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
番外
五年後的夏天,知了聲聲擾人清夢。沈禾他們前年搬到了市區的新房子,大院兒裏有兩顆高大的石榴樹,此時已經挂滿了一個個小燈籠。
房子外的馬路上栽種着一溜高大的白楊,他們家老大霍齊威已經呲溜呲溜爬上了樹,要去掏樹上的鳥窩。
老二霍齊恩和老三霍齊澤在底下緊張的撰着拳頭:“哥,你小心點兒,千萬別摔下來。”
“放心,摔不下。”
回着弟弟的話,老大回頭看到了自己離地面有多高。一瞬間也緊張的哆嗦了一下。
這仨孩子後天養的好,看着比同齡的孩子高出不少,看着好像六七歲,小學一年級的樣子。其實今年該上幼兒園大班。
在學校已經狀況頻出,沈禾每次去接都被老師數落,弄的她後來再不去了,幹脆讓孩他爹去。反正霍興華臉皮厚,他兒子調皮搗蛋,他反倒一臉的與有榮焉。
“淘丫頭出巧的,淘小子出好的。”
好吧,既然你這麽認為,那我不跟你争。老師家長的數落讨伐都你跟他們擔着。
看哥哥的腿哆嗦,老二霍齊恩吓的顧不上聲音大引來父母了。着急的呼喊着:“哥哥,你小心。這麽高摔下來要摔死的。”
老大哆嗦一下後,很快穩住自己。也不理弟弟的呼喊,繼續朝上爬了幾步。抓到鳥窩的幼鳥後,将它夾在胳肢窩,雙手抱樹開始往下爬。
沈禾被兒子的喊聲驚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吓的雙腿發軟。一瞬的驚慌後,她右手微微擡起蓄勢待發,也不管大街上有人沒人了,孩子要是真的掉下來,她得接住才行。
至于被人發現秘密,甚至帶到研究所切片研究,她這顆慈母心暫時根本顧不上。
樹上的臭小子根本沒發現媽媽的焦慮與擔憂,回頭看到她的身影高興的喊:“媽媽,看,我抓到小鳥了。”
沈禾恨不能将成天帶着弟弟淘氣闖禍的臭小子狠狠揍一頓,偏不敢驚擾了他的心神,還得裝出一副無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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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威威真厲害。你小心點兒,慢慢往下爬,千萬要抓緊啊!”
“我知道,媽媽你放心。這根本摔不下去。”
沈禾清麗的容顏都有些扭曲,眼眸醞釀着波濤,嘴角忍的抽抽。等兒子離得近了,她伸手将他扶着下地。熊孩子的腳剛踩到實地,她的巴掌就上去了。
“那麽高也敢爬,萬一摔下來怎麽辦?你還讓不讓媽媽活了……”
霍齊威被媽媽打的支吾亂叫,一下子也害怕了。媽媽第一次動手打人,看來他今兒這事兒做的真的不對。
下午快六點,霍興華簽了合同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這仨熊孩子對着牆站着,老二還在小聲的埋怨哥哥。
“我就說不能爬,這樹那麽高,可不是之前的小樹。你非要爬,這下好了,媽媽生氣了,就是爸爸也不敢給咱說情,咱仨得站到什麽時候啊?”
老三也附和二哥:“就是,大哥你這回是真闖禍了。”
“沒事。就當站軍姿了。等去了爺爺那兒,讓他看看,咱仨多有長進。”
霍興華聽着兒子們的議論,又是失笑又是無奈。看來他的家庭地位,臭小子們也知道啊!只是今兒這是幹啥了,惹的一向好脾氣的老婆發這麽大火,太陽底下站軍姿,夠狠的啊!
繞過他們進屋,他媳婦正在做晚飯。案板上發好的白面揉進了蘇打,分成一個個大小均勻的劑子,旁邊放着半盆豬肉香菇韭菜餡兒。看來是要包包子。
他趕快洗洗手:“我跟你一起包。”
“合同簽了嗎?”
“簽了。放心,有你老公出馬,銷路不成問題。”
看他那得意的樣兒,沈禾忍不住給他個大白眼。嘚瑟。不過這幾年還真是多虧他,去年擴大種子培育基地,也是他挨個屯子跑給談下來的。否則依她這不願與人打交道的性子,銷售和生産這種必須與人磨牙的活兒就幹不來。
如果沒有他,沈禾想想,大概自己會一個人找個風景秀美的山林隐居吧。那也就沒外頭仨讓人頭疼又讓人暖心的熊孩子了。
倆人靜靜的包包子,等全包好下了鍋。沈禾瞅一眼仨臭小子,開口問他:“不給你兒子說情嗎?”
“惹老佛爺生氣了,不揍他們算好的。說啥情啊說情。你要是不解氣,等會兒我給你一人揍一頓。”
“沒正行。”沈禾給他個大白眼“威威居然爬外頭街上那麽高的白楊樹去掏鳥窩。差點沒給我吓死。十幾米的高度,那是好玩的嘛。熊孩子膽兒也太大了。”
聽她說完,霍興華腆着臉笑笑。這事兒他小時候也沒少幹,當然也沒少挨他媽揍。
哎!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仨臭小子就是來給他爺爺奶奶報仇的,他小時候怎麽不省心的,這仨都得來一遍啊!
“放暑假了,玉米種子基地正是抽查拔穗的關鍵時期,人參基地也得去檢查。咱倆都得回屯。臭小子沒人看着不行,要不把他們送我爸我媽那兒吧。老爺子幾次打電話說想孫子了。”
沈禾想想也是,這仨孩子實在太淘氣。老二老三雖說乖一些,可跟他哥哥在一起,那是什麽都跟着幹。小哥仨挺義氣,闖禍一起,挨揍也一起。
“行。我二哥明天要來省城辦事,讓他把這仨捎回去。讓你父母我父母輪着幫忙看一段。等開學了你去接回來。”
“齊活。”霍興華嬉皮笑臉的,顯然沒覺得男孩子淘氣是多大的事兒。“那別生氣了,等一下我幫你教訓教訓這仨臭小子。”
翌日,仨孩子被二舅帶到了京城。沈禾兩口子全下了鄉。車子到柳溪屯後,沈禾跟肖亞娟相跟着先去了山上的人參基地。
如今的柳溪屯早已不是當初那灰土模樣。土地下戶第二年二十多戶膽大的就跟着沈禾承包山林種人參。
拿出自己的家底投資,若不是沈禾承諾包教技術,包人參銷售。估計跟着幹的絕沒這麽多。
如今,肖亞娟何麗萍這些信任她的早跟着賺了錢,原先的土房子推倒,蓋起了整整齊齊的青磚大瓦房。
“你家孩子呢?怎麽沒帶着?我都跟涵涵說好了,放暑假讓她帶着弟弟們玩。”
沈禾擺手:“別提了,這仨臭小子涵涵可看不住。我給送回我婆婆那兒了。他們退休閑來無事,一直想帶孫子呢。”
“那也好。我媽今年也說讓涵涵和剛剛去她那兒過暑假呢。”
“那也好。你媽現在跟你關系好多了啊!”
“別提了,我媽就是個勢利眼。看我如今的收入比我弟弟上班賺的多,已經不說什麽城裏人鄉下人了。”
沈禾笑笑搖頭不接這話題。去年剛賣了一批給依依的制藥廠,人參的價值才初初顯露。等她的保健酒廠建起來,就這點種植規模,根本不夠。種植基地且得拓展呢。
依依的大哥來考察過,對這非常感興趣。今秋吧,等玉米種子授粉期過去,她跟霍興華一起去走一趟。具體商量這事兒。
山林裏仔細看了看去年秋播的發芽率,暗中給歪的劣的用了些異能,确保它們可以順利成活。跟相熟的朋友邊聊邊往山下走。
“沈經理,求求你了,讓我們家也加入人參合作社吧?”
忽然冒出來黃蘭和馮小扁吓了衆人一大跳。沈禾停住腳步,無語望天。之前加入是大隊廣播了的,大家自願加入。你們不信我沒加,如今又鬧着非要加入。你們當這是自己家的呢,想加就加啊。
她只是想了想,這話已經有人替她說出了口。今兒跟着的全是她們公司下線,根本不用她開口,自然有人給她怼這倆曾經結過仇的。
“眼紅了。當初是怎麽說沈經理的自己都忘了吧。呸,告訴你們,你們忘了我們可沒忘,想跟着沈經理掙錢啊,先給沈經理好好道歉再說。”
這倆聽聞一個猶豫都無,當下就沖沈禾一百度彎腰。“對不起,沈經理是我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忘了當初我們的不懂事吧。”
馮小扁更是接口說:“對,您要是還不解氣,我們給你跪下了。你就別跟我們計較了。”
三年時間,別人家只是吃飽了肚子,糧食都找不到好買家。這些人跟着沈禾種人參,居然已經蓋起了新房子。
青磚大瓦房啊!大窗戶上一水的玻璃,屋裏亮堂又幹淨。比舊社會地主家的都好。能不讓人眼紅嘛。
去年就想加入一起種,可惜被拒了。她們倆在家沒少被婆婆妯娌埋怨苛責。都是當年嘴快,哪成想得罪的是財神爺呢。如今是悔的場子都黑了。
這可是新時代,哪能讓人給自己下跪啊。沈禾伸手攔住了馮小扁,無奈的開口:“每年人參或者種子的培育都是有規劃的,不是随時想種就能種。你們再等等,到了合适的時機,我會擴大種植規模。到時會讓支書在廣播裏通知大家,你們要真有心,到時加入就行。”
“這……”人家也沒拒絕,只是在推脫。前來探聽情況的不知該如今了。馮小扁看她越過她們要走,趕快疾走幾步追着問。
“沈經理,您真的別跟我們計較了,我們當初是有眼不識泰山,以後保證服從領導,你說幹啥我們就幹啥。”
黃蘭也附和:“對,你讓我們朝東,我們絕不朝西。”
後頭一個曾經多次笑話過沈禾的也趕快表忠心:“嗯吶,你讓打狗,我們絕不攆雞。”
前倨後恭。世人大概都逃不脫俗套。沈禾根本無心跟這些人計較。轉身說道:“過去的事兒過去就算了,我早都忘了。你們也別往心裏去。下回擴展規模,你們要想跟着我幹,準備好啓動資金,到時來報名就行。”
沈禾帶着人走了,後頭的在議論紛紛。這想最初跟着幹的,她可都是扶持的,提供種子,提供技術,而且包銷售。如今輪到他們,咋就成了自己準備啓動資金了。
“知足吧!剛開始為了讓大家跟着幹,當然得投入一些。如今這可是任誰都能看到的金疙瘩,你們不想要,有人搶着要。聽說好幾個屯都想跟着幹呢。”
明白人的一句話,頓時全都偃旗息鼓。說的對,這麽大的利潤,你不幹,有的是人跟着幹。前期的技術,後期的銷售全都管了,這好事上哪兒找去。
沈禾這邊結束了視察,跟肖亞娟去了他們家,同行的還有何麗萍。留在這裏的仨知青,之前還被人笑話,如今已是令人稱羨的對象。
霍興華那邊,一幫村委的和公司具體負責人跟着視察。夏季,正值玉米頂花開放授粉的季節。
今年培育的是雜交六號,母本低矮粗壯,抗風力強。父本高大,根系深深紮入土壤深處。具有抗旱的優良習性。
将母本的頂花在未長出放粉的時候抽掉,然後讓父本授粉。這樣出來的種子具有抗風,抗旱、抗倒伏的優良特性。是沈禾去年帶人研發出來的。
屯裏的大喇叭此時正在廣播,動員大家趕快抓緊時間抽母本的頂花。否則一旦讓它放粉,種子的純度就不夠了。
霍興華戴着頂麥稭稈草帽,看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抽頂花,他偶爾也會動手抽幾根冒頭的,或者指揮身後帶着鐵鍬的将那些抽掉的頂花掩埋。
“回去要在喇叭裏再次強調掩埋母本頂花的重要性。這玩意離開杆子幾天都不會死。尚具有傳播花粉的特性。如果不掩埋随意丢棄的話,它還是會放粉的。”
跟着的支書點頭應諾:“是,是,我中午回去再強調。這些大老粗,這話我都說多少遍了,一個個都他娘的忘性大。等判定等級的時候,就該她們哭了。”
“還是盡量的說服教育。種一年的莊稼,大家都不容易。我們也希望種子都是特級,高級。所以辛苦你們這些基層的工作人員了。”
“不辛苦,不辛苦。霍總說這話折煞我們了。這就是我們的工作,沒幹好工作,那是我們的失職。”
一幫人打着官腔,在一片種子中,忽然出現一小塊兒普通的玉米。此時頂花已經一半露頭,馬上就要放粉。
霍興華急了,轉頭怒喝:“這是怎麽回事?我們當初跟村委簽訂的合同上怎麽寫的,你們不會忘記了吧。”
他說完,公司一個技術員就接口:“種子培育基地中心絕對不允許有普通玉米花粉。基地外五百米不允許有普通玉米花粉。你們現在這是怎麽弄的,基地中央來這麽一出,是想合同作廢是吧?”
看甲方發火了,支書急的跳腳。這是哪個混蛋幹的,當初簽訂合同,是開過村民大會的。這關系着一村人的收入,基地中央普通玉米頂花放粉,甲方是可以撕毀合同的。到時這上千畝的種子都得當普通玉米賣。
他媽的,種子産量低,當普通玉米賣,那不賠死了。
“您別急,我馬上讓人砍。”
霍興華臉色陰沉,就站在當地,等着乙方處理。乙方全是村委的工作人員,出來檢查抽頂花的情況,人人手裏都帶着鐮刀。支書一放話,一個個進去直接就砍。
這片玉米大約不到一畝,是薛老棍兒的。當時開會他是簽了字的,這回他自己違反規定。給他砍了他也只能幹挨着。
至于這家夥放賴,跟他們扯皮。這幫人誰會怕誰啊!都是祖祖輩輩屯裏生長的,有理走遍天下,無理,無理你就幹吃虧好了。簽合同為啥,就為了防止你這種不講規矩的混蛋。
看着他們将這破壞授粉的玉米砍掉,霍興華才帶着公司的人繼續巡視。臨走的時候,被砍掉玉米的薛老棍兒跑來耍賴。他理都沒理,起身開車去接媳婦。這種不講規則的自有合同約束。已經不用他上手去管。
到肖亞娟家停好車,一進去就遭到幾個損友的調侃。“霍總,你到底是公司老大,還是沈禾的專職司機?老婆在哪兒保管你不久就到。”
霍興華皮厚的很,接過媳婦手裏的水杯灌了一杯:“霍總是媳婦的專職司機,這兩者不矛盾吧?別說就一公司老總了,我就是當了總統,那也是我媳婦的專職司機。”
“哈哈哈……”大家都笑,在場幾個女人們眼裏流露出明顯的羨慕。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家夥如今早已是萬元戶的領頭,依舊多少年如一日的将老婆捧在手心裏。
無論歲月如何變遷,無論身份如何上升。依舊如往昔,望着媳婦的目光滿是深情的愛意。
倆人趁着孩子不在家,将所有的基地都視察了一遍。沈禾都打算改變主意,去依依老家考察了,結果京城那邊出了事——她兒子跟着爺爺奶奶去游樂園玩,結果老大老二失蹤了。
她接到電話完全懵了,聽筒被霍興華接過去,她傻傻的坐在沙發上,呆滞的開始胡思亂想。
直到霍興華挂掉電話,伸手将她抱住輕輕的撫摸才回過神來。
“走,咱們馬上出發。”
霍興華親親她額頭:“你沒事了吧?剛才吓死我了。”
“沒事,咱趕快去找兒子。”
“等等,帶上賽虎。”賽虎年紀大了,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麽活潑,所以才沒讓它跟着小哥仨去京城。要有它跟着,這倆也走不丢。
倆人衣裳都來不及換,奔命一般開車就走。一心想着兒子,根本顧不上公司還沒交代。
孩子雖說調皮,可一向是知道輕重的。絕不會自己藏起來讓大人着急。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到底是誰将孩子帶走了?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孩子失蹤,公安不敢懈怠。出動了大量的人手尋找。可直到霍興華兩口子趕到,時間過去近一天一夜,依舊沒有任何訊息。
霍媽媽一看到兒子就哭的止都止不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看好孩子。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臉活了。”
沈禾作為孩子的媽媽,此刻也是急的都要上房了。可還是出言安慰婆婆:“不怪您,您先休息一下,別孩子找到了,您倒累倒了,齊威齊恩可是會心疼的。”
老霍伸手扶住老伴兒,拍着安慰她:“別哭,別給孩子們加麻煩,現在找孩子是第一要務。”
霍媽媽趕快擦擦臉,擡頭跟兒子兒媳說:“我沒事,你們趕快想辦法去找孩子。”
老三因為跟着爺爺去廁所,所以沒一起失蹤。看到爸爸媽媽來了,孩子緊緊的拉着媽媽的手。眼睛裏蓄滿的水在聽到爺爺的話後,自己伸手抹幹淨。不再給媽媽加麻煩。
“能找到哥哥嗎?”
沈禾彎腰抱着兒子,親親他的臉頰安慰:“不怕啊,你跟爺爺奶奶在家,爸爸媽媽去找哥哥,肯定能找回來的。”
安撫好小兒子,跟公婆問明白了孩子失蹤的地點。當即跟霍興華開車去了事發當場。
如今正值夏季,樹上鳥兒衆多。她也不再掩藏,挨個跟鳥兒交流後,終于在一對喜鵲夫妻口中得知了兒子的下落——被一男一女給捂住口鼻帶上了一輛破舊的面包車。
去了什麽地方,沒有鳥兒知道。只知道去了西面。沈禾拉着霍興華上車:“被一男一女帶上了面包車,去了西面。我們往西面找,拿地圖看看,西面都有什麽。”
霍興華什麽都沒問,他媳婦能控制植物。跟家裏的騾子毛驢溝通良好,找鳥兒問情況沒什麽了不起的。
“西山很大的。不知道賽虎能不能捕捉到氣息?”
倆人正躊躇,一輛警車攔住了他們。降下車窗後,警察遞進來一張紙。沈禾一看腦袋都炸了。
居然是有目的的綁架,對方給公公家裏打了電話。要求沈禾帶二十萬贖金去西山一個地方贖人。
只能她一個人去,如果被發現有人跟着,他們立馬撕票。
霍興華看完就急切的開口:“不行。要去也是我去。”
沈禾心砰砰的跳,轉頭望望男人,心裏在飛快的盤算。對方是不是對他們非常熟悉的人?否則為何指明要她去。霍興華自小被軍人特訓,如今依舊有特種兵的水準。讓他去,那等于自己找死。
“我去。”看霍興華滿臉急色,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孩子最重要。何況綁匪只是要錢,不會無故傷人的。現在的問題是這麽短的時間,到哪兒弄這麽多錢?”
話是這麽說,可孩子被綁,媳婦深入虎穴。這讓他這大老爺們怎麽能放心。
“錢我來想辦法。只是……”
“沒事。”當着外人沈禾沒說什麽。等倆人的車子重新開起來,她緩緩開口:“我的能力,別人不知道,你該知道的。放心,一般人還傷不了我。何況,可以讓賽虎悄悄跟着,它是動物,也許不會引人懷疑。”
媳婦能耐多大,他當然知道。當年能将他從無期該判三年,眨眼間就能讓小雜草變成荊棘密林。
可……說一千道一萬,這麽危險的事兒他就是不放心讓她獨自去面對。
心亂如麻,霍興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眼下先解決錢的事兒,如今工人月工資不足一百,綁匪開口就要二十萬。真可謂是獅子大開口了。
公司賬戶沒這麽多流動資金。從銀行貸款短時間內無法實現。他腦中飛快的盤算這事兒該找誰。
警方可以從銀行弄到錢,可他們插手了肯定會跟着媳婦上山。萬一被綁匪發現撕票,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一條條排除掉可能性,霍興華眉頭越皺越深。家裏最有錢的就是他們兩口子和做生意的二舅子。可二舅子年前剛從銀行貸款幾十萬,如今估計也沒這麽多現金。
倒是小時候的一個發小,如今在銀行任支行長,找他也許能幫忙。
開車直接去了發小所在的銀行,說明情況後,發小也滿面為難。“這,萬一這錢追不回,我該怎麽辦?”
“我把公司抵押。如果追不回,你可以查封拍賣我們公司。”
他們公司是經營種子的,金錢往來都在秋後。抵押倒是也可以。不過銀行有銀行的規矩,它不是一天可以辦好的啊!
“幫幫忙,我兒子的安危可全靠這個了。”
好友如此說,拼着這身衣服不穿也得幫這忙。有史以來最快速的抵押貸款辦成,霍興華離開時提着個密碼箱,裏頭裝着綁匪要的現金。
回家從父親收藏的槍支裏挑了一支八一狙,一支小巧的九六手搶。這才帶着媳婦往西山走。
霍保國的老部下如今的軍區副司令瞅瞅霍興華的背影,心中暗嘆:當年十五歲就能撂倒他們師的兵王,這小子不當兵可惜了。
随着他們兩口子離開,軍區特種大隊也派出了一個小組緊跟其後。敢劫持軍人家屬,這幫歹徒最好做好被打成篩子的準備。
公路邊停了車,沈禾提着箱子下車,被霍興華一把拉住:“媳婦……”
他擔心的手都在顫抖,沈禾輕輕拍拍他:“等我,有情況賽虎會通知你。別擔心,我又不是真的軟妹子。”
時間快到了,霍興華壓下心中的擔憂,放開媳婦的手。“別逞能,有情況自己先……”
沈禾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他煩躁的下車點燃一支煙。公安暗暗跟着他是知道的。混蛋綁匪,讓老子逮到,非一槍一個送你們見閻王。
賽虎得到命令,繞着圈子跟着沈禾,盡量掩藏身形不讓人發現。沈禾根據對方提供的坐标,一步步朝着目的地進發。
荒山野地走出沒多久,沈禾召集了一大堆的飛鳥,讓它們先去打探情況。她如今已經可以控制老鷹那樣的猛禽,不過猛禽稀少,遠水不解近渴。沒關系,飛鳥不是有的是嘛,一只一口也得啄死你們。想到綁架孩子的匪徒,她心裏就是一陣發狠。
混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既然你有目的的針對我,我今兒絕不能讓你們活着離開西山。
她故意放慢腳步,大約半小時後,有喜鵲前來報信。
“找到人了,兩個大人帶着兩個孩子,倆男孩被繩子綁着,應該是你要找的人。”
“只有倆綁匪嗎?”說完怕喜鵲不懂什麽是綁匪,她又改口:“兩個大人,确定嗎?”
又有幾只飛鳥回來,聞言叽叽喳喳的回“确定,只有倆大人。一男一女。”
沈禾點頭,弄明白了對方的情況,她心中稍定。給鳥兒們催熟幾顆谷子作為獎勵,又指揮它們繼續打探情況。
“看他們都有什麽武器,有沒有槍。”拿出圖畫來做參照物,鳥兒們吃飽了再次出發。
等探知對方手裏居然真有這玩意時,沈禾不淡定了。這玩意太危險,遠距離大殺傷性武器。萬一觸發,可不是好玩的。
“他們的武器是随身攜帶的嗎?”若是可以将它偷跑就好了。
“剛才好像放在大石頭上。”
“對,他們在做飯。這玩意放在一旁的石頭上。”
沈禾忍不住的嘴角彎彎,使用異能催動一夥做賊的老鼠去偷。然後讓這些“空軍”對他們襲擾。
往他們的食物裏扔石子和雜草枯枝,或者幹脆一擁而上,往他們頭上拉屎,或者用它們尖利的喙攻擊。
倆人氣急敗壞,準備還擊的時候才發現武器沒了,食物也毀了。氣的當場跳腳。
沈禾拿着老鼠弄來的武器,聽完它們叽叽喳喳的彙報。先實現了她的承諾,給它們催熟了谷子。
然後讓老鼠退散,“空軍”們繼續襲擾,引着他們離開眼下的藏身之所。
成功的将這倆引開了這裏。賽虎也已經跟她彙合,一人一狗悄悄前行,成功的解救了被五花大綁的倆孩子。
齊威齊恩抱着媽媽流眼淚,沒來得及哭訴,沈禾趕快做一個靜聲的動作。倆孩子吓的捂住自己的嘴。
“跟賽虎走,爸爸在下面接你們。”
齊威小聲的說:“媽媽,那你呢?”
“媽媽還有事兒,處理完就跟你們去彙合。”
齊恩摟住媽媽的胳膊:“媽媽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那倆人可兇了。”
摸摸孩子的腦袋,沈禾軟語安慰:“媽媽有武器,而且不能那麽輕易放過壞人。”
齊威自小膽大,聞言點頭:“好,我們下山讓爸爸來幫你。”
齊恩附和哥哥:“嗯,讓爸爸來,讓爸爸削死他們。”
沈禾笑笑,看來在孩子們心中,還是爸爸厲害啊!媽媽嬌嬌軟軟的需要保護。這樣沒什麽不好,她也不多言,讓賽虎領倆孩子下山。
倆小寶貝一步三回頭,沈禾沖他們揮揮手,催促他們離開。終于,膽大的齊威拉着弟弟跟着賽虎加快了腳步。
“媽媽小心,我去找爸爸來幫你。”
剛才已經囑咐過“空軍”們,将綁匪往相反的方向領,所以也不用擔心會碰上這倆混蛋。她在此靜待這倆回來後算賬。
山下的特種兵被霍興華攔住,此時跟他一起等待。人家都不擔心媳婦,他們也不好自作主張。是以沈禾的所作所為根本無人發現。
半小時後,确定孩子們已經走遠。這倆也擺脫了鳥兒的糾纏,回到了這個廢棄的洞穴外。
離的近了,沈禾看清來人。居然是王丹鳳和她之前在動物園遇到的陳鑫。嘴角挂上冷笑,她算是徹底明白。
原來真是他們三個糾纏而死的人一起複生了。她們姐妹相殘,陳鑫難道是飼主死了餓死的嗎?
“沈栗,陳鑫,果然是你倆。”
她一開口,這倆明顯的露出震驚的表情。随即王丹鳳脖子一梗,露出一貫的蠻橫表情。
“是我們又怎麽樣。”她冷笑一聲:“這回你的倆小崽子在我們手裏,你還不得任我們予取予求。”
陳鑫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好像他是最好不過的大好人。對上沈禾看白癡的目光後,他一瞬間臉色巨變,趕快往山洞裏跑。去查看人質。
王丹鳳也露出驚慌的表情,很快他跑了出來,沖合夥人搖搖頭。失魂落魄的說:“沒了。”
王丹鳳憤怒的指着沈禾:“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他們帶走的?”
她這妹妹到底長了顆什麽腦子,難道裏頭都是豆腐渣嗎?自己幹壞事倒好像別人欠了她算計了她一樣。
“當然是我。我不把孩子救走,難道等你們訛詐勒索嗎?”
王丹鳳那點兒腦容量明顯不夠用,前後無法對照。但陳鑫卻一瞬間就想到了,開口求證。
“剛才的鳥兒是你驅使的?”
沈禾颔首:“對。”
“你……你……你不是植物系異能嗎?”
“對啊!”迎着他驚恐後退的身軀,沈禾一步步逼近“所以你想死與植物還是動物?”
“我……我……”
陳鑫後退着不敢開口。王丹鳳,或者說沈栗也明白她姐姐的異能有多厲害。他們已經失去了依仗,若還嘴硬真就死路一條了。
“我錯了,姐姐你別殺我。我們以後遠遠的離開這裏,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是嗎?”沈禾依舊笑着,将他倆吓的退到一處山坡邊。“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她話語未落,異能已經使出。這倆瞬間被腳下暴漲的雜草纏住腳踝,沈禾右手輕輕一揮,雜草帶着他們滾落了山坡。
“啊……”
倆人的驚呼伴随着石塊的碰撞聲,讓人聽着就膽戰心驚。這山坡不算陡,上頭長着低矮的灌木和雜草,光是摔下去很難要命。可加上飛速滾落的石頭就不同了,倆人滾的停止不動時,已經沒了聲息。
沈禾正考慮是下去看看,還是再加點兒籌碼時,霍興華飛奔趕到。“媳婦,我來了。”
回頭望着他因劇烈奔跑而漲紅的臉頰,沈禾因背叛者冰冷的心瞬間回暖,眼眸開始聚焦。
幸好,此生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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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空管理局扮演惡毒女配部門工作的蕭骁,一朝被調到了拯救男配部門。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遭遇與智腦脫節的窘境。
公爵家的嫡女,父親手握重兵,權傾朝野。母親乃是侯門嫡長女,姨婆是太後娘娘,姑姑是宮中貴妃。
這身份足夠牛掰,只是這任務對象到底是誰?不受寵的皇子、受寵的皇子、傲嬌的天才表哥、抑或是隔壁玉樹臨風的鄰家哥哥?
利用多次執行任務積累的知識碾壓傲嬌小表哥,現代醫學知識治好了皇上的膽結石“絕症”。幫助小可憐皇子樹立正确的人生觀。撮合領家哥哥美滿姻緣。
在這時空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從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系統,你要再不出現。本姑娘可就結婚生子安心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