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假千金27
真假千金27
“禀将軍，洛河鎮的姨夫人一家到了。”有下人在書房外禀報。
林緒聞言道：“請到客廳奉茶，我随後就到。”随後又對陳安吩咐，“你去京郊大營幫小公爺吧，我這邊怕是還要一兩日才抽得開身，你去幫他，免得他初初接手軍營手忙腳亂。”
天下戰事平定，以後也不用再回邊關，皇帝便讓他接管京都城外的駐軍，車炎随他回京面聖後就直接替他去了京都大營接手軍務，車炎雖然骁勇有謀，畢竟年輕了些，他有些不放心。
陳安抱拳領命，“是，将軍。”
“妹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清兒她怎麽會不是你和妹妹的女兒？”林緒來到客廳，在廳中來回踱步的大江氏看到他立即迎向前急問。
其它人也都站起身圍了過來，大江氏的丈夫朱義也滿臉疑惑的問：“是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妹婿你，怎麽會成了将軍？”
“姨姐，姐夫，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林緒朝二人道。
一行人坐了回去，大江氏又急不可耐的問道：“是不是搞錯了，清兒怎麽可能不是你和妹妹的女兒？”
她始終不相信這是真的，孩子抱到她手上就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視線，怎麽會不是妹妹的女兒呢？
林緒喝了口茶，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們，“要不是我在回京的途中無意中救了早些年與男人私奔的月容，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和惠娘的女兒被元家調了包。”
“怎麽會這樣？清兒她那麽好的孩子，怎麽會……”大江氏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揪着手中的帕子，眉頭擰得死死的。
她疼了外甥女十五年，掏心挖肺的對她，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女還要好，可如今，竟然告訴她這個孩子不是她的外甥女，是別人家的孩子，她這些年的情義豈不是都錯付了？
朱義掄拳砸在桌上，怒道：“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惡毒之人，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就把別人家的孩子抱去替死？”
“就是，這種人也太可惡了。”朱義的兒子朱文也氣道。
女兒朱霞則悲痛道：“表妹竟然被人調了包，還險些死了，表妹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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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親外甥女的遭遇，大江氏的心像被車轱辘碾壓過一般，捂着疼裂的心口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還有惠娘也并非意外身亡，而是發現孩子被換讓月容給殺害的。”林緒沉聲再道。
大江站起身，一臉驚駭，“什麽？妹妹是被殺害的？”
“這這這，簡直喪心病狂，報官，報官啊妹婿！”朱義也驚得站起身，話都說不利索了。
朱文提醒父親，“爹，姨父就是官。”
朱義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你姨父現在是官了，大官，定能為你姨母和表妹讨回公道。”
“怎麽能這樣？他們怎麽能這樣？我可憐的妹妹，可憐的外甥女啊，怎麽會遭受這樣的橫禍？喪天良的，殺千刀的，老天爺怎麽不開眼劈死那些畜牲啊！”大江氏震驚過後，悲痛的哭了起來。
朱霞也跟着哭了起來，她扶住母親邊哭邊勸：“娘，別太難過了……”
朱義掄着拳頭砸在手心，“黑了心的玩意兒，該死，都該死，義兒，去給為父找把刀，我要去替你姨母表妹殺了那一家黑心爛肺的賊人！”
“是，爹，我找兩把刀，我跟你一道去。”朱文握緊拳頭道。
見到這樣一幕，林緒心中十分感動，大江氏一家當真是重情重義之人，為了原主一家連自已的身家性命也能不顧。
他攔下要走的朱文，道：“此事我已經禀明皇上，皇上已經降旨，案子交由刑部審查，過不了幾日就有結果了。”
“這事皇上都知道了？”朱義一驚。
林緒點點頭，“元家是将軍府，若不将事情鬧到皇上跟前，想替惠娘娘倆兒讨回公道怕是不易。”
“妹婿，好在你如今成了大官，否則姨妹和外甥女可就白遭難了。”朱義慶幸道，說着，他想到什麽，問：“那親外甥女可是接回來了？”
大江氏這才想到這上面來，揪着心，抽泣問：“她可好？”
被換去那樣一個惡毒的家裏，也不知道她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的委屈？
林緒道：“接回來了……”
“爹。”正在這時元妩來了。
她換了一身藕粉色衣裙，烏黑的長發輕輕挽成簡單的發髻，發上只簪了三兩只發釵，很素淨的打扮，卻難掩她絕美容貌和滿身脫俗的氣質。
大江氏一家看去，見到是元妩，都大吃了一驚，大江氏愣了愣，半響才問：“是、是阿妩？”
那換孩子的賊人說是姓元，但她卻未曾聯想到元妩，沒料到親外甥女竟然是他們早就見過的元妩。
林緒點點頭，“是。”
“阿妩，阿妩，竟然是你，我的親外甥女竟然是你？”大江氏快速走向前，握住元妩的手，又是驚喜又是難以置信。
難怪她一見到阿妩就覺得親切，難怪阿妩長得和妹妹那麽像，原來阿妩就是她的親外甥女。
元妩看到大江氏，也想到幾日前在洛河鎮的事，鼻子發酸，“姨母。”
原來真的有血濃于水這回事，幾日前她便覺得大江氏格外親切，沒成想真是她的親人。
一聲姨母，像鈎子一般勾住了大江氏的心，她一把摟住元妩，哭成了淚人，“阿妩，我可憐的孩子，讓你受苦了，是姨母不好，是姨母沒有發現一切，讓你待在那虎狼窩裏遭了十幾年的罪，姨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死去的母親啊。”
“不，姨母，不怪您，不是您的錯，您別自責。”元妩哭着勸道。
兩人抱頭痛哭了許久才慢慢被林緒等人勸停下來，元妩擦去眼淚，正了儀容，正式給大江氏一家見了禮。
一行人坐下來，都飲了盞茶，大江氏想到林清，忐忑的開口，“清兒呢？以後就留在元家了？”
“姨姐不必擔憂，清兒是個好孩子，大人的事與她無關，她又與阿妩情同姐妹，我便決定把她留在身邊，以後還是我們家的女兒。”林緒道。
大江氏心中一喜，忍不住露了笑。
她很贊同妹婿的做法，林清那麽小就到了她身邊，她付出了無數心力在她身上，哪能說放下就放下？林清雖是元家那惡人的女兒，但事情發生時她畢竟只有一個多月大，錯不在她，不該遷怒到她。
朱義見她高興成這樣，輕咳一聲，在她看過來時，提醒朝元妩那邊看了一眼。
大江氏意識到自已的舉動恐傷到了親外甥女，臉上的笑意頓時一收，心中愧疚不已，朝元妩道：“阿妩，你放心，你才是姨母的親外甥女，姨母一定對你比對清兒更好。”
“對對，我們會加倍對你好，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朱義也趕緊道。
“姨父姨母不必緊張，你們以前對清清那麽好其實是在對我好，我都明白的，如今，我和清清都是爹的女兒，是姐妹，不分彼此，你們像往常一樣就行。”元妩笑着安撫。
她如今有這麽疼愛她的爹和親人，她覺得很幸福，她不會去介意太多，只希望他們一家人能幸福安樂的在一起。
大江氏和朱義對視一眼，欣慰不已，大江氏心中感嘆，阿妩在那虎狼窩中長大，還能這麽心地良善，真是太難得了，不管阿妩怎麽說，他們都會加倍疼愛她。
大江氏一家去廂房休息了，廳中就只剩下林緒和元妩單獨說話。
林緒柔聲道：“過幾日到了你真正的生辰，爹給你上族譜，讓你認祖歸宗，再給你大肆操辦及笄宴，以後你就叫林妩好嗎？”
“一切都聽爹的。”元妩乖巧點頭。
林緒笑着理了理她鬓邊的碎發，疼愛道：“阿妩，前面十五年爹未能陪在你身邊，但往後的日子，爹都會陪着你，爹會你缺失的一切都彌補回來。”
“爹……”元妩依偎進父親的懷中，“你告訴阿妩這不是在做夢對不對？”
她好怕這是個夢，夢醒了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美好都不見了。
林緒輕輕揉着她的發，“傻孩子，這不是夢，你回到爹身邊了。”
元妩緊緊摟住父親，生怕一松手他就會不見一般，她吸了吸鼻子道：“以前元夫人總是不喜我親近，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乖，不夠出色，所以她才不喜歡我，我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很乖很聽話，努力讓自己變得出色，每天天未亮就起來念書識字，不顧寒冬，也不懼酷暑，從未一日間斷。
還有習武，哪怕再辛苦也咬牙堅持，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夠喜歡我、誇誇我，像旁人家的母親對孩子一樣疼愛我，可是我一直未曾如願，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來不管我怎麽努力，變得有多優秀她都不會喜歡我，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母親！”
林緒緊了緊懷中的女兒，心疼不已，“對不起阿妩，爹來晚了，要是爹早些找到月容就不會讓你受這麽多年苦楚了。”
“不，爹，因為經歷了那些冷落疏遠，我才更明白親情的可貴，現在，我有這麽疼愛我的爹爹、姨父姨母、表哥表姐，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很感激上天。”元妩搖搖頭道。
林緒感嘆不已，“阿妩，你是世上最好的孩子，爹能有你這個女兒才是要感激上天。”
這麽好的女兒，原主怎麽會不要她，明明只要給她一點溫暖她就能滿足，就能滿懷感動，心存感恩。
他想，要是原主但妨給她一點父愛，都不至于讓她步入黑化的深淵，走向絕路。
她只想得到親人一點關愛，這麽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絕望才會寒透了心。
之所以放火燒死了自己和父親，是想能擁有父愛啊，到死前，她還希望能擁有父親的疼愛，多麽讓人可悲可嘆？
聽到父親的話，元妩心中別提多幸福多開心了，她依偎在父親懷中不願起來，有父親疼愛的感覺真的太美好了，她貪心的想多擁有一會兒。
想到什麽，她問：“爹，您怎麽成為大将軍了？您不是一直在外經商嗎？”
幾日前在洛河鎮，她還聽說爹是鼎鼎有名的義商呢，怎麽突然間就變成輔國大将軍了？
以前在書院的時候她就聽說過輔國大将軍的事跡，傳言他勇猛無敵，謀略無雙，令敵軍聞風喪膽，平定邊境外患，被譽為戰神，是百姓心中的傳奇人物。
萬萬沒想到，這位戰功赫赫的戰神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林緒暗道，我成為将軍都是為了你，為了能與元家抗衡，為了能護住你一生安穩。
但他沒說出來，胡亂編了個理由，“有一日啊，爹做生意經過邊關，見戰亂之下，百姓流離失所，心中不是滋味兒，爹便去投軍了，希望能出一份力，讓百姓少受戰亂之苦。”
“爹，您真是仁義良善之人。”元妩笑看着父親，誇道：“而且您真厲害，做到了想做的事，短短幾年就平定了戰事，成了輔國大将軍，女兒以您為傲。”
看到女兒一臉崇拜，林緒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是嗎？爹覺得阿妩也很厲害，十一歲就考進了白桐書院，文武雙全，整個大晉國也尋不出第二個比阿妩厲害的女子了。”
“在爹眼中，阿妩真的有這麽出色嗎？”
林緒認真點頭，“當然，在爹心中，阿妩是世上最優秀的孩子。”
元妩喜笑顏開，聽到父親這聲誇贊，讓她覺得過去數年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陸氏的冷落也算成就了她。
想到陸氏，元妩猶豫再三，開口道：“爹，元夫人雖然做了很多的錯事，但始終是清清的生母，我已經沒有母親了，我不希望清清跟我一樣也失去母親，所以爹，可不可以留她一命？”
說到底，月容殺害母親終究不是陸氏授意，十五年的母女，哪怕不親近，她也一直視她為母，她哪硬得起心腸要陸氏的性命？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殺了陸氏也換不回母親的命，也換不回她失去的一切，不過是冤冤相報罷了。
而且還有林清，陸氏千錯萬錯，也終究是林清的生母，如果殺了陸氏，她和林清之間就又多了一條人命，一輩子都将有了隔閡，她不願如此。
“阿妩，你真是世上最善良的孩子。”林緒拍拍女兒的背誇道。
元妩高興問：“爹，您是答應了？”
“你這麽善良，願意以德報怨，這是好事，爹說過，會永遠保住你之份難得的良善，所以爹答應你，留陸氏一命。”林緒道。
孩子的良善他不會扼殺，陸氏的性命也絕不會放過，不出意外的話，陸氏很快會作死，到時候也讓元妩看清楚，有些人是不值得饒恕的。
元妩感動不已，“爹，您對女兒真的太好了！”想到一事，元妩又道：“爹，可否幫我找一個人。”
“何人？”林緒問。
“我幼時的一個武師傅，叫楊三，後來離開了，我一直想再見見他。”
“楊三？”林緒笑道：“爹手下有一個都尉就叫楊三，還說曾在元家當過武師傅，不知是不是阿妩要找之人呢？”
元妩驚喜：“爹，楊師傅也去投軍了，還是您手下的都尉？”
林緒點點頭。
元妩高興極了，“太好了，以後又能見到他了。”
“阿妩對他如此念念不忘，莫不是……”林緒故意逗她。
元妩聽出他言外之意，羞紅了臉，連忙否認，“不是爹想的那樣，他授我武功，是我的師傅長輩，我找他也是為了回報師恩。”
“是嗎？爹還以為你對他生了別的心思呢？”林緒打趣道。
元妩嬌聲嗔道：“爹，您別亂說，沒有的事！”
“沒有嗎？我瞧着有啊。”
“沒有沒有，爹您再胡說，阿妩就不理您了。”
父女二人笑鬧起來，元妩自己都沒有發覺，從來在長輩面前規矩懂事的她竟在也會撒嬌了。
林清站在外面，看着廳中父女二人有說有笑的溫馨畫面，心中有些酸酸的，本來這該是她的父親，依偎在懷的也該是她才對，可如今……
“清清。”元妩無意中發現了站在外面的林清，立即從父親懷中起來，朝她揚手，“快進來。”
林緒也朝她笑，“回來了怎麽不進來，站在外面做什麽？”
見到他們對她的友善，林清懊惱起來，剛剛怎麽會吃阿妩的醋？她一個罪人，阿妩和爹不怪她，還一如既往的對她，她該感激才對，怎麽有臉吃醋？
她露出笑來，提起裙擺進了廳中，“見爹和阿妩在說話，怎好進來打擾？”
元妩把她拉到身邊坐下，理了理她亂了的衣發。
林緒問她：“元家的事處理好了？”
林清臉上的笑容一收，微點了下頭，半響鼓起勇氣開口，“爹，阿妩，你們能不怪我，還願接納我，待我如初，我心中不知道多感動感激，我本不該再厚顏求什麽，可她始終是我的生母，你們讓她受什麽懲罰都可以，能不能……留下她的性命？”
怕他們誤會，她又補充道：“我不是替她開脫，她的罪孽我都認，将她幽閉陋室也好，讓她去做苦力也好，流放也行，只求爹和阿妩留她一條活路，我會替她償還一切，我來替她贖罪！”
林緒笑看了元妩一眼，道：“剛剛阿妩也同我講，希望留你生母一命，我已經答應下來。”
“阿妩？”林清看向元妩，心中感激不已，她握住元妩的手道：“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那麽對不起你，你還願意留她性命，阿妩，你怎麽會這麽好……”
元妩道：“我不是為了她，我是為着你，她再有千般錯也始終是你的生母，你我情同姐妹，我怎麽忍心看着你與我一樣失去生母？”
“謝謝你阿妩，真的謝謝。”林清摟住元妩感動落淚，“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你。”
元妩笑道：“我也是。”
不多時，大江氏一家也過來了，見到林清也表示不會怪她，還像以前一般相待。
林清無比感激，“你們對我這麽好，我真的好感動，我決定了，我以後就姓林，我永遠是林家的女兒。”
“我們也是如此打算的。”林緒笑道。
大江氏等人點頭應和，“沒錯，你本就是我們家的孩子，現在又有了阿妩，我們家多了兩個好閨女。”
一家子都高興的笑起來。
天色不早，林緒命下人備好飯菜，一家人圍桌而坐，歡歡喜喜的吃團圓飯。
“阿妩，這個好吃，你多吃一點。”
“阿妩妹妹，這個丸子好吃極了，快，多吃點。”
“這個大雞腿給我阿妩妹妹了。”
元妩看着碗裏的菜都要堆成小山了，不由得失笑，“你們給我夾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
但她卻知道，這像山一般的菜是他們對她的疼愛，她心中歡喜又溫暖。
林清給她盛了碗湯，“你那麽瘦，得多點些，這樣才能幫我打壞人啊。”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你還真打算一直讓我保護你啊？”元妩嗔她一眼道。
林清笑眯了眼，“那當然，你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我自是要一賴你一輩子的。”
元妩道：“既然這樣，這些菜你就幫我吃了吧，好姐妹，有‘福’同享。”
“吃這麽多我會胖的，我本來就比你胖許多。”林清捏了捏自己肉呼呼的胳膊道。
元妩不為所動，“為了好姐妹，我相信你能豁出去的。”
“我要是吃胖了嫁不出去，我可真要賴在家裏一輩子的，你不怕嗎？”林清假意威脅。
元妩道：“不怕，真胖到沒人要的份上，就放在家裏當老姑娘。”
“阿妩，你過分了啊。”林清轉向衆人告狀，“你們看，阿妩欺負我。”
“我們沒看到。”衆人道。
“好啊，你們也幫着阿妩欺負我，那我就不管了，我吃，到時候吃成胖子嫁不出去，賴你們一輩子。”
說着夾起菜塞進嘴裏，塞得兩頰鼓鼓，再配上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跟個青蛙似的，逗得大家一陣哄笑。
“我們不怕，你盡管吃，林家和朱家養個胖子還養不起嗎？”大江氏拿帕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
“對對，養個胖子綽綽有餘。”
“哈哈哈……”
餐廳裏笑聲陣陣，說不出的溫馨和睦，一家子歡歡喜喜的吃了團圓飯，便在将軍府歇下了。
次日，林緒一大早便入了宮，大江氏一家子也告辭離去。
“姨父姨母為何不在京中多住幾日？”元妩不舍問。
大江氏道：“家中還有諸多的事，耽誤不得，等過些日子你另辦及笄禮了我們再過來是一樣的。”
“對對，反正洛河鎮離京城不遠，一下子就到了，随時可以過來。”朱義也道。
元妩只好道：“那你們一路小心，到家了托人來個信。”
“好，你們倆個也照顧好自己，特別是清兒，收收你的性子，這可是天子腳下，不要闖禍讓你爹為難。”大江氏最不放心的還是林清，這孩子從小被她寵壞了，任性起來那是不管不顧的，阿妩可就讓人放心多了，有規矩知禮儀，穩重懂事，她沒什麽擔心的。
林清有些不高興了，“姨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擔心我會闖禍？”
“姨母也是為着你好。”大江氏指了指她的額頭，而後想到什麽又道：“罷了罷了，我不啰嗦了，現在你爹回來了，你要是闖了禍，自有你爹替你收拾，我啊終于可以松快松快喽。”
元妩笑道：“姨母嘴上這樣說說罷了，哪真的放得下清清，不過您放心，有我在，必不讓清清闖禍。”
“好孩子，姨母最是放心你的，那你看好她，我們先回了。”大江氏拍拍她的手笑道。
送走大江氏一家，林清仍有些憤憤不平，“為什麽姨母老是不放心我？我又沒幹什麽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怎麽在她心中，我好像離了她随時會捅破天一樣？”
“姨母這是牽挂你舍不得你呢，你難道看不出來？”元妩安慰道。
林清撇嘴，“才不是呢，她就是覺得我沒你懂事，不信任我。”
“難道姨母覺錯了嗎？”元妩反問。
林清氣得跺腳，“阿妩，你學壞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麽老是變着法的擠兌我？”
“我沒有，我是實話實說。”元妩一本正經的搖頭。
林清伸出雙手，勾動手指，“還不承認，看我怎麽治你！”說着便要伸手去撓元妩的癢癢。
元妩拔腿就跑，在府門口跑了幾圈，躲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清清，你撓不到我的，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你、你別跑，我不撓你了。”林清跑得氣喘籲籲，連忙哄道。
元妩不信她的話，“我不會上你當的，你每次都是這樣哄我，然後趁我不備下手。”
林清見她不上當，只好又朝她追了過去，兩人圍着樹直轉圈。
旁邊的心蕊和春華看得直笑。
“咱們這兩位小姐都及笄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心蕊，咱們要不要勸着些，讓人瞧見可是會說閑話的。”春華問道。
心蕊道：“不用，兩個小姐突臨巨變，心中必然受了重創，如今能這樣笑鬧開，是好事，就随她們去吧，有将軍在，誰敢說咱們小姐半句閑話？”
春華點頭，現在東家可是大将軍，兩位小姐有這樣一個大靠山，自是不用再怕什麽。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鬧你了，我跑不動了。”林清彎着腰，氣喘籲籲的朝元妩道。
元妩走過去扶住她，問：“心裏可痛快些了？”
林清這才知道元妩陪她鬧這一場是想讓她疏解心中的郁氣，她覺得溫暖極了，點點頭，“好多了，阿妩，謝謝你。”
姐妹二人正說着話，沒察覺到危險來臨。
陸氏握着把匕首從暗處走出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元妩的背影，快速朝她走了過去，待走到她身後，舉起匕首狠狠朝她身上刺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