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人

第8章 ☆、08. 樓少羽

案例八：樓少羽

年齡：17

職業：學生

哄睡難度：四顆星

背景音樂：Somewhere Beautiful

朗朗星空，一輪彎月高懸其中。

前來應門的男子說：“你好，你就是白昤先生吧？”

男子身着軍裝，慈眉善目，卻略顯嚴肅。

“晚上好，我是白昤，應邀而來，”白昤微笑道。

“我是溫梓陽，你可以叫我小陽，”溫梓陽恭敬地微微鞠躬，領着客人往裏屋走。

“白昤先生估計每晚都很忙吧？肯定有不少預約，”溫梓陽邊走邊說。

可還沒等白昤回話，坐在床邊泡腳的樓少羽就先開口：“你八卦什麽？一邊去。”

聞言，溫梓陽說：“少羽，我先給你擦腳，你好躺床上去睡覺。”

樓少羽一臉不耐煩地看着溫梓陽認真地給自己擦腳丫，完後卻又眉飛色舞起來。

“白昤，你坐呀，”他指着床邊的椅子，“我應該叫你哥哥，還是叔叔？”

白昤眼神掃過牆角裏的木吉他，坐了下來，“叫哥哥吧，親切些。”

“那是我爸給我買的生日禮物，”樓少羽看着吉他說，使了個眼神，讓溫梓陽把吉他拿過來。

“我爸說學樂器有百利而無一害，”他拍拍床旁邊的位置，“小陽，你坐下，給我們露一手。”

溫梓陽在樓少羽的身旁坐下，調了調吉他，開始彈唱起來：“風吹着臉，由不得我拒絕，你是從不停頓的一個瞬間；世界再大，也只要求一點，我再好不過你一個指尖。你愛再濃烈也是條抛物線，你再接近，只不過辜負我的感覺……”

唱到第二遍副歌的時候，樓少羽忽然發話：“別彈了，你就這水平？回去繼續練習，練不好你要怎麽教我？”

可在白昤看來，溫梓陽的吉他其實彈得挺好，唱功也不賴。

溫梓陽把吉他放回原位，默默離開了房間。

“小羽，你介意我這樣叫你嗎？”白昤問。

“我媽就愛那樣叫我，”樓少羽嘴角輕輕揚起，“我爸直接喊我名字，樓少羽，樓少羽，成天沒完沒了的。”

“小羽，我給你放一首吉他曲怎麽樣？”

“誰的呀？”

“Claudie Mackula的《Somewhere Beautiful》。”

“沒聽過，放來聽聽。”

醉美的音樂旋律旋即響起，有那麽幾分鐘，真的挺美好。

“小羽，你閉上眼睛了嗎？”白昤閉着眼睛說。

“閉上了。”

“喜歡這段音樂嗎？”

“喜歡。”

“告訴我，你腦海中浮現出了什麽畫面。”

“一個小女孩，她回頭微笑的臉。”

“她是在看你嗎？”

“是，又好像不是。”

“你周圍還能看到什麽？”

“斑馬線，我後面有一條斑馬線……”

樓少羽的意識漸漸朦胧，眼角滑落下一滴淚。

白昤輕輕關上卧室門的時候，沒料到溫梓陽還守在房間外。

“白昤先生，你可不可以晚一些再走？”溫梓陽懇求道。

“少羽睡不久，每一兩個小時，甚至更短，就會醒來，”他繼續說。

“他這樣多久了？”

“樓太太去世後，他就一直這樣。”

白昤聞言一愣，調頭回到房間，重新坐了下來。

約莫四十分鐘後，樓少羽果真醒了，一睜眼就看見白昤在打盹。

“哥哥，你回去睡吧，我有小陽陪着呢。”

白昤見他醒了，靠近幾分溫聲道：“我給你念一首英文詩歌，你繼續睡，好嗎？”說完用手輕輕覆上他的眼睛。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I am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

I am the diamond glints on snow.

I am the sunlight on ripened grain.

I am the gentle autumn rain.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s hush.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t.

I am the soft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燈紅如豆，月明如洗。如果有家，白昤也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