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晏初感覺腦子轟的一聲震了一下,懵懵地擡頭。
電話那端,吳茜還在說話:“姐怎麽回事啊?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晏初的耳邊都是嗡嗡聲,心跳咚咚咚的幾乎要從胸腔蹦出來,鬧得她慌亂,臉色又白了幾分。
挂了電話,晏初手指抖了抖,點進和榮律的聊天窗口。
新年快樂這幾個字在輸入框裏不停編輯不停删除,晏初直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沒打通,被拒接了。
晏初煩了一晚上,早上醒來正想再給榮律打個電話,卻看到孟寬給她發了信息:“我說榮律,馬上登機了,你是真考慮帶晏初?大過年的,那丫頭可無親無故的,你還真舍得?”
“看來是真斷情絕愛純讨債了!”
晏初翻了一記白眼:“發錯信息了”
微信那端,孟寬看到信息:“啧,還真是。”然後把信息給逐一撤回了,不好意思了。”
晏初:“……”
“你們這是要準備去哪?”
孟寬:“保密。”
晏初翻了一記白眼,再發信息過去,孟寬沒再回,于是花了點時間打聽到,孟寬在東北包了個滑雪場,初二要跟朋友去滑雪。
晏初起身,馬上收拾自己的滑雪鞋和滑雪服,跟着飛了過去,剛落地就給孟寬打了電話。
“那個,你包的哪個滑雪場?”
孟寬擡眉,看了一眼旁邊跑步機上的榮律,将自己這臺跑步機關了,走到一遍喝了一口水:“來了?找榮律的?”
晏初嗯了一聲。
孟寬輕哂:“等下給你地址,明天早上十點,別遲到了。”
晏初美美挂了電話,在滑雪場那邊的度假區五星級酒店辦了入住。
她今天很累了,就不去找榮律了,今晚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明天好有精力跟榮律他們去滑雪。
第二天一早,晏初早早起了,榮律他們肯定自己自帶雪具了,她得早點下去樓下挑了雪具。
昨晚睡得還行,但是,今早起來好像還是有點難受。
果然是包場了啊,除了雪場工作人員和他們,并沒有其他有人,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晏初蹲下來穿滑雪板。
榮律他們來得遲,剛到起點,全副武裝地在原地玩雙板的晏初,腳下一頓,轉頭看向孟寬。
孟寬喲了一聲,對晏初招手:“晏初!”
晏铮也看了過去。
四目相接的瞬間,晏初臉上有演都藏不起了的反感,以至于她本來洋溢的笑容都差點垮下去。
只有孟寬沒注意到。
榮律上前,擋在晏初和晏铮之間:“你怎麽來了?”
晏初回神,哦了一聲,張嘴眼前都是自己呼出來的白霧:“你不也在麽?”
榮律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她的臉蛋有點紅,擰眉,下意識想擡手摸摸,但是手剛擡起,像想起什麽又放了下來
晏铮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榮律繃着臉,收回視線,也走開,在離她好幾米的地方穿板子。
眼前的視野突然變得寬闊。
晏初愣了一下,重重地深呼吸了幾回,想着自己有求于人,忍着心裏的不痛快,抿唇,又朝他滑了過去:“榮律,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就這麽幾米的路程,她喘成這樣。
榮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不舒服?”
晏初愣了一下,搖頭,硬着頭皮道:“沒有。”
榮律将她自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确認她的護具都穿戴規範沒有問題,戴上頭盔走開。
晏初抿唇,委屈巴巴地沒再跟上去,失落地看着他。
她現在還真有點不舒服,雖然穿着厚厚的滑雪服,但是還是感覺身子一陣陣發冷,也有點疲憊,渾身是不上勁兒。
孟寬:“晏初!”他對她勾了勾手。
晏初回頭,過去:“幹嘛?”
孟寬:“你有點暴力了,看榮律眼眶那個拳印,怪不得人不理你。”
晏初翻了一記白眼。
孟寬逗她:“要不要給榮律的房卡你啊?”
話音剛落,晏铮回頭看了過來。
晏初再翻白眼:“孟寬,你真的很低級趣味,榮律跟你不一樣。”
榮律不用她找,會主動來找她。
榮律站了起來,滑着單板,咻的一下飛了出去,第一個坡就做了一個極具風格的的抓板轉體
晏初捧場地跳起來鼓掌,簡直要把手拍爛。
孟寬:“……”起身也滑了出去,“趕緊的鼓掌!把手給我拍爛。”
晏初撇嘴,敷衍地鼓了一下掌。她暫時忘了晏铮,結果回頭,看到晏铮,極盡全力地翻了一個白眼,收回視線。
晏铮眼尾都沒給她一下,徑直離開。
他們都玩的單板。
晏初深呼了一口氣,小心地玩着她的雙板,揮着她的雪仗也要下去。
一雪場工作人員一直跟在她旁邊。
晏初停下來:“你跟着我幹什麽?”
工作人員:“榮總讓我跟着您。”
晏初心裏一暖哦了一聲:“那你就跟着吧。”
高級雪道,還是有點危險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晏初沒看時間,但是她遠遠地就看到榮律了,開着一輛橘紅色的雪地履帶車往這邊來,他回來了。
孟寬也在車上。
晏初很興奮,着對面雪道的榮律嚷嚷揮手:“榮律!榮律!”
一時間忘了自己在高級雪道,下意識加快速度,然後回神發現自己失控了,她的速度越來越快,嗖的一下從榮律的雪地車旁飛馳而過。
晏初直接懵掉,回神扯破嗓子地嚷嚷:“榮律!啊啊啊啊榮律!”
這麽快的速度他真不敢急剎,她會直接滾下去。
晏初本來就不舒服,現在自己在以沒法控制速度飛速往山下滑,她眼前有一瞬黑了一下。
與此同時榮律從對面的雪道飛馳而過急停下來,猛地回頭: “晏初!”
工作人員飛馳出去想要跟上晏初,但是晏初的速度太快,他本來也不是高級雪道的工作人員,今天大家休假,他被臨時拉出來頂上的,所以他也跟不上晏初,只能扯嗓子讓晏初剎停。
晏初根本聽不到。
工作人員被吓得背上一陣冷汗。
榮律他們的履帶車從他旁邊穿過。
榮律繃着臉:“快點,前面是彎道,這個坡度晏初不敢轉彎!”
孟寬開着履帶車漸漸逼近晏初,然後慢慢放慢速度。
“注意安全!”
榮律綁好滑板,拉開來車門就跳了下去,穩穩落在雪地上,随後不要命地加速。
看着彎道越來越近了,晏初直接被吓到失聲,甚至一陣反胃,她眼前一黑。
在她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
晏初鼻尖聞到榮律的氣息,接着被以一個絕對保護的姿勢圈在懷裏。
嘭的一聲,榮律後背狠狠撞在護欄上。
終于停下來了。
榮律第一時間揭開晏初的頭盔,發現人雙眼閉着,顫抖着手捧上她的臉頰,掐她的人中。
晏初醒過來,回神狠狠吐了一口白沫,又暈了過去。
榮律臉色愈發難看,脫了手套摸了摸晏初的臉頰,燙得驚人。
孟寬将車停下來:“上車!”
榮律回神解開自己和晏初的雪板,小心地将晏初抱上了履帶車。
雪地車飛馳掉頭,以極快的速度在第二個坡道的雪地上壓了一個彎,雪道裏的雪絮被車輪撬起,均勻地濺起一片厚厚的雪霧。
醫院病房內
榮律繳費和領藥去了,還沒回來。
晏初睜開眼看不到人,抱着挂藥瓶的杆子起身,走出了房門:“榮律!”
她叫了一聲。
榮律在她身後:“亂跑什麽!”
晏初回頭,看到榮律,小跑過去,圓眸紅彤彤的。
榮律繃着臉,饒是心裏有再大的不滿也全跟水一樣,都融成了養分,大步上前将人抱起。
晏初猝不及防,但是使勁抱住了杆子。
榮律:“好點沒?”
晏初點頭:“點在好多了。”
榮律睨了她一眼,将她放回病床上,然後又看了一眼藥瓶,收回視線:“餓不餓?”
晏初點頭。
榮律轉身:“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晏初拉住他:“點外賣可以嗎?”
榮律将手機拿出來:“酒店廚子做的粥什麽時候送過來?”
電話那端,孟寬剛下車:“應該快到了。”
“晏初怎麽樣?腦子沒被燒壞吧?”
榮律咬牙:“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孟寬喲了一聲:“這又護上了?剛才幹什麽去了?”
榮律警告:“孟寬!”
孟寬:“行行行!好心沒好報,我不問了!晏铮已經出門快半小時了。”
榮律看了一眼晏初,收回視線,大步朝門口走:“我下去拿。”
晏初看榮律走出了房門,自己一個人在這病房待不住,一分鐘不到就忍不住從床上,又舉着杆子朝門口走。
這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就看到榮晏铮轉身進了電梯。
晏初繃着臉看着。
榮律剛轉身,就看到目光灼灼的晏初,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晏初又看了看手上的食盒。
晏初紅着眼眶,轉身回病房。
榮律跟上。
晏初回到床上,伸手去拆床上桌。
她手背上還插着針頭,稍稍用力,紫色的靜脈血随着枕頭逆流。
榮律沉下臉,将食盒扔開,快步上前,拿開她的手,将床上桌拆開放回它不發揮功能時安置的地方。
晏初瞪着他。
榮律嘆了一口氣,将人扣進懷裏:“對不起。”
晏初掙紮了一下,陰陽怪氣道:“不敢。”
榮律扣緊他:“這個粥不是我讓晏铮送的,是孟寬突然有事,來不了。”
晏初嘲諷地笑了一聲:“是嗎?”
榮律凝眉,尤其認真:“我跟你一樣,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晏铮,雪場是孟寬包的。”
這像是孟寬幹出來的事,她來孟寬都不告訴榮律,那晏铮來孟寬不告訴榮律也正常。
晏初心裏舒坦了一些,沉默了一會兒,小臉貼着他胸口的布料,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開口:“那,可以不讓制片方删我嗎?”
榮律頓住。
晏初輕輕推了推他,可能是亂動動到留置針針頭了,突然手背一疼,咬着唇嘶了一聲。
榮律回神,繃着臉垂眸看了一眼她手背,已經腫了,看着挂在架子上的點滴瓶,随後面無表情地将輸液管關了,拿過呼叫護士的摁扭摁了下去。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為了你的工作,你還會來找我嗎?”
晏初抿唇。
晏初愣了一下,突然開口:“其實我這些年相過18次親。”晏初說着頓了一下,看向榮律。
榮律背脊一僵,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咬牙:“倒也不用跟我彙報你的情史!我不感興趣。”
晏初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是唯一一個在告白的時候把銀行卡也塞我手上的。”
榮律:“……”
晏初嘆了一口氣:“他們都做不到,所以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榮律薄唇繃緊,突然嗤了一聲:“要是他們也把銀行卡給你,我還特別嗎?”
晏初想了想:“特別,第一個永遠是最特別的。”
榮律:“……”
晏初看他松動,繼續求他:“求你了,不要讓制片方删我的戲份。”
榮律背在身後拽緊,手背青筋凸顯,半晌又松開,自嘲地扯了扯唇:“我會安排好。”
晏初眼睛一亮:“謝謝!”随後拿起手機:“我點個外賣。”
榮律将她的手機拿過,摁滅了:“我來點。”
兩小時後。
晏初身上的熱度退下來了。
醫生過來看了她一眼:“可以回家了,要注意保暖,千萬別受了涼。”
晏初點頭:“謝謝。”
榮律送了一口氣,送醫生出了病房門,回頭在晏初床邊坐下,腦子裏閃過她在他懷裏面無血色的口吐白沫的樣子,心驀地一縮,繃着臉将人抱進懷裏:“晏楚楚,下不為例。”
晏初乖乖點頭。
榮律:“今天救了你,吻一下不過分吧?”
晏初愣了一下,咧嘴,眉眼彎彎壓下來。
榮律低頭沉沉地吻了下去。
晏初的心動了動。
離開醫院的時候。
榮律擔心晏初再受涼,将身上的的滑雪服脫了下來,披到她的身上。
沒了滑雪服榮律就穿了一件。
晏初下意識看向還在飄着雪的窗外,又看他:“你冷不冷?我的滑雪服呢?”
榮律只是低着頭幫她拉拉鏈,最後擰着眉把帽子也給她拉上,轉身拎上她的藥:“被你吐髒了,扔了。”
晏初被這寬大的帽子遮住視線,愣了一下,回神,哦了一聲跟上。
醫院的大堂到了晚上依然很多人。
晏初閉着眼都能感覺到別人對榮律投去奇怪的視線。
“我聽說有人真的感覺不到外界的溫度,可惜了,這麽帥一小夥子,有什麽用?有這種病,還是讨不到老婆。”
榮律腳下一頓。
晏初有點尴尬,伸手要将滑雪服脫下來給榮律。
榮律攬收握住她的手:“反正這滑雪服大,你一個人穿,或者我穿了,再把你圈進來兩個人一起穿,你選一個。”
晏初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你凍着吧。”
晚上,晏初在市區的酒店美美地泡了一個溫泉,剛回客房,看見榮律在等她。
第二天一早醒來,晏初發現自己已經在飛機上了。
下午,攬月閣
榮律剛把車停好,晏初就擡手推門要下車。
啪嗒,榮律将副駕駛的車門鎖了。
晏初氣呼呼地瞪他:“你幹什麽?”
榮律沒說話,徑直下了車,跑回屋裏。
晏初推了推車門,拍着車窗嚷嚷:“我還沒下車呢!”
榮律很快重新出來,身上換了一套衣服。
從車頭那邊走過去給她開車門,然後拉着他走到車後,将後備箱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一紮大約三十公分的長紙盒子。
“猜猜這是什麽?”
晏初撇嘴:“我不想猜,也不好奇。”
榮律把盒子拆開,把仙女棒拿出來:“郊外今晚也有跨年煙花秀,你剛退燒,就不帶你去看了,免得又被凍着,仙女棒拿回來給你過過瘾。”
晏初眼睛都亮了起來,但是下一秒,馬上又嚴肅起來:“市區內禁燃煙花爆竹。”
榮律嗯了一聲:“要是被鄰居看到舉報了,你就說是我放的,我去交罰款。”
“有錢了不起是吧?”晏初一臉嚴肅,義正詞嚴:“你這叫知法犯法!性質惡劣,真被舉報了,有人來抓你,我絕不會徇私枉法的。”
榮律挑眉:“那你要不要玩?”
晏初眼睛亮晶晶的,吸了吸鼻子,勉為其難地說:“可以找個隐蔽的地方玩兩根!”說着,她比出兩根手指頭。
榮律溫柔地看着她:“哪裏有隐蔽的地方?”
晏初抿着嘴,指了一個方向。
榮律帶着她竄了過去。
晏初鼓着臉:“算了,我就玩一根就好。”
榮律揉了揉她的腦袋,從兜裏拿出打火機。
這裏很黑,小區的路燈只有一點點光暈輻射到這裏。
啪嗒一聲,榮律推開打火機的翻蓋,藍橙相間的火舌亮起,他看了她一眼,躬着身,湊過來讓火焰焰尾舔上煙花棒的中部。
兩團明豔的火花自仙女棒的中間朝兩端散開。
光影明明滅滅地映在她明豔而秀麗的臉蛋上,高燒将她的臉燒得紅撲撲的,榮律明顯還看得這些緋色的餘韻。
晏初的眼睛噙着淚,水眸熠熠地倒影着火花,跟這抹煙花一樣亮。
榮律深深地看着她,突然躬身湊到她的跟前,在她揚得老高的嘴角輕輕地啄了一下。
晏初一僵,跟小鹿一樣怔怔地看着他,下一秒,撇嘴。
榮律眯起眼,站直身子,捧着她臉,又低頭吻了下來。
晏初愣了一下。
榮律的吻很強勢帶有掠奪和洩憤的傾向,扶着她後背的掌心掌控着她的腰肢,不讓她有一點點後退的可能。
晏初忍不住輕輕地回應了一下,就明顯感覺到了榮律僵了一下。
她松開了早已經沒有任何火花的仙女棒,大喇喇地踮着腳尖,仰着腦袋,圈上了榮律的腰。
晏初的回應過分熱烈。
榮律松開了她的唇:“……”
晏初巴巴地看着他。
榮律垂眸睨向她,眸底跟燃了火似的,灼熱粗重的氣息噴灑在晏初的臉上。
晏初:“???”
榮律眼神赤裸:“如果現在走火了,真的要勒索我嗎?”
晏初低頭看了一眼,嗯,鼓鼓的,明顯不是正常情況下的狀态。
榮律将她的腦袋擡起來。
兩雙烏泱泱的眼睛,隔着隐約的光芒你看我我看你。
晏初又低頭,一臉為難,鄭重地點頭。
榮律繃着臉,再次将她的腦袋擡起來:“我沒有那個意思,別盯了。”
晏初明顯不信:“不是那個意思你為什麽有反應?”
榮律愣了一下,挑了挑眼尾:“什麽反應?”
晏初:“你那根醜東西都起來了。”
榮律咬牙:“仗着生病什麽都敢說是吧?”
晏初扭過頭:“你也知道我生病呢,禽獸。”
榮律:“……”
晏初:“你這麽憋着真的沒事嗎?”
榮律默了一會兒,幫她把羽絨服的帽子拉起來:“還玩不玩仙女棒?”
晏初搖了搖頭:“等一下真的被抓了,你這麽有名,我未來名人也會有名,現在被拍了就是給自己制造黑歷史。”
榮律嗯了一聲:“那就回家。”
回到屋裏。
榮律将門關上:“去洗個熱水澡?”
晏初又睨了他那一眼:“你去洗個冷水澡。”
榮律:“……”
晏初鼓着臉,哼了一聲,然後飛快鑽回了自己的房間。
榮律轉身将醫生給晏初開的藥拿出來,按照醫囑分好,和适度的溫開水一起擺放在桌面。
晏初在于是一通搗鼓,把自己弄得又香又滑,幹幹淨淨的,很久都不出來。
榮律擔心她在浴室暈過去,便拿着晏初的藥上樓。
他剛敲門,浴室裏的晏初馬上嚷嚷着:“我馬上就好了,你進來吧。”
榮律推開晏初的卧室,正要開口囑咐她等一下把藥吃了,擡眸就看到晏初從浴室出來的,身上就套了一件薄薄的睡裙。
睡裙領口很低,其實跟沒穿沒什麽區別,甚至比不穿多了一點媚态。
榮律繃着臉,睨了一眼她睡裙上挺翹的尖角,收回視線,轉身去了她的衣帽間,給她拿了件睡袍。
在給她披睡袍的時候,晏初下巴微揚,睨着榮律紅透的耳朵卻克制地繃着的俊臉,圓眸亮晶晶的,印象中,榮律只有在床上的時候耳朵才會這麽紅。
她撇嘴,得意地伸手彈了彈。
榮律咬牙,将她的手扯下來:“把藥吃了。”
晏初倒是聽話,但是末了擡手要去摸他耳朵。
榮律回神,繃着臉抓住了她要作亂的爪子:“還玩!”
晏初點頭,随後将她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
榮律:“……”
你來我往的時候,哐當一聲,水杯掉地上,碎了。
晏初被吓了一跳,終于消停,下意識頓下來想要去收拾。
榮律擰着眉将人扯起來,撥到一邊:“我來,你休息去。”說着睨着地面的玻璃碎,低頭睨了一眼襯衫袖扣,斯文有序地折起了袖子。
明明這麽簡單的動作,有些人就是能把它做得那麽秩序迷人。
榮律蹲了下來,剛要伸手撿碎塊。
晏初突然抱着他的脖子,趴上了他的後背。
榮律背脊僵了一下:“怎麽了?”
晏初搖了搖頭,半晌嘆氣松開了手,“就想抱抱你,好了,我休息了。”
榮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晏初:“??”
榮律松開她:“晚安。”
晏初也說了一句晚安,迅速鑽進了被窩。
榮律将地面的玻璃碎片收拾幹淨,轉身走出了晏初的房間。
榮律起身就要往門口走。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榮律看到自己卧室上拱起的一團,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門口,果然是開的。
榮律嘆氣,将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邊,走到床邊,輕輕拉開被子。
晏初縮在被子裏,應該是藥效起了,睡得有些沉,臉蛋紅撲撲的。
迷迷糊糊地,晏初感覺有人将她撈進了懷裏,翹鼻動了動,像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翻了一個身,跟八爪魚一樣,把自己挂了上去。
榮律低頭,看着看着這張因為生病而粉撲撲小臉,他扯唇,擡手刮了刮她精致的小翹鼻,低頭啄了一口。
晏初像是有被吵到,小臉皺着,小嘴嘟着,擡手去推他的臉:“你別動我嘛。”
榮律低低笑了笑,嘆了一口氣,将她的手拿開:“睡吧!”
門外有人摁門鈴。
榮律擰眉起身,穿上外套下樓。
因為感冒藥的原因,晏初睡得很沉,但是她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是好像有聽到她睡着以後,有人摁了她家的門門鈴,榮律下了床,回來的時候渾身涼涼的,偏要湊過來和她貼貼,然後她隐約好像還聽到了榮律在她耳邊說了“五百”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