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34.一朵花
Ch34. 一朵花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茲拉!”
高明一瞬間仿佛聽見窗戶紙被撕裂的聲音。
他臉色驟變:“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這是要被開除的!”
景光望着他,不躲不閃:“這件事我只告訴了教官和高明哥,要是教官想開除我,早開除了。”
高明向來心思通透,一下聽出弟弟的話外音。他怒火中燒:“你是在威脅我?”
“沒有。我只是想和你開誠布公。”
好一個開誠布公!居然為了虛無缥缈的“喜歡”,連前程都不要了。
高明像頭天認識面前的男人般仔細端詳,這才發現他的景光在不知不覺中長大,眼睛裏原先的怯弱被執着取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似的。
要是放在其他事上,他還能倍感欣慰,偏偏是感情,偏偏是阿陣。
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可控的東西,他已經品嘗過苦果,難道連弟弟都要重蹈覆轍嗎?
高明深吸口氣,剛要說話,之前在長野警署的同期急匆匆跑過來。
因為是警察,迅速地察覺兩人間的微妙,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在幹嘛呢?審訊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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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高明調整表情道了聲歉,扔下句“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談”就一馬當先地離開。
景光注視着哥哥不自覺緊繃的背影,跟着抿了抿唇。
他當然知道“覆水難收”的道理,但絕不後悔。
審訊室裏的情況也很焦灼,會想到用精神病逃脫法律制裁的外守不是蠢貨。
他看着黑澤拿出兩張血淋淋的照片,不茍言笑問:
“這是十五年前被你殺害的諸伏夫婦,還有印象嗎?”
他搖搖頭,适時露出些懊悔:“對不起,我當時的意識很模糊。”
在黑澤出現之前,外守已經和多個警察交鋒,把對方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
但黑澤沒露出他預料中的憤怒,甚至平淡地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外守的內心有些煩躁,但轉念一想,對方畢竟是上過幾次電視的“傳奇刑警”,沉得住氣些也很正常。
思索間,黑澤又拿出兩張照片。
這次是穿着碎花裙紮麻花辮的小女孩。
“那能認出這上面都是誰嗎?”
外守敏銳地察覺,對方避免使用“你女兒”、“有裏”等字眼。
因為這些都是他的“刺激源”,但黑澤一看就還沒結婚。
太膚淺了,一個真正慈愛的父親在看見女兒面容的一剎那就會—
他猛地掙紮起來,即使被綁在椅子上的手铐哐當作響,把皮膚磨紅也毫不在乎,反而一匍匐把兩張照片都攬進懷裏,哭嚎道:
“有裏,我可憐的女兒!”
他聲淚俱下,凄慘的聲音在整個審訊室回蕩。
黑澤見狀,用力一腳踹向桌腿:“少特麽在這裏給我裝瘋賣傻!這兩張照片上的人根本不一樣,你應該能認出才對,快說!”
外守置若罔聞,嚎叫聲越來越大。
黑澤起身,想拽住對方頭發,修長的手指在碰到發絲的前一秒驀地頓住。他瞥了眼正對自己的監控,喘口氣硬生生坐回原位。
外守雖然沉浸于表演,眼角餘光也在偷偷觀察,見黑澤懸崖勒馬沒有訴諸暴力,有些遺憾。
這家夥控制情緒的能力确實比之前幾個強一些,但也到此為止了。
他想着,藏在臂彎裏的嘴角輕蔑地翹起。
黑澤煩躁地揉揉頭發,等外守不再嚎了才收了照片慢悠悠說:
“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發誓要用生命守護的東西一下子沒了,任誰都受不了。但就算這樣,也不能随便殺人,你懂嗎?”
他剛才的動作幅度很大,襯衫口袋裏的白花順勢掉在桌上。
外守一靜靜地看着,渾濁的眼睛擠出幾滴淚水。
黑澤怔了下說:“這是和我同居的男友今早送的花,花語好像是‘堅貞不渝的愛’。你看,每個人都有珍視的對象,不能因為你的那個意外離世了,就去剝奪其他人的。”
觀察室內,高明、同期和景光并肩而立。
同期撓了撓頭:“黑澤警官是在用‘好警察和壞警察’的招嗎?其實他之前的幾個同僚也用過了。但外守這家夥就是油鹽不進,不怕恐吓也不吃共情,難搞得很。”
有一類嫌犯是最讓人頭疼的。
他們罪大惡極,偏偏沒有羞恥心,智商又極高,有時甚至能反過來拿捏警察。
外守一就屬于這一類。
高明和景光都不說話,只是目光灼灼地隔着單面玻璃注視着裏面的人。
同期見狀,尴尬地摸摸鼻子—
好吧,你們高貴,你們冷豔,我倒要看看這位黑澤警官還能玩出什麽不同的把戲。
正思考着,手機的鬧鈴響了,到了他和對方約定的時間。
他瞥諸伏兄弟一眼,拿起手邊事先準備好的紙—
審訊室內,黑澤正用心撫平花瓣上的褶皺,眼裏不自禁流露出濃情蜜意。
這時,一名警察步履匆匆地進來遞了張紙,還伏在他耳邊私語幾句。
黑澤聽着,漫不經心瞥了眼上面的內容,忽地笑了,對外守一說:
“你的精神鑒定結果已經出了。我奉勸你,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還不坦白,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他臉上的表情和剛才的憤怒、苦口婆心都不同,是明晃晃的勝券在握。
外守皺了皺眉,還想再看,忽然一陣穿堂風從門口襲來。
黑澤本是用指尖虛虛捏着白紙一角,誰知被風一吹,那紙竟直直掉在上!
他和身旁的警察不約而同臉色巨變,盡管飛快伸出手擋住了白紙,上面的內容還是一字不落地被外守收進眼底—
【外守一被鑒定為患有精神疾病。】
審訊室內的空氣仿佛凝結,安靜得相當詭異。
外守注視着眼前這位“傳奇警官”雙手握拳,低頭不語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啊啊~我還記得您奮不顧身沖進火場把景光救出來的那天,大夥兒好像都把您當成了神。沒想到,神也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你說什麽!”黑澤憤憤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眼裏灼灼的火焰像是要把對方生吞活剝。
外守一被極大程度取悅了,不顧手腕被摩擦的疼痛,俯身向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再告訴你一件事吧,黑澤警官。只有‘百合’的花語‘堅貞不渝的愛’,而你的那朵是萱草,因為兩者長得像,确實常常有人搞錯呢~它真正的花語是‘遺忘的愛’。
外守一放肆欣賞了會兒黑澤陰沉的臉,一字一頓說:
“看來我們的黑澤警官不僅會受到處分,還會很快被人甩。”
他本來期待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後,表現出真正的“歇斯底裏”,但出乎意料地,黑澤只是靜靜凝望着他,好幾秒,直到假裝緊抿的唇縫再也鎖不住胸腔暢快的笑。
黑澤抱着胳膊往椅背上一靠,居高臨下地睨着外守說:
“外守一先生,你果然是個自诩聰明的蠢貨啊。”
“什麽?”
外守明明知道占優的是自己,卻還是被黑澤看臭蟲一樣的表情驚得心跳一頓。
“‘百合’的花語是‘堅貞不渝的愛’?”
“說出和你女兒名字發音相同的單詞(百合)時,思路還是那麽清晰。是因為太激動,所以忘了僞裝嗎?”
直到此刻,外守一才明白過來,原來一切都是黑澤精心設計的圈套。
過于明顯的“好警察和壞警察”是,連他“不小心”把通報消息的紙弄掉也是!
精明的、可惡的條子!
但他不肯示弱,惡狠狠地盯着對方:“那又怎麽樣黑澤警官,你只是證明了我這一次對‘刺激源‘沒有反應,不能證明我在犯案時神智就是清醒的。”
“确實。”
黑澤足尖點地,起身猛地拽住外守的頭發,不顧對方吃痛的表情,逼近了說:
“但我們至少知道了一點—像你這種蠢貨不可能逃脫法律編織的網。”
他說完嫌棄地一把甩開外守,又看了眼牆上的監控,轉過頭問身旁的警察:
“我剛才拽這家夥頭發的影像能删嗎?”
警察早就目瞪口呆,聞言好半會兒才露出為難的表情。
黑澤不耐煩地啧了聲:“算了,無所謂。”
只是抓個頭發,又沒磕又沒撞,要這都能算“暴力執法”,這個國家也沒救了。
他正準備和小警察擦肩而過,被對方驀地出聲叫住:
“那個,黑澤警官,您的花……”
“道具而已,用完就扔掉吧。”
黑澤不在意地走出房間,和門口的諸伏高明撞個正着,對方陰沉着臉,他見狀笑道:
“抱歉抱歉,‘男朋友’送的東西應該好好保存,要不我把它帶回去裱起來?”
他作勢要回審訊室,被高明眼疾手快拉住:“算了,不想要就別勉強。反正也不是什麽好的寓意。”
“今天謝謝你了。”高明看了眼手表,“想喝點什麽,我請客。”
黑澤挑了眉笑笑:“你哪兒來的閑情逸致?雖然證明了他的刺激源是假的,說到底也是間接證據。沒有更直接的,照樣可能判不了。”
“但請你吃東西的時間還是有的。”高明執着道,他轉過頭像才發現身後的景光,“你也一起嗎?”
景光握了握拳,面色如常地走上去:“當然。”
黑澤銳利的目光在兩兄弟間梭巡,直覺告訴他,有什麽值得期待的事即将發生了。
對阿琴的忠告:建議別去,免得被煩死。飲料大家都可以請你喝(笑)
今天就更到這裏~先去幹活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