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關玉白聽宋随意說要摻一腳, 立刻跑去把他準備的禮物拿來。
宋随意看了一下,有點驚訝。
那是個還沒成型的泥人,看大致輪廓有點像關承酒。
宋随意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是一份很廉價的禮物, 至少跟關承酒每年會收到的那些名貴的珠寶玉器比起來要廉價太多, 放在禮物中指不定還要被人看不起, 但其中的心意卻非常可愛。
這是一個孩子想親手為親近的家人做點什麽的可愛。
可惜這個家人應該不會理解這種風情。
宋随意老實道:“我覺得王爺可能會罵你不務正業。”
關玉白一聽就蔫了:“可我不知道送什麽。”
宋随意道:“國庫中有許多好東西, 陛下還有私庫呢。”
關玉白猶豫道:“那都是父皇的。”
“那是留給你的。”宋随意道,“不過我覺得那些都沒有你這個好。”
關玉白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我們只要捂住王爺的嘴就好了。”宋随意笑道,“其實王爺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心意對不對?他只是不想你因為這事荒廢了正事,你看你現在就這樣。”
關玉白低着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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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随意又道:“這樣好不好, 我呢, 幫你瞞着王爺,你呢, 可以繼續做, 但是要自己安排好時間, 要好好睡覺,功課也要好好做。”
關玉白搖搖頭:“我只能等晚上偷偷做,或者在母後那裏做,不然皇叔會發現的。”
宋随意了然。
紫宸殿伺候的人都是關承酒挑的,他肯定交代過要把關玉白的事都上報。
“這事交給我來解決。”宋随意道, “不過先說好,我解決了, 你就不準再熬夜, 要是再出現今天的情況,我就跟你皇叔告狀。”
關玉白立刻繃起臉, 朝他伸出尾指:“說好了。”
“說好了說好了。”宋随意笑眯眯跟他拉勾,覺得這小孩是真的很可愛,關承酒到底多大能耐能把這麽乖的崽養成那副魔王的樣子的?
兩人在屋裏嘀咕了一陣,宋随意才牽着關玉白出了門,告訴他關玉白功課做不好是因為睡不好覺,晚上打雷他害怕。
關玉白被宋随意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震了一下,就聽宋随意又道:“陛下還小,會怕也是正常的,不如這段時間讓他到太後那去住。”
理由正當挑不出錯,關承酒也沒覺出哪裏不對,只道:“那就這樣吧。”
關玉白聞言松了口氣,乖巧道:“謝謝皇叔。”
關承酒蹙眉看着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道:“以後這種事,你大可跟我說。”
關玉白有些心虛地應“是”。
宋随意見事情解決了,問道:“那我可以走了?”
關承酒微微蹙眉:“急什麽?”
“我還想去母後那裏一趟。”宋随意道。
聽見這話,關承酒眉頭松開了,說:“去吧,一會我去接你。”
宋随意微微挑眉,卻也沒說什麽,倒是關玉白拉着他的手不放,一句話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宋随意只好道:“我帶陛下一起過去?”說完見關承酒猶豫,又補了一句,“反正都這樣了,不如今天就讓陛下休息,勞逸結合。”
關承酒終于松口,宋随意便帶着關玉白去了壽康宮。
一路上關玉白都在誇宋随意,說他很厲害居然能說服皇叔,說得宋随意都哽住了。
關承酒這人吃軟不吃硬,除非是涉及原則的大事否則他真的很好哄,看他就知道了。
偏偏他們關家可能天生就缺了服軟的件,就算是這麽點的關玉白,有事求關承酒時也是硬邦邦地要求或者賭氣,撒個嬌就能解決的事最後鬧到關承酒生氣然後兩人吵一架,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事好吵。
“王爺真的很好對付。”宋随意小聲教他,“別把他當你皇叔,當成你母後,跟他撒嬌,說皇叔求你了人家想要嘛。”
他捏着聲音,聽上去軟軟的,很可愛。
關玉白覺得皇嬸嬸撒嬌,別說皇叔,他也是會聽的,但要他做,就不太行了。
“我不敢。”關玉白老實道。
宋随意想到後來的關玉白,忍不住嘆氣。
可能有些人注定就做不來這事的吧。
“那下回再有什麽事,你別跟他吵。”宋随意道,“來找我,我給你們調解。”
關玉白連連點頭:“不用皇嬸嬸說我也會的!”
宋随意:“……”
唉,他這是什麽金牌調解員。
兩人一路唠到了壽康宮,看見宋随意帶着關玉白過來,太皇太後還有點驚訝,宋随意只好大致跟她說了一下情況。
給關承酒驚喜的事是太皇太後策劃的,她自然清楚,嘆了口氣:“怪我,沒考慮周全,沒吵架就好。”
“這也不怪母後,王爺那性子就是這種。”宋随意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兩張紙來,其中一張給太皇太後,其中一張給關玉白。
給太皇太後那張是小動物化的關承酒跟關玉白,主打的依舊是面目全非,給關玉白的是個Q版的關承酒,他沒做別的加工,甚至表情還有點兇,只是這樣縮小後再兇也顯得很可愛。
“以後王爺再生氣,你就想想這個,就不氣了。”宋随意道。
關玉白看着紙上的關承酒,乖乖點頭。
太皇太後聞言笑了:“看來比起小九,皇帝更親你。”
這話多少就有點歧義了,宋随意也不知道太皇太後就是感慨還是真的在敲打他,也不想知道,只是跟着笑:“我脾氣好,比較讨小孩子喜歡。”應完,便岔開了話題,“陛下說母後想給王爺慶生,都準備什麽了?”
“其實也沒什麽。”太皇太後道,“跟往年一樣的家宴,只是今年想準備幾份小禮物,小九不喜歡過生日,我們也不想他不開心。”
雖然一直都知道關承酒不愛過生日,但原因宋随意還真不知道,猶豫了一下,他試探着開口:“我能問王爺為什麽不喜歡嗎?”
看他這小心的樣子,太皇太後笑道:“你覺得呢?”
宋随意遲疑道:“一般來說都是因為一些慘痛的經歷。”
太皇太後笑了,擺擺手:“他只是不喜歡應酬。”
宋随意了然,這應該很多人都不喜歡。
“既然只是不喜歡應酬,那我們可以弄得熱鬧點嘛。”宋随意道,“請人來唱個歌跳個舞啥的。”說到這他忽然一頓,一個主意冒了出來,“要不請人來跳舞吧,就在觀海殿。”
看他一臉狡黠的笑意,太皇太後問他:“你要做什麽?”
“給王爺準備禮物。”宋随意道,“反正都要有人跳舞,不如我給王爺跳啊!”
太皇太後聞言卻有些不贊同:“你是王妃,怎麽能做舞姬。”
“舞姬不挺好的,再說也沒外人。”宋随意道,“我聽說宮裏的娘娘有的也會跳舞讨皇上開心的,我是王妃,讨王爺歡心不是很正常。”
太皇太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人,眉眼間閃過不快,很快又壓住了,她道:“的确是有這種狐媚手段。”
宋随意看她這态度,大概有了底。
八成是當年碰上過用這種手段争寵的妃子,吃過虧,但這也恰恰說明了這招的确很讨男人喜歡,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敢直說的,只能換套措辭。
宋随意露出乖巧且無辜的表情,說:“那不正說明王爺會喜歡嗎?難得給王爺準備一回生日,母後就讓我試試吧。”
提起兒子,太皇太後還是妥協了:“那你要注意些,別傷着。”
宋随意乖巧地點頭。
太皇太後又把自己準備送給關承酒的禮物拿了出來,三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關承酒來接人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太皇太後留他們吃了飯才放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随意就開始琢磨着去學跳舞的事。
他沒底子,臨時學肯定學不出多驚豔的東西,反正他就是讨個巧,逗逗關承酒。
以前他從來不用這種“狐媚”手段去對付關承酒,關承酒在他面前也一直都很矜持,他倒要試試關承酒是不是真的跟他裝出來的那麽矜持。
“王爺。”宋随意滿臉乖巧地出聲。
“嗯?”
“我想做衣服。”宋随意道。
“想要多少,讓宮裏做。”關承酒道。
“我想找外頭的。”宋随意道,“總穿宮裏的衣服也會膩的。”
關承酒蹙眉:“你才穿了多久?”他說完,看宋随意一副又要叭叭的樣子,立刻道,“自己去賬房支銀子。”
宋随意眨眨眼:“我還想請幾個戲班子到府裏。”
關承酒:“……又想幹什麽?”
“解悶。”宋随意道,“你看我也不怎麽出門,成天呆在府裏會無聊的,當然了,王爺不同意,我也可以出去……”
“随你。”關承酒道,“西苑是你的地方,你想請就請。”
宋随意笑眯眯應下了,回了府便跟管家打聽起城裏做衣服的鋪子跟戲班子,以及最好的舞姬。
雖然一樣是管事的,但馮桂安一直跟着關承酒,對宮裏的事熟悉,對京中的事卻了解不深,倒是這管家,對京中各種消息都挺靈通的,要打聽這種事問他最靠譜。
問到自己要的東西後,宋随意當晚把圖紙畫好,第二天便出門了。
他先去了管家推薦的據說是京城最好的成衣店,一到那就被挨挨擠擠的人吓了一跳。
“這人怎麽這麽多?”宋随意有點驚訝,就算店鋪人氣高,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因為下個月就是千秋節啦。”野竹解釋道,“大家都提前來做衣服的!”
千秋節是大齊開國的日子,放在現代那就是國慶節,京城會很熱鬧,這個宋随意倒是知道,但他沒想到這麽早就開始準備了。
“哎呀,這都算晚啦!”野竹解釋道,“繡绮齋可是京中最有名的,定制都得排隊的!那些世家小姐早三個月就會來這預約了!”
宋随意聽得眼前一黑:“你确定我們這個時候再來還能排到隊嗎?”
就算能排到,怕是趕不上關承酒生辰了,難道他還要留到過年再用?
野竹聽這話,笑道:“您可是王妃,肯定不用排隊的。”
宋随意:?
講道理這話聽着有點惡霸。
宋随意還在糾結,野竹已經拉着他進去了。
店裏人多,接待的人也多,老板娘在人群中忙碌地來回穿梭,像只過春的花蝴蝶,直到看見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宋随意時眼前一亮,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貴客來,恕奴家怠慢了。”
宋随意眨眨眼:“你認識我?”
老板娘一聽抿着嘴笑起來,甩了甩手上的帕子,說:“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怎麽開店呢。”
姑且不說宋随意一身行頭,就是他這臉、這氣質,那也不是普通人家養得出來的,別說她,就是尋常人看見,也能猜到他非富則貴了。
當然這些話她只是想想,沒有說,不過要讓宋随意聽到了,他肯定要不服的,畢竟這樣的傻缺他前幾天才碰上一個呢。
“老板,我想定做幾件衣服。”宋随意道。
老板娘聞言,笑道:“這店裏的情形貴客也瞧見了,現在店裏的訂單都排滿了,貴客要再做衣裳,怕是得等到來年開春了。”
宋随意聞言蹙眉,說:“我這個月就要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老板娘面露為難,說:“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有錢豈有不賺的道理,只是千秋節接着年關,實在騰不出手來了,我們鋪子裏也有成衣,都是最新的款式,貴客不若看看,說不定就挑着喜歡的了。”她說着就近拿了一件,跟宋随意講起上頭的式樣跟手藝。
宋随意撇撇嘴,他不缺衣服,買也行不買也行,其他衣服等等也就罷了,但跳舞要穿的那件不能。
他正要跟老板娘再打聽一下別的鋪子或繡娘,野竹忽然湊上來,道:“老板娘,我們王妃就喜歡你家的手藝,你們真的不能再看看?”
聽見“王妃”兩個字,老板娘眸色一閃,問道:“可是攝政王妃?”
野竹點頭。
老板娘一聽臉上都笑開花了,連忙道:“王妃要的,自然得接!”
宋随意道:“你剛剛還說不能接。”
老板娘解釋道:“其他繡娘是沒空,可奴家有啊。”
宋随意有點驚訝:“你也會做衣服啊?”
“那是自然。”老板娘解釋道,“奴家可是江南最好的繡娘,前兩天跟着夫君來京城,在家中閑着無事,這才盤下這鋪子,開了這繡绮齋。”
野竹湊在宋随意耳邊解釋道:“她夫君原本在地方任職,陛下登基後被王爺調回來了,現在是戶部侍郎。”
宋随意點點頭,湊到老板娘身邊壓低聲音,說:“那你是因為王爺才接我的單子?”
老板娘聞言搖了搖頭,道:“前些天聽人提起過王妃,早就想見見了。”
宋随意:?
他最近好像沒幹什麽丢人的事吧?
宋随意遲疑道:“你聽說什麽了?”
“聽說王妃在街上打了一個登徒子,哎喲那模樣……”老板娘說着,給宋随意講起了一個宋随意自己都沒聽過的故事。
故事裏說他出門體察民情,碰巧看見一個姑娘被人調戲,于是上去幫忙,将那登徒子打了一頓。
宋随意聽完滿臉懵逼。
雖然故事有那麽一點點出入,但屬于外人不知道情況瞎編一下能理解的情況,他比較在意的是老板娘的措辭,什麽叫一巴掌把人甩到街尾去,他什麽時候這麽威武了,這聽起來不像英雄救美,像狗熊攔路。
他道:“這故事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誇張?”
老板娘聞言捂着嘴笑起來,說:“這已經是最不誇張的了。”
宋随意:“……”
真的嗎?讓我聽聽還有什麽更誇張的。
老板娘見他感興趣,便帶着他去了後頭院子,一邊喝茶一邊說。
宋随意吃着老板娘的茶點,聽得滿臉魔幻。
在老板娘說的故事裏,他簡直拳打大內暗衛,腳踢帝王親兵,英明神武為國為民撒豆成兵天兵天将任他差遣,前腳還在發錢救濟窮人後腳就去布雨拯救蒼生了,這已經不是街頭巷尾的傳言的程度了,這是神話故事啊!
宋随意誠懇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個人。”
“奴家當然知道。”老板娘捂着嘴笑道,“咱老百姓就愛聽這些。”
宋随意:“……可是我覺得扯頭花更好聽。”
“扯頭花?”
宋随意解釋道:“就是那種誰家媳婦出軌誰家男人短腿今天你在東街罵我明天我在西街打你那種。”
老板娘笑道:“這種天天聽,早就聽膩了。”
宋随意:“……可是我好想聽。”
“王妃想聽,以後常來,我給王妃講。”老板娘道,“一會王妃要走,記得到店裏逛逛,看上哪件就拿走,算是奴家一點心意。”
宋随意本來對老板娘印象挺好,一聽這話頓時心生狐疑:“你為什麽不收錢?是不是想偷偷去王府訛?”
老板聽見這話,笑得更厲害了:“王妃說笑了,您給奴家十個膽子奴家也不敢吶,只是王妃長得這麽俊俏,要是穿上我家的衣服去街上走一走,這不就是活招牌嗎?”
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宋随意道:“但是你那麽說,不怕我把你店裏的衣服都搬走嗎?”
老板娘面色一僵。
她是真沒想過還有這結果。
“這王妃真會說笑……”
“不,我超級認真。”宋随意道,“你們這的衣服那麽火,我全部拉走,那你們這就沒貨了,我手裏的就是限量版,我在王府門口擺攤高價賣掉,那都是淨賺的。”
老板娘:“……”
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宋随意得意之餘,又想嘆氣。
當初他是真的想過離開王府做點小生意混日子的,為了實驗還去賣過菜。
他把西苑的地都推了種菜,種出來了就拉去早市賣,他長得好嘴巴又甜,好多姨姨嬸嬸買他的菜,結果賣了沒兩天就被關承酒提溜回去了,說是不讓他丢人現眼。
宋随意不理解,賣菜有什麽丢人的!職業歧視真的很不好!
而且關承酒還把他的菜都沒收了,最後他一口都沒吃上!現在想想還是氣!回去就種新的!
宋随意從懷裏掏出之前畫好的圖紙遞給老板娘:“這三件,能做嗎?”
老板娘接過圖紙看了一下,點點頭:“這是王爺很王妃穿的吧?那這……”
她指着那張舞裙的圖紙,有些猶豫。
“我。”宋随意道,“不能做?”
“自然能,保證做好。”老板娘笑道,“做好了就給王妃送去。”
宋随意點頭,又留下來量了一下尺寸,便跟野竹去了滿春閣。
滿春閣白天是不做生意的,不過門還是開着,宋随意一走進去就聞見一股很好聞的脂粉香氣,兩個姑娘正巧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他叫住兩人:“請問老板在嗎?”
兩人看見他皆是一愣,其中一個猶豫地看着他,說:“我是不是在哪見過公子?”她說着皺眉想了一會,眸色一亮,“宋公子?”
宋随意警覺,什麽情況為什麽會認識他?不會是原主的老相……
他還沒想完,手臂就被挽住了,那姑娘幾乎整個人貼到他身上,柔聲柔氣道:“公子許久不來,妾身可想死公子了。”
宋随意:“……”
他冷靜地躲了躲,問道:“你們媽媽呢?”
姑娘撇撇嘴,小聲嘀咕了句什麽便擺着腰肢找人去了。
老鸨很快便過來了,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問道:“王妃大駕光臨,這是要……”
宋随意直接說明了來意:“我聽說京城最好的舞姬在你們這。”
“是,我們若柳是……”她習慣性就要開吹,一想眼前人的身份,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宋随意道:“我想讓她去王府表演,再教一個人跳舞,錢不是問題。”
老鸨一聽是這樣,頓時松了口氣,笑容也真誠起來:“當然可以,我這就帶王妃過去。”
她說完領着宋随意去了若柳的房間。
若柳也認得原主,更知道他現在已經是王妃了,看見老鸨帶他過來臉色也是微變,直到聽說他的目的才松了口氣,說:“教是可以教,只是這麽少的時間,怕是學不到什麽。”
“無所謂。”宋随意道,“就教個樣子就行,要的不是跳得好,是要勾引人!”
若柳聞言笑了笑,應下了。
于是宋随意帶着人下了樓,卻發現樓下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
宋随意愣了愣,帶着若柳走下去,随手抓了個人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臉色有些白,抖着聲音道:“攝、攝政王來了……”
宋随意:?
來就來呗你們這麽緊張幹嘛?
他莫名其妙地走出去,就看見滿春閣門口刷啦啦站了一排的人,鐵甲長槍,看上去不像路過,像來抓人。
宋随意更懵,目光掃了一圈,落在一旁的冷着臉關承酒身旁,走了過去,問道:“王爺,你怎麽來了?”
聽見這話,關承酒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黑了:“宋随意,是我給你太自由了?你居然還敢來這種地方?”
宋随意:?
等等,關承酒不會以為他是來逛窯子的吧?
這麽多人是特地來抓他的?
救了個命他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