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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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一秒。
禪院直毘人扶額嘆息:“不必強調“合作者”這一身份,老夫同五條立下了束縛,這一點老夫還是記得的。”
心累的搓了搓臉,禪院直毘人接着道:“另外,你所說的人脈,五條家也是有的。”
太宰治:“……”
坂口安吾:“……”
親友二人整齊一致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沉默:“……”
五條悟開口:“我是家主哦,這種小事情當然是由族人去辦啊。”
眼見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投來的目光愈加難以言喻,五條悟讪讪一笑:“哎呀~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上這些人脈嘛~”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感到窒息,沉默地挪開視線。
好吧,其實他們也沒感覺有多驚奇,這畢竟是五條悟啊,個性鮮明的無需特地給其做心理側寫、也能通過薄薄的資料将其分析個徹底。
五條悟不喜去做那些用以維系與上位者之間關系的事情,實在太過正常了。
正如五條悟所言,他是家主,很多事情自有族人安排處理,無需從本就繁忙的日程中抽出時間、耗費心神。
更何況——
太宰治低垂了眉眼,在此之前,就像五條悟說的那樣,他大概從沒想有用到“人脈”的一天……的确,如果不是突遭異變,按照五條悟的理念的确用不上所謂的人脈。
“算了。”太宰治打了個哈欠:“麻煩你了哦禪院先生。”
禪院直毘人:總而言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薅老夫羊毛是吧???
生活不易,禪院嘆息。
禪院直毘人認命的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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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房.長.官,J國/./政/./府的二號人物。
事實上,作為咒術師,哪怕擔着“禦三家家主”這一名頭,分量也不足以讓官.房.長.官出面接待。
但,在禪院直毘人知曉且明了五條悟一方“做了什麽、目的為何”的情況下,想要/.誘./使官.房.長.官出面,便是十分容易的事了。
「現·咒術師總監部高層管理能力者不利,咒術師內部人心動蕩,有“權利更疊”的可能。」
以此為由,官.房.長.官不出面才叫奇怪。
挂斷電話,禪院直毘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只感覺心累無比。
依照五條悟的吩咐,車輛停在了.警.視廳前。
等待.警.視總監的功夫,禪院直毘人蹙着眉頭,挂着無奈的笑,側頭看向身旁的五條悟:“咱們這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吧?”
五條悟抿着笑,挑眉道:“哦呀?怎麽?這麽快就決定背刺那群爛橘子了?”
禪院直毘人疲憊地睜了睜眼,咧嘴笑了:“同勝利者站在一起,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是的,勝利者。
禪院直毘人掩在寬大和服袖裏的手攣縮了一下,五條悟會是勝利者,作為禪院家家主,他無比确信這一判斷。
畢竟啊,事态發展到這一步,無論在這之前的五條悟的打算如何,現在的五條悟都不可能回頭了。
哪怕使用強硬手段(指:殺/.光.總監部高層),五條悟将登上高位,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你是最強咒術師。”沉默半晌,禪院直毘人突然道:“事實上,你能夠忍耐到現在才出手,老夫已經感覺很是驚奇了。”
五條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沒有發生“邪神入侵”這件事,他還會繼續忍耐下去。
單單.殺.光一批爛橘子是不夠的,還會有另一批爛橘子登上那個位置。
他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成為教師、培養年輕一代的學生,給腐朽的咒術界注入新鮮血液,希望以此改變。
但此時再想想,他盡心培養的學生,當真能夠在那群爛橘子一手掌控的咒術界、平安的撐到完全成長的時候嗎?
……怕是難。
所以啊,他決定了!
五條悟笑得張揚肆意,隐約可見高專時期那不必背負重擔、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風采。
由他登上高位,成為規則的制定者、成為“在年輕一代未完全成長起來前”的避風港!
——年輕的孩子只管安心長大就好。
太宰治扭過身子瞥了五條悟一眼,不消片刻,又平靜地将注視收回:“出來了哦,警.視總監。”
“嗨嗨——”五條悟打開車門,笑道:“先往目的地去吧。”
車門關上,車輛重新啓動行駛。
空氣安靜下來。
太宰在不高興。——坂口安吾意識到這一點,如果車上沒有禪院直毘人,他非得開口問上一問才行。
“安吾呀~”太宰治側頭望向車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于鳶色的眼底一片一片閃現:“我們是親友吧?安吾和織田作會一直都是我的親友吧?”
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鏡:“诶,那不是當然的嗎?”
“不可以有第四個人哦。”
這孩子氣的話語,讓坂口安吾實實在在的怔了怔,啊,原來如此……太宰在不高興這一點啊。
/我明了這段關系的終點。
同行者、陌路人。/
/但,我矯情的想要成為唯一的、特別的、被需要的、無可取代的,而不是其中之一。/
坂口安吾心知自家親友的思想很有問題,誰說“其中之一”就是不重要的、會被取代的呢?
可是,他不能出言反駁,畢竟自家親友顯而易見的再度沉入了負.面情緒當中。
“當然。”坂口安吾應道,随即哭笑不得起來:“話說啊,太宰,想想咱們的身份,還有之前那種“點到即止”交友方式,很難有第四個人能融入咱們吧?”
怕是融入之前,就先被他們“別扭”的交友方式給氣瘋了吧?
“唔?”太宰治鼓了鼓臉,本就沒褪去嬰兒肥的面頰、一下子變得更加像小孩子了,他扶着下巴想了想,點頭道:“确實呢。”
禪院直毘人左看看前瞅瞅,感覺更心累了,這明明是他禪院家的車吧?他,禪院家主,怎麽那麽沒有存在感啊!?
禪院直毘人煎熬了一路,總算抵達了目的地,第一時間打開車門下了車,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太宰治把手肘搭在坂口安吾肩上,打着哈欠,瞧着禪院直毘人着急忙慌的背影,默默翻了個白眼。
“很困啊?”坂口安吾望了眼由遠及近行駛來的車子,注意力被親友接二連三的哈欠聲引去。
“啊呼——是呀。”太宰治睜了睜眼:“咱們都沒休息好吧?這邊談完,回了高專,我和你還有織田作擠一擠。”
“……”坂口安吾同情又帶點幸災樂禍的看着同.警.視總監一塊下車的五條悟:啊,五條,你失去了和小男朋友貼貼的快樂。
“這不是挺好的嘛。”仿佛知道親友在想什麽,太宰治平靜道:“本來就是會分開的呀,哪怕不會分開,以“找樂子”為前提的交往,遲早也是要走到盡頭的啦~”
可你明明很不高興。——坂口安吾默默地想,算了算了,正如太宰所說,這段關系注定将以“分別”為落幕。
“小朋友~”五條悟一步步走過來,站定後,突然俯身湊近太宰治,完全展露在外的蒼天之瞳近乎與他身後的無邊天空融.為一體:“在想什麽?”
“嗯……”太宰治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卷着一縷頭發,彎眸笑道:“在想你呀大叔~在想大叔的氣音很好聽~”
五條悟屏息,他非常清楚小朋友說的“氣音”是指什麽,正是因為知道,他現在又想捂臉了。
——球球饒了他吧!
“你們要聊到什麽時候啊?”禪院直毘人語調無奈。
頂着官.房.長.官派出的迎接人員難以言喻的目光,禪院直毘人感覺心态都快崩了,話說,還有警.視總監!五條悟就把.警.視總監扔下不管了嗎!?
啊,警.視總監還挺無所謂的。
同五條悟、這個最強咒術師談話時,警.視總監多少了解了些五條悟的.性格,因此也沒覺得被怠慢。
更何況五條悟承諾了權利更疊後的、與.警.視廳的一系列合作事項。
警.視總監對五條悟有着非比尋常的耐心。
五條悟拉着太宰治、太宰治拉着坂口安吾,三人穿成串的走過來。
五條悟笑了笑:“呀,抱歉抱歉~我的小男朋友在撒嬌~”
警.視總監剛要綻開的笑容登時僵在臉上,目光掃過黑發少年,頓了頓,警.視總監不由得在腦子裏翻了一遍.法.條。
……最強咒術師.蹲.大.牢.的話,合作還能繼續嗎?
禪院直毘人滿腦門子具現化的問號,好家夥!他他以為大家都是合作關系,弄半天五條悟和人家小孩兒是.情.侶關系。
……即将取代現如今總監部高層的新的掌權者·五條悟是個變.态.屑人什麽,這是合理的嘛???
“萬分抱歉打擾幾位。”迎接人員嗫嚅了幾下唇,艱難道:“請問幾位現在要進去嗎?”
警.視總監&禪院直毘人,眼神智慧了起來:??進哪?大.牢.嗎?
啧。
玩歸玩鬧歸鬧,別拿正事當玩笑。
一行人坐定在偌大的議事廳,不消片刻,官.房.長.官·虎谷誠一郎走了進來。
虎谷誠一郎看上去沒有半分位居高位者的架子,言談舉止得體大方,但,驟然嚴肅的面容的确有着他這個身份該有的氣勢。
“客套也好、寒暄也罷,便停下來吧。”
虎谷誠一郎雙手手指交.叉抵在下颚,滿是審視意味的目光沉甸甸地凝向五條悟:“五條先生,你需要回答我兩個問題——”
“你需要什麽?
事成之後,政/./府一方又能收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