芹的視線在她手裏的冰棍上掃了一眼,紀素蘭一臉害怕地拿着冰棍跑了。
水芹對着她的背影呸了一聲,“一冰棍而已,至于這麽小氣嗎?”
紀素蘭才不管她呢,一路跑回家,路上有人問她怎麽跑這麽快,她就說:“水芹姐姐要搶我冰棍吃!”
楊春鳳正在院門口坐着和對面的高婆婆閑聊呢,見幺女一頭熱汗跑回來,得知是什麽情況後,她眉頭微微皺了皺,“不怕,她現在被拘着不能吃生冷的東西。”
對水芹那姑娘,她是沒什麽好感的,畢竟以前經常欺負她家幺女,但最近看見她瘦成那樣,也有幾分同情,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好可憐,冰棍這麽好吃,”紀素蘭嘆了口氣,很是同情對方的樣子。
楊春鳳拉着她往院子裏,然後戳了戳她的腦門,“她欺負你的時候忘了?這會兒同情她。”
顧燕剛洗完最後一桶衣服,此時有些直不起身,紀素蘭見此走過去,“二嫂,我幫你送過去,是哪家的?”
看了眼她手裏吃了一半的冰棍,顧燕咽了咽口水,“李四嬸兒家的,我腰實在是酸疼得厲害,幺妹,辛苦你了。”
“回來的時候在小供銷社買兩根冰棍,你二嫂一根我一根,你如果還想吃就再來一根,”楊春鳳一邊給紀素蘭錢一邊說道。
巷子裏有一家小供銷社,離他們這邊挺近,紀素蘭笑眯眯地提着一桶衣服出去了。
“謝謝媽。”
顧燕連忙道。
“你現在為家裏賺錢呢,吃根冰棍謝什麽?”
這段時間顧燕還算乖巧,楊春鳳又不是那種喜歡虐待兒媳婦的人,所以對她還算和顏悅色。
但這也是看在顧燕沒在紀素蘭身上搞什麽幺蛾子的情況下。
紀素蘭提着空桶還有冰棍回來時,一臉着急地跟她們道:“我聽他們說林嫂子也要接活兒了,而且比我們家還要便宜呢,好些人都把衣服送到她那去了!”
“什麽?!那個賤人!”
一聽林大嫂開始跟自己搶生意,顧燕猛地起身,差點閃了腰。
“這生意人人都能做,咱們能堅持這麽久也不錯了,”其實剛開始楊春鳳以為過不了幾天就有人和他們幹一樣的活兒呢,結果挨了兩個多月才有人跟風,這确實是意外。
“她怎麽能這樣呢?還說和我關系最好,就是這麽好的?”
顧燕委屈而憤怒,冰棍都壓不住她的火氣,“她還把價錢定得比我們低,這以後哪裏還有人願意把衣服送過來啊!”
“就是就是,好壞的!”
紀素蘭一邊吃冰棍,一邊跟着附和。
“這什麽人啊,太過分了!”
見她這麽認同自己,顧燕頓時罵罵咧咧起來。
楊春鳳索性不管了,進竈房準備做晚飯。
“送衣服過去的人多嗎?”
顧燕問紀素蘭。
“多,”紀素蘭點頭,“我偷偷過去看了看她的院子,髒衣服放了好幾個大盆呢。”
顧燕狠狠咬了一口冰棍,“虧我還把她當好姐妹!”
紀素蘭點頭,“她壞。”
顧燕覺得小姑子可愛極了,“對,她壞!我看她到底能不能比我洗得幹淨!”
林大嫂家裏沒有公婆,男人在玩具廠上班,一兒一女都在上學,接了活兒也是她自己洗,顧燕惡狠狠地詛咒對方洗衣服洗得不幹淨,然後被找碴。
“她壞,打她!”
紀素蘭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顧燕:......
顧燕不敢,而且林大嫂本來就比她長得高大很多,她更不高了。
紀素蘭見此啧了一聲,“二嫂,你不行啊。”
“什、什麽?你說什麽?”
顧燕沒想到她會用那種表情看着自己,而且說出這種略帶嘲諷的話。
紀素蘭懶得理她,這種只會欺軟怕硬的挑撥也白搭。
她徑直往竈房去了,“媽,我們明天放假不去學校。”
這次期中考試挑選的時間是周五和周六,所以明天是不用去上學的。
“好,”楊春鳳笑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紀素蘭坐下幫着燒火,“和昨天一樣,很簡單,我聽你們的全部做了,我聰明!”
不僅是這次考試全力以赴,開學後每次老師提問,她也積極起身回答,紀父去開家長會的時候,得到班主任的大力表揚,以為是紀父在放寒假的時候,給紀素蘭補習了。
紀父也沒解釋,笑眯眯地回家跟大夥兒說紀素蘭在學校的表現非常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紀愛民都抱着書看。
還有一個半月就是高考的日子,紀愛民被家裏的新起之秀紀素蘭刺激得十分緊張。
紀素蘭吃飯吃得香噴噴的,快下桌的時候見紀愛民碗裏的飯菜才吃了一半,她湊過去看了看,把紀愛民吓一跳,“幹什麽?”
“二哥你不吃飯嗎?不吃飯長不高哦。”
紀愛國嘆氣,“他就是吃得再多也不會長高的。”
紀愛民瞪了他一眼,總算是放下書認真吃飯了。
紀父見此道:“今年考上你走不走?”
“看是不是我想走的那所大學,”紀愛民很固執。
顧燕倒是挺支持他的,自己男人考上好大學她也跟着有面子,大學畢業後分到一個好工作,那以後她和孩子的日子也好過。
“反正我也賺了這麽多錢,就讓他讀吧,”顧燕覺得自己腰板直,就大膽地說了一句,結果被一家人瞪了。
“還沒考呢,你就開始滅他威風了!”
楊春鳳罵道。
“就是,就是!”
紀素蘭聞言大力點頭。
紀愛民更是直接:“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但她還是覺得委屈,小聲嘀咕道:“我也還是想讓你別有後顧之憂,沒別的意思。”
“你要是有別的意思,老二已經跳起來罵人了,”紀父也吃好了,他拿着自己的碗筷去竈房放好,後面跟了個小尾巴。
紀父轉頭笑看了她兩眼,“走,去外面溜達溜達?”
“我要幫媽媽洗了碗筷再去。”
紀素蘭說。
“好,”紀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于是吃過飯收拾好後,除了紀愛民夫婦外,其餘人都拿着蒲扇在巷子裏溜達了一圈,最後回來時,紀愛國從堂屋提了幾個凳子出來放在院門口,住得比較近的幾家人就坐在一起閑聊。
紀素蘭坐在一群大人中間瞧着小小的一團,更別提二蛋媽就在她身旁,二蛋媽最近的心情還算不錯,二蛋在他大伯那被管得很好,上次回家時瞧着還長高了不少。
只不過經歷了和水芹的那件事後,二蛋變得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當爹媽的自然也看出來了,但是沒辦法,這段感情必須斷了。
好在二蛋自己也清楚,這讓二蛋媽他們也挺欣慰。
“長冬暑假要過來吧?”
有人問高婆婆。
高婆婆笑眯眯地點頭,“要的,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沒過這邊來了,一聽他媽說暑假要來我這過,我這心裏就高興。”
“長冬是誰啊?”
紀素蘭仰起小臉問二蛋媽。
二蛋媽小聲地跟她說道:“高婆婆養女的兒子,叫卓長冬,今年念高二,明年就是高三了。”
高婆婆還有養女嗎?
原主沒這個記憶。
見她滿臉迷茫,二蛋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他們在q省,因為離得遠,所以很少回來,你不記得也正常。”
紀素蘭小幅度地點頭,也是,原主的腦子塞不下太多東西。
屋子裏沒出去的顧燕跟紀愛民說了林大嫂的所作所為,紀愛民聽了也覺得這事兒是攔不住的,“她一個人也洗不了那麽多,你這邊還會有活兒的,而且你針線不錯,洗衣服的不找你,做衣服的還能不找你?林大嫂的針線出了名的不好。”
“但萬一別人也跟着接針線活兒了呢?”
顧燕害怕道。
“那你就去倉庫接我那活兒,我在家看書,反正也要高考了,我都想請假不去了。”
這兩天他幹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顧燕聽到這話有些不滿意,畢竟他一天才多少錢啊?自己一天多少啊,根本比不得。
“你還嫌棄啊?等你這沒活兒了,你才知道我那也不錯的。”
紀愛民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書。
顧燕也不好打攪他,離高考的日子越近,對方的性子就越暴躁,她是知道的。
于是便想去院子裏透透氣,結果就沒聽見院門口好些人說話,于是她也出去湊熱鬧。
聊着聊着,就聊起現在還沒回來的鄭方。
“可能真在外面接了大活兒,所以忙得很,才沒有回來吧。”
“我看是沒臉回來。”
“我也覺得,真是丢人,現在想起來我都替他丢人,反正我跟我所有親朋好友都說過了,家裏有姑娘的,千萬別和他有什麽牽扯。”
“哎喲,還是你想的周到,我回頭逮住機會也跟他們說說。”
正說着呢,結果就有溜達回來的一大嬸搭話,“回來了,今天下午回來的,我親眼看見他進的家門,哎喲,瞧着鼻青臉腫的,也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麽事。”
小黑一聽對方回來了,立馬從地上起來,跳到院牆上順着一道道牆往鄭方家那邊去。
鄭方這會兒剛起來吃飯,他媽一臉擔心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不是說出去玩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嗎?要不是你有寫信回來,我和你爸都想去派出所報警了!”
“我一個男子漢,在外面多見見世面有什麽不對的?擔心啥啊。”
“擔心啥?”他爸正在抽煙,聞言煙都不抽了,指着他臉上的青紫問道:“那你臉怎麽回事?一回來就這麽狼狽,倒頭睡到現在天都黑了才吃飯!”
“你是在外面惹了什麽事兒嗎?”
鄭方媽着急。
“沒有,”鄭方呼啦呼啦喝完半碗湯,“就和人起了點摩擦,能出什麽事兒啊,你們別胡思亂想,我好得很。”
見他不說,夫妻二人也沒辦法,只能祈禱他真沒有在外面惹事才好。
但事實上鄭方惹了事,他在外面出手闊綽,很快結識了一幫小混混,其中還撩撥了一個姑娘,二人偷摸成了好事,結果這姑娘是老大的情人,老大發現二人的奸情後,立馬找人把鄭方打了一頓,還想斷他一只手掌。
鄭方這個時候腦子機靈,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跑,那邊見人太多不好動手,就去他住的招待所等人,結果鄭方在招待所就幾件衣服,其餘什麽也沒有,直接用剩下的錢買了車票回來了。
一路上心驚膽戰的,就怕那群人追上來。
躺在床上的鄭方罵了句髒話,翻過身沒多久又睡着了。
小黑在房梁上站了一會兒,等他呼吸均勻後,這才離開。
紀素蘭洗了個澡,把頭發晾幹後,便回房睡覺了,小黑從窗戶那跳進來,【他一定惹了事,但他爹媽都沒問出來,我想是大事。】
【再大的事他也回來了,那邊能追過來?】
紀素蘭覺得不會,除非是涉及金錢或者是人命,不然誰會跟來這邊找他算賬?
【也是,】小黑蹲在她床邊的竹編貓窩裏打了個哈欠,【不過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想怎麽收拾都行。】
紀素蘭點頭,【睡覺。】
小黑把腦袋耷拉在貓窩邊上,很快也沉沉睡去了。
期中成績出來的後,紀素蘭一路小跑回家,然後把試卷全部拿出來放在楊春鳳面前,“我聰明!我全校第一名!”
楊春鳳看完試卷上的分數後,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是,我們家幺妹真的聰明!我看哪個挨千刀的敢說你笨!”
“聰明,真聰明!幺妹你真厲害!”
顧燕一點都不敢觸黴頭,使勁兒誇着紀素蘭。
甚至央求楊春鳳從她賺的錢裏面拿出五塊錢給紀素蘭當獎勵。
楊春鳳也沒和她客氣,直接掏出十塊錢,“五塊是你二嫂給的,還有五塊是我給的。”
紀素蘭雙眼亮晶晶地接過去,楊春鳳想了想後,又把之前她放在自己拿的錢拿給紀素蘭自己管着,當着顧燕的面意味深長道:“可別再被老鼠偷走了。”
顧燕滿臉尴尬,“老鼠都被小黑抓完了,哪裏還會有?不會再有了。”
“那就好,”楊春鳳笑了笑,然後提着一根凳子,拿着紀素蘭的所有試卷坐在家門口看,只要有人問,她就朗聲說起紀素蘭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
很快紀素蘭考了全校第一的消息便在巷子裏傳開了。
二蛋媽小心翼翼地拿着試卷看,“好啊!這孩子将來有大出息!”
“我說春鳳,你到底給幺妹吃了什麽啊?讓她一下就開竅了!”高婆婆眼巴巴地看着她問道,畢竟自己有個孫女念書一塌糊塗。
“她本來就聰明,只是最近才老老實實念書,”楊春鳳紅光滿臉地誇着自己的閨女,接着在大家有些無語的眼神下聲音小了點,“吃魚?還有豆腐,她就愛吃這兩樣。”
“魚好啊,豆腐也好!我明兒就給我家娃買去!”
“春鳳你們家多久吃一次魚啊?什麽魚?”
“豆腐又是買的哪家的?”
紀父和紀愛國回來,看見紀素蘭的成績也是高興得很,紀愛民有些不信邪,拿着試卷一道題一道題地看,最後只抓出一個缺點,“幺妹啊。”
“二哥?”
“你把字練一練,你看這個作文,立意很不錯,為什麽會被扣十分?還是你書寫問題。”
紀愛民指着作文道。
紀素蘭撓頭,“好哦。”
紀父聽楊春鳳說她和顧燕都給了孩子獎勵,于是自己也給了五塊錢,紀愛國見此也笑眯眯地塞了五塊錢給紀素蘭。
現在就紀愛民沒給了。
紀素蘭眼巴巴地看着紀愛民。
紀愛民輕咳一聲,“你二嫂不是給你了嗎?”
“媽媽給了,爸爸也給了,二嫂給了,二哥就不給嗎?”
紀素蘭驚奇地看着他。
紀父他們沒說話,這獎勵給不給也是他自己的事兒。
紀愛民嘴角微抽,最後還是拿出五塊錢,“給,怎麽不給,你這成績好好保持下去,考香中完全不是問題。”
“嗯,”紀素蘭點頭,拿了錢就往自己房間跑,她現在有好幾十塊錢的私房錢了呢。
紀愛民有些肉疼,畢竟他一個月才二十多塊錢的工資,想到那天跟顧燕說過的話,他問:“今天有活兒嗎?”
“有,接了一個活兒。”
顧燕說起這個就難受,以前她多忙啊,現在全被林大嫂分去了。
聽說對方自己洗不完,居然把娘家兩個嫂子叫回來幫忙了,這下她這邊當然沒有什麽人送衣服過來咯。
至于做衣服,除非特別忙,或者是急用,一般家裏的長輩都是可以自己做的。
“那你明天去倉庫幹活,我在家裏安心看書,”紀愛民說。
紀愛國聞言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
紀愛民理直氣壯,“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去那邊幫忙,離家也近,就算你要接活兒,回來也得空做。”
這把人當老黃牛用呢?
紀愛國嘴角一抽,沒出聲,夫妻兩個人的時候,他少摻和才好呢。
“好,”顧燕點頭,“能要我嗎?”
“我都提過了,只要你好好幹,就不會說你什麽,你可別偷懶啊,”紀愛民一想到明天以後就能在家看書了,心情特別好。
紀素蘭把錢放好後,也笑眯眯地出來了,她在紀愛國身旁坐下,紀愛國輕聲問起她高中課本看到哪裏了,有什麽地方不懂盡管跟他們說。
于是紀素蘭就拿出高二上學期的英語書出來,請教他有些語法上的應用。
看着神采奕奕為自己解答的紀愛國,紀素蘭心裏嘆了口氣。
紀愛國之所以沒結婚,也沒談對象,并不是因為顧燕猜測的那樣喜歡男人。
而是他心裏已經裝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的大學同學,二人剛确定關系不久,對方就生了病,沒多久就去世了。
紀愛國是個很重情的人,他對那個女孩子的感情非常深,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去相親,就想為對方守一輩子。
也不辜負他們之間的感情。
紀父兩口子是知道一點的,雖然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但看老大這樣,他們也沒逼着,沒想到後來被顧燕那樣誣蔑。
“大哥,”堂屋只有他們的時候,紀素蘭仰起頭一臉好奇道,“什麽時候才帶大嫂回來啊?”
紀愛國臉上的笑一僵,他沒有生氣,而是小聲問自己妹妹,“誰問你我帶大嫂回來的事啊?”
“好多人都問我,他們說二嫂都進門這麽久了,你還沒帶大嫂回家,”紀素蘭也學着他聲音很小地湊過去,“我還聽人說你喜歡男孩子。”
紀愛國臉上的笑維持不下去了,他知道這個年代被人說喜歡同性的下場是什麽,紀愛國深深吸了口氣,“還記得是誰說的嗎?”
“不記得了。”
現在顧燕還沒有說過這種話,也沒想到那去。
紀愛國臉上重新挂上笑,戳了戳她的小腦袋,“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那都是壞話,得忘記,知道嗎?”
“好。”
紀素蘭點頭。
晚上吃飯的時候,紀愛國忽然對紀父和楊春鳳道:“我明天休息,想去懷素家看看她的家人。”
徐懷素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字。
紀父和楊春鳳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有幾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但知道老大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徐家看徐懷素的父母,不過當着一家人的面提起徐家,這還是第一次。
“懷素是誰?”
紀素蘭問。
“是你大嫂,”紀愛國臉上的笑非常溫柔,“明天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她?”
“好,”紀素蘭點頭,還問楊春鳳自己要準備什麽禮物比較好。
看了眼大兒子,楊春鳳的眼睛有些酸,“你……大嫂去了很遠的地方,明天跟着你大哥主要是去看她的爸爸媽媽,這些禮我待會兒會準備好,你別操心。”
顧燕本來還在想,怎麽個情況,忽然就竄出一個大嫂,而且看大哥的樣子似乎兩人的關系已經非常親密,但她進紀家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姓徐的姑娘啊?
正納悶呢,就聽楊春鳳這麽說。
顧燕看向紀愛民,紀愛民對她輕輕搖頭。
對于徐懷素,其實紀愛民也是第一次聽見對方的名字,他知道大哥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子,但後面就不清楚了,現在他也挺驚訝的,但仔細想想也覺得有跡可循,比如大哥有一個背包,顏色瞧着像是女孩子用的,但是大哥只要出遠門,就會帶那個包。
再有大哥這幾年一個對方都沒處,應該是念着對方吧,還沒放下。
這天晚上紀愛民夫婦回房很早,紀愛民被顧燕拉着追問大哥和那個徐懷素之間的事兒,結果只聽到一句:“好像是他大學時候談的對象,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對方已經……別的我真不清楚。”
吃瓜吃到一半忽然被人端走的感覺真的很差。
顧燕憋得不行,第二天早上看着都沒什麽精神,但她還是去倉庫幹活了。
畢竟那是錢啊。
紀素蘭跟着大包小包的紀愛國上了公交車,又轉了長途車,再坐了小三蹦車,最後來到一縣城的筒子樓,他們先在筒子樓門衛大爺那登記,然後才上的樓。
爬到三樓,紀愛國就往旁邊的過道走,紀素蘭跟在他身後。
一直到最後那道門,紀愛國才停下來,大門沒有鎖上,說明家裏有人,他把東西放在地上,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這是一個頭發白了的嬸子,瞧着和楊春鳳差不多大的年齡,只是頭發白了。
“是愛國啊,”徐母看見紀愛國十分高興,在看見他身旁那個模樣俏麗的小丫頭時一愣,“這是?”
“嬸子好,我叫紀素蘭,是紀愛國的妹妹。”
“嬸子,這是我妹妹。”
二人一同開頭,雖然是各說各的,但徐母還是聽清楚了,她牽住紀素蘭的手,熱情招呼他們進屋說話。
屋子并不大,但有兩個房間,把大門敞開着來看,還是有光亮的。
徐母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徐懷素去世後,她的身體就更差了,頭發也一年比一年白,好在徐父在水電廠上班,家裏的日子還過得去。
她還有一個小兒子,在外地上大學。
要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徐母和徐父估計都撐不住。
徐母給他們切了西瓜,看着紀素蘭小口小口地吃着,她心裏也高興,在一旁和紀愛國閑聊起來。
說到最後,徐母微微嘆了口氣,“懷素已經去了這麽多年了,你也別守着,找個好孩子成家吧。”
他們家懷素沒有這麽福氣,但才确定關系一個月的紀愛國能守着她這麽多年,這是徐母兩口沒想到的,幾乎每一年紀愛國過來看他們,徐母都會勸他幾句,成家吧,該成家了。
“沒找到合适的,不着急,”紀愛國的回答和以前一模一樣。
徐懷素的照片不多,所以當時紀愛國并沒帶回家,他知道徐母他們更需要那些照片來安慰自己。
知道他每次過來都要看一看,徐母笑着把徐懷素的照片遞過去。
紀素蘭伸着脖子看,“大嫂真好看。”
簡簡單單的黑白照片,不是因為人沒了才黑白色,而是因為這個年代彩色照片比較貴,但是黑白色的照片比較常見,價錢也親民。
“嗯,她确實很好看。”
紀愛國輕撫着照片上的梳着兩條長辮子淺笑的人,眼睛有些紅。
聽見紀素蘭的稱呼,徐母差點落下淚,但她很快就站起身,“我去給你們做飯,吃魚怎麽樣?你們徐叔昨天去河邊釣的,個頭還挺大。”
“好,”知道她想平複情緒,所以紀愛國并沒有上前幫忙,他和紀素蘭看着照片,然後跟妹妹說起當年和女朋友在一起時發生的趣事。
紀素蘭這才知道,紀愛國見到徐懷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暗戀了兩年才把人追上,結果确定關系一個月,對方就得了急病……
“我去幫嬸子做飯,你乖乖在這裏,小心照片啊。”
幾分鐘後,紀愛國起身準備去幫忙做飯。
“好。”
紀素蘭點頭,等紀愛國出去後,紀素蘭拿起一旁放着的鉛筆,又四處找了找,找到一張淡黃色的紙,上面有鉛筆寫的公式題,看着應該是草稿,她輕輕擦掉,然後對着徐懷素的照片開始畫了起來。
上輩子她退休後無聊,跟着師兄去報了素描畫的課,學得還不錯。
等紀愛國他們有說有笑端着菜進來時,就見紀素蘭舉着一張畫像,笑眯眯地看着他們,“我把大嫂畫下來了!”
徐母手裏碗筷差點摔地上,紀愛國快速扶住她,把手裏的煎蛋放下,有些驚喜地接過紙看,“幺妹,你還會畫畫啊!”
畫得太像了,而且是放大版的徐懷素!
“我照着畫的,我聰明!”
徐母連聲誇着紀素蘭,把紀素蘭誇得滿臉是笑後,才讓她趕緊吃飯。
就這麽一會兒接觸的功夫,徐母原本也發現紀素蘭這孩子有點傻氣,但沒想到人家畫畫這麽厲害!
吃過飯後,紀素蘭又把另外兩張照片畫了出來。
她沒有用專業的素描手法,真的是看着畫的那種。
但徐母和紀愛國已經覺得很驚喜了。
離開徐家時,紀愛國包裏就多了兩張徐懷素的素描照片。
回到家已經天黑了,楊春鳳知道他們一個明天上班,一個明天上課,所以給他們在鍋裏溫了飯菜,今天晚上吃的青椒回鍋肉,煮茄子,炒豇豆。
紀素蘭吃得噴香,紀愛國倒是先把徐懷素的素描拿出來給他們看,“是幺妹照着照片畫的!她真的好厲害!”
一家人驚訝得很,拿着兩張畫像在燈下仔細看。
顧燕都不得不承認,徐懷素長得真好看。
“這孩子長得好,”楊春鳳嘆了口氣,也難怪老大這麽多年也忘不掉。
“可惜,”紀父搖了搖頭,又細細去看畫的手法,然後對吃飯的紀素蘭道,“改天我帶你去見你王伯伯,他就愛畫畫,讓他給你瞧瞧,如果能給你找個師父就更好了。”
紀素蘭點頭,“好。”
小黑蹭了蹭她的腳,紀素蘭就挑了一片肉給它吃。
洗漱好回房後的紀愛國看着徐懷素的照片默默流淚。
本想過來和他說幾句話的紀父,在房門口聽見裏面的動靜後,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怎麽回來了?老大睡了?”
楊春鳳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睡,正難受呢,”紀父搖了搖頭,把房門關上,“這孩子和我叔叔一樣,是個重情的。”
紀父有個二叔,當年二嬸出了事,他直接跟着殉情了。
“可不能跟你二叔一樣,你二叔走後,公公有多難受你不是不知道,”楊春鳳罵了他兩句。
“我就是比喻一下,”紀父躺下後,楊春鳳就拉了燈,兩口子也沒什麽睡意,便說起紀愛國以後的事。
“我看你別忙活了,”聽楊春鳳說哪家姑娘适齡,人也不錯的紀父打斷她的話,“我看老大是沒這個心思,你要是把人逼急了……不好。”
楊春鳳聞言一頓,“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讓他一直守着不可能的人過日子吧?以後他老了怎麽辦?”
“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清楚?萬一又認識了不錯的人呢,人嘛,只要看清楚了,總會往前走的。”
結果楊春鳳聽見這話又不樂意了,她忽然坐起身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想明白了就能再找一個呗?就和三巷那邊的李大東一樣,媳婦兒才走半個月,就把新人領進屋了?”
紀父冤枉啊,他也跟着坐起身,“我哪有這個意思,而且我們說的不是老大的以後的事嗎?怎麽就扯上李大東了?”
“男人都一樣,在一起的時候什麽都靠着人家伺候,人不在了就開始尋找新歡,”楊春鳳氣呼呼地躺下,背對着他罵罵咧咧。
紀父:......
難搞哦。
徐懷素的畫像被紀愛國挂在自己房間,一日楊春鳳打掃家裏衛生的時候,把所有的房間門都打開透氣,高婆婆和她家老二媳婦過來串門時,就看見了那張畫像。
高婆婆恭喜楊春鳳要辦喜事的時候,楊春鳳也沒瞞着,滿臉苦澀地說起老大那段感情。
聽得高婆婆的眼睛都紅了。
然後高婆婆就把這個事兒說了出去,這麽重情的男人,應該有份好姻緣才對。
結果還真有人瞧上紀愛國這一點,趁着他在家休息的時候,一胖老太太就帶着一個嬸子來家裏問路。
紀家隔壁有一戶人家,人家過去就是牆角,巷子的盡頭,哪裏還需要問路啊,一看就是來相看紀愛國的。
紀素蘭見紀愛國被追着問這問那,臉都漲紅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楊春鳳見兒子窘迫,趕緊把他支走。
“他眼下沒有這個心思,還是算了吧。”
楊春鳳道。
“這有什麽,我姑娘長得不差,他們見見面相處相處,說不定就有眼緣了。”
那嬸子笑眯眯地說道。
“有我大嫂長得好看嗎?”
紀素蘭問。
那胖老太太輕哼一聲,“長得再好看,人也不可能活過來,我看你們還是別一直惦記着了。再說,你大哥長得也就那樣,可別是因為年紀大找不到合适的,所以賣弄深情來吸引人。”
結果就被楊春鳳怒氣沖沖地趕了出去,她站在院門口和對方對罵,“我們都不認識,自己趕着上門,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有點臉的聽見我那客套話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