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胤禟帶着寒意的眸子朝着遠處看去, 好半晌才緩緩的收回了眸光，他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胤俄, 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揚起：“小十，我們這次出去實在有些危險，皇阿瑪臨出門的時候，給我拍了一支三十五人的親衛隊，他們個個身經百戰，等會兒我給你挑選幾個最好的，讓他們跟着你。”
他說到這裏, 微微的一頓, 然後繼續道：“先說好，他們都是我的人，等将來回京之後, 你要還給我的。聽到沒有。”
胤俄一聽親衛, 一雙黝黑的眸子立馬閃閃發亮，那圓乎乎的白嫩嫩的臉上的笑容都壓抑不住，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三兩步的跑到了胤禟的身邊，點了點頭道：“真好，九哥最好了, 我最喜歡九哥了。不像某些人, 都不疼我。”
說完他的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胤褆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
胤褆無辜躺槍的用手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胤禟，餘光落在笑容燦爛的胤俄身上，漫不經心的威脅道：“小九, 你疼他幹什麽？每次出去都是吃的比誰都多，幹的活比誰都少, 就這你還給他親衛？要我說還是派人送回去得了。咱們還能省點飯錢。”
說完他優哉游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慢慢的喝了起來。
胤俄瞬間有些急了，他剛剛說他大哥，那就是順嘴說的，只是沒有想到他大哥竟然當真了，還要把他送回去。而這次出來，好像是他大哥去打仗，才是那個将軍啊，貌似他九哥和他都是打醬油的。只是他九哥過了明路。他這是偷偷摸摸的。
人都跑出來了，這頓揍絕對是要挨了，這半道回去和去福建一趟回去，都是要挨揍的，所以他現在回去是不劃算的，也絕對不能回去。那個都要挨揍，他為啥半道還要回去挨揍呢？
說啥都要在福建浪一圈再回去挨揍才行。
想到這裏，他有些殷勤的給胤褆倒了一杯水，讨好的捧到了他的面前：“大哥，你別當真啊，我只是開玩笑的，我知道大哥和九哥都是最疼我的。你也知道，我嘴賤，說話不過腦子。你就別和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說着，用手搖晃着胤褆的胳膊，滿臉的可憐兮兮的模樣。
胤禟聽着善財童子的提醒，知道那些人都已經提着火油來到了樓下，只等着他們樓上的蠟燭熄滅，再動手。
胤禟對着灼華道：“灼華，你帶着胤俄去後院裏找第一小分隊的人去，讓他認認人。”
灼華聽到聲音，從外面推門進來，他對着胤俄微微的拱手：“十阿哥，咱們走吧，這第一小分隊可是咱們主子最近訓練出來的最好的一隊人了。也是從那三十五個人當中，挑選出來的最好的一批。”
胤俄一聽灼華的解釋，立馬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起來，他對着胤禟微微的拱手作揖道：“多謝九哥。”
說完拉着灼華就朝着外面走去。
等人離開之後，胤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慎重的看着胤褆道：“大哥，你功夫好，一會兒熄滅燈之後，我數一二三，你就和我一起往下跳。”
驿站後面有一公裏左右的地方，就是一條河，過了這條河就進入福建境地。但是要想走到福建總督府邸的話，還要兩天的時間。
那些人拿着火油，火罐，想要燒死他們，現在這驿站裏只有他和胤褆還在二樓，剩下的人都在後院安置的。從一開始有人尾随的食盒，善財童子就提醒了他們，聯系一天一夜高強度的趕路，都沒能把人給甩開。
現在趁着雨天，他們終于想要動手了。
而這一切正好也附和了他的想法，趁着他們動手，和胤褆死遁，從而擺脫這些人的追蹤，好查一下福建總督到底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的。
胤褆聞言，臉上的神色微微的一怔，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他不問胤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知道小九不可能拿其他的事情來開玩笑。
灼華這會兒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和鐵面二人，一人帶着一個陷入昏迷的人走了進來，把人往地上一扔，慎重道：“主子，都準備好了。”
這兩個人是前幾天他家主子給他說的奸細，現在能提他家主子去死，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要是他的話，一定會扒皮抽筋，讓他絕對不可能這麽容易死了才是，敢背叛他家主子，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胤禟微微的颔首，然後對着灼華叮囑道：“我和大哥離開之後，你讓胤俄自己選擇，去福建或者回京都可以。你和鐵面二人找個理由直接，離開隊伍就是。”
灼華和鐵面微微的拱手道：“那主子，到時候我們怎麽聯系到您？”
胤禟低頭緘默了片刻，笑道：“你們不用聯系我，我要是需要你們的話，自然會派人和你們聯系的，現在的你們也出去吧。”
胤褆看着胤禟的動作，滿腹的心思，只是現在他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只得先壓下了心口的疑慮。
胤禟看了一眼胤禟，擡手拿起了一點粉末，他在蠟燭上面撒了一層，讓燭火微微的搖曳，本身就不多的蠟燭瞬間融化的更加快了，他擡手拉上了一旁的胤褆，悄悄的出門，來到了另外的一處靠水的那邊的窗戶跟前等着。
等了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對面的燭火瞬間熄滅，胤禟拉着胤褆徑直的從二樓一躍而下，身上黑色的頭蓬不多時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燭火消失的一分鐘不到，就從他們原本待的那間屋子裏傳來了一陣爆炸的聲音，火光四溢。
胤禟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陷入大火中的驿站，才對着胤褆道：“走吧，大哥，咱們邊走邊說。”說完，他拉着胤褆的衣袖，朝着前方走去，邊走邊給他解釋來龍去脈。
好半晌之後，胤褆才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是說，皇阿瑪給你的親衛裏面有三個奸細，剛被鐵面和灼華帶來的那兩個人就是其中的兩個？”說完他腳下的步子微微的一頓，對着胤禟問道：“那剩下的一個呢？他跟着胤俄的話不是很危險的嗎？！”
胤禟微微的搖頭道：“不危險，只要我們兩個死了，他就是安全的。小十在京城裏的口碑就是一個小吃貨，他做事沖動不愛動腦子。要是福建總督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麽他去福建就是最好的人選。”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繼續道：“當然，不去的話更好。”
胤褆聽到這裏，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冷哼道：“要是讓我知道這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說完，他看着胤禟問道：“那現在咱們去哪裏？”
胤禟擡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笑嘻嘻的道：“咱們現在就去沿海，先看看倭寇是怎麽回事吧。”
此刻在驿站後院的人，一下子都亂了，胤俄聽到聲音之後，擡頭朝着驿站的樓上看去，漫天的大火已經燒了起來，他一下子有些慌了，擡腳就朝着前方跑去，眼眶猩紅的道：“我大哥，我九哥都在裏面，趕緊的滅火！”
灼華一看到這架勢，和鐵面趕緊的抄起家夥跟上，漫天的雨勢也無法阻擋那熊熊燃燒的大火。等大火撲滅之後，整個一眼基本上都燒沒了。
胤俄站在驿站跟前，滿臉的灰黑，他看着從裏面走出來的灼華，聲音有些顫抖的求證道：“灼華，灼華，裏面有大哥和二哥嗎？沒有對不對？”
灼華紅着眼睛，沉默的看着胤俄，好半晌之後才對着人聲音沙啞的道：“十阿哥，從裏面發現了兩居屍體，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但是從衣着和裝飾上面可以看出來，是我家主子和郡王爺。”
說完他坐在地上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眼淚混合着滿臉的黑灰，加上漫天的雨勢，讓人看不出真假。
胤俄一聽灼華的話，身體微微的一抖，好半晌才對着他問道：“你騙我的，是不是？你騙我呢是不是？我大哥和九哥他們的功夫那麽好，怎麽可能會死？這一點小小的火，怎麽可能讓他們沒有逃跑的機會？！這一定都是假的！”
鐵面的面皮微微的一抖，沉默的低下了頭，現在十阿哥如此的傷心，等回頭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一場戲的時候，到時候他對他家主子會如何？那等場面他現在幾乎都能想到了。
親衛隊的人加起來有七八十人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亂哄哄的一陣讨論之後，剩下的最後的那個細作擡腳走了過來，他對着胤俄微微的拱手道：“十阿哥，您現在先別哭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九貝勒是郡王爺送回京城才是，現在天氣愈發的炎熱，這一路上也不可能和來的時候那樣快，所以十阿哥還是早做定奪才是啊。”
胤俄一聽眼裏全是濃厚的恨意，他仰起頭看着那細作冷冷的道：“回京，我不可能回去的！我大哥和九哥為了清剿倭寇而死，我還沒有見到倭寇的模樣，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哪有這麽好的事情，我一定要把大哥和九哥的遺願給完成！”
說到最後，他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然後拉着鐵面和灼華凝噎的道：“灼華，你派人先打造兩幅棺材，去沿途的冰室取冰塊，把大哥和九哥的屍體保存下來，待我得勝歸來之後，我再帶着他回家。”
灼華趁着擦臉的功夫，看了一眼鐵面，趕緊的上前扶住了胤俄，點頭道：“是，奴才都聽十阿哥的。”
說完他轉頭看着衆親衛道：“收拾一下，先把貝勒爺和郡王爺的屍體給裝在棺材裏，留下兩個人守着，剩下的人跟着十阿哥去打倭寇，完成郡王爺和貝勒爺的心願！”說罷，他擡手擦了一下臉，讓自己臉上的黑更加的均勻了。
等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之後，胤俄仿佛一瞬間長大了，他的眼眸裏沒有了往日的笑意，餘下了無盡的冷漠。
直到快到福建總府的府邸，灼華猶豫了好半晌才把胤俄給叫到了一邊，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封信，放在了他的手裏叮囑道：“十阿哥，這信是我家主子之前寫給你的，希望你看完務必銷毀。”
胤俄看着手上的信封，那熟悉的字跡，讓他瞬間紅了眼眶，好半晌之後，才對着灼華搖頭道：“不用看了，從你給我這封信開始，我就知道他們都好好的。裏面的內容已經不重要了。”
在他大哥和九哥放進棺材的那天，他專門檢查了一下屍體，雖然面目全非，但是身上的配飾也對的上，但是腳有些細微的差別。他把這一切都悶在了心裏，等待着灼華的答案。
而現在有了灼華給他的這封信件，他在心裏可以确定，他大哥和九哥沒死，而他現在卻要好好的保持現在的這個狀态，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任何的端倪，讓他大哥和九哥陷入危險之中。
胤褆和胤禟二人，一身的粗布衣服，背着一個包裹，滿臉的滄桑，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風餐露宿，他們二人總算是來到了倭寇經常出沒的那片區域。
六月的天氣，還帶着灼熱，而海邊上的風卻帶着微涼的海腥味，讓人為之精神一震。頭頂的太陽照耀在蔚藍的大海上，和天連成一片，讓人發出一聲喟嘆。
胤褆看着那海天一片的場景，久久的不能回神，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直到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他才用手抱着肚子，轉頭對着胤禟有些可憐兮兮的道：“餓了。”
這段時間為了讓自己的能真的配得上災民的稱號，他們兩個都是自己找吃的東西，山珍都吃了不少，加上長時間徒步，讓他們二人身上髒兮兮的。
胤禟一聽，直接從地上站起身來，他擡腳朝着海邊走去，邊走邊說道：“這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眼前就有無數的好吃的，你先生個火吧。”
一進入福建地界，他和胤褆二人直接把馬匹給賣了，換了一身粗布的衣服，賣了一口鍋，還有一些油鹽醬醋，一路上他們下水摸魚，上山打野雞，倒是沒有受什麽苦，還是眼看着倆人除了變黑一點，還有越來越健壯的趨勢。胤禟這才讓胤褆停了這些野味的獵取。
而他們從一進入這個小漁村，就被盯上了，善財童子也直接告訴他，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裏面是倭寇、海盜和村民的混居，甚至還有許多的剿匪的官兵，僞裝在這裏。
而這裏的情況他雖然已經摸的清楚，但是胤褆不知道啊。
想到這裏，他擡手拿着自己手上抓魚的樹枝，踩着柔軟的沙灘，擡腳朝着海裏走去。
這會兒的大海，和之前還不一樣，裏面有許多的魚兒在裏面搖曳，還有生蚝，扇貝，螃蟹，但是因為距離海邊比較近，所以個頭都不是多大，他在海裏摸了大概半個時辰，就用衣服兜着一兜走了出來。
這會兒從幾個半大的小子從村落裏走了過來，他們有些趾高氣昂的走了了胤褆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在沙灘上架起來的大鍋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人？竟然趕在我們的海灘上抓魚，難道不知道這是我們的地盤嗎？！”
胤褆掃了一眼這四五個孩子，一個個的年紀不大，差不多在十歲左右。但是卻皮膚黝黑，□□的肩膀上帶着一些細小的不易覺察的疤痕，身上的短褂，遮住了大半，胳膊上的肌肉微微的隆起，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漁村的孩子。
他低頭對着人道：“這海在這裏放着，怎麽就是你們家的了？我和我弟弟只是路過這裏，想弄點吃的東西罷了。又沒有進村偷東西。”
胤禟這會兒抱着東西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這幾個孩子，然後有些怯生生的對着胤褆問道：“哥哥，他們是幹什麽的？”
胤褆一看到胤禟，趕緊的站了起來，他掃了一眼那幾個人，有些不高興的道：“不用管他們，他們說這片海是他們的，不想讓我們在這裏多待，等會兒咱們趕緊的吃，吃完好趕路。”
年齡最大的那個，看了一眼胤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胤褆的身邊，有些不高興的嘟囔道：“這些東西都不好吃的，也就那個魚能吃，不過太小了。”
這倆人的到來，打破了村子裏的平靜，本身要進行搬遷的事情也停了下來，他們老大讓他們過來看看，只是這會兒一看，這倆人年紀不大，大的這個也就二十來歲，小的這個和他年紀相仿，但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肉，他一拳就能打死三個。還有就是小的這個，滿眼的怯生生的，眼底發青，嘴唇幹裂，唯有那一堆酒窩看起來想讓人戳上兩下。
這讓他的語氣也不自覺的變得溫和了不少，沒有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
胤禟聞言，眼眸微微的一亮，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東西，半晌之後才聲音低低的道：“之前都是在河裏抓魚，這次是我第一次在海裏摸東西，我不敢走的太遠，怕回不來。”
說完，他擡頭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怯生生的問道：“那你們下水的時候，能抓住多大的與？說着他對着人道：“這魚也不小的，比河裏的大多了。”
幾人聽了胤禟的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小胖墩笑着道：“我們老大最厲害了，他曾經在海裏捉了一只鯊魚，只可惜鯊魚肉都知道不好吃，也沒有殺死就放了。”
說着他滿是遺憾的記性道：“要不是那魚實在太大，捉回來處理不好還來個爆炸，我真想讓老大把鯊魚皮給弄下來，曬幹了鋪在屋裏，那多霸氣。”
另外一個瘦子一聽，嘲笑的道：“你可拉倒吧，那鯊魚皮味道多麽的沖，你難道不知道，要是真的弄出來，咱們老大的屋子都不能住人了。”
他話音一落，剩下的幾人瞬間哈哈大笑了起來。
胤禟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一雙眼眸滿是羨慕的光芒，好半晌才對着人道：“你們老大這裏厲害嗎？要是我也能在水裏這麽長時間就好了，可惜我頭一次來這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海。但是大海真的好大啊，都看不到邊。”
那人一聽，看着這無邊的大海，嗤笑一聲道：“我們從小就住在海邊，靠海吃飯，但是卻沒有糧食，沒有青菜，這滿地的砂石和海水，沒辦法澆灌，讓我們雖然能夠靠着打魚為生，也只是能夠生活而已。”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低頭看着地面，輕笑道：“這樣你還羨慕我們嗎？”
胤禟看着眼前的人，低頭看着胤褆處理他撈上來的東西，還有一旁升起的火堆，忍不住道：“那也挺好的，要是我的話，我可以在這裏生活一輩子，總比我們饑一頓飽一頓的居無定所的要好。”
說完他低頭把鍋熟練的架在了竈上，從一旁的罐子裏用勺子舀出來一勺子的豬油放在了鍋裏，然後随時準備的蔥姜幹調料放在了鍋裏爆香，然後把胤褆收拾好的魚放在了鍋裏煎，等兩面都煎的金黃的時候，才把水袋子裏的水倒進了鍋裏，有些遺憾的道：“要是熱水的話，會更好吃，只可惜沒有熱水。”
火焰舔舐這漆黑的鍋底，讓原本有些冷的鍋慢慢的沸騰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整個鍋裏都彌漫着沁人心扉的香味。
胤禟看着鍋裏的魚湯漸漸的變成了奶白色，他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大哥，魚湯快好了，一會兒就把螃蟹和生蚝扇貝肉都扔裏面，炖上一鍋，咱們也能吃個飽了。”
胤褆微微的點頭，把收拾好的東西放在了海水裏簡單的清洗了一下，就端了過來一股腦的倒進了鍋裏。
沒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國就滿滿當當的，等徹底熟了之後，胤禟就把之前準備好的菌子做的粉末灑在了鍋裏，又放了鹽調味，還撒上了一層幹蔥花。這才心滿意足的把從鍋裏盛了一碗湯，捧到了胤褆的面前，獻寶似的道：“哥哥，你嘗嘗，這味道有沒有更好了？”
胤褆聞言，滿是胡須的臉上浮現出來一抹燦爛的笑容，他端起碗，趁熱喝了一口，對着胤禟豎起大拇指誇獎道：“嗯，比之前的味道更好了。咱們這次出來，等走到廣州那邊，看看那邊的吃食之後，回到京城，也能開一間酒樓了。”
為首的人聽到這裏，眸光微微的一冷，這二人說話的口音他就說有些別扭，這會兒聽到京城兩個字，他瞬間變得清醒了過來。這倆人的口音不就是京城口音嗎？哪怕中間夾雜着一些其他地方的口音，但是也無法掩蓋那股子京腔味。
想到這裏，他看着吃的香甜的兩人問道：“我聽着二位的口音是京城那邊的，不知道二位是幹什麽的？”
胤禟一聽，抱着碗喝了一小口的魚湯，對着人道：“我大哥在京城裏當侍衛，我在京城裏當廚子。”
胤褆挑眉掃了他一眼，涼涼的道：“打手，加小飯館的夥計。”
這是二人在路上商量好的結果，并且給陳亦瑤去了信件，讓她安排這件事，要是有人真的去京城調查的話，也可以真實的查到這個人，知道他們的來龍去脈。
胤禟有些不依的放下碗，不高興的道：“哥哥，我将來一定會是大廚子的，你也一定能當上侍衛的！等我這次出來之後，也能開一家小吃店，到時候我掙的錢給你打通關系，讓你去當侍衛，說不定還能當上侍衛統領呢。”
說到這裏，他那雙本身就明亮的眸子，瞬間熠熠生輝起來。
這會兒這幾個人算是明白了這倆是幹什麽的，原本提起來的一點戒備，瞬間消散了不少，這小孩長的漂亮不說，還會做飯，要是個女娃的話，就是一個特別顧家的女娃，他能這麽的幫助他的哥哥，還能不幫助自己的丈夫嗎？
說不定這人還真的是男扮女裝的呢？要是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能有媳婦了？
想到這裏，小胖的那雙眸子，瞬間變得明亮，上下打量着胤禟的眸光也變得隐晦起來。
胤褆一看小胖的眸光，就知道他想的什麽擡手就把手上的碗朝着人砸了過去，一言不發的就朝着人攻擊了過去。
小胖別看他人比較胖，但是身子還是比較靈活的，他微微的歪頭躲開了胤褆的砸過來的碗，然後一個驢打滾躲開了他的攻擊，嘴裏讨饒的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弟弟長得太漂亮了，還會做飯，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胤禟聞言，端着碗的手微微的一頓，剛剛他背對着小胖，完全不知道他看他的眸光，現在聽到他的話，眼眸裏瞬間閃過一抹寒芒，他提起菜刀就對着胤褆扔了過去，冷冷的道：“大哥，割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