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星星的碎片

第50章 往日不在

往日不在

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吧！還沒人來嗎？不會吧……地球政府的人都這麽菜的嗎？！馬上就要到精彩的部分了，所有演員都到位了啊！怎麽回事，為什麽敵人還沒出現！堵車了嗎？路上堵車了嗎？？哎~~~早知道就侵入交通系統控制紅綠燈了！

馬修在上面等得捉急，甚至庫伯都開始玩兒起了桌子上的平板，馬修非常确定他在玩兒消消樂。這家夥老大不小了，作為美杜莎那種集團的董事長，整天不是想老婆就是打游戲，有錢人真是任性啊！

“我說庫伯先生……該不會你就是幕後黑手吧？”馬修實在是閑得慌，他看着庫伯這麽說了一句。

“你明明知道不是吧？我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啊。”庫伯先生笑起來，他說，“自從那次之後，我可已經改邪歸正了。你看，畢竟誰也不想被圖靈上校打一槍吧？陳也是，如果我真的要做什麽奇怪的事情，他一定會先阻止我的。尤其是這事兒還牽扯到你。”

“切……那到底是誰，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數了？”

“本來我也不知道啦……但是聽過你所說的關于地球檔案館的事情之後，我确實有數了。”庫伯說，“你知道嗎？倫巴勒将軍其實是有很多支持者的。當然他的那些得力助手已經被一并處理了，可是還有一些暗自崇拜他的人隐藏在這巨大的人類殖民地呢。”

“為了所謂的‘人類續存’，人類真是什麽垃圾都能崇拜啊。”

“哈哈哈哈哈長生不死可是永恒的人類命題，總有一些人永遠都不會滿足自己當前得到的一切，想要得到更多，但奈何即便是現在，人類的平均壽命也仍然只有區區120歲，看着300年才算成年，平均壽命上千年的歐羅拉人，還是會羨慕的吧？”

“真的嗎……我倒是覺得所謂永恒的生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馬修是無法理解的，不過換位思考一下，自己的其他人工智能同僚大多也只能運行個七八年左右，像是自己這樣的，他們會不會也……不，人工智能沒有那麽無聊的感情。

“說到底，地球檔案館這種東西，在任何一個還沒有太空文明的星球都有着很高的價值吧。甚至它對現在的我們也有這樣的價值。倫巴勒将軍的兒子想要利用它也不是沒有道理，本身他也算是地球保衛戰的受害者。”

在保護母星的戰役中失敗，不得不撤離就算了，還在撤離中與同伴失散，陰差陽錯的被傳送到遙遠到除非利用被禁用科技都無法抵達的星球，上面的文化與技術都與自己熟知的一切不同，這種時候，任誰都會利用自己能利用的一切生存下去吧——

其實如果從黑斯廷的那個角度來看，代入他的角色，從一個落難者利用計謀成為一個天龍人……這不就是大家都很喜歡看的爽文嗎？只不過他順勢做了一些……不太符合普通人價值觀的事情罷了。而作為天龍人，那些事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天龍人的存在是不是合理這個問題之後再談……馬修說：“你是說，這次的事件和倫巴勒将軍有關系？”

“應該說是和他的兒子有關系吧？知道崇拜對象的兒子還活着，并且繼承了父親的衣缽，那該是多麽令人振奮的事情啊。每一個粉絲都會想要奮起，并相繼效仿吧。那樣的話，就需要地球檔案館。”庫伯聳聳肩，他說，“這宇宙中像是那樣落後的星球到處都是。”

“哈啊？？想要效仿黑斯廷幾乎是不可能的吧，畢竟也不是每個星球上都有天龍人——雖然、的确……落後的文明很可能會從君主制開始發展，就算沒有天龍人這麽極端的例子，也……”說不定确實可以效仿。

馬修想到了什麽：“如果是在那種地方繼續倫巴勒将軍的實驗，就約等于沒有任何阻礙了吧。”

“通過拼接、克-隆的技術，研究人類進化的極限，從而實現永生的目的——真是一條荊棘之路啊。不管是在什麽地方都不可能被認可的吧。”

“啊？？”這不是你提出的假說嗎？？

“大多數人類是沒有那樣的覺悟的，馬修。雖然倫巴勒将軍和他的兒子屬于反派角色，但是他們仍然有着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堅定意志和個人能力吧。而剩下的一些人，雖然表面上對他們無比崇拜，但實際上卻只是拿着他們當借口，欺騙頭腦發熱的年輕人，實現自己的利益罷了。”

到底有多少人願意在連智能馬桶都沒有的地方卧薪嘗膽啊？沒有多少吧，更別提那些習慣了權力和金錢的家夥們了。所以說……這位普通的商人庫伯先生終于說出了重點：“不論是地球檔案館，還是人類永生或者是倫巴勒将軍的衣缽全都是借口，馬修。這次的事件，也不過是個生意罷了。”

“那這個生意……如果是你的話，你的目的會是什麽？”

“逼迫議會開啓地球重建計劃，然後全權包攬整個計劃的運營工作。人口，建築，日用品，工業品，改造特殊用品，飛船，武器——所有的一切，在人類殖民地能夠包攬所有這些的除了美杜莎之外沒有第二個。我絕對會發大財的。”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幕後黑手吧？”

“——不是啦！是你問我的吧！”我只不過是說實話！庫伯立即解釋說，“話是那麽說，但如果真的啓動地球重建計劃，那麽僅僅是負責其中一個小部分的人，也能獲得巨大的利益吧？那可是地球哦，絕對不缺一身熱血的傻子不要錢都來幫忙吧？計劃通過的話，其他種族為了面子一定也會給予支持，這又是錢。”

真是個好生意啊……只不過就是會有無數勞動力死在那個已經變得不宜生存的人類母星上罷了。但是和能得到的利益比起來，他們只不過是‘在計劃之中的損耗’罷了。庫伯越是想越是覺得這個生意不錯，要不是因為他已經改邪歸正了……

“終極議會會這麽做，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得到你，馬修。說不定他們也能從中分一杯羹。那些始作俑者十有八九承諾會給他們更多的投資了。”而且這麽一來他們所有人的手都是幹淨的。

終極議會會說他們只不過是接受了捐款，公司會說他們只不過是遵守法令壓縮成本。襲擊議會的是恐怖分子，做出決定的是無能的議員（八成後面會被當成替罪羊處理掉），重建地球計劃本身就具有争議，一旦被提上臺面又造成了這麽大影響，只需要一兩個內鬼推動很快就會正式通過吧。

人類就是這麽容易被控制。你有什麽辦法呢？

“如意算盤打得都挺好……只不過他們……不。是你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馬修差不多明白了，他本來把事情想得很複雜，甚至真的相信有人在這裏也想繼承倫巴勒将軍的理念。他說，“我沒有參與到故事裏，豈不是很無聊嗎？”

完蛋了馬修又開始露出像是反派一樣的笑容所以說這裏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幕後黑手因為他就是吧！馬修就是啊！！庫伯先生暗自決定，剛剛他說出來的計劃以後絕對不能用了，因為馬修一定已經想好了要怎麽一勞永逸的毀了它。

還在這麽想着呢，突然庫伯先生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什麽硬硬的東西頂住，他稍微轉頭，就看到了漆黑的槍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他驚訝地跳起來但馬上就被人按回了椅子上——

“終于來了啊……也太慢了吧？傑克隊長？”馬修倒是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然後看了看傑克隊長身邊的隊員，他們的衣服或者裝備上可以看到些許焦黑，“哎呀，我們家的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嗎？不好意思，他們就是喜歡到處亂燒呢哈哈哈哈哈！”

“你這家夥……真是一點沒變。”傑克隊長說着就摘掉了他的戰術面罩，這地方被炸過之後不知道為什麽空氣有點悶，他露出了自己滿是傷痕的臉，可以看出他一定身經百戰，“你好像早就知道是我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從在路飛先生的船上的時候哦。”馬修還是帶着笑臉，他說，“你還是太小看我了吧，傑克隊長。你覺得那種話能瞞得住我嗎？”

“什麽話？”

“星球流感。”馬修攤攤手，他說，“星球流感是在地球早期殖民時代出現的流行病，在那個時候的确是個很棘手的病呢，來自外星的病毒什麽的，很吓人吧……傑克隊長，你是地球人，對吧？”

“…………”

“生活在早期星際殖民時代的地球，被終極議會選中，進入天堂空間站。根據終極議會的規定，你的職位應該已經可以讓你的家人一起來到空間站生活了才對。可你仍然說，你的孩子得了星球流感，妻子辭職在家照顧她……”

馬修故作思索地說：“我不認為這是謊話，只是這并不是當下發生的事情。傑克隊長，你的家人，都已經死了吧。死于地球保衛戰。”

“天底下哪有人帶着這種表情說別人家人的死訊的啊！！”

“抱歉，我不是人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馬修說，“終極議會成員的訊息實在是太多了，而且被紅色編鐘死死鎖着……我要是太過分的侵入她的系統也不太好嘛（會被她更加讨厭的）。所以我做了一些比較傳統的調查。”

“啊？？”

“找一些八卦的人問了一下就全都知道了。”別那麽瞪着我嘛……馬修攤攤手，他說，“據說是因為那時剛好你的升遷文件晚了一步，沒能在地球保衛戰之前救出你的家人。終極議會的時間雖然是靜止的，但是他們嚴格控制着時間穿梭，你的家人在被允許和你一起生活之前，必須待在你本來的時代生活，不論發生什麽，都不允許被幹涉。”

“…………我努力過了。我自從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在提交申請。但是每次都被告知，只能升遷之後才能允許他們到空間站上來。”

“那是當然了，如果每個人都能申請通過的話，這世上不就沒有死人了嗎，那可不行。”馬修說，“我見過很多在地球保衛戰失去家人的人……他們通常都不太喜歡蘭特上校。可是你卻說很尊敬他吧……所以我才真正開始懷疑你。”

“很合理。不過，我确實很尊敬他。我并不讨厭他。”他也只不過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就和我一樣。傑克隊長說，“我也不怪終極議會。他們的規則是合理的，我可以理解。”

“那你怪的是什麽？”

“是這個世界。是人類全體。他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為了那一點點利益，就連自己的親媽都能出賣。每一個，每一個都是如此。你知道我的家人是怎麽死的嗎？并非死于那些外星侵略者，并不是死于撤離的飛船，而是被為了掩蓋自己失誤和腐敗的官員故意丢在那裏等死的。”

“…………”

“不僅如此，那個人明明害死了很多人，竟然活了下來，并且在這星墜堡上升官發財，反而因為是地球保衛戰的幸存者而得到了很多額外的關注。他的過去被掩蓋了，縱使我利用終極議會的資源調查出了真相，我的規章制度也不允許我揭發他。”

我啊，只能看着殺死我家人的兇手，在這人類的第二個美麗家園裏作威作福。傑克說着擡高了聲音：“我不求你能理解我，馬修。選擇利用你，也不是我決定的，我也只不過是求那些人利用我，而我利用他們的權力和那令人作嘔的欲望替我複仇。”

“傑克隊長，你知道他們就和害死你家人的官員沒有兩樣吧？”

“啊沒錯，我知道。但他們的權力很好用，也只有他們能夠幫我。”說着，傑克隊長就打開了一個電腦，上面顯示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監控錄像。畫面中有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裏坐着一個非常局促不安地男人，他已經頭發花白，看上去上了一點年紀。

然後，另一個男人走了過去，他背對着鏡頭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他給了這個人一張紙質文稿。這東西在這個時代還挺少見的，馬修立即就意識到這可能也是地球政府的人。

得到文稿後的中年男子顫抖着開始念上面的字，那張文稿事無巨細的揭露了他在地球保衛戰之前收受賄賂，非法占用民間撤離船只供工廠轉移非生存必要的設備，導致衆多平民滞留地球最後死亡的罪行。看起來他就是傑克隊長說的那個人。

他念完之後，剛剛拿給他文稿的另一個男人就來到了攝像頭跟前，他帶着一個黑色面罩，還是看不清他的面孔，不過他對着攝像頭說：“今晚八點，會轉播到星墜堡和人類殖民地的每一個頻道。”

“非常感謝。那之後的事情也拜托了。”傑克隊長回應了一聲，然後就關掉了電腦。然後他突然拿出自己的槍來，并給槍上膛，“評議會什麽的，或者地球什麽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馬修。”

“等、等一下？？！傑克隊長！！”馬修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麽了，“你沒必要這樣做！既然已經複仇了，那至少——”

“既然已經複仇了，那我就沒有意義再活在這個世界上。”傑克打斷了馬修，他表情釋然的擡起槍來，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我之前……在那艘船上說的那些話，沒錯，那并不是謊言。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的家人時發生的事情。那時的地球……全然不知危機即将來臨，還是和往常一樣。”

“傑克隊長！！”

“我利用議會的資源不斷回到那個時候，扮演我自己，并且假裝什麽也沒發生。可我已經不必再假裝了。”已經夠了。所有欺騙自己要堅強的自欺欺人已經不需要了。因為自己已經可以真正的‘回到’那時，‘回到’家人身邊。

傑克隊長沒有猶豫，他在馬修說出下一句話之前就扣動了扳機。碰的一聲，他伴随着槍聲倒在了地上。整個會議廳在接下來的幾秒鐘之內沒有一點點聲音，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他的靈魂升上那真正的天堂。

他的任務是擔任這次評議會的安保負責人工作，暗中讓地球政府的部隊進入議會大樓。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所以地球政府實現了他的願望，讓殺死他家人的兇手公開罪行，後續可能還會對他進行處刑吧。不過他已經無所謂了。

他只不過是想要一個解脫。他真的不恨終極議會嗎？他真的不恨地球保衛戰的失敗嗎？不。不一定。他只是要恨的人太多了，那麽幾個人無法承擔他的全部怒火。也許，幫助地球政府達到目的，也是他對所有人的一種複仇。

就這麽過了幾秒鐘，期間沒有任何人說話，而就在庫伯實在忍不住想要打破寂靜的時候，剛剛傑克拿來的電腦上又出現了新的畫面。

電腦的屏幕被分為了六個格子，每一個格子上都顯示着一個人的頭像。他們并沒有遮住自己的臉，而是全部坦誠相見。他們男女、年齡甚至風格氣質全都不一樣，每一個都帶着他們各自得意的表情出現在畫面中。

“不愧是終極議會的特工呢，哈哈哈哈哈哈……做事就是幹淨利落嘛。”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先開口，他穿着花哨，坐在一個透明玻璃環繞的辦公室，外面的風景似乎是一個很大的城市。他的臉上帶着笑容，把腳翹到了辦公桌上，“雖然出了一點小意外，但是，我們的計劃還是會順利進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