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太接地氣了
太接地氣了
劉玉簡明定他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這下子總算能安心了，不然心裏總是懸着一顆心。
安置的地方簡蓁蓁也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三個是以知青的身份來插隊的，所以未婚的簡明定就住到了知青點裏，簡秀秀和彭海生已經結婚了，拖家帶口的，知青點是不能住了，以往知青們結婚，要麽在老鄉家裏租房，要麽就自己申請宅基地建房。
他們現在剛來，簡蓁蓁就在一戶人家那裏租了房子，那戶人家有兩個兒子，現在有一個搬出去了，那房子就有一間空了出來，可以租給他們，夠大，也比較幹淨，距離知青點也不遠。
等他們安穩下來了，再決定要不要長租，或者是建房。
至于劉玉，她就住到簡蓁蓁那邊去。
曲家的房間不算少，現在是老兩口他們兩口子一間房，簡蓁蓁和曲勝伯一間房，小三小四一間房，小五小六一間房，現在小五去和江清禾擠一擠，小六去和他三哥四哥擠一擠，就空出一間房來了。
劉玉暫時打算在這裏待幾天，雖然秀秀已經出月子了，但如今這個情況，劉玉不看着他們安頓下來是沒法安心回去的，也能看看蓁蓁現在的日子過得怎麽樣。
看着他們安頓了下來，簡蓁蓁才打開了托他們帶回來的藥材，劉玉:“這人參我們怕在路上被人發現，藏在最裏面。”其他的藥材還好，大部分人都不認識。
簡蓁蓁一看，野山參有兩根，一根看年份有六七十年，另外一根已經上百年了，這根六七十年的市價大概是一百多，而這根上百年的就要兩三百了，這個價格貴不貴的另說，買不買得到是另一回事，簡蓁蓁想要買，基本都是邊角料，年份還不高，這種上百年的，她更買不到了。
所以她看了很驚喜，再看看其他鹿茸之類的藥材，臉上笑容燦爛： “麻煩四哥和姐夫幫我買這些了。”
劉玉把多餘的錢清點給她，“這些大部分是你姐夫幫你跑腿買成的，費了大功夫了，這兩根山參，他跑進去山裏磨了人好久才答應賣，另外一些不太好拿的藥材還在路上，這是沒用完的錢，你收好。”
因為數額太大，劉玉還掏出了一本賬本，上面詳細的記載了收購的價格和數量。
簡蓁蓁看了看，“不用這麽麻煩的，我還信不過嗎。”
劉玉:“就是信得過，才要給你，收下。”
“好，我把這些整理整理，媽，廚房有熱水，你要不要洗了澡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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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往窗外看了看，現在是下午了，她撐不住了:“我去沖一下澡。”她太累了，收拾了一下衛生，一躺到床上，秒睡，從來不打鼾的人如今也累的打鼾了。
等她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她是被香味饞醒的，肚子裏在咕嚕咕嚕的打仗，提醒她該吃東西了。
劉玉趕緊拍起來，走出房間一看，飯菜都端上桌了，兒子女兒也已經在了，她不好意思，“親家母，我睡得太沉了，怎麽也該幫把手的。”
江清禾看着劉玉，臉上都是笑容，一點也不介意:“不用不用，我知道坐車很累，你坐的還是這麽遠的火車，好好歇歇比什麽都重要。”
江清禾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大兒子雖然需要時不時的出去，但跟之前偶爾才有空回來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錢少了又怎麽樣？她安心啊！
之前大兒子在外面跑車，外人看起來是光鮮亮麗，她說起來也是驕傲，但有多少個晚上睡不好覺，為他提心調膽只有江清禾自己知道了。
兒子不願意說外面遇到的危險，但她偶爾能看到兒子身上的淤青，沒出事是兒子運氣好，這要是運氣不好了呢？
劉玉不知道她的想法，看向餐桌:“親家母，今天讓你破費了。”為了款待他們，這桌上有魚有肉啊。
江清禾：“這魚是和大隊換回來的，我來了個紅燒，這雞是山上的山雞，炖湯味道最好了，這盤臘肉，還是親家你帶來的。”
劉玉他們回來帶了不少吃的，其中就有專門給曲家準備的臘肉臘腸。
在這個時候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說法，但好菜當前，誰也沒有心思說話，一動筷子，桌上的肉菜就飛快的消失。
這是吃大鍋飯無法避免的，誰在肉菜面前慢吞吞，那就吃不上肉了。
簡蓁蓁動作不算快，但她碗裏的肉不少，曲勝伯給她夾了幾次肉，簡蓁蓁心裏又是感動又是好笑，上輩子做夢都沒想到，勝哥會把練武練出來的眼疾手快用在搶肉上，太接地氣了。
等肉菜光盤了，大家夥吃飯的速度才慢了下來，這時候才有空說話了。劉玉他們也問了，比如說這個廠子既然成立了，還招工嗎？
曲勝伯:“現在正式工人少，大部分都是臨時工，也滿了。”
還是産品訂單不夠的緣故，怕到時候供養不了那麽多的正式工人，臨時工就好說了，沒有訂單，就可以讓大家回去繼續下地。
彭海生聽着，就打消了念頭，這個廠子不擴張的話他是沒戲了，他不會編織竹器。
因着在兒媳婦身上得了那麽大的便利，讓大兒子在家門口工作，江清禾愛屋及烏，也為他們打算：“你們有什麽擅長的嗎？我們一塊兒參謀參謀。”
就像她兒媳婦，會治病，就在衛生站，會做藥，成就了一個新廠，兒子會開車，見多識廣會做事，現在轉在供銷部，那林君風有一張巧嘴，也在供銷部。
這有本事的人啊，不管在哪，日子都過的差不了。
彭海生：“……”
他陷入了沉思，他初中畢業就下鄉了，因着家裏的事，他也沒心思上學，下鄉這麽久，他會做什麽？
會種地，會打孢子、網鳥、釣魚、布置簡單的小陷阱，但他會種地，能比幾十年的老把事還會種地嗎？至于打獵，也比不過專門的獵戶。
他把這情況一說，江清禾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這确實不太好張羅。
簡明定還不如彭海生呢，他下鄉的時間沒那麽長，下地打獵都比不過他，倒是學習成績好點，學歷高點，這要去當老師是沒問題的，但他們這裏的學校老師早就滿員了。
簡秀秀就笑了：“我們大冬天的還跑去開荒，這麽難的事都幹了，現在只下地，已經輕松多了。”
這話她說的輕松，旁邊劉玉聽的倒抽一口涼氣，看着兩個孩子一臉心疼，江清禾則是慶幸，她之前惋惜過很久自己不是城裏戶口讓孩子們都吃不了定額糧，現在換個角度，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那就是孩子不用下鄉了，這要是自家的孩子，不管是哪一個，她都要心疼死了。
那可是大東北的冬天啊，那地想必凍結實了，這種時候去開荒，鐵打的人都受不了。
劉玉這時候又想起那個工作，要和孩子們商量商量了。
三個孩子，蓁蓁已經是正式工人了，首先排除，明定和秀秀誰接崗？
好像不用糾結了，明定還單着，讓秀秀和丈夫孩子分開，她多半不會答應的。
而且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之前他們都在東北，東北的天氣實在太冷了，他們很難适應，留下哪一個都不好，實在不行，她就提前退休，把她的工作也讓孩子接班，這樣兩個孩子都能回去了，但是那樣的話，女婿呢？
她糾結，一直沒開口，現在好了，就算有人回去，在這裏的日子也不難過，落差沒那麽大。
于是劉玉就在飯後說要送外孫女回去，看看他們安置的怎麽樣了，還拉上了簡蓁蓁。
等回到了租的房子，彭海生機靈的抱着女兒去廚房了，給他們母子三人留下說話的空間，劉玉就把這事說了：“我和你們爸爸跟人說好了，等他退休，就把工作轉給我們，我們花錢，一次買斷。”
簡蓁蓁是表現最淡定的那個：“什麽工作，花多少錢買斷？”
“紙箱廠生産線的，不是重勞力活。”劉玉不想談價格。
簡明定這時候也從驚喜中回過神來了：“……他到年齡退休了，不讓自己孩子接班？”
劉玉：“他就一個兒子，兒子也只生了一個孫子，現在那孩子還小，不能接班。”不然也不會願意把這工作賣掉。
這要是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口買斷？
什麽樣的價格才能讓對方滿意？
簡秀秀從欣喜中回過神來：“他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
劉玉：“二十六塊多。”
簡秀秀：“你就被藏着掖着了，買斷要多少錢？”
劉玉：“六百。”
簡明定和簡秀秀都心疼了，這基本上是兩年的純收入，人家開這個價過分嗎？
不過分，這個工作可以賺幾十年的錢，但是：“家裏有這麽多錢嗎？”
劉玉：“湊一湊就有了。”
她說的容易，簡明定和簡秀秀都不信，他們又不是好糊弄的小孩，家裏的工人多嗎？
多，但能攢下多少錢呢？
他們心裏有數，他們這些年沒少收補貼，然後是秀秀和蓁蓁先後結婚，秀秀又生了孩子，家裏有點積蓄應該也見底了。
“還差多少，要和人借錢嗎？”
劉玉沒有否認借錢的話，“一時困難，撐過去就好了，這錢攢一攢不就回來了，我好不容易才和人家說好的，你們別打岔，這個崗位，你們有什麽想法？”
這話一問，簡明定和簡秀秀都沉默了。
簡蓁蓁問了一句，“那人什麽時候退休？”
劉玉：“還有半年。”
“還有這麽久啊。”簡明定松了一口氣：“這裏不是有一個新開的廠子嗎？或許半年就擴招了，到時候不用花錢就能進去。”
他說的輕松，但劉玉壓根就沒想這麽美的事，這個廠子又不是女兒她自己的，現在小女兒夫妻兩個都在這裏，曲爺爺也在這裏做臨時工，要是她哥哥姐姐也在廠裏，別人都要問了，這個廠子到底姓什麽？
就算女兒她功勞大，也不能做這種惹人口舌的事情。
簡秀秀也明白，搖了搖頭：“沒有真本事就別想了，沒的帶累蓁蓁的口碑，這個問題不用問，我都結婚了，結了婚想回去除非離婚，我這家裏好端端的，怎麽能離婚，等時候差不多了，四哥你就回去。”
簡明定不願意就這麽回去，只有他一個人，好像抛下了妹妹一樣，但他也說不出讓她離婚的話：“你急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有時間，我們未必折騰不出一條新路來。”
不得不說，看着小妹現如今的樣子，也勾起了他心中的豪情。
醫術這玩意他們玩不轉，別的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總得要試試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他們這一番你推我讓，劉玉聽了心裏又是難受又是欣慰，難受的是城裏的崗位實在不好找，一個蘿蔔一個坑，她不得不接受要和孩子們分離的現實，欣慰的是孩子們感情好，這樣的事面前都念着對方，換做別人那家，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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