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校到鲛柄學園後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等降谷愛邁着大步子奔跑回到家。

穿過回家的最後一個轉角，視野裏掠入一抹緋紅色，降谷愛看到那個穿着深灰色寬松運動服的身影。

她喘着氣胸脯起伏着，腳步卻慢下來。

松岡凜聞聲轉頭，看見來人便露出一口漂亮的鯊魚牙齒，他套着紙袋的胳膊伸展，張開手掌揮動，“喲。”

降谷愛回家的路上他們在line上交流，松岡凜說剛剛結束訓練正從學校水泳館出來，馬上就到降谷愛家樓下。

“到得好快啊。”他們才剛剛聯系過，那時降谷愛已經在往回家走的路上了，可到了家門口，松岡凜就像是早已等候在這裏一樣。

“剛剛才到。”對視後，松岡凜偏了視線，別扭地用手指撓撓臉頰。

他想起下午看到降谷愛的那條消息時，“想見你”充斥視野，指尖不自覺着蜷縮，那一刻他就立刻馬上想要來到降谷愛身旁。

饒是抿着唇想将那心情藏起來，可再轉頭來，一口漂亮的鯊魚牙齒就展露出來。

運動背包拉到後頭，松岡凜展露出自己拎的紙袋中的內容。

帶着一點戰利品的意味。

兩顆都是剛洗完澡的帶着毛絨絨碎發的頭低下，降谷愛先是聞到了清冽的沐浴露味。

“學校對面的那家肉包。”他又敞開另一個袋子，“這個袋子裏是路過那家娃娃機店抓的玩偶。”

松岡凜左手一個紙袋，右手一個紙袋，宛若象征公正的天平。

某種熟悉即視感.....降谷愛腦內電光一閃。

是禦子柴實琴推薦的攻略游戲啊！

是選擇左手邊溫婉可愛的藍發學姐，還是牽起右手邊相處十年餘的傲嬌金發青梅。

當禦子柴實琴打游戲中，降谷愛旁觀時。

沉思已久的降谷愛慎重開口：不能選擇全都要嗎？

她看着（左邊）和（右邊）的選項，很想創造出來一個（all）的選項。

禦子柴實琴愣了一下驚掉手柄，宛若看到不可思議之物一般轉頭過來。

半響他重新調整好狀态，罕見地露出嚴肅的面容：“這樣是不可以的，雖然我知道你是想要打出所有人都happy ending的結局，但這是不道德的，會帶來災難！”

降谷愛想想也是，一般人都是一個男朋友或者一個女朋友的，如果腳踏兩只船，那被發現了不就是災難了嗎。

有時候，游戲不能只當作游戲看待。

而後兩人對游戲與現實展開了激烈的探讨。

當時切好了水果進來投喂兩人的野崎梅太郎開門進來看見兩人神神叨叨念念叨叨。

：......？這倆人關系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于是遇上這種二選一的這種環節。

降谷愛将游戲代入現實。

面前是唯一的男朋友，男朋友左胳膊上挂着肉包，男朋友右胳膊上挂着玩偶。

唔，這散發着熱氣的肉包，一看是學校對面那家店的诶，說起來自從放暑假以來就沒有吃過了，晚飯沒吃本就放空着的肚子饞蟲都要被勾出來。

然後她目光一轉，落在玩偶上面。

可惡，這個小獨角獸玩偶不僅可愛還沒見過，是新品啊！

盡管家中玩偶衆多，但新品至少要有一個，這是降谷愛一直堅持的理論。就像是怪味豆販賣的味道有多麽的詭異，她都要買來試一試的，每一個收集癖都不能拒絕的。

降谷愛眉頭輕輕皺起，不自覺鼓起臉蛋，陷入糾結。

最後得出結論：“我都很喜歡。”

“本來就都是帶給你的啊。”松岡凜不禁莞爾。

“那我就不客氣了。”降谷愛眼睛一亮接過紙袋。

将隔着油紙皮的包子拿出來，還散着熱氣，她先是懷念地吸了一口氣，肉包香撲入鼻腔，“好香的味道。”

包子就是要趁熱吃的。降谷愛打開紙袋，先是小小要開一口，咬破了白軟的外皮。

第一口沒咬到餡，卻露出裏面深色的餡料顏色，濃油赤醬調配出來的顏色，不說碳水不碳水，健康不健康，肉包，香就對了！

在啄了一口裏面的湯汁後，開始進軍那鹹香的餡料。

松岡凜來之前是吃過飯的，但不知為何，松岡凜舔舔牙齒，現在又有些餓了。

那直勾勾的目光無法忽視，降谷愛正咬着包子眉眼擡起圓潤弧度，“分你一個。”

“今天訓練怎麽樣了？”

自己的話說出口，降谷愛愣了一下，明明之前還想着下次要聊一些新話題的，但啃着包子神經放松下來，她還是一如既往先提起這個話題。

但不知怎麽，話語道出了口，她又覺得話題自哪裏開始又沒什麽了。

不必拘泥于新的話題舊的話題。

她發現，即便不用想，她也還有很多話想與面前人分享。

至于話題習慣于從訓練開啓。

這就像他們的最初相識時，是水泳部的部長與經理。

而部長和經理的話題總是會從這裏開始。

“怎麽說，很難說呢。”松岡凜對着訓練這個問題罕見陷入糾結。

這讓降谷愛更好奇了。

“似鳥感覺逐漸有部長的模樣了。”松岡凜斟酌了下用詞，言語中有些放心将水泳部交給似鳥了，随即他摸摸下巴話鋒一轉，“不過今天，百太郎差點被訓哭呢。”

“那就是還不錯啦，他就是應該加強訓練的！”

能想象到一顆橘子頭哭唧唧的畫面，降谷愛想想，随後眉眼彎着笑了出來。

玉不琢不成器，禦子柴還需繼續努力哇！

像是又想到什麽，她說起今天碰見了七濑遙的事情。

“雖然沒見過幾面，但感覺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降谷愛盡量将那種心裏感受描繪出來。

松岡凜想想，或許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是對的。

就像是魚兒之間，會有着彼此才知曉的電波。

相遇了，就對上了頻道。

夏日的夜晚涼風吹拂，帶來幾分清涼，兩人就倚在器材前，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着啃包子。

等吃完了最後一口，降谷愛的小臉都被撐起來咀嚼，松岡凜不知為何想到了小倉鼠。

話語就随着風兒道出來，“我可以......”戳一下嗎？

等松岡凜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從嘴裏溜出來，話語已經落出來半截。

他及時止住了話頭，降谷愛反而投過來好奇的目光，包子還沒咽下去，只得圓圓的眼睛探究着看過來。

鯊魚齒張張合合，松岡凜道着“沒有什麽”，但見她探頭探腦，最終還是沒忍住摸摸她披散着的頭發。

兩個人都是從水泳館裏出來，出來前洗過澡，現在發絲毛絨絨的帶點炸毛。

松岡凜看不見自己的頭發，他只是看着降谷愛的頭發毛絨絨的，和往常不一樣的披散着。

大手輕輕摸到發頂，口中一本正經念叨着說辭：“有根呆毛立起來了，好了我現在幫你壓下去了。”

降谷愛對這說辭幾分懷疑，不過今日她确實因為着急沒用護發素。

她摸了把頭發也就不糾結了，而是看向天空。

今天的夜空格外的漆黑寂靜，像是被黑色的幕布籠罩住，沒有闖入一顆星星。

這也顯得天邊的月亮格外明亮。

“今天的月色真漂亮。”降谷愛看向天邊，不自覺發出感嘆。

夜空中月亮圓白皎潔，映射地面上的影子是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并排，松岡凜卻看向自己身旁。

她眼睛亮亮的，長長的睫毛撲閃，像輕撓在他心上。

他說：“是的啊，很漂亮。”

夜晚，自主射擊訓練結束，降谷零回到宿舍，洗了一個澡後渾身清爽。

他裹着浴巾出來，半幹的濕發發尾淌下水珠，自棕色的起伏蜿蜒而下，隐沒在白色浴巾裏。

降谷零從水氣氤氲的浴室裏走出來，一只手撈過浴巾擦頭發。

另一只手拿過手機，随手打開WeChat，到最上面就是自己堂妹的日常更新。

沒寫什麽文字只發了一個可愛的小表情。

小表情下面加載完是一張展開的大圖。

一堆玩偶裏面正中央是一只獨角獸玩偶，雄赳赳的樣子。

不眼熟啊。

興許是新抓的。降谷零想。

畢竟他妹妹就好這口。

想來這抓娃娃機最初還是他帶着妹妹開始玩的，而小愛向來是個長情的，直到現在，小姑娘成長得亭亭玉立，抓娃娃也是數一數二的把好手了。

估計她家的玩偶都能放滿一個單獨的房間了。還不帶重樣的那種。

降谷零感慨着降谷愛小時候，那小小一只繃着小臉執拗又可愛的模樣，現在轉眼就成長得亭亭玉立。

但他依舊會是最寵她的那個哥哥！沒錯，降谷零絕對沒有撿降谷愛只有他這一個哥哥的漏。

絕對沒有。

想到這裏，那張滿是玩偶的大圖被輕輕點開，各色的玩偶混雜闖入眼眶。

忽然，降谷零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雙擊放大。

一只藏在某獨角獸背後的小鯊魚玩偶被他眼尖地揪了出來。

降谷零若有所思。

降谷零眯起眼睛。

其實也沒有什麽，只是他天生直覺敏銳。

看到那小破，不，小鯊魚，莫名叫他想起某個酒紅發鯊魚牙的存在。

是的，就是那個鲛柄學園水泳部部長。

想到上回鲛柄學園祭上的水槍大戰，最後的勝者是降谷愛。

就是說，雖然最後自己被妹妹滅掉了，但是，他竟敢當着自己面彈腦瓜崩妹妹呢！

真是好膽量。降谷零頗有幾分不爽的，舌尖頂着腮幫顯出一個凸起。

他第二天再和妹妹見面的時候就想說道說道這事，然後，沒有然後了。

他被降谷愛的話給噎住把這事忘了。

“科學大猩猩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呢！”身後室友忽然來這麽一句。

降谷零直覺這不是什麽好話轉過頭，“你說什麽呢？”

小卷毛室友摘下耳機，“啊？我說科學大猩猩大戰少女漫畫家這電影真不錯呢！怎麽，發給你？”

科學大猩猩大戰少女漫畫家，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電影名兒，降谷零擺擺手，“沒事沒事，你繼續看吧。”

小卷毛室友哦了一聲又戴上耳機興致勃勃去了。

諸伏景光的眼睛從雜志後面露出來，見降谷零看過來，他道：“這家松餅和三明治看起來很好吃，要看嗎？”

降谷零想想，道：“看。”

看完了，雜志圖片上的松餅和三明治看起來确實健康又美味，但這并不是最吸引到降谷零的。

他目光定格在那一張張似冒着熱氣的咖啡上，木質紋路的咖啡杯樸素，咖啡表面浮現的拉花确實一個賽一個的精致。

不一會兒，降谷零的頭從雜志裏伸出來，笑道：“明天開始放假？”

“看來，是有想法了？”諸伏景光撐起身子，一只胳膊撐起下巴看着他，卻是近乎肯定的語氣。

雜志被翻落在宿舍床上，頁面向上展露出來。

北海道特色咖啡廳的字樣，也随之顯露出來。

夏日的假期說是漫長，但一天天就像是張張紙頁翻開又翻過，轉眼就到了将要結束的時刻。

那亦是高中最後的狂歡時刻——修學旅行！

為期七晚六天。

目的地——北海道。

這一日早上，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在聚集在學校門前大巴。

降谷愛到這裏時，車上已經有不少同學了。

北海道路程較遠，要下午才能到達，所以學校早早通知了學生們可以準備便當。

此時野崎梅太郎正在當男媽媽發放便當。

他看到降谷愛來了，問道“喲，降谷，要來一份便當嗎？給你留了一份哦。”

“很遺憾，我午飯有着落了。”降谷愛确實有點遺憾沒吃上野崎梅太郎的便當。

因為野崎梅太郎手藝很不錯，而且她記得上回的主題是驚喜便當來着。

不過不礙事，若是有有趣內容，總歸她會在佐倉千代的便當盒裏看到的。

“那就沒辦法了，便宜鹿島了。”野崎梅太郎以為降谷愛是自己已經做便當了，只好遺憾地将便當落下待會兒交給鹿島游解決+反饋。

實際上，降谷愛的包包裏裝得鼓鼓囊囊了，裏面卻完完全全沒有便當。

降谷愛絕對不會說自己是個便當廢。

話說她身邊這些個男生是不是一個一個男友力太高了一點。

野崎也是，宗介也是，而松岡凜......

聽說降谷愛不太會做便當後，松岡凜在來前說帶了兩份便當。

想到自家男朋友的男友力這一點。

降谷愛傲嬌地翹起了尾巴。

野崎梅太郎眯起眼睛疑惑：？這家夥在驕傲個什麽勁兒呢。

等松岡凜到了，後排降谷愛周圍的位置已經被占滿了。

說來慚愧，就連降谷愛的位置都是佐倉千代她們幫忙留下的。

雖說也不是松岡凜沒有位置坐了。

“喂，松岡，松岡這裏。”在前排的同學大擺着手臂召喚松岡凜。

松岡凜先走了過去，放下背包。

“我靠譜吧，一看你沒來，先給你占了這麽好一座位。”

同學是田徑部的副部長，三年級生現在也是隐退下來，不過之前兩人在社團活動之類上面一直有些交集，對方的性子幾分跳脫，又是像能融化操場的太陽一樣陽光。

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抛出好幾個問題。

“這時候才來不是你的性子啊。”“是起晚了？”“對了，今天中午的便當準備了嗎？”

松岡凜先是挑着問題回答，他扯開自己的大背包，裏面躺着兩個完好的便當盒和......桑葚芥末味薯片。

松岡凜和那幾包紫粉色大眼瞪小眼。

遙遠的天邊宛若傳來妹妹松岡江的影像。

松岡江展露明媚的笑容豎起大拇指：好吃的當然要分享給哥哥！要和朋友們分享哦！

說實話他有點懷疑自己能分享出去嗎。松岡凜想到妹妹的奇葩口味。

“哇哦，是艾莎家出的新口味诶！”耳邊傳來哇哦的驚喜聲音。

松岡凜轉頭，對上同學哇哦的目光。

雖然有點懷疑，但他試探發問：“要吃嗎？”

同學一口氣點了四下頭。

“對了，剛剛我們說什麽了來着？”松岡凜摸着下巴想到什麽。

“你是指哪一句，便當？起晚了？好位置？”

對，好位置！

這麽好的位置，可不能浪費了啊。

松岡凜淺笑着斜露出鯊魚牙齒，在叫同學附耳過來後，唇齒張張合合。

兩人分開。

“前排座位這麽好，你确定？”同學受寵若驚抱着紫紅色薯片袋。

“我暈車，靠後面安靜一點，正好睡覺。”

那同學欲言又止，一般暈車才要坐靠前排一點少颠簸嘛，但他是要睡覺，同學似乎又找不出他邏輯上有什麽問題。

也就随他去了。

松岡凜在手機鍵盤上敲敲，沒過多久那邊傳來回複。

：抱歉啊，我來得也有點晚了，沒有雙人座了哭哭.jpg

：沒事，我應該早點來占座位的。

沒過多久，降谷愛前面座位的男生離開了一會兒座位，再回來，卻換成了松岡凜。

降谷愛沖這位新前座眨眨眼，随後打開手機聊天框

：太好啦，現在我們離得這麽近。

對面的回複很快。

：小鯊魚心裏很高興但小鯊魚不說.jpg

降谷愛不禁莞爾，她發了個“小狗表示相當贊”的表情包，便按滅了屏幕。

很快到了集合的時間，班長雷厲風行地查完了人數，所有人員都到齊了，大巴就這樣緩緩駛出鲛柄學園的大門。

此刻降谷愛的睡意也醞釀好了。

她先前盡量不看手機，沒怎麽參與進野崎梅太郎他們的話題也是為了這一刻。

交通工具對暈車體質并不友好。

其中，大巴還是通風不暢中最不友好的。

降谷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卧在角落裏。

迷迷糊糊間大巴車發動了，降谷愛也進入了夢鄉。

彼時，松岡凜特意換座位的目的就是想離降谷愛近一些。

又不止是僅僅只是距離她近一些。

就是說，既然沒能挨着坐在一起。

那，要牽手嗎？

大巴開動了，松岡凜醞釀着措辭。

聊天框裏，對方在發了個“小狗表示很贊”的表情包後就再沒了動靜。

過了一會兒，他仍舊沒想好要怎麽提出這事兒。

果然還是先等周邊的同學們都睡下好了。

然而，野崎梅太郎他們說話的聲音終于小了起來，而原因是——

“喂，我們還是說話小聲一點，還有禦子柴，打橋牌的聲音也小一點。”

“降谷同學睡着了。”

聽到那壓低着宛若氣聲的聲音傳來，松岡凜大腦宕機一瞬。

然後他臉埋進雙手掌心裏，口中喃喃着“什麽嘛”，然後手将碎發全都撩到腦後。

再擡頭又是一個新生的松岡凜了。

牽手手計劃待定，暫且養精蓄銳下次再戰。

松岡凜心态調整得很快，他雙手環抱在胸口，頭輕輕歪到一邊。

不久。

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