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32.不具名
Ch32. 不具名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外面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随時把窗戶砸破。
房間裏卻很安靜,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安靜而焦灼。
直到萩原察覺腳邊的異物,他直勾勾盯着黑澤像鎖定獵物的頭狼,摸索着拿起東西,看清的瞬間不由吹了下口哨。
黑澤趁機掙紮,卻被壓得更緊,身體互相貼着,連點縫隙都不給了。
萩原的視線慢慢從唇膏轉移到對方臉上,爽朗的笑容把眼裏的占.有.欲掩得很好。
“教官教的,随時保持警惕對吧?”
黑澤也笑,臉上沒有半點落于下風的窘迫,反而很愉悅。他的胸口随之起伏,單薄的天空藍襯衫貼在身上,清晰勾勒出肌肉線條,是擁有力量的美感。
萩原看得着迷,慢慢擰開唇膏蓋子,泛着光澤的膏體晶瑩可愛,他說:“這不像是教官會自備的東西,別人送的嗎?”
“造成你嘴唇傷口的人。”
他後一句的語氣是陳述,像完全掌握了嫌疑人的犯罪過程。
黑澤不說話,只是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但對方越平靜就越想讓人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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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傳說中的“以動制靜”。
萩原曲了曲腿,調整個舒服的姿勢,兩人膝蓋撞在一起時痛感很尖銳。
他卻笑了,閃電和雨水一并倒映在眼睛裏:“別人送的東西,不好好用可不行啊。如果教官不習慣的話,就由我代勞好了—”
說着,他把唇膏細密地抹在自己唇上,确保每一個角落都被完美覆蓋到了,一邊還用眼角餘光窺探黑澤的反應。
黑澤沒有動作,等萩原俯身湊近,才終于明白對方想幹嘛似地眨了眨眼。
萩原嘴角上揚,神情卻還緊繃。他暗自戒備黑澤可能有的反擊,直到兩人的嘴唇相觸,一人涼,一人滾燙。他總算松了口氣,想好好享受這個吻時,忽然—
黑澤怒目圓睜,細密的睫毛擦過他的眼睑,下一秒用膝蓋狠狠頂向對方!
劇烈的疼痛瞬間包裹萩原,冷汗順着額頭直往下滑,他狼狽地捂住那裏,臉色蒼白看着黑澤。
黑澤緩緩起身,微勾的嘴角不掩嘲諷:
“随時保持警惕,嗯?”
萩原不可置信:“總不能接吻的時候還很戒備。”
“但實踐表明,接吻和做X的時候最容易被殺。”
組織裏甚至專門有以此計完成任務的成員。
他翻身下床。萩原明明痛得直抽冷氣還死命拽住他的手腕:
“看在我差點被弄廢的份上,至少讓我把唇膏抹完吧,教官?”
萩原可憐的表情扮得惟妙惟肖,黑澤垂眼冷冷地睨他,他趕忙說:“用手,這次用手,我保證。”
萩原本以為即使這樣黑澤也不會同意,畢竟對方心腸很硬。
但黑澤出乎意料地在床邊坐下,和萩原面對着面,看他遲遲沒有動作還挑眉催促。
萩原見狀,立刻重整旗鼓。
但到底存了歪心思,不可能真的老老實實。所以萩原不是握着外包裝而是直接把唇膏碾在指尖。
他邊這麽做邊偷看黑澤,對方沒有制止。
用手指去觸碰喜歡之人的嘴唇,是和親吻截然不同的悸動,倒不如說—
“因為沒親到,所以更想了。”
萩原情不自禁舔了下自己的唇,眼裏幾乎搓火。黑澤卻開口問:“為什麽突然這麽急?”
“啊?”
萩原猝不及防,食指竟直接探進黑澤嘴裏,壓住舌頭,牽出一條銀線。
原來他來不及探索的部分也很濕很熱,像外面的豪雨讓人心煩意亂。
萩原灼灼的目光注視銀線,直到那玩意兒好不容易斷了才慢吞吞說:
“可能是快畢業了,怕來了新人就被教官忘記吧。”
其實還有更深層的原因,警校生活總會結束,從這裏離開後他就要馬不停蹄進入爆處組。
此後不是有沒有空回來看他,而是有沒有命回。
如果其他人還能慢慢和黑澤發展感情,對萩原來說絕不可能。
所以—
才想在此之前留下些東西。
哪怕是一個稍縱即逝的吻。
“那你要告訴我什麽?”黑澤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說。
他們離得那麽近,近得他能清晰看到黑澤嘴唇上的每一個創口。
接吻應該是讓兩人都舒服的事,為什麽那個不具名的家夥要那麽粗暴?
萩原溫柔地笑着搖搖頭:“還是不說了,否則背負着一個死去之人的心意是很痛苦的。”
他朝不保夕,有些話埋在心底的好,即使—
彼此都心知肚明。
回應萩原的是黑澤冷漠的臉。那一瞬間,他突然懂了,有幸和黑澤接吻的家夥之所以這樣,是拼命想在喜歡的人身上留下點屬于自己的烙印。
因為黑澤就像陣風,輕輕拂過衆人卻誰也抓不住的風。
“抱歉抱歉~黑澤教官是不會有這種困擾的對吧?畢竟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他故意這麽說是為了等黑澤否認。
但等了很久,等到自己都累了,只好把食指放進嘴裏用力舔了下,裝作不在意地評價:“嗯,酸酸甜甜的。看來幫教官買唇膏的人下次還想親你。”
其實萩原挺羨慕對方的,因為幫喜歡的人買唇膏會不可避免想象親上去是什麽感覺,就算沒法一下把想象變成現實。
但他連這種機會都沒有。
很多時候,人太過聰明通透也不是好事。
黑澤不置一詞起身走到門口,回過神的萩原趕忙追上去:“教官,你的唇膏……”
黑澤轉過頭:“這種東西我是不會自己塗的。”
萩原非常敏銳,一下就聽出對方的話外音,他眼裏迸發光芒,按捺狂跳的心髒,小心翼翼地試探:
“那以後,教官查房的時候……”
“查房不睡,你不怕被處分?”
“不是有‘約定俗成’嗎?我保證教官一走就會直挺挺躺在床上。”
黑澤冷着臉嗤了聲:“你剛才問為什麽我對你不如別人?”
“因為你一直是讓我放心的學生,所以下次如果要騙我進門,至少準備個頂級難度的模型,不要—”
黑澤盯着萩原一字一頓說:
“侮辱了自己的實力和我的眼光。”
沒有人能在聽到喜歡的人說這種話後還保持理智,萩原也不能。
眼看黑澤就要打開門鎖,萩原一個箭步沖上去堵住對方:“教官……”他隐忍地喊。
即使手被抓住,後背緊貼胸膛,黑澤還是很冷靜:“你只能二選一。”
要麽沖動獲得短暫的快樂,要麽忍耐得到更長久的獎勵。
萩原當然知道怎麽選。
他本打算環住黑澤的腰,想了想還是克制地撐着牆,俯身湊近對方耳畔低低地問:
“那教官每天都會來嗎?”
“我不知道哪天還能不查房。”
“好吧~”
萩原主動松開手,看黑澤開門離去,一次都沒有回頭。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他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聰慧的人通常會權衡利弊,但偶爾放任自己在夢境裏迷失也沒什麽不好。
既然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倒數,就及時行樂吧!
翌日清晨,黑澤接到高明電話,按對方作派,不是要緊事不會這麽幹。
黑澤接起:“怎麽了?”
聽筒裏高明的聲音難得失去冷靜:“阿陣,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萩原起了大早,昨晚雖然不能算睡得很好,但出于某種原因,他精神抖擻。
今天是周六,陣平發憤圖強,去模拟審訊室練問訊,“好警察、壞警察”的招他用得一般,經常充當壞的一方。
但真正的高手能獨自完成整個套路,所以他選了脾氣比自己更急的班長,随行還有隔壁班的山下。
這家夥自從被外公當衆訓斥,也洗心革面準備重新做人。
一來二去倒和陣平處得還行,不得不說有些神奇。
降谷零也很快沒了蹤影,萩原去找對方時房間空蕩蕩的,只有窗簾在風的作用下微微搖晃。
“诶~”萩原靠在門框嘴角噙笑。
就算不考慮戀愛中的競争,黑澤帶給他們的影響也是良性的,成功激發了每個人向上的欲望,非常有一套。
萩原當然也要努力,不過在此之前得先關心關心剩下的那個—
昨晚黑澤離開後不久,走廊傳來特意放輕的腳步聲,他把門打開一條縫,看見渾身濕透的景光踉跄地走了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
萩原內心隐約有些猜測—搞不好又是和黑澤有關。
萩原走到景光房間門口敲了兩下沒人應,嘗試擰門把卻自動開了。
他三兩步過去,發現躺在床上皮膚泛紅的諸伏景光,幹裂的嘴唇還低聲呢喃着什麽。
他猶豫了下俯身去聽,在耳邊響起的是那個刻在心底的名字。
“黑澤,教官……”
萩原頓了一下,無奈嘆出口氣:
“雖然我們是情敵,但也不能不管你的死活啊~”
說着,他認命地找起了水杯、毛巾、冰貼等一系列東西。
據萩原估計,景光很可能昨天後半夜就開始燒了,一直硬撐着。他的體溫不那麽容易降,忙活了好一會兒,還是渾身滾燙。
萩原正打算把景光拖起來送醫務室“急救”,黑澤意外來了。
“教官!”他暗藏欣喜地叫道,語氣裏是只有兩人知道的秘密。
黑澤徑直從萩原身旁經過,飛快“嗯”了聲,盯着床上的景光問:“他怎麽了?”
“景光昨晚好像淋了雨,正在發燒。”
聽到這話,黑澤臉上完全沒有擔憂,反而嘲諷地勾唇笑了下:“淋雨啊……但現在恐怕沒時間讓他在床上耗着了。”
黑澤彎腰拍拍景光的臉,力氣之大甚至能隐約看見覆在皮膚上的掌印。
景光不情不願地“醒”過來,下意識伸出的手指穿過黑澤金發的縫隙:“黑澤,教官……真的是你嗎?”
他喜悅的模樣連站在後方的萩原都能被感染,距離更近的黑澤卻不為所動,在對方手指滑落的瞬間硬生生拽住:
“你想知道外守一的精神鑒定結果嗎?想就給我起來。我只等你3秒。”
片刻後,萩原幫忙把高燒的景光扛上出租,自己也正要彎腰坐進去。
黑澤一把攔住他:“你在幹什麽?”
“一起去啊。”萩原語帶揶揄,理所當然地說,“教官看起來不是很會照顧人。”
黑澤表情冰冷:“你覺得自己已經優秀到可以管別人的閑事嗎?別忘了我昨晚和你說過什麽。”
說到昨晚,萩原不免內心悸動,很想和面前的男人有一些親密接觸。
于是假裝整理頭發,放下手時尾指飛快勾了下對方的。
黑澤瞥他一眼。
“抱歉教官,只是不小心碰到。”
萩原聳聳肩,說着顯而易見的謊,黑澤冷淡的模樣沒能澆滅他胸口的火苗,反而像添了把油。他壓着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
“為什麽不讓我跟?照顧病人很麻煩的,我想幫你分擔。”
黑澤置若罔聞,風衣下擺擦着萩原的膝蓋經過,走向副駕駛。但他還沒落座就被司機表情為難地勸阻:
“後面的客人看起來狀況不太好,您要不和他一起,方便照顧?”
司機沒明說,但意思很明顯—
要是黑澤不照做就會被拒載。
萩原見黑澤沉着臉朝自己走來,不等對方說話就乖乖讓出通道。
反正黑澤對景光也沒興趣,單相思的人不足為懼。
倒是黑澤偶爾吃癟很有意思。
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提供幫助,就算黑澤生氣還有晚上單獨見面的時間可以彌補。
萩原想着,不由露出勝券在握的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黑澤,勢要讓對方通過對比了解自己的好。
出租起步的前一秒,黑澤搖下車窗,他自動湊過去卻聽對方漫不經心地說:
“今天周六,不用查房。明天也不用。”
萩原聞言,心裏膨脹的氣球一下漏氣,還來不及認錯,出租就插上翅膀載着那人飛走了。
“……很難不懷疑你是故意的。”萩原不自禁碾了碾昨晚幫黑澤抹唇膏的食指。
忽然,他眸光一凜—
因為後窗裏的諸伏景光像樹袋熊一樣纏上了他喜歡的人。
Hagi:?我剛才還在照顧你。
Hiro:我發燒了,我控制不住。而且你不是最該知道他身上多涼快嗎?(指拆彈練習)
馬自達&Zero:6
其實對琴老師來說,大家都是不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