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零替嫁後
九零替嫁後
老家想整幺蛾子，林知有對策。
她跟顧成風說：“不就是想得個免費保姆嗎，請保姆的錢我們出，顧香就別回去了。”
顧成風道：“我也是這意思，正想和你商量，你看給多少合适？”
“村裏請個鄰居照顧一下，二十塊錢一個月多的是人搶着幹，傷筋動骨一百天，那按照五個月吧，一百塊錢頂天了，再給一百營養費，你帶二百塊錢回去。”
“我回去？”顧成風道：“我回去也不能照顧，還是彙款吧。”
“那可是你親奶奶，她摔了你不應該回去看看？”
回去看看，才知道是欺騙，可能是他們又反悔了，想把顧香騙回去，不過明天就該真摔了。
顧成風不連夜回去，就看不到這場戲了。
他是孫子，從小楊槐花沒苛待他，對老家人的看法，自然又和顧香不一樣，但是他有判斷力，得讓他感受一下，顧香和他是不一樣的，顧香回去沒好事。
林知溫言軟語，“老公，你去嘛，我幫你跟你單位請假。”
…
林知當晚就幫顧成風請了第二天的假，不過一早上，單位上班的同事，發現顧隊正疲憊的躺在辦公室沙發上補覺。
“顧隊，你不是請假回家看奶奶了嗎？”老顧家電話打到單位，一個辦公室的都知道。
顧成風有氣沒地方撒，“騙我的，我趕回老家，老太太正拿着擀面杖追饞嘴叼了魚跑的野貓。”
根本就沒摔，一棒子差點打到他身上，一問，原來老田家加碼了，彩禮給到一千二，老顧家心動了。
Advertisement
顧成風沖到老田家，撂下話了，他妹妹不會再回來，叫老田家死心。
他去找單位領導銷假，跟同事說：“老家再來電話，再說什麽摔斷腿的事，就說我出差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他剛走，老家來電話了，說老太太腿摔着了，這次是真的。
同事趕緊按照顧隊交代的，說隊長出差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
林知他們剛吃完中飯，顧成風趁午休把二百塊錢送回來，跟林知說老太太是騙人的。
顧成風當時都傻眼了，無可奈何打道回府，還給老家撂下話，除非老太太百年歸土，不然顧香不會再回老家。
他說：“下回老家無論說什麽，都別叫顧香和顧回回去，你也別回去。”
林知忙點頭，“好，知道了，我媽說要給我們買家具，你要看看款式嗎？”
“不看了。”顧成風說：“不能讓你.媽花錢，還是我們自己出吧。”
林知：“沒事兒，你念着我媽的好就行，對了，明天三哥新攤位開張，你能穿着制服跟我一道兒去祝賀嗎？”
也不要他做什麽，但是他穿警服往那邊晃一晃，批發市場的地頭蛇們，也要忌憚幾分，不敢過分為難她哥。
顧成風覺得這不違紀，他說：“那中午行嗎，最近請假太多，不太好請假了。”
“行呀，我們送了東西就走，肯定不耽誤你下午上班。”
哥嫂的對話顧香都聽到了，她哥一走，才敢問林知，“嫂子，那奶奶要是真摔了，我也不用回去嗎？”
林知道：“真摔了，還有她兒子兒媳呢，輪不到你，真摔了也不用你回去。”
…
現在是六月份，上學期還剩下一個多月，顧成風把顧香和顧回都轉到學校去了，正好是同一個學校的初、高中部。
“戶口轉好了，學校也辦好了，明兒一早，就讓顧香和顧回上課去吧？”顧成風跟林知商量。
“嗯，那就去呗。”
顧香眼睛有點紅，她心裏想，他哥願意幫自家妹子，也要嫂子同意，何況她還是同父異母的妹子，嫂子一家說話是直白，可卻給了實實在在的實惠給她呢。
顧回一般，反複強調：“我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
其實顧回很聰明的，看他羨慕叔叔的警察制服，林知說：“警察學校也得高中才能考，要不你堅持堅持？”
顧回沒吱聲，顧香倒是高興的一宿沒怎麽睡，天還沒亮，蹑手蹑腳起床，把昨晚換下來的髒衣服拿到公共水池那邊洗。
她起得早，其他鄰居們還沒起床呢，等衣服快洗好了，才有幾個鄰居過來洗衣服，看到顧香那一大盆全家的衣服，打趣道：“顧香，你嫂子還真讓你幫她洗衣服啊？”
顧香想了想，要怎麽說才能讓嫂子不被鄰居議論呢？
她說：“我們老師說，天上不會掉餡餅，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我用做家務換吃飯、念書，嬸子們，其實是我占便宜了。”
“也是，顧香，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好好念書啊。”
“話可不能這麽說。”另外一個嬸子說：“既然做好人就做到底，林知啊，私心重的很呢，你們不知道吧，她把倆孩子接來，其實是不想去她婆婆家住。”
“小顧家什麽情況啊？”顧成風家庭情況複雜，家屬院知道的人不多，但好奇的人多呀。
“聽說她親媽家挺有錢的，住的獨門獨戶，就小顧這一個兒子，一直叫小顧搬回家住，還有啊，我聽說小顧親媽，有點看不上他媳婦。”
“不能吧，林知這麽俊還看不上？”
“咳，婆婆不滿意，再漂亮也白搭，聽說小顧結婚前有個自由戀愛的女朋友，小顧媽喜歡的是那個女孩子……”
…
林知起床的時候早飯都做好了，自己做的手擀面，她的碗裏有雞蛋，顧香和顧回的碗裏沒有。
林知心裏想，得是看過多少眼色的孩子，才連一個雞蛋都不敢吃，顧香在老家，過得連個保姆都不如。
她把雞蛋夾給顧香，說：“要是讓鄰居知道家裏夥食都分兩種，那不得說死我啊，你哥知道了也不能高興，以後不要做兩樣飯，要吃都吃一樣的，別給我拉仇恨。”
顧香忙點頭，不言語，把雞蛋分了一半給顧回。
顧回有心幫小姑分辨，說：“奶奶不給小姑吃雞蛋，說她吃雞蛋糟蹋了好東西。”
但是顧回就有雞蛋吃。
林知一時間梗住了，哎，重男輕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沒感受過不代表沒有，家屬院裏有這樣的情況。
她給了顧香錢和家裏鑰匙，說：“晚上我在我媽家吃，你哥住單位宿舍，晚上也不回來吃，你們兩個放學後，如果不想做飯，就在外頭吃了再回來，如果自己做飯，買點肉、魚什麽的，別為這幾塊錢，讓鄰居說我刻薄你們夥食。”
“哎，謝謝嫂子。”
顧香從林知媽送的那包舊衣服裏，挑了一件碎花的确良褂子、一條黑色褲子，穿起來精神的很，其實這款式已經過時了，但顧香覺得已經很好了，昨兒晚上還用碎布，給自己和顧回縫了書包呢。
林知吃飯慢，上學之前，顧香把鍋竈打掃的幹幹淨淨，說：“嫂子，你吃的碗就放水池裏，等我放學回來洗。”
“好。”林知也不客氣。
…
夏蓮芳帶林知去看家具，買現成的，主卧室要買兩米的床，林知只要一米五的。
“床太大了，房間轉身都不方便，一米五的正好，我可以和顧成風擠擠嘛。”
擠擠好，擠擠親熱，夏蓮芳覺得女兒這态度，是和姑爺又和好了，她會心一笑，另外又定了兩張一米二的床、書桌、五鬥櫃、梳妝臺，還有一個圓餐桌。
“現在房子裏的那個餐桌舊了小了，搬家的時候就不要了。”
七七八八，買了一千多塊錢，等搬家的時候，大件都不用搬，省事又方便。
看她媽花錢這麽痛快，林知問道：“三哥的攤位這麽掙錢？”
“上個月掙了兩千多。”三哥還沒結婚，錢都上交給親媽存着，夏蓮芳絮絮叨叨，“你三個哥哥都覺得虧欠你。”
三個哥哥說的虧欠，是十八歲的林知退學進了顧家，照顧了殘廢的顧成風三年，南下打工又是三年，女孩子家最好的六年年華，就這樣過去了。
林知重生，也沒追回這六年時間，但她已經很感激了，她還來得及改變自己、改變很多她在乎的人的人生。
林知說：“路是我自己選的嘛，跟哥哥們沒關系。”
夏蓮芳倒是覺得因禍得福，誰也想不到顧成風腿還能好，這個好女婿算是撿到了。
她又高興，說：“這次搬家，你大哥拿了五百，二哥拿了三百，你三哥拿了一千，你二哥家條件差點，我不要他錢，他還不肯呢，說幾個哥哥都出錢給妹子喬遷，就不要他的，還問我啥意思，加起來一千八，還剩五百，你看看還缺點啥，咱再買。”
其實也不缺啥了，林知想了想說：“我從小到大都不愛穿別人的舊衣服，顧香過這邊來，一件新衣服都沒有，要不我們去給顧成風妹子買幾件衣裳吧，還有學校的校服，也給她定一套。”
“你呀，淨亂花錢。”
“媽，我白得一間房子，有他們倆的功勞，就去買嘛。”
夏蓮芳舍得給林知花錢，給別人花她就不舍得了，但林知說得沒錯，兩室一廳換成了三室一廳，全靠這倆孩子。
她說：“那我們去你哥那邊的批發市場買，那邊衣服便宜。”
“好嘞。”林知說：“正好顧成風說，午休的時候過來給哥賀新攤位開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