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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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時寂靜無聲,謝夢征望着溫連不說話,他說錯了嗎?
“師弟莫要在他人面前提及此人。”溫連緩了語氣跟謝夢征講。
“你不讓我說,總要給我一個理由。”摸着手中的書冊,謝夢征的好奇心越發重,人就是這樣,藏的越嚴實越讓人好奇,不是有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希明長老是玄冥峰峰主,也是懷墨和東方瑕的師尊。”溫連嘆了口氣,“已經隕落了。”
“墨師兄的師尊,但是掌門是墨師兄的師祖。”謝夢征已經猜到三者的聯系,這位希明長老應該是男神的徒弟。
“無人敢在掌門面前提起希明長老。”溫連走過來坐到謝夢征面前,沉默片刻後又道,“當年希明長老隕落,掌門為此閉關數月,出來後再不提希明長老,衆人怕觸及掌門傷心事,從此絕口不提此人。”
“就連玄冥峰三字在門派中也成了禁忌。”所以他才不肯多說玄冥峰事情,就連衆人對玄冥峰也是三緘其口。
“墨師兄是玄冥峰的人。”先前懷墨受傷,男神不知道有多心疼,他頭一次見男神驚慌失措。
“墨師弟有些特殊。”溫連解釋,“他是被掌門收入玄冥峰,親自賜了道號,你就不奇怪墨師弟不是俗家姓。”
确實,溫連是大師兄也沒有道號,更別提東方師兄。謝夢征點點頭,記起先前溫連和他說的話,“你讓我少去見掌門又是什麽意思?”墨師兄看他白發時說過一句,不像,他像誰?
“希明長老是位劍修,天生白發。”溫連還記得那位希明長老,是個極愛笑的人,不同于掌門的溫柔,他更加平易近人,會手把手教弟子練劍,有時和長老們說些趣話。
謝夢征看着手裏的書冊,大約是明白了,男神或者說掌門把他當做了替身。游戲裏做備胎笑笑也就過了,可若是真成了備胎,也得看自己情不情願。
“師尊不喜歡你練劍也是這個原因。”溫連帶了歉意跟謝夢征講,不是說白發和劍修就是希明長老的影子,而是掌門對謝夢征的态度,好到超出常理,就像當年對希明長老一樣。
“我想把頭發染黑。”謝夢征把書冊塞到被子下,眸光冷了下來,他絕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染了好看。”懷墨推開門來,手裏拿着文房四寶,自顧自走到不遠處的書案上,擡眼問溫連,“東方呢?”
“說是回去抄書。”溫連笑道,他們師兄弟倒是一心,都趕在這個點抄書。
聞言懷墨嗯了一聲,低頭去研墨,鋪開一張雪白的宣紙來。
“抄書?”謝夢征愣了愣,抄什麽?
“先前在雲煙殿說的,三百遍《太上忘情決》。”懷墨沒忘這事,他被人尊稱一句墨師兄并不只是輩分上占優勢,還有平日裏的言行,縱使行為乖張,依舊嚴守門派戒律,上早課遲到就要罰。
你不是受傷了嗎,別說明天的早課,接下來一個月的早課估計都不用上。謝夢征偷偷望了溫連一眼,祈禱溫連不要記起來。
“師弟還受着傷,近日靜養為主。”溫連記得謝夢征所有事,他含笑對謝夢征道,“東西可以遲點給我。”
他不想抄,都這麽大了,抄書丢不丢人。謝夢征忍住拉黑溫連的沖動,僵了語氣道,“我不認字。”你叫我抄也沒用。
筆下的動作一停,大片墨跡暈染開來,廢了一份快要完成的字帖。懷墨停下筆來,将紙揉成一團,無所謂道,“讓你大師兄教就是。”就像師祖和師尊一樣,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
“師弟不認字?”溫連有些意外,謝夢征看起來不像是目不識丁的人,平日裏言行有禮,顯然受過詩書熏陶。
謝夢征沒答,難道他要說他認得簡體字,會寫硬筆字。
“橫豎都要抄書,不如一抄百抄,抄個痛快。”懷墨沖謝夢征笑了一下,怎麽看都是幸災樂禍。
同是傷員,謝夢征本着同病相憐的原則,沒跟懷墨斤斤計較,軟了語氣求溫連,“能少抄點不?”
三百遍啊,不是三十遍,三遍,而是三百遍,他手都會抄斷。
“規矩就是規矩,只多不少。”那邊懷墨重新提了筆謄寫,手下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已經習慣了。
“師弟可以認齊了字再抄。”溫連沒給謝夢征開後門,只道,“日後畫符也需一手好字。”
鬼畫符需要什麽漂亮書法,何況他當不當法修還沒定。
“他學什麽符術。”懷墨不贊同溫連的話,“劍術這麽好,就該當劍修。”
就是就是。謝夢征深以為然,當什麽法修,白白浪費他的劍三技能。
“劍修和法修歸途都是大道,只是走的路不同罷了。”東涼洲飛升的修士劍修和法修各占三分,另四分被佛修和妖修所分。
“這話一個月後再跟我講一遍。”懷墨棄了筆冷冷看溫連,他保證拉着東方一起揍人。
溫連移開視線不跟懷墨講,他最多和懷墨打個平手,可要是多一個東方瑕,下場就是被懷墨壓着打。
“師尊不會同意。”溫連搬出希清這尊大佛來,師尊本就對劍修沒有太大好感,後又有希明長老一事,師弟要是在劍修道上走死,估計師徒情分全無。
“謝夢征。”懷墨跳過溫連去,目光炯炯問謝夢征,“你要不要來玄冥峰?”
言下之意就是叫謝夢征換個峰,換個師尊。溫連急了,“你不要太過分。”當着他的面挖人。
“我怎麽了。”懷墨反問溫連,“我只問謝夢征學不學劍,做劍修還是法修是他自己的事,謝夢征不想我便不強求,比起我來,你和希清長老硬逼他當個法修豈不更過分。”
墨師兄你說的好有道理,當初怎麽沒跟你做了師兄弟。謝夢征瞬間偏向懷墨那邊,堅定向溫連表示,“我想當劍修。”
溫連頓時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不是不讓謝夢征當劍修,而是師尊知道會生氣,他不想師弟和師尊成為陌路人。
“不如你我各展身手。”懷墨心生一計,和溫連定下約定,“趁這段時間教謝夢征,看他學劍快,還是學法快。”
這不是為難人嗎?在驚劍臺上師弟就和懷墨打的不相上下,現在說教劍法和術法,師弟自然學劍得更快。
謝夢征立刻道,“我同意。”
見謝夢征同意了,溫連知謝夢征是要決心學劍,只得暫時答應下來,“就這樣定了。”
“另外。”懷墨抱着手問溫連,“玄色草要我幫你買嗎?”他指謝夢征染發一事。
“不必,玄相峰有。”溫連回望謝夢征,這一頭白發披在肩上,襯着清冷的眉眼不沾半點紅塵,可眸中散着半點溫暖,沒了冷漠之感。
其實和希明長老一點都不像。溫連收回眼來,等換了發色,還能有多少聯系。
“既然玄相峰有玄色草,那我回玄相峰。”謝夢征掀了被子下床,哪裏都能休息,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休息。
“你要回去?”懷墨不明白,之前還說要留在無為殿和他作伴,怎麽這會就說要回去,他才離開一會謝夢征就轉了心思。
“溫連。”懷墨問後來的溫連,也不管謝夢征在場,直接就問,“你和謝夢征說了什麽?”
大師兄跟我說了你師尊的事。謝夢征的手一僵,當着別人的面提起別人的傷心事不太厚道。
“是師尊囑咐我,無為殿畢竟是掌門休息的地方,師弟留在這裏過夜不成體統。”溫連說的無比自然,好似剛才他和謝夢征說的就是這件事。
“有什麽關系。”懷墨沒覺得半點不對,無為殿是他半個家,他不在玄冥峰睡就是在無為殿,“主峰這麽大,屋子多得是,再說師祖也不睡這。”
“不是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謝夢征笑道,“我還是回去睡比較舒服。”
“可你的傷。”懷墨擔心道,謝夢征傷的這麽重,至少也要住一個晚上。
“無妨,師尊那有藥。”溫連看謝夢征披上外套,見懷墨面帶失落,好笑道,“你要是覺得沒伴,叫東方師弟來陪你。”
“他那個悶人。”懷墨撇了撇嘴,他跟東方瑕一起長大,新鮮勁早就沒了,新來的謝夢征更入自己眼,有話直說,不拖沓,也喜歡劍,美中不足的是人是溫連的。
見謝夢征猶猶豫豫看着自己,這三步一回頭的樣子讓懷墨冷了臉,甩聲道,“要走快點走,別留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這是生氣了還是傲嬌了。謝夢征在心裏估摸着,墨師兄的脾氣真壞,說變就變。
“如此,我等就告辭了。”溫連清楚懷墨的脾氣,喜聚不喜散,他帶着謝夢征往外走去,徒留懷墨一人。
見人走了,懷墨心情不佳,随手掀了被子坐下,卻見一本書冊遺落在床上。
師尊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出門寒意便指尖侵入身體,延伸至胸口,如針細細密密刺入,讓謝夢征不自覺捂住胸口。
“可是難受?”溫連關切道。
謝夢征點了點頭,在屋裏他還沒感覺,出來後靈氣無法抵禦寒氣,瞬間就感受到了主峰的寒冷,主峰太冷了,冷到人心裏去,有一種不自覺的悲傷蔓延在心頭。
“這樣,會不會好些。”溫連低下頭來,主動握住謝夢征的手。
溫暖的靈氣從手心傳來,漸漸驅散寒意,謝夢征臉上重新湧起血色。
“好多了。”謝夢征放下捂住胸口的手,非常感激溫連,“多謝大師兄。”
“無事,你是我師弟。”溫連扭過頭去,自顧自祭出飛劍,他的眼神慌亂,沒了平時的冷靜。
這算不算執子之手。
“取暖用的靈符沒有嗎?”謝夢征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之前見溫連給觀月貼過靈符,後來在驚劍臺東方瑕也發放過,應該有靈符的。
“我未曾帶來。”溫連睜眼說瞎話,作為法修,他的儲物袋裏多得是各色靈符,區區取暖用的靈符怎麽可能沒有。
聽沒有靈符謝夢征歇了放手的心思,只問,“怎麽回去?”他本來是打算坐棉花糖回去的。
“你還受着傷,莫要動靈力了,就坐我的法劍。”溫連将劍引到謝夢征面前,此劍并未開刃,劍身華麗,上刻繁瑣符文,劍柄處鑲了一顆镂空白玉球,另綴一條素色劍穗。
重點是劍尖是平的,平的。謝夢征打量後一臉怪異,“這什麽劍?”這還是劍嗎,叫劍狀裝飾物還差不多,花裏胡哨,就這種劍尖,殺雞都殺不了。
“法修的劍和劍修的劍不同,我等法修以劍為媒,施展法術。”見謝夢征不解,溫連多說一句,“雖然純陽宮少有人用法劍,但是太虛觀弟子皆用法劍。”所以不是他特立獨行,只是純陽宮的法修不怎麽用法劍,畢竟這劍拿到劍修面前是會被笑的。
劍修的劍多樸素無常,常言劍如本人,指的是劍修,一般法修的劍都是怎麽華麗怎麽來,能疊加多少道陣法就加上去。
“我要是成了法修,也要用這種劍?”謝夢征心裏一萬個拒絕,太難看了,簡直就是暴發戶的品味,只看了溫連的劍一眼,謝夢征堅定了自己的劍修之路。
“看個人喜好,師尊和掌門施法便不用這些。”他平時也不用法劍,只拿來做出行用,溫連施法将劍身變大,邀請謝夢征上去。
一腳踩在劍身上,謝夢征站在溫連後面,低頭望了兩人握住的手一眼,擡頭恰好撞進溫連的眸中。
那雙眼眸盛滿了數不盡溫柔,宛如一杯過滿的水,用手碰上去,杯裏的溫柔便會順着指尖流淌下來,到最後濡濕整只手。
謝夢征下意識想要抽回手來,被溫連牢牢握住,“不要胡鬧。”
這聲音帶着寵溺,還有一點哀求,謝夢征沒骨氣應了一聲,盯着腳下的飛劍不說話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大師兄說話比掌門還溫柔。
剛回到玄相峰,謝夢征便迫不及待掙脫開手,跳下飛劍往翠微樓走去,這一路他都不知道是怎麽走的,滿腦子都是,牽着手牽着手。
牽個手有什麽關系?謝夢征木着臉想道,他又不是封建女人,牽個手就要托付終身。
溫連收了飛劍跟在謝夢征身後,嘴角不自覺彎起,在不經意間傾瀉了全部的溫柔。
“回來了。”有人站在翠微樓門口,見一前一後走着的兩人均低着頭,不得不出聲引起注意。
謝夢征停下腳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知道前面站着希清,是他的師尊,但是他不想和希清見面。
“師尊。”溫連走到謝夢征身邊,沖希清行禮。
見謝夢征沒有反應,希清就知謝夢征還跟自己生氣,他想起掌門跟他說過的話,根基受損,此後仙道難踏。
他竟毀了一個好苗子。希清心中徒然生出一份後悔,上品金靈根的弟子,放在一般門派是要拿天材地寶供着。
“好好休息。”希清也不怪謝夢征的失禮,獨自走下臺階,朝着遠處走了。
見希清走了,謝夢征才擡腳往回走,後頭的溫連雖然疑惑希清的态度,還是跟謝夢征先進了院落,見謝夢征欲往右走,便道,“師弟的屋子未布置,還是先住我那。”
“好。”這次謝夢征沒有拒絕,他屋子裏什麽都沒有,就一團蒲墊,既然溫連開了口,他這個病號當然不推辭。
池中蓮花又開了幾朵,受靈氣滋養,蓮花開得極好,純白的花襯着碧綠的蓮葉成了院中唯一的亮色,溫連的目光卻只跟着謝夢征,對這美景視而不見。
一進屋就聽見叽叽喳喳的聲音,謝夢征順着聲音尋去,就見觀月趴在窩邊沖自己直叫,顯然是被餓壞了。
都忘了這只儲備糧。謝夢征走上去拿手推翻觀月,見觀月不屈不撓翻身爬起來,忍不住笑起來。
“蠢死了。”謝夢征沖身邊的人笑觀月,就見溫連眨也不眨看着自己。
“可他甘之如饴,因為是你。”溫連攤開手來,手心轉着一枚小小的丹藥,褐色的丹藥反襯溫連的手,這手便白得如上好的羊脂玉。“這是靈獸丹,專門用來喂養靈獸。”
“謝謝。”謝夢征幹咳一聲,從溫連手心取過靈獸丹來,喂給觀月,他怎麽覺得溫連話裏有話,一只仙鶴懂什麽甘之如饴。
讨到吃的,觀月安靜下來,再被謝夢征推到後就不肯起來了,就這樣趴在那裏,閉着眼呼呼大睡起來。
“吃了就睡,養得是豬還是仙鶴。”謝夢征戳了戳觀月的身子,見對方毫無反應便收了手,轉頭看溫連還盯着自己,不明白原因了。
“我臉上有什麽嗎?”幹嘛一直看着自己。
“我只是在想,師弟換了一頭黑發是什麽樣子。”溫連收回眼來,望着床鋪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染了不就知道了。”謝夢征摸了摸自己的白發,覺得染黑是個好主意,至少不會被墨師兄吐槽比便宜師尊還老。
“有沒有法寶能改變發色?”都是修真|世界了,能不能高端大氣一點,還跟現代一樣要染發。
“修士一般不在意發色,再來變幻容顏的法寶極為少見,畢竟神識一掃就能認出他人。”溫連道。
倒也是。說完這個話題屋內安靜下來,謝夢征幹巴巴問,“晚上你睡哪?”
“不必擔心我。”溫連指着不遠處的書桌道,“門派事務還未處理,這幾日我不睡床。”
謝夢征順着溫連的目光看去,就見數十份折子堆在那裏,乍一看像上奏的奏折,跟修仙的畫風不符。
“辛苦了。”謝夢征道,做個修仙門派的大師兄還要熬夜批改奏折,真的是勤勤懇懇,敢問大師兄你都什麽時候修煉。
“只是些瑣事罷了。”處理這些事溫連早已駕輕就熟,只不過這幾日太忙,所以會看起來多一些。
“你好好休息,我去煉制染發用的藥劑。”溫連轉身出了屋,他不止要去煉制藥水,還要去見師尊,方才回來的時候師尊神色有異,溫連自然是要去問原因。
出了翠微樓,繞過苗圃,溫連一路向着丹房去,希清就站在丹房外頭,他背對着溫連沉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出聲道,“你來了。”
“師弟想染發,我想尋些玄色草。”溫連解釋來意。
“染了也好。”希清長嘆一聲,除去那頭白發,謝夢征和希明師弟真是半點都不像,外冷內熱,個性倔強。
“去把架子上頂層的丹藥拿下來,給你師弟用。”希清繞了路走向苗圃,“玄色草我來煉制。”
“這……”溫連有些意外,頂層多是上品丹藥,別說他,就連掌門有時候都求不到這些丹藥,師尊突然說給師弟用,還幫師弟煉制藥水,師尊的行為,好似在補償師弟。
補償之前誤會師弟。溫連走進丹房,從外到裏掃視過去,果然,清心丸已經沒了。
玄冥峰為什麽次次求清心丸。取下謝夢征要用的藥,溫連握着白瓷深思,清心丸,其效為靜心凝神,壓制魔氣,保持道心不亂,壓制魔氣,魔氣……
将筆擲到一邊,懷墨離開書案一頭倒在床上,他抽出先前發現的書冊,粗略翻了幾頁,停在最後一頁。
贈送200字:
這上面缺了一半字,他不知道到底寫了什麽?
師祖和師尊……懷墨眼中浮現悲傷,師尊不該走的這麽早。
有人走進懷墨身邊,望着他手中的書冊低聲道,“你把它拿出來幹嘛,師祖見了會不高興。”
“回頭帶回去就是。”懷墨收了書冊,轉頭問來人,“你來幹什麽?”
“來送點東西。”他從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瓶放到懷墨身邊,“這是這幾個月的份。”
“之前不是下山了嗎,怎麽沒帶過去?”懷墨從床上坐起,擡眸問來人,“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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