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最後兩人還是睡在了一起, 但關承酒什麽也沒能做成。
宋随意躺下後就睡着了,因為他是真的累。
跳舞累,弄了一次也累。
關承酒躺在他身旁, 聽他均勻的呼吸聲, 原本躁動的血液也逐漸平息, 變得溫溫熱熱的, 流過心髒,熨帖得那個地方也是熱的。
大約是剛剛那個有些沖動的吻,他忽然有了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和抱着宋随意時的滿足感不一樣,而是另一種特別的、獨一無二的滿足感。
宋随意會擁抱別人,卻不會跟別人接吻。
而他是宋随意的愛人, 是宋随意的丈夫, 所以他不止可以抱宋随意,也可以跟宋随意接吻, 這是随意賦予他的獨一無二的權利。
關承酒低下頭, 用鼻尖輕輕蹭着宋随意的鼻子, 溫熱的呼吸交織着,兩瓣唇也若有似無地互相蹭着,這種親近讓他有些着迷,以至于宋随意被弄醒了他才也沒覺察。
“你好煩?”随意迷迷糊糊推了他一下,“幹嘛呢?”
“能抱你嗎?”關承酒低聲問他。
宋随意聞言懶懶地笑了一聲:“學聰明了, 嗯?”
關承酒抿着唇沒說話。
“來。”宋随意張開手,“有點冷。”
關承酒立刻伸手把人揣進懷裏, 緊緊抱住。
“難受。”宋随意拍拍他, 見他松手了,這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懷裏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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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鮮少有這種在關承酒懷裏睡着的機會。
其實關承酒的懷抱真的很暖和, 而且他手長腳長塊頭又大,被他抱着有種整個人都被保護着的安全感。
然而以前關承酒總端着,他也怕出問題,從來不主動,兩人同床共枕幾年,就連這樣相擁而眠的機會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假裝不經意的地試探着,明明是在他懷裏,他卻總覺得不安心。
就好像關承酒擔心的事随時會發生,只要明天他們一醒,全世界都會知道他們的關系很好,那些盯着關承酒的人也會來傷害他,于是關承酒不敢接近他,他也裝出善解人意的樣子陪他演戲。
其實哪有那麽多呢。
哪有那麽……
關承酒見他蹙着眉,猶豫了一下,低頭輕輕碰了碰他的眉心。
宋随意立刻貓似的往他懷裏拱了拱,很快像是換了一個夢,眉間也逐漸舒展開。
見狀,關承酒也睡了。
這一晚的事又好像觸動了什麽,他再一次見到了夢裏宋随意。
宋随意臉上的表情很慌,兩只手在腿上緊攥着,攥得骨節都泛着白。
“随意。”關承酒輕聲叫他。
“王爺……”宋随意立刻看向他,臉上依舊沒幾分笑,如果細看還能看見他臉上淡淡的青黑。
“怎麽了?”關承酒皺了皺眉,“不是什麽大事。”
“這麽重的傷,還說沒事。”宋随意說着,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毫無預兆,好像忍了很久後忽然開閘,嘩啦啦的。
關承酒只覺得心髒被重重鑿了一下,他閉了閉眼,說:“你沒事就好。”
“這是第幾次了?”宋随意問他,“有人盯上我,你可以跟我說,大不了我不出府,不出門,讓人日日夜夜守着,也不用你……不用你做這些。”
關承酒依舊閉着眼,沉聲道:“我做這些,不是為了把你關起來。”
“難道我現在就自由嗎?”宋随意看他的眼神暗了下去,輕聲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陛下……”
“不是陛下。”關承酒嘆了口氣,“随意,陛下是我看着長大的。”
“所以就不會害你了嗎?”宋随意道,“王爺,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
“不是天真。”關承酒道。
“是,不天真,你是自願的。”宋随意垂着眼,苦笑道,“你什麽都知道,但是你不生氣,你是不是還覺得他長大了,覺得他做得很好。”
“随意。”關承酒沉聲制止他,“別鬧。”
宋随意道:“我現在不鬧,難道要等你死了再鬧嗎?自從幫陛下掃平那些障礙後,你有多久沒遇過這些事了?”
“一直都有。”關承酒道,“這次不是陛下。”
“是,不是陛下。”宋随意笑了,“就白靜丘那個膽小鬼,沒有陛下默許,他敢對王爺動手?王爺,這種話你騙騙自己就算了。”
“所以呢?”關承酒道,“這是我跟陛下的事。”
“你跟陛下的事。”宋随意氣極反笑,手指掐在肉裏,好像要生生摳下來一塊肉似的,“對,關承酒,對你來說,我就是個外人,我真是瘋了才跟你演了這麽多年戲!”
關承酒一愣:“你……”
“我什麽?”宋随意看着他,眼神裏浮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激烈情緒,是苦,是怨,是恨鐵不成鋼,更是關承酒理解不了的失望和絕望,“關承酒,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完美的人?還不是為了讨好你?”
“讨好?”關承酒眉心一跳,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他眸色沉沉地看着宋随意,冷聲問他,“你花了十年時間演這場戲,就是為了讨好我?那現在呢?”
“現在?我想要的都沒有了,我為什麽還要演。”宋随意輕輕笑起來,那張平日裏總是溫柔似水的臉在此時變得陌生,卻又更真實,“我不過是想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很難嗎?為什麽你就是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
關承酒皺起眉:“随意?你在說什麽?”
“說什麽,是啊,說什麽呢。”宋随意喃喃道,“可能我瘋了吧,我真是多餘關心你,反正出了什麽事,你眼睛一閉,什麽都不知道了,只有我,什麽都記得。”
“随意……?”
“害怕了?”宋随意掀起眼皮看他,手指下意識捋了捋耳邊的細發,露出精致的側臉,他以往做這個動作時總是顯得恬靜又溫柔,此時卻多了兩分詭異,配上臉上那近乎一樣的笑容,越發滲人,“這就害怕了?”
關承酒撐着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很輕地搖了搖頭,問道:“發生什麽了?”
宋随意沒有回答,而是問他:“王爺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什麽?是死?”
關承酒皺了皺眉。
“可我覺得是活着呢。”宋随意道,“活着好可怕啊,王爺。”
“可是我好想活着……”
“好想活着……”
“關承酒。”宋随意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語氣裏是濃濃的恨意,“我只是想活着你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關承酒猛地驚醒了,他劇烈地喘着氣,近乎恐懼地去抱身旁的人。
他力道極大,宋随意被生生勒醒了,掙了兩下,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關承酒平複着情緒,用額頭抵着他的肩膀,輕聲道,“做了個噩夢。”
“又不是小孩子了。”宋随意迷迷糊糊地伸手拍了拍他,又睡了。
關承酒卻有些睡不着了。
他前些時日其實做過類似的夢,夢裏他也受了傷,只是那時守在他身旁的宋随意除了臉上的憂色,和平時一樣溫柔。
那時候宋随意問他,若是有一天,陛下想殺他怎麽辦。
那時候他說,是好事。
“因為陛下長大了?”宋随意問道,“可他在對付你。”
“他會是個好皇帝。”關承酒從被子裏伸出手,很輕地握住了宋随意,“江南很美,你會喜歡的。”
宋随意鼻子一酸,眼眶泛起淺淺的紅,他道:“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可以。”關承酒道,“你一直做得很好。”
“王爺不累嗎?”宋随意問道,“陛下是你的親人,在他面前都要演戲,不累嗎?”
關承酒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王爺答應過我的。”宋随意道,“你說要讓我長命百歲。”
“嗯。”關承酒應他,“這些年委屈你了。”
宋随意很輕地搖了搖頭。
再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麽,就又變得模糊了,關承酒只記得那個夢的最後,是野竹滿臉淚痕地跪在地上跟他說,王妃出事了。
關承酒不知道這兩個夢哪個更真實,也不知道對他來說哪個更恐怖,他只是隐隐感覺到有什麽壓抑着的東西正在滾滾而來。
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對着天花板發了一宿的呆,第二天早早就起來,去了紫宸殿。
關玉白還在睡覺,懷裏抱着個大枕頭,整個人裹在被子裏,小小一團,毫無帝王形象。
雖然他盡力想把關玉白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皇帝,但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他其實也沒有底氣,若是有朝一日關玉白真的能對他這個攝政王出手,那的确是出息了。
他的願望達成了,可宋随意呢?
關承酒眸色沉了沉,伸手把在床上睡覺的人拎了起來。
關玉白被冷得一個哆嗦,睜眼就看見滿臉陰森的關承酒,差點沒吓尿,再一想自己昨晚還幫皇嬸嬸欺騙皇叔,就忍不住哆嗦。
皇叔不會跟皇嬸嬸吵架了要拿他開刀吧?
想到這,關玉白戰戰兢兢,已經開始思考宋随意教他的撒嬌耍賴要怎麽樣才有效一點了。
然後他就聽關承酒問他:“我是誰?”
關玉白:?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關承酒。
關承酒又問了一遍:“我是你什麽人?”
“皇、皇叔啊。”關玉白遲疑道,“皇叔,你怎麽了?”
“沒什麽。”關承酒把人塞回被子裏,“繼續睡吧,今日罷朝。”
關玉白雖然還沒明白關承酒發什麽瘋,但一聽可以繼續睡還不用上朝,頓時開心了,躺回去眼睛一閉,很快就睡着了,睡眠質量堪比宋随意。
而宋随意這一覺,也睡得很好,尤其醒後看見關承酒沒逃跑,心情就更好了。
“王爺。”宋随意在桌旁坐下,拿過關承酒面前盤子裏的包子,邊吃邊問道,“今天不用上朝?”
“不用。”關承酒看着他,眼前的人沒有夢裏那麽溫柔,也沒有夢裏那麽尖銳,是活生生的、可愛的宋随意,“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嗯?”宋随意挑眉,朝他勾勾手指,“又夢見我了?說來聽聽。”
關承酒默了一瞬:“不裝了?昨天的戲就是唱給我聽的?”
宋随意彎了彎眼:“我喜歡聽王爺誇我,尤其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拿我們對比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關承酒:“……”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關承酒問他。
“你的夢?”宋随意想了想,“不久前。”
“我是說……”
“我不知道。”宋随意道,“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夢見我。”
“真的只是夢?”關承酒看他,“你好像對我夢見的東西,不驚訝。”
“嗯。”宋随意含糊道,“我說了,等冬狩結束,我就告訴你。”
關承酒皺起眉:“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宋随意笑着看他,“我得那個時候才知道王爺是不是真的愛我呀。”
關承酒:“……”
“我昨晚的夢,以前也夢過很相似的。”關承酒道。
宋随意立刻作出洗耳恭聽的姿态。
他本以為關承酒又會誇他,卻沒想到他夢見的內容居然這麽……吓人。
宋随意無奈笑了笑:“我還真不知道我恨你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關承酒:“你恨過?”
“嗯。”宋随意笑道,“後來發現要恨的人太多了,根本恨不過來。”
關承酒:“……比如?”
“比如?”宋随意想了想,“比如陛下,比如母後,比如野竹,比如沈大人,比如孟大人,比如我爹,比如端王,比如肅王,比如容王,比如杜熙,比如姜聰,比如……”
“姜聰是誰?”
“呃一個騙子。”宋随意呵呵幹笑了兩聲,當年他好不容易溜出京城,結果碰上個騙子,花了大量的時間陪他一路向南放低他的戒心,最後把他騙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殺了。
再後來他又試着逃跑過幾次,遇到過山賊,遇到過海盜,甚至遇到過兩次莫名其妙的天災,他就知道他是出不去京城了。
不然誰陪關承酒在這耗啊!
“說真的,我覺得比起那些人,王爺對我還是挺好的。”宋随意幽怨道,“起碼王爺很痛快。”
關承酒:“……?”
“我幫你抓他。”關承酒道。
“何止他,還有鳳凰山那窩山匪,東螺礁那夥海盜。”宋随意攥起拳頭,“我!全!都!要!”
關承酒皺了皺眉:“山匪我本來就打算交給見山去解決,海盜怕是得等兩年,等朝中徹底穩下來了,才能空出手。”
宋随意更幽怨了,敢情那夥山匪有準備打的啊,早知道他當時就多拖段時間了。
“唉,算了,可能我就是命苦吧。”宋随意伸出油乎乎的手指在關承酒臉上捏了捏,“現在的王爺挺可愛的。”
關承酒蹙眉。
宋随意立刻縮回手,給自己添了碗粥,暗暗好笑。
其實當年他已經猜到結局了,跟關承酒說那些話,現在想想倒更像挽留一些,他希望關承酒能想想答應他的事,只是十幾年的心血就要見到成果,關承酒不會甘心放棄的。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跟生死,只是想完成先帝的囑托,想對得起大齊的百姓。
他也知道自己在走一條很危險的路,所以早早給他安排好了退路,想等時機到了就送他到江南安享晚年。
可惜,他低估了關玉白。
無論關承酒在外人面前演得多好,在親人面前,總會露出破綻的。
他跟關玉白朝夕相處,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而關玉白也比他想的要更心狠手辣。
打蛇打七寸,他就是關承酒的七寸。
宋随意吃完早飯,就溜達去了紫宸殿看看關玉白有沒有長歪。
事實證明沒有的。
雖然可憐的小皇帝早上被某個兇殘的攝政王挖了起來,但睡飽後已經起床吃完飯,正勤勞地在院子裏紮馬步。
宋随意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
關玉白繃着臉,乖巧地叫了一聲“皇嬸嬸”。
宋随意點頭:“陛下真勤快。”
說着伸手戳了一下他肚子上的癢癢肉。
關玉白表情扭曲了一下,沒動。
“不錯,挺穩的。”宋随意說着,又戳了兩下。
關玉白這回沒忍住笑了出來,有些站不穩。
但宋随意沒放過他,繼續撓他癢癢,關玉白笑得整個人軟倒在他腿上,一邊躲一邊求饒,然後關承酒過來後立刻噤聲,“刷”地站回原來的地方繼續紮馬步,動作快得像是撞鬼了。
宋随意朝關承酒伸出一根手指,坐了個噤聲的動作,說:“小孩子就是要多曬曬太陽才不會發黴,別總這麽兇,他已經很厲害了。”
關承酒蹙眉。
宋随意道:“如果我們比賽紮馬步,他準能贏我。”
聽見這話,別說關承酒,關玉白都有點想暈,就宋随意這身板估計一刻鐘就倒了,也不知有什麽好比的。
“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就進屋去。”關承酒頭疼道。
“哦。”宋随意乖巧應了,站起身,“不進去了,我要回家一趟。”
關承酒問道:“想回去睡覺?”
宋随意:“……我是說宋府。”
關承酒“嗯”了一聲,想了想,說:“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太傅回來沒有。”
宋随意愣了愣:“爺爺沒去上朝?”
關承酒點頭:“說是赴宴去了。”
宋随意在心裏呵呵。
宋雲華那個蠢貨,怕是已經按捺不住了。
本來按着正常的劇情軌跡,他這麽明目張膽應該是兩三年後的事,那時蟄伏已久的端王野心初露端倪,宋元修第一個覺察不對,但被兒子按住了。
而改變這些,只需要一個宋可意。
宋可意本就優秀,搶了宋雲華看上的差事後做得很好,前段時間再江南那邊查出了買賣私鹽的勾當,關承酒借此來了個大清洗,給了端王一記重創。
然後這枚炸彈會在冬狩後直接爆炸。
肅王勾結外族,裏應外合造反,螳螂捕蟬,端王黃雀在後,結果機關算盡還是沒贏過關承酒被一鍋端了,再然後就是朝堂大清洗,首當其沖就是宋家。
明明是宋雲華一個人的事,但一群人落井下石亂扣罪名,原本一些清清白白的事都能給說成黑的,幾乎把整個宋家人都打成了亂黨。
雖然關承酒不傻,但自古以來謀反都是重罪。
啥叫一顆老鼠屎弄壞一鍋粥,這就叫。
想到這些,宋随意就腦闊疼。
要不是他讀檔這麽多次還沒研究出怎麽買兇,他一定把宋雲華噶了。
既然跟關承酒坦白了一點,那宋随意便也不介意多說一點,所以回去了的路上,他大概跟關承酒說了會遇見的事。
聽到宋雲華軟禁宋元修的時候,關承酒忍不住皺起眉:“好大的膽子。”
“呵,後面還有更大的呢。”宋随意撇撇嘴,把宋雲華跟端王的事也說。
本來他是不清楚的,奈何被連累太多次了,聽那些罪狀都聽煩了。
關承酒倒是不意外,畢竟宋随意先前就提醒過他,他很多都查過了。
他道:“所以你一直想等到冬狩,就是因為這個?”
宋随意點點頭。
關承酒道:“我不會殺你,相信陛下也不會同意的。”
“唉,你不懂,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的。”宋随意唉聲嘆氣。
雖然他穿過來後大部分時候都很自由,甚至不用維持人設,但也是有一些簡單的法則在的,是他實驗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比如屬于原主的故事發生在京城,那他就逃不出京城。
再比如原主會被宋雲華連累而死,那他就算避開了連累,也很容易在那段劇情裏因為某些原因死掉,比如宮變的流箭,餘黨殺人滅口,甚至有一回去刑場湊熱鬧遇上劫法場,人沒救走他噶了。
那麽多次讀檔,他熬過那個劇情點的次數攏共就那麽兩三回,有時候死得太無語了他都不想去複盤。
所以這次也一樣,熬不過劇情,他也不用跟關承酒白費口水,不然就他這麽長的故事,好不容易說完了,解釋清楚了,還沒來得及跟關承酒互訴衷腸,天上掉下來一顆小型隕石精準砸破他腦殼,一睜眼他又回去了。
他心态真會崩的。
“你就別問了。”宋随意打斷了關承酒即将要問出口的話,“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知道我在做什麽。”
關承酒還是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宋随意湊過去,使出殺手锏,湊上去在關承酒唇上碰了一下。
關承酒:“……”
他抿了抿唇,說:“就算你……”
“好了好了,再來一下。”宋随意勾住他的脖子,又湊上去重重“啵唧”了一口,“這下好了嗎?”
關承酒:“……”
宋随意又湊上去跟他交換了一個長長的、帶着桂花酥香甜的吻,把關承酒吻得迷迷瞪瞪的,徹底忘了自己要問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