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警校之旅37
警校之旅37
好警察的第一步,就是先對妹妹進行盤問。
涼水澈斜躺在醫務室的長椅上,面對景光的追問解釋了無數次:“光哥,我能說的都說了,一點秘密都沒有保留。”
“那……你和零?”他話音微頓,留給涼水澈無限的解釋空間。
“你去問他啊,老是問我幹嘛!”涼水澈火氣上頭。
自那天後,他們二人對彼此的關系閉口不談。
總不能讓涼水澈自己跑過去問他:“喂,我們這算是在交往嗎?”
不可能!
涼水澈才不要這樣。
“你知道我被明哥教育的有多慘嗎?拜托你也為我考慮一下吧,好歹什麽事都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替你挨罵都不知道因為什麽。”
涼水澈擠了擠淚水,揉着眼眶:“我知道了,我對不起光哥!”
她理直氣壯,大聲的吼着,根本不像認錯的樣子。
“真是的……”景光垂着頭,一點辦法沒有。“反正今夜酒吧我不會讓你再去了,你休息日的話就在警校呆着吧。”
“才不要。”涼水澈小聲嘟囔。
景光臉一橫:“你說什麽?”
“木下醫生說要周末帶我去法醫院。”
Advertisement
“去哪兒?!”景光的聲音驟然擡高。“法醫院?”
“如果不是木下醫生和司法鑒定中心的人認識,我才沒有這個機會提前接觸這些東西呢。”
景光臉色由青到紅再到白,最後好聲好氣的講道理:“你聽我說,哪裏都是、都是屍體,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有各種死法,開膛破肚、血肉模糊的,而且味道非常恐怖……”
“我知道。”涼水澈笑眯眯道。“多有意思啊。”
“……”景光。
夕陽西下,橙紅色的光澤灑在警校的操場上。
棗紅色的跑道有兩個人的影子被無限拉長,其中一人的警帽斜斜的蓋在卷卷的黑發上,青年領帶歪斜、紐扣敞開最上面的兩顆露出裏面若隐若現的鎖骨。
萩原看着松田哈欠連天的樣子,左臉貼着一個邊角已經微微皺起的貼布,輕嘆:“我說,你到底為什麽要那樣啊。”
“怎樣啊。”松田半眯着一只眼,故作不解的看向萩原。
“就是,莫名其妙的和諸伏刑警起沖突。”萩原頓了頓,往旁邊的樹幹一靠,尾音上揚。“還是說,為了小涼水?”
“笨蛋,我怎麽可能是為了那個小鬼,我是……”松田立馬回絕,原本斜躺的身子都微微坐直。
面對萩原滿臉的不信,松田抿了抿唇角,哼了一聲:“就算是為了那個小鬼又怎樣?禍闖都闖了,教官罰也罰了,難不成還要開除我?”
他伸手拉了一下帽子,讓帽檐遮住自己的所有表情索性直接躺在樹下,一副無所謂的坦然。
但松田低落的情緒怎麽逃得過萩原的眼睛,後者嘆了口氣:“我說,要是喜歡的話就去坦白嘛。幹嘛這樣一副舍己為人的可笑模樣。”
“拜托,我可做不來搶兄弟女人的事情。”松田的聲音在帽子下傳來,略微有些沉悶。
“你是說小降谷?他們也沒有确認關系吧……”
“連號稱全天下所有女人的微表情都逃不過你的雙眼也沒看出來嗎?小鬼看金發的眼神和她看諸伏的完全不同,平時出去的時候,她的眼睛裏從來沒有過別人。”
可偏偏就被他看出來了。
松田想,她會喜歡降谷這樣優秀的人也是正常的吧,畢竟自己的脾氣這麽臭屁,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二人的關系就很惡劣。
萩原沒說話,坐在夥伴的旁邊。
看着操場另一頭的其他人,久久不言。
“陣平,你看那邊的女警,好靓哦。”萩原突然開口。
斜躺在樹下的松田猛地站起來,一把揪掉蓋在臉上的帽子,饒有興致:“哪一個哪一個?”
“就是那個啊。”萩原手指過去。
“呦,不錯嘛。”
随着萩原轉移了話題,剛才讨論的內容似乎不複存在一般,二人都當做不存在。
“我說你們怎麽還在躺着,快點過來,鬼塚教官叫集合了!”遠處的伊達航吆喝着。
萩原把松田從地上拉起來,二人朝着遠處的三人奔去。
圓頂帽在空中扔來扔去,男孩子們的嬉笑聲、打鬧聲。
五個海藍色的軍帽,組成了櫻花瓣的圖案。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仿佛像是警校高聳如雲的鐘樓,當一切轉過一圈之後,就會回到最開始的起點。
涼水澈跟着木下醫生去了幾趟司法鑒定中心,從最開始的不适應味道,好好地吐了幾回到逐漸開始接受。
景光看着她以肉眼清晰可見的慢慢瘦下來,尤為心疼。
但是又耐不住妹妹的不肯服輸,越是惡心就偏要湊過去研究,自己還密密麻麻的拿着筆記本好好地記錄了一下屍體的變化過程。
“你們知道嗎,口腔、眼睛和鼻子,是蛆蟲最喜歡的潮濕環境。人體腐爛的時候一般都會從這幾個部分開始,然後侵入到你的腹部,從裏到外啃食殆盡。”涼水澈興沖沖的在餐桌上和男孩子們分享自己的見解。“由此可見,國家提倡火化是多麽正确的決定……”
松田拿着湯勺,把碗敲得铛铛響:“在這種地方,可以不讨論這種東西嗎?”
“吃飯吃飯。”景光趕緊給她夾菜,扒着米都沒什麽滋味。
伊達航在另一頭也有些尴尬:“為什麽會想去做法醫呢?涼水的父母不是醫生嗎?”
“木下醫生說,法醫可以用最快的時間精準的勘測屍體的死亡時間、死亡過程、死因,為刑警偵破案件提供巨大便捷。換句話來說,刑警們想要破案依靠的是法醫們;多麽高深莫測的作案手段,也逃不脫法醫的眼睛。”她笑眯眯道,“我也這樣認為,對吧?未來的警察先生們。”
“……”未來警察們以沉默作為贊同。
“可是……也太那個了。”景光小聲道。
“那個?髒嗎?拜托,法醫是最幹淨的好嗎。”涼水澈撐着臉,嫌棄的看着二哥。“無菌的驗屍環境、勘測前後的全身消毒,總要比警察天天到處東奔西跑幹淨吧?”
“說的是吶。”降谷零笑着,推過來一碗過涼的粥,“那以後要請涼水法醫多多協助調查了。”
涼水澈接下,洋洋得意:“好說好說。”
萩原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一臉苦相:“我真是受夠了,可以不在桌子上再聊這些嗎?當我求你們。”
松田一邊犯着惡心一邊吃着,忙裏抽空道:“幸虧我和萩以後進機動組,整天和炸/彈為伴,真好。”
“那你們可要小心了,別回頭我解剖的第一具屍體就是你。”涼水澈哼笑道,習慣性的嘲諷。
松田筷子一扔:“呸呸呸!”
降谷零漫不經心的看着桌上的雞飛狗跳,看着自己的好友們笑道:“不會的,不會讓那些事發生。”
“零?你在說什麽?”景光回頭詢問。
“沒什麽。”降谷零含眸故作無恙。
這些日子來,那個長頭發的男人再也沒有出現在今夜酒吧,不過倒是有幾個FBI的人來詢問過涼水澈的動向。
景光詢問了幾句,但對方都是閉口不談,只問涼水澈的下落。
為了以防萬一,警校五人組全部佯裝不知。
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人來找過。
飯菜快吃的差不多了。
涼水澈口袋裏的手機一震,拿出來一看讓她欣喜若狂。
是養父的電話。
“澈,我們明天回東京。”
“真的嗎?”涼水澈喜悅之下又有些不明所以,“可是距離暑假結束還有一周啊,研讨會結束了嗎?”
“是的……”養父微頓,語氣沉重。“我們後天飛中國,你收拾一下東西,立即出發。”
“什麽?”涼水澈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讓一桌子的人都跟着停止了吵鬧看着她。
“去中國北京?為、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突然?”
“……也不算突然。放心,我和媽媽在哪裏把學校都聯系好了,你可以繼續去延讀高二。”
“可是……”
“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我和媽媽後天下午兩點回到警校等你。家裏的東西……統統不用帶。”
“到底是怎麽回事?”涼水澈啞聲發澀,起身離開餐桌走向側室內,把門關上。“從那天說去什麽白鸠集團開始一切就很奇怪,家裏還莫名其妙出現烏鴉圖案、你和媽媽就開始聯系不上。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報警不好嗎?為什麽要……一副逃難的樣子,這麽突然……”
養父沉默,最後輕舒一口氣:“澈,原本我們是應該告訴你的。但是這件事和你無關,所以也不想讓你擔心。既然你想知道,爸爸只能告訴你,我們的确是逃難。”
“可是為什麽啊?我、我不想離開日本。”
“日本現在非常不安全,我和媽媽讨論了近兩個月,都覺得唯一的方法就是暫時離開日本。放心,等你大學畢業後還是可以回來的。”
涼水澈咬咬唇,聲音幹澀又細微:“所以……對方到底是一群什麽樣的人?”
“是我們想象不到的人。”
“可是這說得過去嗎?我們在日本生活的好好的……”
“澈,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但是請你相信我和媽媽,目前這是唯一解決的辦法。不用擔心語言不通,我們去的是國際高中。”
養母也是中國人,溝通的确不成什麽問題。
涼水澈聽着養父最後的叮囑,和電話另一頭的忙音。
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在生活了一生的國家,就僅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
專欄下本開:在劇本殺裏裝影後[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