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公演晚上,晏初上臺随着大家一起上臺,她的心思都在晏初上,都沒留意觀衆席,加上有點近視,她根本沒留意到觀衆席上的榮律。
但是她看了覃邊一眼。
覃邊就在她的旁邊。
兩人似乎是相互鼓勵了一下。
演奏開始了。
歌曲的節奏性很強,覃邊的前奏鼓聲剛響起,就已經将臺下的觀衆感染得開始激動地跟着用大腿打拍子了。
瘋狂舉着燈牌喊覃邊。
房租背着低音吉他滿場跑,觀衆不注意到他都難。
直到江又琪的聲音響起,她出色的唱功使得她駕馭這首本就沒有什麽難度的歌的時候的毫無壓力,她一張嘴,觀衆便直接瘋了,忘了自己工具人身份,站了起來跟她一起哼唱。
衆所周知,一個樂隊裏主唱往往是最受觀衆矚目的,也是直接跟觀衆交流感情的人,所以,盡管她不如覃邊有流量,但是她得到的歡呼聲也不必覃邊少。
一旦歌手開啓唱腔,觀衆就會徹底把注意力集中到歌手身上,大提琴的琴音縱使再性感迷人,也是不如歌手的。
畢竟在大部分觀衆的眼裏,所有的樂器都是為歌手服務的。
晏初第一次排練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在她的認知裏,樂隊樂隊,樂器也應該被關注,都該有表現的空間。
于是她建議加一段間奏的原因之一,當然,更因為這首歌本來幾乎沒有間奏。
這段間奏大提琴為主,鼓手和低音吉他為輔,利用這段四十秒的間奏,她們會将觀衆的注意力轉移到大提琴樂手上。
晏初是懂觀衆喜歡什麽的。
主大提琴的間奏旋律響起的瞬間,觀衆就被大提琴渾厚舒展的琴音抓住了耳朵。
原來大提琴也是可以搖滾的。
本來站起來的觀衆紛紛坐了下來,盡管胸口再波濤洶湧,也克制得像是突然走進了歌劇院的音樂會現場。
這間奏的節奏越來越快。
燈光開始在陳敏喜和晏初身上來回切換。
也許是燈光師的偏愛,也許是後臺出了錯,本來落在陳敏喜身上的燈光被收了起來。
保留下來的燈光旖旎地照在晏初的身上,她俨然成了整個舞臺的最亮麗的閃光點。
評委席上,評委們似乎對晏初的表現十分滿意,頻頻和身旁的人低聲說着什麽,又看向臺上,頻頻點頭。
他們偶爾收回視線看演奏人員簡介。
一名出色的大提琴手,左手掌握的是技術,右手拉的是風格,晏初當年能被頂尖古典音樂經紀公司要約是有原因的。
晏初顯然是這批樂手裏同時擁有出色的樂技和自己的演奏風格,同時還相當有創作力的選手。
臺下Vip觀衆席上。
榮律背脊挺拔地靠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臺上的晏初,一刻也沒有将視線從她的身上挪開過,當然,也留意到了,臺上頻頻看像晏初的覃邊。
林松側過頭看了一眼榮律,擡眉,啧了一聲。
一曲末。
大家都有點意外地看了一眼晏初,她的表現比 排練的時候要好得多得多,末了大家又看了一眼晏雀雀。
還行,起碼沒有明顯的跑調。
晏雀雀窘得連臉都紅了。
在場的評委和觀衆都沒能一下子回神。
主持人職業素養比較高,也都愣了一下,迅速上臺,請評委點評。
節目組的安排是這裏必須有評委出來批鬥一下晏初,但是看了晏初表現的評委有那麽一瞬間的失語。
終于,其中一個評委義正詞嚴地拿起話筒:“關于你們這個不靠譜樂隊,我就想問一個問題。
那個……晏初是吧?多長時間沒碰琴了?”
晏初接過話筒:“我每天都有練習。”
評委挑眉,笑了笑:“是嗎?我承認你今晚的表現不錯,但是說實話,你這個水平是在走這個下坡路的,我十年前就聽過你的晏初,那時候你的琴聲已經比現在出色。
不知道能否冒昧問一下你是因為什麽原因突然退出古典樂壇,轉戰流行樂壇?
還有我聽說你去年,還拍了一部短劇,拍短劇期間也有時間練琴嗎?”
晏初愣了一下。
評委:“你是為了什麽進娛樂圈?”
覃邊看了晏初一眼:“評委老師,我認為這個原因不重要吧。”
評委愣了一下,看像晏初。
晏初回神,笑了笑,堅定地迎上評委的視線:“為錢。”
臺下一陣唏噓。
榮律眯起眼。
覃邊側過頭看向晏初。
大家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麽實誠的回答了。
評委也被噎了一下,有點生氣,劇本的設計裏,這句話本來是他說的。
兩人大眼對小眼。
評委十分不滿:“靠對金錢的欲望去持續堅持做任何事情都是非常容易失敗的,我祝你成功。”
晏初:“謝謝。”
從臺上下來。
覃邊
晏初情緒不高地抱着大提琴從舞臺下來往觀衆席走。
覃邊坐在她的旁邊,他看了一眼晏初,正要說什麽。
另一邊的江又琪興奮地扯了扯晏初:“公演結束大家一起吃個宵夜慶祝一下?我感覺我們的表現都很不錯。”
晏初點頭。
演出廳裏的暖氣好像不是很足。
晏初感覺有點涼。
覃邊看了她一眼,擰眉,将身助理給他備着的大衣拿過來,遞給她:“助理臨時在附近買來給我備用的,我沒穿過,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我的衣服,放心穿。”
晏初想了想,伸手接過:“謝謝。”
覃邊笑了笑。
晏初收回視線,随後倒抽了一口氣,将大衣甩了甩,披到肩膀上。
林松:“……”慌裏慌張地看看晏初,又看看旁邊已經完全黑臉的榮律。
晏初專心看着臺上的晏初。
吳茜突然從她的身後冒出來。
晏初看到她,有點意外:“你怎麽過來了?”
吳茜嘴角抽了抽,一臉不自在,就跟被恐怖分子拿刀威脅了似的,輕輕咳了咳:“我擔心你冷,給你拿了件外套。”
晏初:“啊?不用,我這有了。”
吳茜:“你用!”說着,她将她的外套扯下,塞到她覃邊手上說着,随後将她拿過來的大衣直接給披到晏初肩膀上。
大衣壓下時拍起來的冷風将風衣原主人的味道散了出去。
別人聞不出來,晏初可太熟悉了,當即僵直了背脊,烏不溜秋的圓眸看着吳茜。
吳茜苦笑,笑得臉都要爛了:“我走了。”
晏初:“……”
吳茜剛走,晏初回頭看了一眼。
覃邊視線微不可現地從她披着的外套上掃過,淡聲道:“怎麽了?”
晏初沒找到榮律,收回視線:“沒事。”
覃邊将外套遞給她:“這件外套你還是拿着吧,你今晚穿了一會,我等一下無論是拿着還是穿着,都容易被拍,到時候我們就該又有新聞了。”
她想了想也是:“你這外套多少錢?我補給你。”
覃邊笑了笑:“一件衣服而已,都是朋友,不用了。”
晏初不再好推辭,點頭:“那行。”
覃邊收回視線。
晏初如坐針氈地坐在位置上,兩分鐘後,她還是坐不住了,站起身。
覃邊擡眉:“?”
晏初:“我上個洗手間。”
江又琪有點驚訝:“可是今晚的公演還沒結束,鏡頭還是有可能給到你。”
晏初哦了一聲:“沒事。”
江又琪說不過她:“行吧。”
吳茜看晏初終于出來,忙跑上來:“姐你怎麽出來了,演出不是還沒結束嗎?”
晏初點頭嗯了一聲:“榮律呢?”
吳茜愣了一下:“你猜出來了?”
晏初:“這還用猜嗎,有誰會那麽閑,非要把別人的外套拿開讓我穿他的。
吳茜:“……”
晏初看她不說話,愣了一下:“他回去了?”
吳西忙不疊搖頭,回得很快:“沒有,在vip休息室呢,他說錄制結束了來接你。晏初姐,你別說,榮總對你還真好,他說今晚在咱們的保姆車等你。”
話音剛落。
晏初頓了一下,然後她一手用手肘挂着覃邊的外套,另一只手拉了拉榮律這件:“哪個vip休息室?”
吳茜:“姐你是要去找榮總嗎?”
晏初看向吳茜:“當然不是,我是想讓你讓他別等了,我等下還有聚餐呢。”
吳茜驚谔地瞪大眼:“您不怕榮總生氣嗎?”
晏初:“我先答應去聚餐的,誰讓他來不告訴我。”說着将身上這件外套扯下來遞給吳茜:“讓他先回去吧。”随後轉身又要回去。
榮律突然冒出來。
晏初猝不及防差點撞他身上。
“你……”
榮律瞥了一眼她身上披的外套,沉着臉扯下,扔給吳茜。
晏初瞪圓了眼,被他擰着手腕帶着她轉身進了一個休息室。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榮律沉沉地抵在門背上。
吻鋪天蓋地地壓下來。
晏初被吻到嘴唇發麻。
本以為只是個吻,榮律卻直接将她地裙子掀高。
晏初僵住。
“跟別人傳緋聞不解釋,第一次公演不告訴我。”
“晏楚楚,我現在才發現,如果不是為了工作,你是真的不在意我。”
榮律:“是不是我不聯系你,你永遠不會聯系我?”
晏初抿唇,沒說話。
榮律:“喜歡覃邊那款?被他在臺上英雄救美很感動?”
“眼眶都紅了。”
晏初睫毛顫了顫。
榮律咬牙:“他知道你想被我包嗎?”
晏初驀地擡眸。
榮律:“想被我包養是吧?”
榮律:“知道被包養的人是怎麽做的嗎?金主什麽時候需要疏解,她就得什麽時候張開腿,不分地點。”
晏初僵了一下。
榮律:“還想嗎?”
晏初沉默了一會:“想。”
榮律冷笑了一聲:“行!我他媽成全你!”
晏初:“謝謝。”
半小時後,晏初要從休息室出去,身上已經換回了常服。她的臉色有點難看,手上緊緊拎着一個袋子,袋子裝着的是她剛才穿的演出服。
晏初就要擰開門的時候,榮律突然将她扯回來。
晏初瞪他:“金主大人還想再來一次嗎?”
榮律淡漠地伸手從她手上拎過袋子:“服務差勁,不想!”說完轉身離開。
晏初一愣,看着他走遠,眼眶一陣發燙。
在去演播廳的路上,晏初往自己身上聞了又聞,聞了又聞,确認自己身上沒其他味道才走了進去。
演播廳。
晏初剛坐下,江又琪轉頭就問她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久。
“都快結束了。”
她看不到晏初慘白的臉色,問得很輕松。
晏初頓了一下,抿唇,有些心虛地低低說了一聲:“不小心弄濕了裙子,回去了一趟,耽誤了。”
江又琪心情不錯:“沒事!放心,姐們觀察了一圈,就一個樂隊勉強能跟我們隊對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