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活藥引13
活藥引13
“求父親為哥哥和月月做主。”秦月轉身跪在了秦巍面前。
榮昊疼惜的看了秦月一眼，也對秦巍道：“侯爺，如今證據确鑿，您看這事如何處置？”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殘害晉王府子嗣，不管寧武侯府處不處置，我晉王府，我榮昊都不會輕易作罷。”
他一來是為秦月出頭，二來又是給秦巍施壓，讓秦巍必須懲治安氏，如果他不處置，那就由晉王府來處置。
秦巍道：“世子放心，此等毒婦，我寧武侯府自是容不得她了，月兒，你也起來，還懷着身子，小心別動了胎氣，這事為父一定會為你和峥兒做主的。”
“侯爺英明。”榮昊抱拳一揖。
秦月亦是朝父親感激一拜，“謝父親。”
秦巍看向安氏，“你這個毒婦，心胸狹隘，惡毒殘忍，也當不得這侯府主母的身份，來人，将這毒婦拿了，關進南院，此生不可再出來。”
南院是侯府最偏僻的院子，裏面有佛堂，是秦老夫人在世時所設，老夫人去世後那佛堂就空置了，雖常有人打掃也極其冷清，少有人去，将安氏關進南院就等于是終生囚禁，任其自生自滅的意思。
安氏聞言臉色一變，指着秦巍道：“我是國公府嫡出，就算我做錯了事，你也不能這樣罰我。”
他有什麽資格關她，他當初不過是一個落魄侯爵，高攀了她這個聖恩正濃的安國公嫡女，這才一步一步得以攀升，如今出人頭地了，就想過河拆橋？他做夢！
秦巍氣笑了，“你做出那等殘忍惡毒之事，別說關你，就算将你送官究辦，判你殺頭都夠了。來人，将這毒婦拉下去。”
“是，侯爺！”立即有人向前去抓安氏。
顧媽媽擋在安氏面前，哭着求道：“侯爺開恩啊，夫人好歹是二公子的母親，您要是處置了夫人，二公子以後該如何見人？二公子聰慧，将來可是要考取功名為秦家光耀門楣的，要是讓人知道二公子的生母被父親囚禁，于侯府，于侯爺，于二公子都是名聲受損的，侯爺，請三思啊！”
秦巍一腳朝顧媽媽踹去，“事到如今你還敢讓本侯三思？本侯若不是念在嵘兒的份上，早就一紙休書讓她下堂，豈會繼續讓她留在侯府？還愣着做什麽？将這對主仆一并關進南院。”
下人應了是，兩兩向前将安氏和顧婆子抓了，拖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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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正在這時，秦嵘下人的攙扶下虛弱的走了過來。
安氏見到兒子，忙哭着喊道：“嵘兒，我的兒，你快救救母親，你父親要将母親關進南院。”
秦嵘安撫的看了母親一眼，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用膝蓋一步一步的挪進聽竹院，挪到了秦巍的面前，虛弱的叩了三個頭，然後紅着眼眶求道：“求父親開恩，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兒，母親縱然有錯，但請父親看在母親愛子心切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日後孩兒和母親一定會好好善待大哥和妹妹，以贖自身罪孽。”
“嵘兒……”秦巍嘆息一聲就要向前，縱然安氏有錯，這個嫡子是無辜的，他犯不着這樣。
“二弟。”一直默默看着這一切不作聲的秦铮終是出聲了，他緩緩走向前，看着一副作低伏小，忍氣吞聲的秦嵘，笑問：“我的肉好吃嗎？”
秦嵘臉色瞬間慘白，身子往後一傾就要摔倒。
秦铮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不讓他倒下去，“一日一塊鮮肉，從我身上割走了整整三十塊肉，怎麽吃成這副樣子？真可惜啊，白費了我那麽多肉，現在傷口還沒愈合呢！”
“大、大哥……”秦嵘看到秦铮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寒意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不知為何，他身上的肉在一跳一跳的發痛，他有種直覺，秦铮不會放過母親，也不會放過他。
秦巍臉上對嫡子的疼惜立即散了個幹淨，他怒問：“嵘兒，你怎麽能吃你兄長的肉？你們可是手足兄弟。”
“父親，我……”
“嵘兒他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瞞着他做的。”安氏看出秦铮的用意，打斷了秦嵘的話。
秦嵘轉頭看去，眸光溢出淚花，他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的，母親這麽說是想要把他從這件事情上摘出去，保全他。
安氏深吸一口氣道：“嵘兒，母親不後悔，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母親就是死也甘願，你不要求你父親了，母親願意去南院，一生禮佛念經，為你祈福，我的兒啊，只要你一輩子健康平安，母親受再多罪也願意。”她不會讓那小雜種害了她的兒子的。
秦巍自是不信安氏的話，看着秦嵘問：“此事你當真不知情？”
“孩……孩兒不知。”秦嵘答罷垂下頭去，淚水滴落在地上。
他這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無助可憐有多無助可憐，秦巍心軟了下來，不忍責備他，看向安氏處，“把安氏帶走，沒有本侯的話終身不可出南院半步。”
下人拉着安氏就要走，秦铮淡淡出聲，“等等。”
衆人都停下動作，看向秦铮。
秦巍道：“峥兒，你還有什麽話說？”
“父親，旁的我且不提了，只這安氏割了我三十塊肉，又陷害月月失身，及險些害了她腹中孩子，這三樁，僅關南院就算了了嗎？”秦铮看着秦巍問。
秦巍擰了眉，他雖心疼這個兒子，但兒子當着衆人的面拂他的面子，他心中還是不喜的，“那依峥兒的意思，該如何處置才好？”
“依我的意思，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才算公平。”秦铮平靜道。
秦巍臉色一沉，“峥兒，安氏惡毒，我們不能效仿，否則與她何異？”
“做錯了事輕輕揭過，既不能讓受害者心服，又不能震懾惡人，父親，這個處置兒子不敢茍同。”秦铮仍舊面色平靜道，頓了頓，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诮，“還是父親護短，不願為了兒子和月月做主？”
秦巍臉色變得很難看，“峥兒，她始終是你的長輩，你這般咄咄逼人于你名聲有損，你和月兒的日子還長，不可背負殘忍惡毒的名聲活一輩子，父親也是想保護你們。”
“可是兒子險些死了，月月的孩子也險些沒了。”秦铮臉色突然冷肅起來，原身死了，被一刀刀割肉而死，安氏這個罪魁禍首只是關個禁閉？那這麽輕巧呢？
秦月想到先前所見，含了淚道：“父親，這就是您說的為哥哥和月月做主嗎？月月也不服！”
“侯爺若是顧着名聲不願動手，那就由我晉王府來吧。”榮昊也道。
秦巍騎虎難下，先前顧媽媽的話雖明面上他不認同，可私心裏還是覺得有道理的，再一個庶子庶女并沒有真正出事，所以他才沒有嚴懲安氏，為的就是保全嫡子的名聲，嫡子已經取得舉人功名，再等三年就能參加會試，進入仕途，大好的前程啊，可如今庶子庶女顯然不肯作罷，難道真要也割了安氏的肉？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對安氏，安國公府那邊定然也會鬧，豈有安定之日？
可是他若不動手，庶子庶女不會原諒他這個父親，還會得罪了晉王府……罷了，說到底也安氏罪有應得，嫡子有這樣一個惡毒的母親又豈會有好名聲。
心中百轉千回，秦巍終是下了決定，他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命道：“将安氏押過來。”
“父親，您要做什麽？”秦嵘看到那把鋒利的匕首，吓得臉都白了。
秦巍閉了閉眼道：“嵘兒，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這是你母親應得的下場。”
“不要，父親，不要啊。”秦嵘撲過去抱住秦巍的腿，“父親，求求您了，饒了母親這一次吧！”
秦铮看出秦巍又要心軟，向前道：“父親，還是孩兒來吧。”
“嵘兒你走開。”秦巍推開嫡子，走向前，他動手還有分寸，要是庶子動手，安氏就真的要沒命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鬧出人命來。
安氏見秦巍握着匕首朝她走來，她吓得險些尿了，“秦巍，你敢割我的肉，我安家不會罷休的！”
“安氏，事到如今你還敢提安家？你就不怕讓你安國公府蒙羞嗎？”秦巍走到她面前說罷，舉着匕首朝她身上割去。
秦嵘不停的磕着頭，顧媽媽哭得嗓子都啞了，下人們都不敢看，榮昊則是将秦月的眼睛蒙住，只有秦铮，睜大眼睛看着，嘴角挂着一絲冷笑。
“安國公夫人到。”正在這時，院外傳出通傳聲。
衆人皆是一驚，秦巍更是收了手，轉頭看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拄着拐一身華貴的站在院子外，他臉色微變，是誰通知了安國公府？
秦嵘見外祖母總算來了，心中大松了口氣，是他派人去通知了外祖家，好在及時趕來，否則母親性命不保。
安國公夫人呂氏，有有一品的诰命在身，其夫其子其兄弟皆在朝中任重職，她算得上是盛京最有身份的貴婦，盛京上下皆敬她畏她。
她最疼愛的就是安氏這個女兒，當初安氏要下嫁給秦巍她還不同意，是安氏執意要嫁，她不得不同意，當初秦巍帶回妾室，她還發難過，但秦巍保證除了鄭氏再不納妾，她才作罷。
後來女兒和鄭氏一同查出有孕，女兒要害鄭氏腹中孩子不成反而讓鄭氏早産，生下了庶長子，成為盛京笑柄，她心裏一直憋着口氣，卻也不好過多再插手女兒之事。
女兒容不下庶子庶女她是知道的，也勸過女兒做得隐晦些，可是女兒向來被她寵壞了，做事只憑心情不管後果，如今讓人拿了把柄，架着任其宰割，她若不是早得了外孫的信，豈不是要失去這個女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