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肖娃放學後跟着徐妙去了市中心，考試結束後，緊繃的生活終于得以放松。
夜色下的街市車來車往，燈火通明，高樓聳立遮住夜幕，街邊香樟樹上挂滿了精致的燈飾，夜間紛紛亮起，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兩人手上拿着冰糖葫蘆說說笑笑。
“娃子，你跟衛茵叽歪着什麽呢，那麽久沒回去。”
肖娃咬了口冰糖葫蘆，面色一怔，笑了笑：【一些小事情，不值一提。】
徐妙投去一抹狐疑的眼光，“真的？我怎麽覺得她很讨厭你，不太好相處呢。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還是不要跟嬌小姐有牽扯的好。”
【嗯，我知道。今天要早點回去做作業，你還想玩嗎？】
“少做乖學生不好嗎？每天學習多燒腦，大姐我們才高二，大好的時間擺在眼前，不好好享受，非得等到高三忙成狗，你就是太死腦筋，難得陪我放松放松嘛。”
肖娃低頭掏出手機看了眼，快八點了，心想等到十點她再回去吧。
點了點頭：【好吧。】
徐妙繼續興高采烈地挽着她的手，兩人去了市中心最近的小吃街。那裏的關東煮，麻酥餅味道不錯，徐妙是個吃貨，整個酆市有哪些好吃的地段沒去過，一路興奮不已。
肖娃很少去那種人多口雜的小吃街，，吃一次零零散散還貴的要命的小食，不如在家裏煮一碗面炒個小菜好。
不想掃興，一頓夜宵吃了點蝦仁丸子就已經很飽了，徐妙買了兩杯奶茶，遞給她：“來，給你。”
【謝謝你。】
“娃子，我心裏有一件事，你可要老實告訴我。”
Advertisement
【你說。】
“嗯……你是不是跟蘭奚在交往？”
肖娃聞言神色微僵，垂下眼睛咬了下吸管，不知該怎麽回答。
【怎麽這樣問？】
徐妙笑嘻嘻地靠近她耳邊，輕聲說：“那個，我看見你們接吻了噢～”
肖娃訝異地睜大眼睛，臉頰登時紅了一片，連着耳尖兒都微微發燙，心中慌亂，眼睛趕忙低下。
這樣的事怎麽會被她看見？
“哎呀，羞什麽羞，情侶之間接吻正常啦！我真的很難想像，原來蘭奚喜歡的是你！話說之前那個唐棠追他追的多瘋狂呀，大家一副看好戲就等着後續發展，誰會知道被你鑽了空子。你可不能讓唐棠如願，她仗着自己有多漂亮私底下談了好多男生呢，處不處真是迷，不良少女一個。”
肖娃眨了眨眼睛，無奈的笑了笑。
“那你跟蘭奚在交往是不是？”
【……嗯。】點了點頭。
徐妙挽着她笑得像朵花，“放心，三中大佬蘭奚誰敢惹，以後沒人敢欺負你，唐棠這種女生就愛瞧不起比她好的人，真想甩她一巴掌。”
【你呀，不要再說她啦，說說你吧。】肖娃彎了彎眼，但覺這個女孩性格确實很直。
“我？”
【嗯，你有喜歡的人嗎？】
徐妙羞得撓了撓頭，“……嘿嘿，我喜歡那個傻愣傻愣的小子。”
“就是秦柯啊，我覺得他特別活潑可愛。”
肖娃手一抖，抿了抿唇，想要說的話突然咽了回去。
徐妙繼續絮叨：“我也沒期望他喜歡我，跟他有時間這樣聊聊天也不錯，誰心裏不會偷藏個白月光呢，我想把他留在心裏，不開心的時候拿出來樂一樂，消遣消遣。”
肖娃低眉順眼，耐心地聽她說着跟秦柯有關的事，奶茶融進口腔越來越苦。自想當初跟施楠也曾這般純真，可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早已撇得幹淨。
話說到一半手機突然響起，徐妙接了通電話，埋怨了幾句轉身對她說：“我媽打電話催我回家，我該走了，你路上小心。”
【嗯，你快回家吧。】她用手機噠噠打了幾個字，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兩人分開後，肖娃看了眼分外嘈雜的夜市，獨自穿過人行道，看見路邊一個醉醺醺的人走路不太穩撞了她一下，肖娃一個踉跄險些摔倒，看見前面的紅燈區酒吧，神色微異。
剛才那個男人剛從酒吧出來的吧，一身的酒味嗆人口鼻。
心中食不知味，裏面燈光閃耀，一派狂野，阿楠會不會也在裏面？
一陣冷風吹過，肖娃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嘆了口氣。這個深巷時常鬧事打架，她還是趕緊回家。
“小帥哥，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厚重的玻璃門被人打開，一道清瘦的身影走了出來。
“不……用，別碰我。”那人嗓音低迷透過涼意深沉的夜色。
肖娃剛走了幾步，聽這聲音驟然停住。燈火殘影中，耳邊是酒吧裏傳出的勁爆聲，黃暈暈的燈光照在臉上，一張清秀銳氣的面容倏地使她心口一緊，慌亂間腦中一空，趁着紅燈區沒走完，快速穿過夜風。
【阿楠！】
施楠擡臉一愣，眉毛輕輕擰起，微微看向礙事的人。
肖娃素淨白皙的臉色滿是驚訝，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睛望着她，還是那麽懵懂純真。
施楠淺色的唇微扯，無謂地垂下睫毛，夢裏不知幾回見的臉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似夢非夢。
施楠一怔，淡笑：“你是誰？我認識你嗎？快走開，別碰我。”
【你，你喝醉了？】
她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突然擡手摸了摸眼前的小臉，軟綿綿的手感，有點涼。她的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皂角味，眼睛一顫，深深地凝視她：“你是誰？”
旁邊的女人愣怔地打量他們，問：“小姑娘，你是他什麽人？”
肖娃縮了縮脖子，避開她的手，用手機打了句：【我是他朋友。】
“朋友？可這位客人不認識你呢，認錯人可不好。”
【不是的，我真是他朋友，他醉了，我送他回去吧。】
“話沒說清楚怎麽能把人交給你，我們酒吧開了這麽多年，首先要為客人安全着想，別是哪裏來的騙子，再不走我可報警了。”
騙子？肖娃第一次被人說成這兩個字，一時啞口無言，沒有一張會說話的嘴到哪裏都很艱難。
施楠依着牆，垂睫不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肖娃咬了咬唇，沒辦法，施楠這樣貌太男性化，她只好噠噠噠快速打了幾個字：【我是他女朋友，我們吵架了，他還在生氣，所以才裝作不認識我。】
“情侶？”
肖娃點了點頭。
女人是酒吧的陪酒女，見過的戀人不少，看她軟糯的樣子還穿着校服倒也不像撒謊，遂撅着紅唇，低一眼身旁一直閉上眼睛的不說話客人，這氣氛好像還真那麽回事。唉，怎麽又碰見吵架鬧別扭的一對，“小兩口吵架興頭過了就行，一直這樣多傷感情，我把他交給你了啊，你男朋友都喝了多少天酒了，你該好好照顧他啊。”
肖娃感激地點頭，【謝謝你。】
女人進去後，聲音靜止，路上車輛愈來愈少，他們靜靜地站在外面，一言不發。
耳邊風聲輕緩，緋色燈光打在兩人發上渲染一層光暈。
肖娃沉默，素淨的臉色寡淡如水，黑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阿楠，你還好嗎，怎麽喝成這樣？】
施楠冷漠地撇過臉，嗤笑一聲，被冷風吹的酒醒了一半。
“女朋友？肖娃你什麽時候學會撒謊了。”
【我……】肖娃悶悶地垂下腦袋，臉頰滾燙，手指交纏。
“你不是很惡心我嗎？你還管我做什麽，我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她回頭目光冷冰冰的盯着她，心底生寒。
【阿楠……】
施楠厲聲打斷：“不要叫我的名字，離我遠點，我不想看見你！”
肖娃被吼得喉嚨發緊，仰起臉深吸口氣，扯了下嘴角。
【聽說你這幾天沒上學，衛茵她很擔心你。】
“那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你的事，阿楠，如果我的話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請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你呢？“施楠緊緊地鎖住她，手指摩挲着她的臉。
【什麽？】
“你擔心我嗎？”
她措然搖頭，【沒有。】
【如果換做秦柯這樣，我也會擔心。】所以不要再問了，有些話她無法說出口。
施楠目光驀地冰冷下來，蹙然呵出一聲，“不要再說了！給我閉嘴！”
手機被她一把甩出去老遠，重重地砸在地上，金屬殼凹了下去。肖娃眉目漆黑，也不氣惱，甩開她得手，走過去撿起自己的手機，垂着睫毛，把上面的泥土仔細擦幹淨。
為什麽要自找煩惱，他們之間真的回不去了嗎？
“你給我過來！”
施楠攥緊她的手不容拒絕地拖到深黑的巷子裏，重重地将她壓在牆上，當背脊碰到堅硬的牆壁時，肖娃痛地悶哼一聲，不舒服地皺了下眉。
巷子裏靜默無人，只有星火點點的光打進來。
肖娃秀眉糾結，用力掙着雙手，喘了口氣，動唇：【施楠，你給我放開！】
“其實我早就想抱你，一心一意想把你保護起來，擔心會吓壞你。然而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真是讓人絕望，今夜讓我記住你的味道就行。”
【你什麽……】
嘴唇被吻住的那刻，肖娃瞪圓了眼睛，心口一滞，吓得往後直躲。施楠箍住她的雙手，扣住她的腦袋不讓躲閃。伸出舌尖細膩地舔了下她幹燥的唇瓣，狂亂地撬開她的唇齒，卷住她的舌尖。
背脊汗毛直豎，震震顫栗。
肖娃被她這種氣勢壓地動彈不得，空氣變得稀薄，細密深沉的親吻讓她的心頃刻間撕裂了般。
施楠冷冽的呼吸漸漸變得灼熱，唇齒交融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裏，噬入骨髓。
蘭奚……
肖娃無聲的嗚咽，只聽叮叮的聲音撞擊着空氣，靈活的手指拉開她胸前的拉鏈，手指挑開她的毛衣探進撫摸她溫軟滑膩的肌膚，冰涼的指尖激地她渾身一顫，除了奮力地掙紮，她竟無能為力。
眼裏閃過一絲迷亂，唇齒啃吻她的臉頰，嘴唇，耳垂，眉心，想她沒心沒肺這麽久何曾這樣愛過一個人，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恨不得把心嘔出來給她。
沉靜的夜色。
肖娃閉上眼睛狠狠地咬住她的舌尖，滿腔的血腥味蔓延，充斥着喉嚨讓人犯嘔。
施楠眼眸驟沉，退開低喘口氣，微微眯起眼。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纖細的頸，掌心的筋脈突突狂跳，看着她瞪大的眼睛，淚水溢出眼眶，呼吸在逐漸減弱。
只要再施力，她的呼吸将會停止，躺在自己的懷裏，誰都得不到她。
肖娃胸口漲痛，臉頰憋的通紅，艱難地動了動唇：阿……楠，不要……
施楠猛地從驚懼中清醒，背脊一震，睜大眼睛，渾噩醒來，手指漸漸松開她。盯住自己的掌心，眉毛緊蹙。
剛才要的，竟然是她的命。
肖娃喉嚨梗住，激烈的咳嗽，一瞬的氧氣急促的鑽進口鼻，身心俱涼。
施楠身體壓下一半，靠在她肩窩，替她順了順氣，眼睛暗沉：“肖娃，我成全你們，以後不會再出現你面前。”
“我的存在讓你沒辦法安心，我會走的遠遠的。有我的城市不會有你，有你的地方斷不會有我施楠，以後你過得開心也好，落魄也罷，我都不再過問，更不會在乎，愛你……太苦。”
夜已微涼，風聲夾雜着蟲鳴唧唧啾啾混入耳膜，施楠替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轉身決然離去。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一丁猶豫都沒有。
肖娃一直蹲在巷子陰暗一處，空氣中傳來沉悶地咳嗽聲，她捂住唇促然低咳，喉嚨腥甜，眼眶微熱，咬緊唇嗚咽着，肩膀顫抖不安，心被人挖空了一樣。
地上幹巴巴的泥土由淺變深，直至濕坭。
施楠不會再回來了。
最後她還是失去了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
蘭奚，你讓她明白，純真原來真的可以扼殺一個人。
施楠先離開，我還是喜歡男主，寶寶們當施楠是男二吧，男二一直留給你們的，男主是留給女主的。
這章昨天就寫了，改改修修不滿意删了重寫，可能還是不太滿意，我的心現在還在亂跳，唉，求不罵。
感謝小仙女們灌溉:“三三”,小仙女”，在看我把你喝掉!”，“莫小離”
愛你們，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