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活藥引16
活藥引16
“你如何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秦铮看着吳啓疑惑問。
原身的母親臨死前什麽也沒對原身說,如果原身真是殷國皇裔,原身的母親為什麽只字不提?如果早告訴原身,原身又怎麽會慘死在安氏手中?
吳啓道:“小主子背上的胎記便是最好的證據。”
“胎記?”秦铮下意識往背後看了看,“我背上的胎記有什麽特殊的嗎?”
“小主子背上的胎記是殷國皇室特有的,形狀是一朵盛開的彼岸花。”
彼岸花?
秦铮突然想起那日的夢境,難道那邊未見一片葉子的花海就是彼岸花?
讓三元找來兩面鏡子,秦铮脫去衣服站在鏡子前,終是看到了背上的胎記,初見時他真的吓了一跳,那胎記紅豔豔的占了大半個背部,赫然像把傘,慢慢的他覺得那胎記真是美極了,像畫上去的藝術品一樣,但又比藝術品更生動活現,栩栩如生,宛如有生命一般。
這就是彼岸花嗎?
他雖從未見過這種花,倒也略有耳聞,說這種花經常長在野外的石縫裏、墳頭上,所以有人說它是\\\"黃泉路上的花\\\",它最大的特點就是花開不見葉,葉在不見花,花葉兩不見。
它又名曼珠沙華、曼殊沙華,其音義始自文殊菩薩\\\"曼殊\\\"一詞,表示無盡的愛情、死亡的前兆、地獄的召喚。
“殷國皇室一出生便會帶有彼岸花胎記,幼時只是淡淡的一小片,随着年齡的增長會慢慢變化,而在成年時,胎記會是最豔麗明顯的時候,成年後,胎記就不會再有變化了。”吳啓解釋道。
秦铮看了又看,忍不住感嘆,“太奇特了,簡直不敢置信。”
若不是他親眼所見,還真是不敢相信身上會長出花來。
“只是這胎記是皇室隐密,外人極少得知,又長在背部,輕易不能得見,所以屬下這些年尋找小主子着實不易。”吳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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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點點頭,難怪原文中直到原身死後吳啓都未曾尋到原身,若不是他穿來,這個秘密将要永埋地下了。
吳啓突然又跪了下去,“屬下該死,現在才尋到小主子,讓小主子受苦了。”
“起來。”秦铮穿好衣衫,彎身扶起他,“你也并非有意拖延,我不怪你。”
只是可惜,要是吳啓早點來,原身就不會慘死了,終究是場遺憾。
“謝小主子。”
秦铮心中對當年的事情很多困惑,“當年我的父親究竟是怎麽回事?”
“主子是被奸人所害。”吳啓握緊了手中的劍,咬牙切齒道。
從吳啓口中,秦铮得知了所有的事情。
殷國是一個非常富庶的國家,并不是很大,但兵力雄厚,又占了有利的地理位置,一度是這個時代最神秘高大的存在,它在大安的南面,四周環海,而殷國就建立在島嶼之上,數百年來從未與任何國家有過交集,也未起過紛争,因它四面環海的有利條件,也沒有國家能侵犯到它,國人一直過着富足安寧的生活。
只是殷國皇室人丁不旺,子嗣稀少,妃嫔們要麽懷不上孩子,就算懷上了也會夭折,到了原身父親殷玉這一代便只他一個皇子,外加一個庶出的公主,殷玉出生後就被封為太子,殷玉的父皇殷時對他給予全部的厚望,從小培養他教育他,将他培養成了一個很優秀的繼承人。
是時殷時正值壯年,國事便由他打理着,想着等殷玉有了子嗣再傳位于他。
原身的母親鄭殊成為太子妃不過三個月,殷玉在部下的慫恿下離開了殷國,出海到了大安與敵國許國交戰的地方觀看戰事,卻在回國途中遭遇刺殺,重傷掉落懸崖,鄭殊得知消息出海尋找他的屍體,也意外的遭遇了刺殺。
殷時得知兒子兒媳婦一同出事當時就病倒了,而在殷玉和鄭殊出事後不久,那位庶出的公主殷珠便帶着兒子入宮侍疾,沒過多久殷時就傳位于殷珠的兒子,又沒過多久,殷時病逝,整個殷國便被殷珠母子掌控。
而吳啓口中害了殷時和鄭殊的奸人就是殷珠這個庶出的公主,她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不惜殺害了她的兄長殷玉。只是殷珠萬萬沒想到的是,殷玉竟然沒有死,不久後回到了殷國,拿回了皇位并親手斬殺了殷珠母子。
殷玉以為鄭殊死了,追封她為皇後,但為了皇位後繼有人,他納了幾個妃嫔,只是幾年過去,那些妃嫔都沒能生下孩子,恰時,殷玉得到鄭殊的消息,知道他還有一個嫡子流落在外,便命心腹吳啓出海尋找。
而那個裝扮成神醫的柴奎便是殷珠的人,僥幸存活了下來,他不知怎麽得知了原身的存在,并提前找到了原身,想殺死原身讓殷玉江山旁落,但他又怕親自動手會暴露身份,惹來殺身之禍,所以保險起見借安氏的手除掉原身。
吳啓這一找就找了十幾年,而這其間,殷玉仍舊沒有子嗣,而如今殷玉老去,皇位後斷無人,說白了,吳啓找到秦铮就是要帶他回去繼承皇位的。
本是一個不受重視受盡虐待歧視的庶子,突然間成了一國的皇位繼承人,秦铮坐在凳子上半響沒有回神,實在難以置信。
只是原身母親的做法讓秦铮仍舊很多不解的地方,比如,她知道自己懷了孕,為什麽不回殷國?反而嫁給了秦巍?又比如,既然想隐瞞原身的身份為何又突然遞了消息回殷國,并且又不把自己的确切位置說明?再比如,她為什麽一個字也不告訴原身?
這裏面好像還透着古怪。
他突然想起來,原身的母親臨死前似乎留給原身一個帶着鎖的匣子,但沒有給他鑰匙,也沒有交待他這個匣子的用途,就那樣握着他的手含着淚斷了氣。
而那個匣子一直被原身當成母親遺物保存,從未開啓過,秦铮料想那個匣子裏應該藏着許多的秘密,于是他将那個匣子找了出來,砸開了那把從未開啓過的鎖。
他打開匣子見裏面是一疊厚厚的書信,他拿出來慢慢的看完,終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來鄭殊當初得知殷玉出事後,就出海找尋,想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一定要将殷玉帶回殷國去,只是她離開殷國後同樣遭遇了刺殺,但她運氣好,最後負傷逃脫,暈倒在大安的邊境,被秦巍所救。
不久後,鄭殊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她原本想回到殷國生下孩子,因為這是殷玉唯一的子嗣,誰知她一靠近殷國地界便有人要殺她,她發現不對勁,只得重新回到了秦巍身邊,又過了沒多久,她得知殷時病逝,臨死前立了庶出公主殷珠的兒子為國君,鄭殊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殷珠所為,她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不惜殺害了她的兄長殷玉,又要殺她。
殷玉死了,殷時也駕崩,整個殷國被殷珠掌控,殷國她是再也回不去了,為了保住孩子,她借報恩嫁給了秦巍,跟随秦巍回到了秦家。
鄭殊一直隐藏得很好,不讓任何人得知她的身份,也從未想過要遞消息回殷國告知原身的存在,因為她不确定将原身的身份透露後原身會不會有危險,她打算等兒子長大成人後再親口将事情告訴他,只是她沒料到的是,秦家同樣很危險。
在她懷着秦月的時候,她發現了安氏的惡毒,知道她可能命不久矣,便想方設法遞了消息回殷國,為了保證兒子的安危,她并沒有言明自己身在何處,所以這才導致吳啓苦尋多年也沒能找到原身。
鄭殊的死很突然,突然到鄭殊連交待兒子後事的時間也沒留給她,她握着兒子的手,看着一旁嗷嗷待哺的女兒,只含淚說了一句照顧好妹妹便撒手人寰了。
現在想來,那夢中的女子應該是原身的母親鄭殊,她給兒子托夢是想要告訴他一些事情。
一場皇位的争奪,害得原身母親客死異鄉,多麽可悲可泣。
“屬下已經傳信回國,小主子,請跟我回殷國吧!”吳啓抱劍道。
秦铮将書信放回匣子裏,合上重新放了回去,正欲出聲,門外傳來三元的通報聲,“大公子,玉大夫來了。”
吳啓這才想起秦铮身上的傷,覺得還是要将主子的傷醫好才能起程,否則這一路勞頓,主子會受不住。
秦铮看了吳啓一眼,朝門外道:“進來。”
門被推開,玉英提着藥箱走了進來,掃了屋裏的人一眼,視線落在牆壁上挂着的那個燕子紙鳶上停了片刻,然後移開,朝秦铮打了個招呼就開始準備。
三元伺候秦铮将衣衫脫下,吳啓并沒有離開,從現在開始,他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小主子身邊。
玉英準備就緒,拿起一瓶子藥遞給秦铮,“這是我師娘參照華陀的麻沸散研制而成的麻藥,吃下後知覺全無,我也會封住你的穴道,讓你暫時沉睡,争取将痛意降到最低。”
秦铮接過仰頭将一瓶子藥全部倒進了嘴裏,端起杯上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把瓶子撂在了桌子上,一邊往床上走一邊道:“來吧!”
他舉手投足間皆是豪放霸氣,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玉英驚住,師兄果然沒說錯,他把藥當糖吃的,這瓶藥只需吃三粒就能昏睡一日,他服用了一瓶,怕是十天半月都醒不來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想到他傷得這麽重,如果昏睡半月,對傷勢的恢複也有好處,便作罷。
突然看到牆壁上挂着那個紙鳶,秦铮道:“三元,等會兒将這個紙鳶扔出南牆去。”險些忘了還。
這次多虧了紙鳶的主人,有機會他一定會報答她。
“是,公子。”
秦铮爬在床上,玉英走過去,在他身上點了幾下,秦铮眼皮一沉睡了過去。
玉英将匕首在火上燙過,開始給他将傷口上腐爛的肉刮去,她開始動作很輕很慢,怕弄痛他,在觀察他沒有半點反應後,便加快動作。
足足刮了半個時辰才将所有的腐肉刮完,玉英累得滿頭大汗,旁邊看着的三元和吳啓心疼得滿頭大汗,正巧過來看秦铮的秦巍驚得滿頭大汗。
給秦铮上了藥,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後,玉英提着藥箱離開了,出得門,她朝南牆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光微閃,提着藥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