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難追
難追
021
在場女生不少，程橋這話一出，女生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程橋的心上人就在這裏？
大家開始瘋狂猜測，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而且，程橋也不可能真的會把這個答案說出來。
呼之欲出的答案才是最讓人心癢的。
就連蓬琳都有些抓狂，在走出烤肉店的時候，跟顏冽小聲叨叨：“你說，程橋喜歡的女生到底是誰啊？”
顏冽：“……不知道。”
“這個真的很難猜，音樂社漂亮女生最多了，而且不少都是沖着程橋來的，要是在這群女生中間挑選出來一個能讓程橋一見鐘情的，實在是不容易。”
“你怎麽知道是一見鐘情？”
“我猜的。”
“要不是一見鐘情，就是之前認識，我也沒看程橋跟誰特別熟絡。”
“嗯。應該是。”顏冽輕聲回道。
蓬琳當時根本就沒往顏冽那邊想。
因為顏冽從始至終面對程橋都是淡淡的，就連程橋是金融系的大一新生都是蓬琳告訴她的。
雖然顏冽也确實漂亮，可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們二人的交流幾乎為零。
所以她覺得這二人應該是沒什麽交集。
晚上回到宿舍之後，顏冽洗了澡，洗去了一身的烤肉味，這才舒服的躺在床上。
宿舍已經熄燈了，手機幽亮的光芒照射在她臉上。
她在通訊裏面不自覺的滑到了【程橋】。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她的手機上面了。
她看了許久，又想到今晚他在烤肉店的反應，心下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但此刻太晚了，越是熬夜越是容易胡思亂想。
所以她準備放下手機。
誰知，就在她指尖輕輕劃過的瞬間，卻是不小心的碰到了那個名字上。
恰好這時候蓬琳在床鋪下面叫了她一聲。
顏冽跟她說了句話，再回頭看手機的時候，發現電話已經撥出去了。
而且。
對面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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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開外放，卻依然能聽到手機裏面傳來的那道熟悉好聽聲音。
“喂。”對面傳來有着輕微的懶倦和沙啞的聲音。
他今晚喝酒了。
聲音帶着酒醉的餘韻。
顏冽是第一次這麽手忙腳亂。
她趕忙挂斷電話，然後把手機扔到一旁。
眼前再次恢複黑暗，顏冽心跳加快，臉頰也有些發熱。
她迫使自己趕快睡去，也省的去想剛才那件烏龍事。
次日。
由于早上八點鐘就有課，她和蓬琳起的稍微晚了些，差點上課遲到，好在踩點進了教室。
好不容易挨過一節課，顏冽早起昏昏沉沉的，腦袋有些發暈，便準備出去透透氣。
她靠在窗邊，看着樓下的風景。
Q大這些年建設的很漂亮。
昨天她在社團聚會的時候聽到旁邊的人在讨論。
“程橋，聽說你的分數都可以上隔壁A大了，怎麽來Q大了？”
程橋看上去不太有所謂的說道：“都一樣，Q大宿舍好，聽說食堂也可以，就來了。”
“這倒也是，Q大的那個小花園現在都被評為情侶約會聖地了，美的不行，等我有女朋友了，我也要帶她去那裏。”
之後便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讨論。
顏冽正有些分神，聽到隔壁教室傳來開門的聲音。
“程橋，你今早還沒吃早飯吧，這是我路過超市給你買的牛奶和面包。”
緊接着是有些冷淡的男聲。
“不了，我不餓。”
顏冽回頭，恰好看到女生有些喪氣的表情。
“昨晚睡前我給你發了消息，你怎麽沒回我？”
“是嗎，太晚了，沒看到。”
程橋一直都是有禮貌的人，在面對女生的好意不會太直接的給她難看，但同樣不會給無用的期待。
大概是看出來程橋今早沒什麽聊天的欲望，女生便悻悻的轉身離開。
顏冽覺得自己在這邊有些突兀。
可是她此刻若是轉身離開，就越發刻意。
所以她只得站在窗邊，盡量不發出動靜，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在她以為程橋也會回到教室的時候，身後忽然多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他身上一直都有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不刻意，卻很好聞。
顏冽像是有所預感，微微抿唇。
“昨晚給我打電話了？”他輕聲問道。
顏冽飛快的回頭看他一眼。
身後的人果然是程橋。
他單手插兜，也靠近窗邊。
清爽的風吹了進來，溫柔的拂面，樓下那片小花園裏面還有情侶在談情說愛。
顏冽聲音極輕的應了一聲，“嗯，打錯了。”
這個回答在意料之中。
程橋勾唇輕笑了聲，也沒回應。
這次輪到顏冽發問：“你怎麽會來Q大？”
程橋：“這個問題昨晚在烤肉店不是有人問過了。”
顏冽：“……”
她沒說話，程橋便低頭打量她。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荷葉邊袖子的T恤，搭配淺藍短裙，頭發比之前要長了些，到了腰部位置。
大概是上了上學的緣故，顏冽眸中的謹慎與提防少了些，在昨日與她那個舍友說話的時候，眼眸中也會出現絲絲明亮的笑意。
若是要讓顏冽自己回答，便是離開了自己的那個原生家庭，不看到梅修誠，心情自然會好很多。
她一雙長腿白皙修長，程橋很快的瞥開了眼，眸色漠然下來。
他又想到彭野。
昨日她說沒有談戀愛。
那之前她口中的“玩玩”又是什麽意思。
程橋聲音不太在意的問道：“你跟彭野怎麽樣了？”
顏冽一怔。
她也沒想到程橋會忽然提到他。
她正打算回應。
一串清脆的鈴聲在耳邊響起。
程橋從口袋裏面拿起手機，自然的應道：“媽。”
聽到這個稱呼，顏冽眸子黯淡了下。
正好快要上課，她便轉身進了教室。
程橋打電話的間隙回頭看了她一眼。
顏冽沒回頭，背影纖細，明明像是寒風中一吹就倒的木槿花，卻用盡全身的刺把自己盡力的僞裝保護起來。
她再次回到教室的時候，蓬琳偷偷給她看手機上的內容。
“社長說今晚開會。”
顏冽不免頭疼。
“可以不去嗎？”
蓬琳嘿嘿笑道：“剛開始應付幾次就好了，之後我跟你一起請假。”
社團裏面新生是最多的，顏冽一開始陪着蓬琳去開會，去參加活動，後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直到——
她把蓬琳堵在下鋪，逼問道：
“你是不是暗戀社長？”
蓬琳倏地就紅了起來，像是一顆紅蘋果。
“你……胡說什麽呢。”
“我有證據。”顏冽鎮定道。
“什麽證據？”
“昨晚睡覺的時候你們兩個是不是偷偷語音了？”
蓬琳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的？”
顏冽拿出自己手機上的最後一條消息，展示給她看。
“你困得失去意識了，消息發到我這裏來了。”
蓬琳：“……”
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再狡辯，只得承認：“好吧，我是有一點好感。”
顏冽放下手機，不再逗她，輕笑道：“喜歡就去追吧。”
蓬琳當然不是退縮性格。
今晚是校園歌手大賽，他們音樂社的人大多數都報名了，她決定今晚就跟社長告白。
顏冽猛地回頭，眨了眨眸子，“這麽快？”
蓬琳：“對，就今晚。”
當晚。
校園歌手大賽在Q大西校區舉辦。
蓬琳今晚參賽，還專門畫了個精致的妝容。
櫻桃紅唇釉襯托着她唇粉嘟嘟的，有着少女的活潑可愛。
顏冽提前買了應援棒，在臺下等着蓬琳出場。
蓬琳的計劃是，比賽一結束，就跟社長告白。
顏冽覺得沒問題，她跟社長應該是在暧昧期，最近聊天很頻繁，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
校園歌手大賽參加的人很多。
有的全憑膽量上去，有的則是真有水平，前前後後上臺了不少人。
蓬琳的位置排在了最後，顏冽便耐心的坐在臺下等待。
周圍有幾個大一新生在讨論：
“聽說這次程橋也來參加比賽了。”
“要不是他來，我也不會化妝三個小時，一會兒能不能偶遇他。”
“英語系的阮芯給他送了有一段時間早餐，程橋都沒收，應該是沒追上。”
“當然追不上了，追他的女孩子那麽多，他眼光應該挺高的。”
“上次聽我音樂社的熟人說，聚餐的時候程橋說自己有喜歡的人，而且就在音樂社裏面。”
“真的假的？！”
顏冽被她們吵的也有些分神。
直到——
主持人播報出下一個上臺表演的人是程橋。
程橋這次也是被社長勸了好半天才來參加比賽的，顏冽目睹了全程。
程橋本來說自己最近沒空，社長又怕校園歌手大賽得不到名次，把幾個有潛力的都推去比賽了。
蓬琳當時主動說要參加。
社長當中表揚了她，并且說道：“大家都要學習蓬琳的這種精神。”
蓬琳回頭看向顏冽：“到時候你會去看我比賽的對吧。”
顏冽點頭。
“有空就去。”
話音落下。
本來坐在角落裏面，一言不發的程橋忽然起身，淡道：
“走了。”
社長：“等下，程橋，你去不去？”
程橋頭也不回的說道：“替我報名。”
所以。
今天臺下有很多是專門為他而來的女生。
程橋穿着灰色運動褲，坐在灰色椅子上，一雙長腿随意的搭在地上，他抱着一把吉他，指尖溫柔的彈着旋律，性感低啞的聲音緩緩的從話筒裏面流淌出來。
他唱的依舊是畢業那天在KTV裏面的那首《晴天》。
如今再聽，已經與當時的心境大為不同。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專注的聽他唱歌。
一首歌，幾分鐘的時間。
直到旋律結束，臺下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啊啊啊啊啊啊之前還沒發現程橋唱歌這麽好聽。”
“完蛋，我更愛了。”
“我也要墜入愛河了。”
程橋更像是完成任務。
臨走之前，他拿起吉他回頭看了一眼。
巧的是。
人群中，顏冽竟然遙遙的與他對視了一眼。
不知程橋看沒看到臺下的她。
很快，旁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便走到後面，跟一群人開始聊天說話。
顏冽看完全場，直到最後蓬琳表演完畢，她才準備去後面找她。
但是顏冽來的不巧。
她去的時候，正好撞上蓬琳跟社長表白。
果然。
跟她料想的一樣，有戲。
顏冽靠在樹邊看了會兒，本來是想着等她告白玩再過去。
誰知。
大概是氣氛烘托到位，在顏冽沒有意料到的時候，二人竟然越靠越近，然後接上了吻。
顏冽：“……”
她有一瞬間的不自在，覺得自己此刻不應該在這裏，萬一一會兒被他們二人發現，豈不是認為自己在煞風景。
想着，顏冽便準備轉身就逃。
然而在她轉身的瞬間，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她眼前略微發花，頓了幾秒，察覺到肩膀有只手臂搭住她，似乎是為了讓她站的更穩一些。
程橋挑眉，“這麽急做什麽。”
見他說話，顏冽趕忙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噓”了聲，“別說話。”
程橋往她身後看了眼。
那邊還挺少兒不宜的。
所以他一下子就明白顏冽是什麽意思了。
“怎麽，沒見過別人接吻？”程橋翹起唇角，說道。
顏冽：“難道你會希望在接吻的時候被別人打擾嗎？我可沒有喜歡做電燈泡的惡趣味。”
程橋：“他倆什麽時候好上的。”
顏冽：“應該就是在你出現的前幾秒。”
顯然。
程橋對這速度也有些震驚。
“那你來這幹什麽。”他聲音清淡的問道。
顏冽：“……”
程橋：“參觀別人的愛情？”
顏冽覺得程橋看自己不順眼。
畢竟，當初是她爽約，明明答應好了要去游樂場，卻又讓他淋了一天的雨。
他精心做好的小房子模型他也不要了。
應該是對她很失望。
可顏冽還是有些氣悶，準備越過他，說道：“我先走了。”
就在她路過的一瞬間，身旁的人輕輕扣住她手腕，把她往回拉了下。
此刻天氣已經涼了下來。
顏冽察覺到身旁這人指尖有些冰涼。
“顏冽。”程橋聲音嘶啞的喊她。
她擡眸看他。
程橋：“你沒和彭野談，對吧。”
她忽然像是嗓子裏面含着棉花，說不出話來。
程橋：“你知道我為什麽來Q大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呼之欲出。
程橋精致幽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她，有着無法遮擋的侵略性。
顏冽困難的出聲：“你不是讨厭我了嗎。”
程橋自嘲的笑了聲：“被你拒絕了，就不能讓人傷心啊。”
她忽然有些喘不上氣，視線瞥向一邊。
地上的綠草快要枯萎了，卻還有一根搖搖晃晃的在晚上中饒樹生長着，生機盎然。
她視線沒看向他那邊，卻能很清晰的聽見身旁男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追你還挺難的。”
終于。
顏冽看向他。
在她視線轉過來的一瞬間，程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靠在樹邊，雙手環臂，清冷的視線垂下，又拽又深情的說道：
“怎麽，還不讓人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