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魂？
回魂？
經過翻找，明微跟李三确定了事發期應該在三年前的七月份，那個月楊紹剛剛好被外派到鄰省去做業務，離開前，這楊紹剛已經露出了對她的控制欲，生怕她一個人在縣城裏與人有染似的——當時，阮秀清還沒被生活蹉跎得狼狽，一副清秀可人的樣子，在村裏都十分有名，而那時楊紹文剛上大一，也在放暑假。
于是....明微思緒微微發散，眼底微閃，開始演起來了。
“就算知道了時間，又能怎麽樣呢，連家暴都定不了罪，你們能把他抓起來判刑？”
雖然找到了日記信息，初始還是高興的，但很快這個婦人就露出了迷惘低落的狀态。
“阮小姐，你要對我們警察有信心。”女警看她如此，忙表态。
明微擠出笑容，“我知道你們是好警察，可是....我聽說過陳家小姑娘的事，就是我那個小區，陳黑皮的事你們知道吧，他當年不也是...最後也不了了之，那還是當時的情況，我這個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還能查？”
道理是這個道理，女警尚有一腔熱血，“你放心，我們一定查。”
李三咳嗽了下，女警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話說太滿了，人家粉絲多，萬一以後...她心裏不滿，但也知道好歹，于是出于專業，補充道：“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勒索你，這個罪名是可以定的。”
明微故作提起精神，點點頭，“希望能把他判刑，但這件事會跟我公婆有關系嗎？給我喝的酒會不會是他們在裏面加了什麽，他們那個村子以前名聲就很差，聽說買了媳婦後，如果那女的反抗，就會給喂什麽東西昏迷過去....”
其實就是灌酒，阮秀清的記憶裏有提到過，但她需要以此來引警察去查那個藥。
她在想，這楊紹文家庭背景跟能力按理說也夠不到這類渠道，除非是從這些髒網站認識了什麽人。
那麽，這個人會不會是佐證他罪名的最有力證據？
就算沒有性侵留下的生物性材料跟其他證據，找到這個人也能充當人證，或者後者可以提供其他證據。
她得誘導警察去查這一塊，不過顯然李三他們比她預料的更敏感。
李三：“還是有調查方向的，他一再提到那些黑網站，也通曉這些渠道，沒準有接觸，而且他這麽急着要房子，等于要錢，為此铤而走險不折手段，可能背後牽扯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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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有什麽不良嗜好嗎？”
賭博？還是□□？反正就黃賭du老三樣，楊紹文可能沾上了？
但明微沒有明說，故意認真想了下。
明微：“下賤算嗎？”
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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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鄉下村子，院子裏雞屎鴨屎遍地，阿刀帶着同事見大門緊閉，似乎家中無人，阿刀則是避開了遍地的雞鴨屎尿，用力拍打大門，叫喊着警察找人...
屋內無聲，似乎打死了沒人。
阿刀：“沒人？沒人我可就找村委會那邊喊人了哈，你們村長來叫人可是....”
附近都有村民來觀望了，竊竊私語的。
屋內很快有了動靜，門咯吱一下打開。
楊母的臉拉得老長，問他們幹什麽，是不是抓她兒媳婦判刑了，“不是，我們的來問你...”
阿刀不願意在門口說這種事，正要提議進去說，他跟邊上警察忽瞧見後院
老板栗樹的跟隔壁林子開出的小道嘎嘎叫竄出一只大公雞來，撲騰着翅膀跳上了板栗樹枝頭，跟能飛似的。
本也沒什麽，但他們倆是警察，機敏得很，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者會意，迅速繞了籬笆往小道那邊跑向後院。
“幹嘛幹嘛，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阿刀明顯看到了楊母緊張了下，微挑眉....
而此時的另一個警察已經到了後院，果然看到了一個黑影，卻是——楊父正在那。
是他們敏感了？
警察目光掃過 ，從楊父難看的臉色轉到後院狼藉的雞鴨群，再往後院籬笆看，瞧見了對着後山林子的小道。
別的也沒什麽發現，很快兩人進了屋子，阿刀從同事嘴裏得知無事，兩人都在家。
在家不回應？
“年紀大了，耳聾，不行？”
“說吧，什麽事？”
面對兩人的惡劣态度，阿刀笑了笑，問：“你們知道你們兒子曾經侵犯....”
他在想，如果這兩人承認這事，且反咬是阮秀清勾引自己小兒子，反而能坐實視頻的人的确是楊紹文。
那對案情調查反而是好事，怕就怕....
他還沒說完，楊母就豁然站起，“什麽我兒子，不是不是，是別人，那天我家紹文跟我們在林子裏抓知了猴掙錢，她自己偷懶，說喝醉了，要回去睡覺，誰知道背後就勾引了人在我大兒子房間做了那種事，賤人！”
楊父吹了一口老煙，帶着幾分口臭，沉沉道：“也許是村裏的地痞流氓吧，這女人看着就不安分。”
阿刀：“你們知道這件事？誰跟你們說的？楊紹文還跟你們說這事？”
楊母偷偷看向楊父，後者敲了下煙杆，說：“紹文拿到了視頻，說有人拿這個威脅他，他花了好多錢才買到的視頻，就是怕這樣的醜聞傳出去壞我們楊家的名聲，估計後面會去找她問問能不能一起花錢把視頻買斷吧，這也是為了她好。”
“本來就是她自己造的孽，我們家對她已經夠好了。”
阿刀：“你們做個口供，得提供證據，這些說法以後都得負責任，還有帶我去幾個房間看下。”
倆老頓時緊張了。
“看房間做什麽？不用看了嗎，我們已經提供證據了。”
“我們警察查案有自己的流程，帶路。”
阿刀強勢，兩人不情不願的只能讓人去看房間....
當阿刀看到楊紹文房間擺設，記憶裏跟視頻中的對上了，心中冷笑，一一拍了下來，而後看到隔壁房間開着，好像是楊紹剛的房間，門板上還留有當年結婚喜字留下的暗紅發舊痕跡。
阿刀在門口也拍了幾下，後來問倆老有沒有拿到什麽視頻或者照片。
“如果有，盡快交出來，否則一旦查到你們在傳播，不僅可以證明你們兒子可能參與這件罪行，你們自己也犯法了。”
阿刀一方面故意威懾倆人，避免倆人被楊紹文慫恿拿着視頻跟照片傳播，以此對受害者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一方面他也把照片發給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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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裏，明微跟李三還在，得到阿刀的照片跟告知那邊信息後。
明微嘴角不經意一瞥。
這倆老東西就是過油皮滾刀肉，沒那麽好對付的。
李三現在有局長給的壓力，加上确定了明微是實際的受害者，為了加速破案，思慮了下，把照片給邊上女警看的時候特地把照片放桌子上。
“你了解他們的性格跟楊紹文之間的相處，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明微意識到了這人放照片的動作是故意的，間接讓她看到，想試探她能不能給什麽線索....看來她這場D音百萬粉絲直播給他帶來的壓力不小。
她認真看了下照片，忽然心裏微咯噔。
阿，這楊紹文背後還藏了事麽？
她就說這人這麽心急火燎圖財，甚至不惜拿自己當年侵犯嫂子這種事來威脅拿房子，其實對他也是雙刃劍，看來是藏了事啊。
這事對她可能也是雙刃劍，利用好了可以直接拿到房子，但也有一定風險....
“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們年輕的時候對倆個兒子有很強的掌控欲，什麽都想插一手，但現在他們年老了，就開始渴望兒子反饋他們財富跟贍養，所以一個兒子死了，他們就會立即死死扒住另一個兒子，為了護住他，做什麽都願意的，包括作僞證。”
“但是，我以為他們會說我勾引他兒子來着....”明微這麽一說，女警：“阿，按照正常，他們第一反應肯定是這樣，他們現在的說法更精明也更懂法，那肯定是被楊紹文教導過的，可是有點奇怪阿。”
是奇怪。
明微不動聲色看向李三，李三若有所思，“他事先不知道你直播了，就算出于謹慎預設了別人的手機跟咬死不認是自己....最後實在心态繃不住了才說是自己，但從直播上看來，如果他有這個強的心裏建設能力，不僅提前備好後手，還曉得在這一塊說服父母做好準備，那麽他最後一得知你在直播，就肯定不會失态到還想打你且逃走——因為他已經清楚當前證據不足以定他的罪，也做好了父母的說辭證明，也清楚當年沒有其他人證證明的遭受侵害的細節，他就沒必要這麽狗急跳牆。”
換句話就是反推——他啥都想到了也準備好了，說明他足夠牛逼強大，那就不可能那麽失态且狗急跳牆，如果他狗急跳牆，說明之前的準備跟安排可能不是他做的。
“你直播，楊紹文被抓，其實是有人指點他父母？”
女警這麽推敲，李三看向明微，卻見這人正盯着照片走神，後者有些茫然且不解，手指指着一個房間的照片。
“這是那邊拍的嗎？這個是我們以前的房間？”
“對，阿刀問過，說是你們以前新婚房間，你認不出來？”
“認出來的，裏面沒怎麽變過，他們家死摳，舍不得換老家具的，但是...按照他們那邊村子的習俗，人死了房間停靈，雖然屍體還在你們警察手裏，而是魂魄可能七日回來，門窗必須緊閉的...他們怎麽會開門，阿！！”
她說着就猛然跳起，好像極限驚恐，躲到了邊上去。
這變故把倆警察都吓一跳
媽欸，老子心髒！
李三無語了，卻也急問：“你發現什麽了？！”
他問的時候，仔細看房間裏面的擺設，忽然覺得...桌子表面上有點髒西西的，還有一些污漬液體。
夏天，天氣熱，液體還在沒幹掉，說明才出現沒多久。
而且按明微的說話，這個房間應該沒人進去，那麽....
“我老公回來了，他回來吃東西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吃飯下巴漏洞，到處流湯，嗚嗚嗚。”剛死了老公的寡婦用哆嗦的調子說了這樣一句話。
倆警察：“......”
回，回哪裏？
房間裏忽然覺得陰森森的，莫名涼意...李三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飄過自己脖子，癢癢的，涼涼的...
他打了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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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的觀衆也被吓到了。
但很快發現是窗戶外面吹來一陣風，讓女警的頭發飄到了李三的脖子上，可把後者給吓得，整個人臉色都不對了，迅速退開後，卻見明微指着照片。
“我說是他回老家了，我老公果然還是戀舊，也孝順，還知道回去看他爸媽。”
“這裏，吃飯的位置是我老公以前常坐的，他就喜歡在這張榆木桌子上吃飯，每次我婆婆都是把飯菜端到這裏給他吃。”
“為什麽，他死了都不願意見我一面，雖說他對不起我，可是到底這麽多年夫妻...我好想他啊。”
“他愛吃的面，婆婆會，我也會啊，而且我煮的比她好吃。”
“你們不用勸我了，一定是他回來了。”
她好悲傷，扶着牆又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對曾經的丈夫實在是愛恨交加....
女警再三警告自己以後要好好選擇婚姻，不然就像這傻大姐一樣被渣男調教成這樣，真的是！
李三皺眉，看着照片上桌子下面的東西，忽然打電話給阿刀。
“你看下桌子下面的垃圾桶裏有沒有吃的。”
阿刀很快回複：“有，哥，下面連着碗筷，碗是他們家用的，連碗筷都一起掃進了垃圾桶，是煮的面，但來不及擦桌子上的湯水。”
面顯然是楊母給煮的。
“可能我們來的時候，他們房子裏還藏了一個人，一聽我們來了就跑了。”
李刀忽然想起剛剛同事回來說楊父在後院的時候，收留還拿着一根耙子。
他在家幹什麽活？
如果是有人從二樓窗戶跳下，落地下來留下腳印，他及時把腳印耙平了呢？
明微在邊上聽着，本來還在哭老公回魂不見自己...此刻手指卻微微曲緊。
這第一場直播成分這麽複雜的嘛？
楊家四口這是法制咖家庭化作業？什麽絕世好人家啊！
靠！
看來這積分的錢她是大概率省不了了，明微開始查看商城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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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裏，單人間的拘留室，楊紹文低着頭，眼底暗暗閃爍着冷光，好像還尤留有幾分出去的期待，也在醞釀惡毒的報複之心。
賤人，那個賤人，等他出去，他要弄死她！
