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魔法師
第29章 老魔法師
蔚西讓維克先生帶着吉夢伊到了學校的一塊空着的草地。
吉夢伊一被維克先生取出來, 立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蔚西眼疾手快，在吉夢伊縮進土裏的前一秒，把符箓貼在它的身上。
符紙燃燒, 淡淡的金光從符箓裏流淌而出, 滲入吉夢伊黑色的細枝中, 像是在上面纏上一圈淺淺的金色紋路。
原本要縮小的吉夢伊停了下來，糾纏在一起的細枝開始緩緩地張開，它的根枝在快速地擴張。
“咔嚓——”
承載它的小花盆被撐開了，眨眼間碎成數塊，吉夢伊越來越粗壯的根須毫無顧忌地深紮入泥土中。漆黑的枯枝上開始冒出一個個碧綠的葉片，幾乎幾個呼吸間, 它的身上已經點綴了一層旺盛的綠意，一點點晶瑩凝結在綠意中央。
蔚西仔細看才發現, 這些亮晶晶的東西竟然是花骨朵，它們攢成一團, 羞澀地沒有盛放。
蔚西擡起手, 在離自己最近的花蕾上輕輕點了一下, 晶瑩的花瓣微微張開，緩緩地露出了淺金色的花蕊。
維克先生湊上前，真誠說道：“吉夢伊，你太美麗了！”
聽到誇獎的吉夢伊又羞澀地綻放出另一朵小花。
維克先生開心得幾乎手舞足蹈, 他頭上那株草竟然也打了一個紅色的小花苞。
蔚西眼睜睜地看着它在自己面前開了花。
所以這是生氣的時候長草，高興的時候開花嗎？
“奧蘿拉，謝謝你, 我感受到了吉夢伊的歡喜。”維克先生說。
蔚西：“這是我應該做的，抱歉, 我之前并沒有感受到它的靈性，即使是現在也沒有，您是怎麽和它溝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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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精靈族能感受到花木中傳來的細微的情緒。”維克先生解釋。
這就是天賦技能了。
蔚西盯着被維克誇獎一句就開朵小花的吉夢伊，既然能表達情緒就證明存在精靈，看現在的樣子也很能溝通，為什麽自己感受不到？
太弱了？
蔚西心裏有了某種猜測。
“維克先生，你還會把吉夢伊種在果林裏嗎？”
維克點頭：“吉夢伊很喜歡那裏的環境。不過……”他瞅了蔚西一眼：“我會在附近施加防護咒語。”
蔚西：“……”
倒也不必，我還是很珍惜自己學分的。
蔚西和維克先生告別，拿着書本去了圖書館。
科洛莫斯特學校的暑假要來臨了，但是放假之前，學校會組織一次考試。蔚西剛剛因為掰了吉夢伊的樹枝被扣了學分，現在學分又開始緊張起來，她得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
洛克把吉夢伊重新栽回原來的地方，揮動魔杖在吉夢伊的四周施了一圈防護魔法，這樣外人接近吉夢伊的時候就會被她的魔法光球阻攔。
洛克又誇了吉夢伊好一陣子，讓吉夢伊又開了幾朵小花，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在之後，果林漸漸地安靜下來，當天際最後一絲橘紅色的光線也沉入地下的時候，果林迎來了黑暗。
晚風輕輕吹拂，帶着絲絲縷縷的涼意，綠葉在風中飒飒打着節拍，花朵在風中搖曳，吉夢伊盡情地享受着夜晚的凝靜。
但很快，風中多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果林裏響起一道很輕的腳步聲，風吹起黑色的魔法袍正好停留在維克先生設立的魔法球邊界處。
蔚西感受到前方傳來的魔法波動，沒有再上前，她抱着手臂打量着眼前的吉夢伊。
“吉夢伊，你晚上比白天還要漂亮。”
面對着蔚西這邊，一朵花蕾在她誇獎完之後靜悄悄地綻放了，風吹來，傳來一絲帶着甜意的花香。
沒隔絕聲音。
這就好辦了，蔚西試探結束，對吉夢伊說道：“我給你說一個更好聽的，你認真聽。”
蔚西的神色逐漸平靜，她清了清嗓子，熟練念道：“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這是道教的《清靜經》，全文僅有四百零一個字，卻是一部重要的經文，義理精深。蔚西誦讀第一遍《清靜經》的時候，吉夢伊沒有什麽反應，第二遍的時候，在蔚西的這邊，開出了一朵小花，到了第八遍的時候，滿樹花朵競相開放，吉夢伊的周身勾勒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輝，蔚西在上面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雷電之力。
一朵花像是被風吹了下來，卻飄落着綴在蔚西的肩頭，蔚西拾起肩上的花朵：“看來你很喜歡，今天就到這吧，明天我再來給你細講一下這部經文。”
蔚西兩指掐着吉夢伊的花朵，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果林。
果然，不是自己的問題。
而是這花精太弱，連最基本的修行都不會。
魔法世界和原來的世界完全不同，以前的世界精怪即使沒有人引路，也能從大道規則中自己懵懵懂懂悟出一些來。但這個世界就不同了，沒人引導，它們自己也不會懂，生出的那點靈性最終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一點點消失。
她拿了吉夢伊的樹枝做法器，引吉夢伊踏上修行之路。
這一來一回，因果算是了了。
……
随着考試的臨近，科洛莫斯特學校的氛圍明顯緊張起來，蔚西以前去圖書館的時候，自習室大部分區域都是空着的，看書的區域也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臨近期末，自習室爆滿，哪裏都能看到複習的魔法師。
除此之外，魔藥課的實驗室也是人流擁擠，蔚西經過實驗室門口的時候總能聽到幾聲爆炸和尖叫。
接着就是德裏爾嚴肅的呵斥聲。
安迪的實踐課也沒有人再偷偷聊天，到處都是亂閃的魔法。
大多時候都準時熄燈的寝室樓開始燈火通明，走在路上，總能看到有幾個黑眼圈的學生精神恍惚地走進教室。
二年級第一節 課是深淵基礎理論。
契布曼臉色蒼白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走了進來，一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趴了下去。
靜靜看書的尼貝爾瞥了一眼契布曼，淡淡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去趟醫療室，你的樣子不像是能堅持上完這節深淵基礎理論。”
艾琳娜對契布曼說道：“你的臉色像鬼一樣！”
契布曼虛弱地說：“我已經吃過葛萊蒂夫人的魔藥了，但是沒有效果，我很想吐，肚子也難受。”
洛克拍拍契布曼的肩頭：“兄弟，我覺得你中了考試的毒，你每次考試都是這個樣子。”
契布曼微胖的臉上露出一絲憧憬來：“如果現在特拉維斯宣布考試取消了，我想我會立刻變得非常健康！”
這話立刻引起幾個同學的嘲笑。
蔚西說道：“契布曼，你是考前焦慮症吧。”
“什麽症？”契布曼疑惑地看過來。
蔚西解釋：“就是考試前出現頭暈、胸悶，失眠，呼吸困難，出汗等症狀。”
不等契布曼開口，四周已經有好幾個同學接聲：“我也是考前焦慮症，我昨天晚上沒敢睡覺，如果我沒有及格，回去的時候我爸爸一定會打死我！”
“天啊，我也是，我很擔心我的成績不能為我換來最新款的裙子！”
“我一想到魔法史的考試就難過得不能呼吸，我記不住上面的時間。”
……
結果全班一多半都考前焦慮了，不過蔚西覺得大多數人都是正常現象，契布曼是真的很嚴重，沒考試的時候已經反應這麽大了，她一點都不懷疑，等真正考試了，契布曼可能暈在了考場裏，和上次實踐課考試一樣被擡出去。
契布曼眼睛放光地看着蔚西：“有辦法治療嗎？”
蔚西：“就是別把注意力放在考試上面，放松一下自己，我之前都是這麽做的。”
“你可以上網啊！”洛克建議道：“網上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昨天晚上我逛魔法網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特別好笑的帖子！我和你們說，有一個人竟然發表了一個實驗報告內容是教人們怎麽用熱水泡腳，他是不是忘記自己是魔法師，可以用清潔咒！我懷疑他是一個普通人混到了我們魔法師的網站，或者是一個頭腦已經不靈光的老魔法師。”
“哦，你覺得他是什麽？”旁邊飄來一道聲音問。
“我覺得他是頭腦不靈光的老魔法師，因為我向網站舉報他……”洛克後知後覺意識到，剛才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他僵硬地轉過了頭，發現艾戈伯特正一臉“溫柔”地望着自己。
洛克：“……”
他不明白，為什麽艾戈伯特的目光像是要吃了自己。
旁邊的蔚西忽然鼓起掌來：“我想那位發表熱水泡腳實驗報告的魔法師一定和艾戈伯特先生一樣優秀！”
她快速給洛克使了一個眼色。
洛克又細看了艾戈伯特黑沉的臉色，忽然，他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