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48.來遲
Ch48. 來遲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降谷心裏清楚,自己和黑澤的吻并不純粹,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系。
他有些怨氣,等真正吻上去,動作又輕柔得不可思議。
現在的黑澤是失而複得的昂貴瓷器,表面完美無缺,內裏早就傷痕累累。
他因此想輕貼一下就完事,誰知道黑澤竟狠狠掐了下他的腰,力氣之大,讓降谷不禁痛呼。
不過,還來不及發聲,黑澤的舌頭就順着降谷的唇縫隙滑進來。
傲慢的蛇開始巡視自己嶄新的領地,開心的時候會翹起蛇尾在他的上面一下下輕點着跳舞,暴躁的時候會把他整個卷起,收緊到讓他窒息。
降谷為了在王蛇的攻擊下茍且偷生,不得不把嘴張得更大,被輕易探到舌根,舌上隐藏的無數個味蕾被激發,把他的愉.悅.感調整到最大。
作為回報,降谷的牙齒控制力度,一次次齧咬着黑澤,帶給他尖銳又短暫的疼痛。
起初,被降谷握着的腰肌肉很緊繃,然後慢慢松下來,直到完全軟在他手裏。
明明黑澤也很享受,卻警告地瞪他一眼,只是眼裏的火焰和欲.望,完全袒露在降谷面前。
比教官本人誠實,比教官本人可愛。
最後,也不知是誰結束的吻,或許是不約而同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再這樣下去,需要更激烈的東西去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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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黑澤的身體和他們的身份都不允許。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黑澤,表情很鎮定,耳朵尖卻滾燙、發紅。
黑澤的呼吸恢複得比降谷快,漫不經心瞥他一眼,就把視線投向一旁的諸伏景光。
降谷也跟着看,和好友四目相對時意外地沒感到任何羞恥。
或許這就是“優秀畢業生代表”該有的沉穩。
但景光的表現也值得關注,因為對方居然讓他和黑澤完成了這個吻,沒有阻攔。
到底他的青梅竹馬兼競争對手發生了多大變化?
降谷零暗自觀察着。
諸伏景光的表情意外很平靜,他徑直走上前,掏出手帕時動作頓了下,降谷認出這塊手帕是對方和他一起買的,用了很久。
景光把手帕揉成團塞回口袋,重新拿了餐巾紙幫黑澤擦嘴。
餐巾紙不如手帕的質地柔軟,黑澤被他擦得直皺眉,也沒喊停。
景光見狀,索性扔了餐巾紙,改用手。這樣能更直觀感受到黑澤嘴唇的滾燙和濕潤,但這都不是因為他,而是別人。
即使摯友,也是別人。
想到這裏,景光的眼神陰翳了一瞬,他很快掩飾住,擡起頭平靜地說:
“我知道你想瞞着我身體不舒服,但我比Zero更會說謊,你忘了嗎?會說謊的人,拆穿別人的謊言也輕而易舉。”
降谷怔了下,他不驚訝于景光發現了黑澤身體上的異狀,畢竟兩人近距離搏鬥過,這也很正常。
他驚訝的是景光居然會把這件事直白地說出來。
聽到這話,降谷臉上莫名滾燙,紅暈一點點從黝黑的皮膚下透出來,仿佛剛才他和黑澤的事都成了無用功。
但真的是這樣嗎?
至少他們擁有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你情我願的吻。
被拆穿的黑澤表情沒有變化,他挑了下眉,輕巧地把景光流連在自己唇上的大拇指拿開。
“但你說謊的技術很爛,它們能成真是因為我讓它們成真。而且—”黑澤勾唇笑笑,擡手揉了把景光細軟的頭發,“你也來晚了。”
如果說之前景光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現在他身體裏的怒火幾乎破皮而出。
他冷冷地瞪着黑澤,看對方漂亮的臉蛋下藏着傲慢。
“我不是故意來晚的,是因為鬼冢教官他……”
“來晚了就是來晚了,諸伏景光。對于警察來說,時間就是生命,這個道理還需要我教嗎?”
有那麽一刻,景光真的很想直接揍上去,把他深深眷戀的臉揍扁,掐住他無數次想要親吻的脖子。
但一想到黑澤身體不舒服,難受到要頻繁在醫務室的床上躺着,他就下不去手。
而且,Zero也一臉戒備地沖到他們中間擋着。
他嘲諷地笑笑:“放心好了,我知道這裏是醫院。”
Zero的語氣很冷,顯而易見壓着怒火:“既然到了醫院,不如去照個CT,免得下巴的骨頭裂了或者折了。”
景光又看降谷一眼,視線轉到黑澤臉上說:“教官,不舒服的時候別強撐。”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降谷趕忙回頭,發現黑澤的臉上滲出冷汗,腳步也有些踉跄。他扶了一把卻被狠狠甩開。
黑澤沉着臉質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着我面陽奉陰違?”
降谷揉了揉被拍紅的手背,沒有否認而是說:“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你花了很多心思培養Hiro,我只是在推波助瀾。”
因為傳聞被教官們“審訊”的那天是這樣,昨天可能也是這樣。
景光一點一滴的改變,都是黑澤精心雕琢的結果。
降谷覺得嫉妒。
但黑澤想做的,他也會盡力幫忙,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搞清楚,對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景光到了CT室,看見負責的醫生。
他記性好,一眼就認出對方在很久之前的爆炸案中上過電視新聞。
看來他猜的沒錯,Zero有意給他提示。
但心裏的嫉妒還在激蕩,即使漸漸明白可能黑澤誰都沒放在眼裏,近距離看到他和自己的好友吻得那麽深入,還是控制不住。
這和他之前看監控,甚至昨晚被拽上車,哥哥的東西差點飛濺到臉上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哥哥比他年長,景光可以安慰自己,黑澤喜歡客觀上年紀大的。但現在,Zero和他同齡,卑微的謊言再也無法為繼,殘酷的事實在眼前撕裂—
就算不走心的玩樂,他都不會被納入考慮範圍。
景光攤開手掌,望着剛才那兩個人接吻時,他隐忍刻出的指甲印子,鬼使神差想起黑澤很久之前說過的話—
【沒什麽,只是想讓你經歷些比你預想中更大的窘迫。】
他擡起頭,看着正忙碌收病人檔案的醫生若有所思,冷不丁問:“您就是之前和黑澤陣警官一起阻止醫院爆炸案的那位醫生吧?我看新聞上說,炸.彈的線路圖就是您畫的。非常厲害。”
聽到這話,醫生沒有欣喜,後背還肉眼可見地僵硬。他轉過頭,患PTSD般對景光說:“關于黑澤警官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
景光誠懇地點點頭,說明自己的來意。
不知是否因為剛才的試探讓對方産生戒心,他飛快地摸了摸景光的下巴說:“別拍片子了,浪費錢。”
說完忙不疊要趕走景光。
偏偏這時候有個護士來找他,對室內的景光友好地笑笑,拽着醫生就往外走。
微風傳來隐約的說話聲:“外面來了個車禍傷者,不肯做CT,說我們騙他錢。你也去幫忙勸勸吧,你是上過電視的英雄了,搞不好會聽呢?”
既然确定了這裏會有黑澤病情的線索,景光本來還打算實在不行就夜深人靜潛進來看看,沒想到現在天賜良機。
他立刻從椅子上彈起,把門掩得只剩一條縫,又用鐵絲打開鎖着的檔案櫃。
他目光如炬,在厚厚的病人檔案裏一頁頁翻找。或許是經歷過未遂的爆炸,被黑.客入侵,米中央又用起了最原始的紙質記錄方案。檔案本裏夾着的不僅有病人的問診記錄,還有CT的複印件。
景光按照羅馬音順序,眼看就要翻到屬于黑澤的那一頁。
忽然,虛掩的門縫裏傳來愈發響亮的争執和紛亂的腳步聲:
“都了說我腦子沒題問,你們不懂聽嗎?”
景光心跳一頓,匆忙用鐵絲重新把檔案櫃鎖好。他屏着呼吸悄悄藏在門後,等人和擔架蜂擁着進來,才打時間差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他離開後還往回看了眼,那位CT醫生發現他不在,很明顯松了口氣。
當晚,熄燈時間後,景光的房間還能看見亮。
他和降谷一樣,從鬼佬那裏收到神秘信封,但他的信封是黑色,還熏了很重的香。
景光已經嘗試過很多方法—背光看,用鉛筆塗,甚至用火烤,但都不能讓空無一物的紙上顯出字跡。
那股香味卻随着時間推移愈發濃重,讓他的思緒都變成一團漿糊。
過了會兒,敲門聲響。
景光反射性地關了燈。
不知道為什麽,經過下午的争執,他現在不是很想見到黑澤,而且在CT醫的辦公室也沒能找到黑澤的就診報告。他不認為是Zero虛晃一槍,看醫生的模樣,很可能是黑澤提前拿走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景光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再過幾秒,黑澤就會像往常一樣離開,這是教官和學生間的約定俗成,只要敲門後熄了燈就不再追究,甚至不會進來。
視力因為黑暗被削減的同時,聽力變得加倍敏銳。
他聽見黑澤的呼吸聲隔着門,不如平時那麽有力,對方的腳步仿佛已經偏轉了,向他右側走去。
在理智能夠操控情感的前一刻,景光像支離弦的箭沖出去。
椅子被猛地推後,發出刺耳的噪音。門外,黑澤的腳步一頓,等着景光焦急的面容出現在視野,靜靜地問:“幹什麽?”
“如果沒話說,就回去睡覺。明天還要考試。”
景光看着喜愛之人近在咫尺的臉,想要對方進來,卻也不想直白地開口。
這樣會顯得他很卑微。
于是,他微微拔高嗓音說:“教官,我去醫院查了你的……”
他還是有分寸,最關鍵的部分沒說。
但黑澤如願把他推進房間,單手鎖上門。
對方靠在門上,一只手不松不緊地掐着他的脖子問:“你敢威脅我?”
景光被掌握住命門,沒有一絲怯意,換了副嚴肅的神情問:“你身體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告訴Zero,不能告訴我?”
“他是自己查出來的。”
“那你連讓我調查的機會都不給?你把自己的病例拿走了。”
黑澤聞言笑笑,放在景光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緊:“是你自己來晚了,不能怪我。”
“但我是因為鬼冢教……”
景光驀地噤聲,因為他想起當時在會談室離沙發不遠處的飲水機旁看到一個被用過的空杯子。
他睜大眼睛:“是你授意的嗎?同樣的事,鬼冢教官先找了降谷,才找的我。”
“總算不太蠢。”
黑澤笑笑,收手時指尖不經意擦過景光因情緒波動起伏明顯的喉結。
原來,他甚至不是自己去遲,而是被面前的男人設計的。
“為什麽?”他忍着怒氣問。
黑澤聳聳肩,随意扯掉搭配天藍色襯衫的領帶,又把最頂上的兩顆扣子解開。
“你這裏的劣質香味很重,讓我的頭有點痛。”
“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黑澤這才擡眼看他,一副沒把景光放在眼裏的傲慢模樣。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如降谷零,挺麻……”
他話沒說完,左肩被重重地咬住。
諸伏景光用了渾身的力,痛得讓黑澤倒吸口冷氣。
噢,原來對方的承受極限在這裏。
也還行吧,勉強符合他的心理預期。
淩厲的痛感倒讓黑澤的神智更清醒了些。
他歇了口氣說:“難道你能看着我和別人親密而無動于衷嗎?”
景光松了嘴,指尖快速碰了下黑澤肩膀上新鮮的牙印又收回:“我就差看着你和別人在我面前做X了,黑澤教官。”
黑澤毫無愧疚地笑了下:“那你能接受被我玩.膩之後,抛……不要舔。”
他最後的話因為景光出乎意料的動作變了調。那調子尾音飛高,像是輕飄飄的煙圈,卻一下把始作俑者的脖子纏緊了。
黑澤肩膀上的傷沾着水,被弄得濕漉漉的。他強硬地拽起景光的腦袋,一字一句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成為卧底,身份被發現了,又該怎麽辦?去死嗎?”
景光聽到這話,很詫異地瞥了黑澤一眼反問:“我為什麽會選擇死?雖然這樣的處境是挺困難,但總有辦法解決吧?我的家人、朋友、還有……”他頓了下,目光灼灼地問,“教官會等我回來嗎?”
“不會。”黑澤不假思索地說,“出了警校我們就沒關系了。”
景光垂着頭,肩膀聳動着低低發笑:“教官好像總是喜歡在這種時候說假話,是害怕和別人确定關系嗎?”
“……你話太多了,諸伏景光。”
“好吧。”景光從地上撿起領帶,幫黑澤系好,扣子扣好,然後趁對方不注意,捧着臉在唇上小啄一口。
“我記得那個時候,在陰暗的巷子裏,你也是這麽親我的,黑澤教官。”
黑暗中,景光笑容溫柔,眼睛亮得驚人。
黑澤走後,景光又争分奪秒地研究起信封。
因為時間就是生命,這一次,無論被動還是主動,他都不想再落于人後。
他在濃烈的香氣裏,撫摸自己的嘴唇,盯着指尖一點殷紅的血跡,愣愣地出神。
然後,他終于參透了信封的秘密。
黑澤巡視完畢,回到自己的住處。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一看,是來自Boss的信息:
【聽說你今天去醫院檢查了?明天請個假,我派人接你去見沼田宇。】
翌日,黑澤按照信息提示找到了負責接他的車,他打開門,駕駛座上居然是許久沒見的赤井秀一。
還來不及驚訝,後座傳出了烏丸的聲音:
“赤井先生,現在是我的專屬司機。”
烏丸朝他招了招手:“坐我旁邊吧,讓赤井先生可以專心開車。”
他瞥了眼赤井,對方像沒聽到他們的交談,專心致志凝望前方。
黑澤關了門,繞到後座。
烏丸笑容和煦地看着他進來,等他坐定,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抱歉,昨天剛從美國回來,還在倒時差。”
黑澤點點頭:“其實我們可以換一天,還是您的休息比較重要。”
烏丸轉過頭,從後視鏡裏審視前座的赤井,漫不經心對黑澤說:“明明檢查結果不好,也不主動聯系我,是因為不想幫.我.口嗎?”
周五過生日!但明後兩天比較忙,不确定能不能更。所以這章發紅包包,要是周五能更就再發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