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胤禟聞言, 挑眉看了一眼灼華,對着人問道:“陳大小姐?”
很快他就對上了號, 是绱鞋鋪的那個小姑娘,年紀不大,人卻挺精明的,關鍵是和他一樣的財迷。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擡手端起了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對着灼華問道:“她有說是什麽生意嗎?”
既然是合作, 那就是有錢掙的, 不過按照陳大小姐的那股子精明勁,應該是一個人做不了,而京城那麽大, 她又是如何想到和他這個一面之緣的人進行合作呢?
想到這裏, 他的心裏不由得對陳大小姐産生了一些好奇。
不管是漢人家的姑娘,還是滿族的姑娘,很少有像陳大小姐這樣, 大張旗鼓的出來掙錢的。
灼華聞言,擡手撓了撓頭道:“回主子的話,我倒是問了, 但是陳大小姐沒有說, 所以現在我也不清楚。那主子見不見?”
這個陳大小姐也是有些能耐,知道通過他來找他家主子,他家主子本身就愛財,在這樣的誘惑下, 見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胤禟聽了灼華的話,手指微微的敲擊着桌面, 片刻之後,他言微微的颔首:“後天就是沐休,那就出宮一趟吧。”
見一見也不是不可以,要是真的有生意呢?
灼華聞言,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就退了下去。
沐休日這天,胤禟一大早的收拾好,就帶着灼華和灼清出了門。
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郊外的莊子。
這個莊子裏,是武澤負責種植銀耳的地方,自從上次的事情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暗房的建造,還有原本銀耳的移植,他都有些不放心。
趁着天色尚早,他先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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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澤收到消息之後,就早早的在門口候着了,他一看到胤禟的身影,就迎了上來,臉上帶着一抹燦爛的笑容,對着他微微的拱手道:“主子。”
自從上次胤禟讓人救了他和羅書的命之後,他就把自己歸類到了仆人裏面。
他也見灼華和灼清這麽的稱呼,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叫上了。
胤禟聞言,掃了一眼灼清,吓得他一個激靈,努力的把自己縮小在了灼華的身後。
胤禟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對着武澤擺了擺手:“起來吧,暗房建造的如何?”
銀耳不适合強光的照射,否則很難生長出來。除此之外,還要保持一定的濕度和溫度,這就需要暗房了。
要是在現代的話,直接塑料布一蓋,溫度和濕度就能保存了。
只是銀耳也不是完全不需要光,但是需要的是散射光,這就需要用到玻璃之類的透光□□皿。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看來這玻璃的制作,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武澤跟在胤禟的身後,恭敬的回禀道:“主子,暗房建造出來了一座小的,剩下的還在建造。”說到這裏,他擰眉道:“奴才從之前住的別苑裏,弄來了一部分的新鮮的銀耳,連同那裏的草地都一塊兒搬了過來。放在了那個小暗房裏面。”
“只是全部黑暗的環境,銀耳并沒有生長,反而看着開始有些縮水幹枯起來。”
胤禟聞言,微微的點頭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放心大膽的去做就行,你盡量把銀耳生長的環境給模拟出來,光的問題,等回頭再說,溫度,濕度的把控才是重點。 ”
他原本覺得還需要好多年,才能把銀耳給種植出來,但是善財童子給了他一張方子,就是專門用來種植銀耳的。
包括暗房的建造,溫度濕度,菌絲的培養,全部都包含在內,這也讓他們原本預訂的七年時間,大大的縮短許多。
武澤聽了胤禟的話,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道:“主子,您放心,這些事情都在小暗房裏面進行着,絕對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他沒有想到他家主子竟然給了他一個方子,裏面把所有的注意事項都寫的清楚,包括溫度和濕度的把控。
這個東西他雖然不太理解,但是也明白這才是種植銀耳的關鍵,只要掌握好這個,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只是他還有時間嗎?
一想到這裏,他的眸光就不時的朝着暗房旁邊的一個柴房掃去。
他的阿瑪追來了,他可能沒有時間了。
胤禟看着武澤那明滅不定的眸子,眸光微微的閃爍,在幾個建造好的小暗房裏轉了一圈,這才朝着門口走去,他邊走邊對着武澤囑咐道:“要是有什麽事情,就給灼華或者灼清說。”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然後擡眸掃了一眼暗房繼續道:“有些事情只是一念之差,不要讓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自信武澤是不可能背叛他的,但是他要是一念之差做錯事情,到時候恐怕也不是能夠善了的。
想到這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武澤,擡腳上了馬車。
武澤看着慢慢遠去的馬車,渾身一個激靈,後知後覺的才覺察到自己的後背升起一抹冷汗,好半晌才對着胤禟的方向微微的拱手,面色陰郁的朝着暗房裏走去。
胤禟坐在馬車上,在心裏對着善財童子問道:“小財,武澤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他嘴上雖然這麽的問着,但是心裏也猜出的七八成,武澤帶着羅書來京城,無非就是為了躲避他那個父親。要是武澤真的有手段讓那人不再吸血的話,他倒是也不會插手,就怕武澤會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到時候再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善財童子一聽胤禟的話,整個人瞬間精神了起來,他對着胤禟有些八卦的道:“武澤的爹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說是武澤和羅書來了京城,日子過的非常好,他一路打聽着來到了京城,也是他運氣好,找到了之前給武澤看病的醫館,後來又打聽到了書店那裏,從那邊知道了羅書上學的書院。就在書院門口堵着武澤。還真的讓他給逮到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道:“武澤有這樣的爹,實在是他的不幸,有些人是父母的掌中寶,而有些人卻是父母口中的食物,供他吸血。而武澤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人,他給武澤要了一筆銀子,說是斷絕關系,以後再也不來找他了。武澤那小傻瓜竟然相信了。七拼八湊的弄來了一點銀子,還找管事借了一部分,這才湊齊了給他,結果呢,武澤的父親轉頭去了賭坊,一下午的功夫就把銀子給賭沒了。後來就去羅書的書院去鬧,要不是礙于胤褆的面子,羅書可能就被攆走了。”
“你也知道武澤對羅書的學業多麽的看重,這一下子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就把人哄到了暗房這邊,直接打暈了。只是想做什麽還在掙紮。”
胤禟聽到這裏,微微的合眼,這樣的事情他在現代見過不少,完全就是水蛭一般的人,怎麽都甩不掉,打不死。而在這個時候,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只是這件事卻不适合武澤來做。
想到這裏,他對着坐在車轅上的灼華道:“灼華,你去暗房那邊當着所有人的面威脅武澤,就說他得罪了郡王爺,郡王爺生氣要拿他開刀,男的發配寧古塔,女的直接賣做奴才,務必做的真實一點。”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然後繼續道:“順便把武澤的姐姐和姐夫接過來,讓他們在這個莊子上幫忙,工錢給他們原來的兩倍。就是以後盡量少往外出,免得那人不死心再跑回來。”
“至于羅書,給他改個名字,再換個書院,在等幾年長大了,模樣也就會發生一些變化,他就是再回來,怕是也認不出來了。”
這件事還是他出面比較好,要是武澤不知輕重的把人給弄死了,到時候也是一個麻煩。
灼華一聽胤禟的話,眸子微微的一亮,然後對着他點頭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說完,他讓灼清駕着馬車,人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善財童子看着胤禟臉上的表情,對着他道:“小九,要我說這人應該直接發配到邊疆去,要不然哪怕這會兒他怕了,将來看到武澤過得好,保不齊的還會卷土重來,這樣的人就是水蛭,一旦沾上可能就不能善了的。”
胤禟聽了善財童子的話之後,輕笑道:“我知道,我給灼華說的很明白,這人翻不起什麽大浪的。”
善財童子看着胤禟嘴角的笑容,有些不相信他的話,他時刻關注着灼華那邊的動向,一路上,他不停的一驚一乍的給胤禟招呼:“小九,小九,灼華好厲害啊,竟然把武澤的父親吓得赫赫發抖,當着衆人的面都不承認他是武澤的父親了。而且還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馬車緩緩的在绱鞋鋪跟前停下,灼清擡手撩起了門簾,胤禟貓着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着不遠處朝着他走來的陳大小姐眼波流轉。
陳大小姐一看到胤禟,那肉嘟嘟的小臉上瞬間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擡腳朝着人走了過來,她笑意盈盈的對着他微微的福身道:“我還以為公子不來了呢。”
胤禟聞言,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輕笑道:“灼華說,你要和我談生意,還是穩贏的生意,我這人沒有別的嗜好,就是愛財。既然穩贏不賠的,我又豈能不來呢?”
說着他對着陳大小姐微微的拱手還禮。
陳大小姐一聽,倏然笑了起來,她看着胤禟,聲音清脆的道:“我就喜歡公子的這種爽快的性子。”說完她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公子裏面請,咱們邊喝茶邊說。”
胤禟擡腳走進了屋裏,一進屋就看到上次遇到的那個繡娘,恭敬的站在一邊,臉上沒了至少得嬉笑。
而在屋子裏只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許多的點心和果脯。
陳大小姐,一進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我看公子也是實誠人,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家世代經商,但是家主都是男子。到了我這一輩出了我這麽個異類,我想要争奪家主的位置。因為女子在這個世道是十分艱難的,所以我想與你合作。”
她說的有些似是而非,看似什麽都說了我,又什麽都沒有說,世代經商,而且還要争奪家主權限的,就只有皇商。
而皇商的家主培養,就是給他們一筆銀子,再給他們十年的時間,誰掙的銀子最多,誰就是家主。
這陳大小姐的身份可是不簡單。
胤禟想到這裏,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後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輕笑道:“陳大小姐莫不是把我當傻瓜,拿這樣的話,來糊弄我?”
說到這裏,他若無其事的笑着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要是這就是陳大小姐合作的誠意,算我白跑一趟。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