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真難當

第22章 半生

半生

陸衍寧擡頭望去，随後又收回目光。

淩徹走近：“睡不着？”

陸衍寧沒什麽好臉色：“你又來幹什麽？”

淩徹在他旁邊坐下：“看着你。”

陸衍寧頓了頓，挪遠了點：“随便你。”

淩徹卻是将陸衍寧攔進了懷裏，躺下。

陸衍寧瞬間就去推他，卻被淩徹扣住雙手，鎖在胸前：“淩徹，你幹什麽！”

淩徹将陸衍寧緊緊鎖在懷裏：“睡覺，再不睡，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陸衍寧冷笑一聲：“不用你管。”

淩徹靜了一秒：“朕知道你難過，但是歡歡，必定不想看到你如此對待自己。”

陸衍寧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卻依舊道：“我不想看見你。”

陸衍寧其實也知道，淩徹是為了救他不得不殺歡歡，縱使淩徹暴君之名在外，但朝堂之上，他不會胡來，暴君和明君，并不沖突。

歡歡是因為自己才死的，可他就是難過，他應該恨自己的，可是如果他恨自己，就提不起來精神去處理沈錦程，他需要找到一個發洩口。

陸衍寧剛要開口再度趕人，便聽見淩徹低低的嗓音：“既然不想見朕，那就睡覺。”

最終，陸衍寧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還是在淩徹強勢的懷裏睡了過去。

陸衍寧又做夢了，不過這一次，夢到了歡歡。

陸衍寧看着那個揚着笑臉的小姑娘，眼眶又紅了：“歡歡……”

歡歡望向陸衍寧，笑意微斂，皺眉道：“哥哥，你瘦了，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

陸衍寧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哥哥好得很。”

歡歡才不信他：“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哥哥不要傷心，歡歡不後悔那麽做，也不後悔認識你，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陸衍寧霎時落淚：“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哥哥。”

歡歡看着陸衍寧傷心也傷心：“哥哥你別這麽說，歡歡只是一個小女子，身如浮萍，能遇見哥哥是三生有幸，哥哥莫要妄自菲薄，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陸衍寧一直搖頭，沒能聽進去歡歡的安慰：“我不好，我真的一點都不好，我害了你……”

歡歡抱住他，笑着道：“怎麽可能，我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溫柔，對人說話，言行舉止都是君子做派；他善良，寧可自己受委屈，也還是把別人想的很好；他還很好看，很護着我，唯一的缺點就是總把自己想的很不好，總以為所有的噩都是因為自己。”

“哥哥，勿以人過罪己。”

陸衍寧頓時睜大了雙眼。

下一秒，他便醒了過來。

淩徹早就去早朝了，陸衍寧躺在床上沒有動靜，呆呆地呢喃了歡歡的話。

“勿以人過罪己……”

歡歡這是托夢在開解他……

陸衍寧輕嘆一聲，正感慨歡歡良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陸公子，你在嗎？”是尹玉兒的聲音。

陸衍寧披了件外套開了門：“公主。”

尹玉兒微微一笑，如同晨時的第一縷陽光：“陸公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哦對，請進吧。”陸衍寧讓開身子，請她進來。

陸衍寧随着尹玉兒走到桌子前，有些窘迫道：“我這兒沒什麽東西，也沒有宮女，抱歉，招待不周。”

這場景，真是似曾相識。

尹玉兒并不在意，坐下道：“是國師讓我來的。”

陸衍寧眼前一亮，看來是有消息了。

不過他還是先問了歡歡家人的情況：“柳家父母安排好了？”

尹玉兒點頭：“這個你放心，已經安置妥當了。”

陸衍寧安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沈錦程那裏，可是查到了什麽？”

尹玉兒卻是輕輕搖頭：“沒有，國師說，他只查到了所有人都查的到的，顯而易見的事情，沈錦程就是一個大家所看到的，溫文爾雅，頗有謀略的丞相。其他的，根本查不到。”

陸衍寧頗有些失望，縱使沈錦程真的在朝堂之上未曾耍過陰謀詭計，可他要殺自己，說明一定有什麽事情是沈錦程無法公之于衆的。

若他真是個好人，怎麽可能會想要殺自己。

卻聽到尹玉兒又接着道：“不過，國師查到，沈錦程會經常去一些文人墨客風雅聚集之地，常與文人雅士交流詩書，故而他在文人中名望頗高。”

“文人墨客……他可有常去哪裏？”陸衍寧問。

尹玉兒：“國師說，最常去的是叫…半生樓。”

半生樓……原着裏好像沒有寫過這個地方。

陸衍寧先将疑惑放下：“多謝，替我和國師也道一聲謝吧。”

尹玉兒點頭，有些高興：“國師這還是頭一次和我說這麽多話呢。”

陸衍寧一愣，寬慰她：“畢竟你們是未婚夫妻嘛，多接觸接觸就好了。”

尹玉兒點點頭：“你說得對，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陸衍寧送她離開少華宮，随後和系統對話：“系統，半生樓……不會又是隐藏劇情吧？”

【是的。】

“那你，又什麽都查詢不到咯？”

【是的。】

陸衍寧：“……”

要你何用。

陸衍寧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打算去會一會這個半生樓。

陸衍寧再度輕車熟路地跟着出去采買的宮人混了出去。

既然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應當是個茶樓之類的地方吧？

陸衍寧尋了個攤子老板，問：“老板，問個路，你知道這京城有哪些文人吟詩作對的地兒嗎？”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陸衍寧，想來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宮人，還頗有些可惜的意味：“噢，文人的詩會是吧？這京城可多地兒會辦了，東街那裏有琳琅閣比較出名，西街有芥子臺也很有名，還有南街的半生樓，北街的娉婷小築，都是京城文人愛去的地方。”

陸衍寧聽到了關鍵詞，笑着拿了一個兔子模樣的包子，給了老板一吊銅錢：“那敢問老板，這最最有名的當屬哪一個呢？”

老板笑眯眯指了南方：“自然是南街的半生樓了，據說沈丞相常去的就是那裏，不過半生樓也因此，是最難進去的，據說除了有請柬的，其他文人進去都要考上一考，夠資格才進的去。”

“哦？”陸衍寧挑了挑眉，“倒是有意思。”

老板将銅錢揣進懷裏：“那可不，咱們這種人，進都沒進去過，不過有一些進去過的人都說丞相文采斐然，不愧是我昱國之相。”

陸衍寧笑着調侃：“怎麽，沒人誇丞相長得很好看嗎？”

老板搖頭：“這倒沒有，不過你這小宮人倒是好看的很，可惜了。”

得，這調侃調到自己頭上來了。

陸衍寧連忙告辭，一口塞了包子，朝南街走去。

那半生樓的牌匾遠遠便望見了，陸衍寧走近，朝那敞開的大門望進去，裏面人似乎不多，不過他這個樣子，必然不能進去，會被當成沈錦程的…

等等，他倒是正好假扮沈錦程進去，只是，就怕沈錦程剛好在裏面，此舉還是得小心。

陸衍寧找到位置也算有所收獲，找了個胭脂水粉鋪，打算易容一下，換個角色。

待等打扮完成，陸衍寧已經化成了一張有些姿色卻不算出衆的臉，衣服也換成了淡雅的衣袍，手上還配了把扇子，倒是頗有些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意思。

陸衍寧付了錢，再度來到半生樓，門口的侍衛将他攔了下來：“有請柬嗎？”

陸衍寧邊扇着扇子，邊搖了搖頭：“沒有。”

侍衛不動：“那公子便要通過考驗才能進這半生樓。”

陸衍寧點了點下颌：“好啊。”

話音剛落，周遭便開始傳：“有人要參加半生樓的考驗了！”

半生樓前瞬間圍滿了人，場面不亞于有名的閨閣小姐出閣，街上人人都想沾個喜氣。

陸衍寧：？？？

大哥，不必這麽誇張，他本意不想出風頭的啊！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侍衛立馬請了裏面的掌櫃來，那掌櫃的手裏捧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個卷軸。

掌櫃的走到陸衍寧面前：“公子，從裏面挑一個試題吧。”

陸衍寧收了扇子，随手取了一卷卷軸，展開來看，周圍倒是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湊過來看。

掌櫃瞥了一眼陸衍寧手中的卷軸，将題寫在了一旁的挂紙上。

萬丈深淵教漁翁如何下勾？

這挂紙有兩張，一張已經寫上了上聯，看樣子是要陸衍寧對出下聯。

陸衍寧手中展着卷軸，繞着門口思考着。

周遭的人也都絞盡腦汁想對出來，半生樓的規則，題出，若是挑戰的人答不出來，周圍有人答出來了，答出來的那人也能進去。

之所以很多人不敢試，一是因為題難，對不上來怕丢人，二是想要挑戰，答不上來還須得交白銀百兩，普通人可是交不出來的，當然，答對了便是不需要交錢了。

“一方水土……額……”有人暗暗對了起來。

還有不少人想不出來，便看笑話：“哎這位公子，你想出來沒有啊？可別又是自信過頭啊，那可是白銀百兩啊。”

“是啊，這題真是難啊，看來半生樓就是進不去的，我至今為止，還沒見到有幾個人能靠通過試題進去的。”

“好像還真是，今年好像不超過五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