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季運動會
春季運動會
005
寒假不長，顏冽在外婆這邊玩了一陣子，又抓緊回去把寒假作業寫完。
高二的下半學期已經開始進入緊張氣氛了。
開學的那天，顏冽穿上了厚外套，素淨的臉蛋埋在毛絨絨的圍巾下面。
她站在學校門口等姚梧桐。
忽然看見一輛黑車緩緩停靠在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打扮優雅的女士下車走到程橋身邊，囑咐道：“學習認真的同時也要注意身體，別跟同學有矛盾。”
程橋點頭：“好。”
期末靠前他的确是請了一個禮拜的假。
他母親臨時從國外飛回來，帶他去參加一場聚會。
程家經商，程橋還有一個弟弟，家庭教育理念不是死讀書，而是自由發展和融入家庭的人脈中。
那場聚會，大多都是圈內的人士。
程橋母親是專門帶程橋去漲見識的。
可那天他興致缺缺，她難免有些失落。
本來只是打算請假一天，誰知程橋卻是直接要了一禮拜的假期。
程母雖意外，但也由着他去了。
程橋這一禮拜大部分時間都關在屋裏面，她偶爾進去送水果，便看到程橋坐在書桌前寫題。
在家專注的複習，比在學校裏面效率要高一些。
這需要高效率和自制力。
程橋以往學習都沒這麽認真過。
他也不知為何，對那個賭約上了心。
或許，他也只是想跟某個人證明，誰才是最值得輔導她的那個人。
少年人總是心高氣傲，憋着一口氣，然後還真的就拿到了第一名。
程橋正欲轉身，看到了站在路邊的顏冽。
二人對視一眼。
程母看了過來，問道：“你同學？”
程橋：“嗯。”
程母十分自然的過來打了招呼，溫柔笑道：“你好，我是程橋的母親。”
顏冽像是受寵若驚，睫毛輕微顫動，回道：“阿姨，你好。”
那是顏冽第一次看到程橋的母親。
他們兩個人長的有幾分相似，程橋大部分顏值應該是遺傳了他的母親。
顏冽之前沒見過他母親，只在聶心諾和梅修誠的聚會上見過他的父親。
程母也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然後讓他們二人進去上課。
程橋見她站着不動，“怎麽不進去？”
顏冽：“在等姚梧桐。”
過了沒一會兒，姚梧桐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程橋便先走一步。
姚梧桐叽叽喳喳的跟顏冽講自己寒假的趣事，還說自己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人。
顏冽：“什麽人？”
她抿了抿唇，像是有些害羞，臉蛋紅撲撲道：“現在先不告訴你，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
顏冽狐疑道：“你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姚梧桐：“才沒有！”
說完，她又嘟囔着補充了一句，“我倒是想。”
顏冽摸摸她腦袋上的呆毛，“你想什麽，再想一會兒老孟就要讓你交作業了。”
姚梧桐又像是被踩到尾巴，抓着她胳膊匆忙道：“快，趕緊進去，我數學還有兩張卷子沒寫，借我抄抄。”
顏冽：“……”
再見到班級裏面的時候，班長恒毅正站在前面擦黑板。
見程橋和顏冽一前一後走進來，他偏頭看了眼，然後又擡了擡自己鼻梁上的眼鏡。
這場賭局，很明顯的，他輸了。
自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可程橋卻毫不在意，甚至像是忘記這件事情一般的跟旁邊婁高陽說話。
婁高陽把手中的圓珠筆拍在桌子上，一臉認真道：“咱們班的體育委員是我，你知道吧。”
程橋打開語文課本，眸子有些懶倦的合上。
婁高陽：“跟你說正事兒呢，怎麽這麽困，昨晚幹什麽去了？”
程橋沒理他。
婁高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約會了，剛才隔壁班的左芮路過這，還問我你來了嗎，我都沒敢理她，這小姑娘太磨人了，只要跟她開始搭茬，她就沒完沒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顏冽和姚梧桐正好從前往後的走了過來。
姚梧桐故意逗婁高陽：“怎麽不敢說話啊，左芮是出了名的漂亮，跟人家說話還不開心？”
婁高陽：“她又不是為了我，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姚梧桐八卦的沖着顏冽挑了下眉毛。
聽到這，程橋緩緩地睜開眸子，漆黑濃密的睫毛顫了下，然後正好與身旁的顏冽對視上。
婁高陽又給自己樹立形象，“再說了，什麽叫漂亮？我覺得也就還好啊，咱們班顏冽就夠漂亮的了，我都看的視覺疲勞了。”
姚梧桐笑着打他，“你少裝蒜。”
說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由于話題被打斷，婁高陽下了語文課再次過來這邊。
每年的四月都是江城一中的春季運動會。
婁高陽作為體育委員自然要提前組織這次運動會，而且要鍛煉自己的身體，争取為班級奪得更多的名次。
但奈何這文科班裏面女生多男生少，很多項目女生也不愛參加，所以婁高陽犯了難，早早地就開始動員大家一起行動起來。
效果甚微，有的人直接拒絕他，說是自己沒興趣。
婁高陽又問到顏冽這裏：“你有什麽感興趣的項目嗎？”
不同于其他人，顏冽看了眼上面的項目，直接道：“跳高可以嗎？”
在別人那裏受到的打擊太多，婁高陽都沒想到顏冽能這麽痛快。
他簡直就是喜出望外，“太可以了。”
說完，他在女子跳高組那裏寫上了顏冽的名字。
但項目名額還是不夠。
到最後班主任知道這件事情，強制性的動員大家多多運動起來，這回項目才滿員起來。
顏冽是後來聽婁高陽說才知道程橋報名了1500米跑步。
班裏面因為這個運動會也熱鬧了挺長時間。
終于到了春季運動會的那天。
顏冽今天為了參加比賽，穿着方便運動的白色短袖上衣，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修長的脖頸像天鵝一般，單是随意的站在操場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姚梧桐過來看她，指了那邊的一個方向，“看，左芮今天是啦啦隊隊長。”
啦啦隊的女生大多數都穿着連身裙，旁邊圍觀着一群男聲，不時的發出一陣叫好聲。
顏冽笑了聲：“還挺熱鬧的。”
“左芮是班花啊，長的漂亮喜歡看她的人自然也多，不過我覺得要是你去，肯定比她有看點。”姚梧桐說出心裏話。
顏冽：“我可沒有跳舞的天賦。”
姚梧桐：“之前還不知道你會跳高。”
顏冽：“不會啊。”
姚梧桐：“那你報名了這個？”
顏冽：“我當時看了眼，覺得不報名不合适，就随便挑了一個看起來最簡單的，不然名額被人搶光了就不好了。”
姚梧桐：“……”
她視線又看向另一邊，啧啧道：“左芮心思還真是明顯啊，明明是籃球隊的啦啦隊，她怎麽跑到男子1500米那邊了。”
順着姚梧桐視線，顏冽看到男子1500米那邊。
程橋今天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運動褲，黑色的頭發被微風輕微吹拂着，很有少年感，青春張揚，可以說是每個少女時期都會暗戀的類型。
姚梧桐趁機調侃一句：“你們兩個是約好穿白色？我還以為是情侶服。”
顏冽：“……應該是巧合。”
那邊。
左芮站在程橋身旁，眼含期待的說道：“程橋，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第一名的。”
程橋此刻還沒開始比賽，偏頭看了眼左芮，沉默幾秒，說道：“你不該在這邊。”
左芮怔了下，然後笑道：“沒關系啊，那邊的籃球比賽下午才開始，我現在過來看看你，給你加油打氣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程橋沒說話，眸子淡淡的偏轉，落在了操場西南角那邊。
女子跳高組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顏冽個子在168左右，第一輪比賽過的簡直就是輕輕松松。
她身材纖細修長，小時候就有老師說她适合去跳芭蕾舞，但是那時候聶心諾工作忙，也沒空接送她，後來也就沒提這一茬。
她輕輕助跑，然後在欄杆前自然一躍，就這樣跳了過去，黑色馬尾也跟着甩出自然漂亮的弧度。
少女矯健的身姿也在操場上形成了一道風景。
不知不覺中，來這邊觀看的人也越來越多。
左芮本來想再跟程橋聊一會兒，誰知他也跟着去到了那邊。
看着他的目的地是跳高女子組那邊，左芮輕輕咬唇，眸中透露出幾分嫉妒。
雖然先天條件好，但顏冽終究是沒訓練過。
過了幾關之後，杆子升到了一米六的高度。
顏冽頰邊滲出些汗珠，臉頰帶着紅意，天邊的太陽也跟着熱烈起來。
她腳尖輕踮，本想着借力橫卧過去。
誰知，杆子還是掉在了地上。
雖是如此，但身旁還是響起了掌聲。
她落在了旁邊柔軟的墊子上，手掌微微擦碰在地上，但也不是矯情的個性，準備撐地起身。
就在她準備起來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
顏冽擡頭看向對面那人。
程橋微微俯身，鼻梁高挺，黑色碎發在額前垂動着。
他未多言，只是沖她伸出了手掌。
顏冽下意識的把手搭在了上面。
他微微用力，很輕松的就把她帶了起來。
“啊，竟然失敗了。”她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
程橋看向她的眉眼在這一刻可以說得上十分溫柔。
“已經很厲害了。”
顏冽失落：“就當你是在安慰我了。”
程橋：“為什麽不覺得我是在說實話？”
顏冽：“沒拿到名次，也沒什麽厲害的。”
程橋：“想要拿獎？”
顏冽詫異擡頭。
就在她擡頭的瞬間，那邊廣播喇叭在播報男子1500米馬上就要開始。
程橋單手插兜，往那邊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想要第一名的話，我幫你去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