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與嬌縱[娛樂圈]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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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宴清持續投喂後，顏瑤只覺得自己肚子上長了二兩肉，又覺得自家那專門負責做飯的劉媽可以告老還鄉了。今日确實不同往日了，以前的她每部戲跑個龍套撐死不在家十天半個月的，也沒別的通告和行程，跟個宅女似的天天待在家，因而也需要有個阿姨每天來做點飯，飽飽肚子。現在可好了，人稍微一紅，就忙得屁股着火。

在家吃飯的時候反而沒幾天了，常常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吃。

顏瑤今天起了個大早，坐小陳的車同胡甜甜一道去了C&B的造型設計會所。這是開文介紹給她的，一般人是拿不到會員卡的。C&B鼎鼎有名，曾多次隐居幕後助陣各大明星的紅毯。頂級造型師更是千金難求。但顏瑤靠着開文的推薦結實了C&B的頂級造型師Jony。照着顏瑤的想法，他倆估計就是姐妹好的閨蜜情誼。

Jony按照預約早早地在會所的閣樓等待顏瑤了，聽了她的想法後便簡簡單單地給她做了一個造型。他其實享受這種過程，這種創造美與新生的過程。

顏瑤的及腰長發被剪短至了肩頭，細滑的發絲被Jony那雙巧手折騰出淩亂不羁卻又自成風格的卷發，純黑色更是襯得她仙肌似雪，皮膚晶瑩剔透。Jony給她挑了一件黑色的小禮服，簡潔卻不簡單，每一寸的設計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精致。暗色的眼影，烈焰的紅唇，配上顏瑤眼底那抹無所謂的意蘊，勾出一種厭世頹廢而冷淡的性感。

Jony激動地拍了幾張，他就喜歡這種可以百變的女星。

一公布到微博上，便引來了顏粉的狂熱舔屏。

而頂着這樣的冷豔妝容打扮的顏瑤，又趕緊趕往了下一個目的地。帝都最大的地下電影沙龍會所——橘調。今天，她大學時期接的那一部讓她在後來的時日中飽受争議甚至被污蔑的電影，即将上映——或者說，放送。

她到的時候，方厲正招呼着媒體人和電影愛好者。見她來了，慈祥的面孔上堆起笑容，和藹地沖着她打招呼。

“小顏啊，來了？”

顏瑤笑着點點頭，沖着方厲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她打心眼裏感謝與佩服這個地下電影之王。是他，不計回報，真正讓華夏的電影行業可以百花齊放而非萬馬齊喑。

方厲和顏瑤之前未見過面，那時候顏瑤還忙着拍《定昭》，一切的後續事宜都是任論這個經紀人一手操辦的。但方厲在熒幕中見過顏瑤很多次了，他和宋谂開關系很好，宋谂開在剪片子的時候偶爾也會同他交流。他們一致被電影裏顏瑤的表演給折服了，雖然還尚未稚嫩，但勝在沒有科班的僵硬，一切的表演都是那麽的自然，如同行雲流水，又打動人心。

他看着面前謙遜的女演員，知道華語影視界将迎來一顆明亮的新星。

顏瑤聽方厲的話坐在一旁休息，但也不忘打量着周遭的人。

方厲的影響力不是蓋的，這來得一溜人都是在文藝界或者電影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何其榮幸，又何其慚愧。幾年前的一部老片子，能被這些老前輩所觀看。

到點了，方厲先是發表了對邵訇突然離世的感慨，又嘆了口氣，說感謝宋谂開的友情幫助，也感謝橘調提供場所使得邵訇的遺作不至于在歷史中蒙塵湮滅。

——啪嗒。所有的燈光都暗淡了下來。

第一幕是個空鏡頭，也是個長鏡頭，将小鎮的溫馨盡收眼底。但色調卻是偏藍，徒生蒼涼。一個沙啞卻稚嫩的幕後音響起。

“我們生來就不一樣嗎？”

顏瑤坐在方厲身邊，她現在聽到這個，也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她的念白。

而她的故事也被娓娓道來。

她叫秦躍。一個生于小鎮上的姑娘，她和這個鎮上所有的人都一樣的生活着，唯一不一樣的是，她喜歡女人。她保守着這個秘密，她把眼裏的姑娘藏在心底。

秦躍有些孤僻，和周邊人的生活格格不入。她冷淡，看向你的眼底是寸草不留的默然。可只有她來到小鎮上唯一的舞蹈教室，看到她的舞蹈老師，那個成熟而溫柔的女人，在她的帶領下開始旋轉跳躍，她的眼底才會染上人間的溫度。

在舞蹈老師面前，她是乖學生，聽話又有天賦，只是沉默寡言。舞蹈老師同她交心，把她當成忘年交，與她對話。秦躍眼底的火焰，始終明亮。她甚至難得有了少女心思，哼着老派情歌，一天比一天期待上課。

可是舞蹈老師要結婚了。秦躍笑着說着祝福，回家後卻忍不住神傷。

她的秘密，也因為日記本被偷看而被發現。

校園裏的欺□□罵，家人的冷漠呵斥，她都一一承認了。她還懷有希望，卻被舞蹈老師拒之門外。巴掌狠狠地打在臉上。

失神回家的路上，就在自家小院子門口的道裏，被□□了。

她眼底的火焰，再也沒辦法被點燃。

大雨，也洗不去她身上的痕跡，心頭的痛苦。

在家門口，聽見父母談話。才知道那□□犯是她們找來。

秦躍瘋了，她還只是個青春期的少女而已。眼底的無畏變成了癫狂。她趁着父母不在家，縱火燒了房子，警察到的時候，她正在烈焰中起舞。

分明是灼人的火焰啊，熒幕前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卻只能捕捉到冷冰冰地寒潭。刺骨。

一把火把什麽都燒沒了，小鎮依舊幹幹淨淨，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

唯有秦躍和老師曾經的對話在空蕩蕩地響起。

“你喜歡跳舞嗎？”

“嗯。它讓我感覺，在靠近同類。”

黑幕。

所有人都以為電影結束的時候，又突然多出了一抹光亮。

秦躍的小墳堆前擺了一束花，一個女人的背影跪在那。

“你比我勇敢了太多。”

她起立轉身的那一剎那，赫然出現了舞蹈老師的面龐。

全場都沉默，良久，才響起了掌聲。

整個電影，除了顏瑤是演員以外，剩下的人都是邵訇在拍攝地點當地找的普通人參演。或許他們的表演戲劇性不夠，但足夠原生态與寫實。這也是為什麽邵涵涵敢于污蔑顏瑤的原因，普通人的發聲是很少被聽見的，更何況，是這樣偏遠的小鎮的人。

文藝圈的人多開放開明，對同性戀也沒什麽偏見。大家都誇贊顏瑤的演技，宋谂開甚至主動提出要和顏瑤交換聯系方式。

要知道宋谂開，可是華語影視界導演扛把子的人物。

方厲拍了拍顏瑤的肩膀，語氣贊揚。

“演的很好。”

顏瑤笑着道謝。

媒體的行動很快，放送完沒多久大家交流地空當裏，顏瑤就被一個記者提問了。

“在影片中你的表現非常真實且優秀，那麽現實中，你喜歡女人嗎？”

她其實沒喜歡過什麽人，演《寒潭》時是盡力去把自己投入到另一個人的人生裏。喜歡女人嗎？她也不知道。

顏瑤四兩撥千斤地回答。

“在我心裏，愛情的模樣不止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